不一会儿,档案室的门开了,听脚步声只有一个人。
来人快步走到桌子前,查看笔筒有没有被人动过,又转了下,再去看保险箱。
经理眼睛微眯,像在思考着什么,眼神仔细地在档案室里梭巡着,踱着步在书架间来回。
许觅心整个提了起来,自嘲地想每次干这种偷摸的事,正主总会出现,什么运气。
暗暗祈祷着,经理不要再过来,许觅屏着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透过书架隐约可以看见经理的腿,许觅眼睁睁看着他停了下来。
没过多久,“谁告诉我有人潜进档案室的?这地方没我的钥匙,苍蝇都飞不进来。”
说完他往外面走了些,又若有所思地转头看了眼窗户,透明的,仔细看有暗红色的细细的条纹,是防止破坏的装置。
哪里都没有异常,偏偏有人匿名告知,经理心里生了疑。他是个谨慎的人,不会轻易相信,是恶作剧最好,如果不是……
经理眼眸闪了闪,快步离开档案室,把门锁上,又确认。决定马上去调人过来,守着这里,千万不能有一点差错。
听到关门的声音,许觅松了口气,谨慎地等了一会儿,快步到桌子那开启机关,按照团队的人的指示,打开了保险箱。
里面的东西很多,每一份都承载着血淋淋的罪恶,许觅一份份翻看,又用摄像头记录下来,面色愈来愈冷。
这么些年,光是夜色的总部,贩卖的少女就达到了接近四万,还是有记录的。
许觅冲动地想直接把这些罪证带走,被理智控制着,他根本带不走,不说会打草惊蛇,光是行动上就不方便,太多了。
快速地记录完毕,许觅把这些恢复原状,就听到外面大量的脚步声,不仅仅是脚步声,还有武器和衣扣碰撞的声音。
稍稍迟疑,许觅先把视频和照片传了回去,才开始按计划撤退。
夜色大批量调动人员,桃桃自然也发现了,她知道许觅已经行动了,找他怕是找不到,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她敲开了祁曜的门。
“小弟弟,要不要姐姐陪你们一起啊?”
她媚笑着,轻轻扭动曼妙的身躯,眼神是清冷的。
祁曜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猜到她有话要多,没多犹豫,直接拉了她一把,房门“砰”得被踢上。
恰好撞见的人也只当看了场戏,谁也没多想什么。
“刚刚经理调来很多人,他们手里有枪,恐怕你们要做的被发现了。”
进门后,桃桃脸色立马平静,主动和祁曜保持距离。
祁曜点点头,“谢了。”
“沈则,再叫些人,到夜色附近蹲着,有问题立马出手!”
祁曜交待完沈则,想着许觅不知道脱身没,郑刚没汇报就是还没完成。
“你看看夜色的东北方向,那里有没有守卫的人。”
祁曜刚刚说完,郑刚就开口了,“少爷,我正想和你说这个,突然来了很多人,把夜色围住了,我们怕是没办法帮许先生离开了,他只要一出来,就会被底下的人发现。”
祁曜冷着脸挂了电话,问桃桃:“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从档案室进出?”
桃桃看着他冷凝的脸色,认真地想了会儿,“除非有钥匙,不然你们现在用的方法,就是唯一。现在门口守着人,光有钥匙不够,还要里面有人。”
顿了顿又说:“我可以想办法,帮你们拿到钥匙,把守的人得你们自己来。”
祁曜默了默,神色冷肃,“你有把握?”
桃桃撩了下头发,微微勾唇:“我不是经理的助理的女人嘛,跟经理也挺熟的,等下给他送杯茶什么的,应该还算简单。”
“不过你们可要快点哦,我被发现了会很惨的,你们负责带我出去。”说完她俏皮地眨眨眼,“怎么?担心姐姐啦?其实这日子我也过够了。”
她的笑有一瞬的落寞,又很快恢复明媚,这种明媚照不到眼睛里。
祁曜看着她,想起了地下室看到的女孩们,脸色变得复杂,他眸色认真,“我一定会带你出去。”你们。
他不算多热心,多正义的人,但也无法眼睁睁看着这样惨烈的事发生在眼皮底下,阿觅也不想看。
桃桃笑着对他比了个“wink”,“等你哦。”说完大步离开房间。
看着她的背影,祁曜感觉心沉甸甸的。一路走来,已经不仅仅是一桩旧案,一场冤屈了,还有无数深藏的罪恶,夜色、研究所、还有等待发现的很多很多,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黑暗。
焦灼地等待着,以为很久很久了,不过是十几分钟,桃桃拿来了钥匙,笑着:“你看,很简单吧,快去吧,祝你们成功。”
她的笑带着解脱,让祁曜心中不安,又郑重地承诺:“我会让你活着,你等下出夜色,我的人在外面,会带你走。”
“好啊。”
桃桃笑着应下,又催他快去。
祁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再没迟疑地快步离开房间。阿觅在等着他。
从知道底下有人把守,到现在已经将近二十分钟了,许觅蹲坐在角落里,等着郑刚他们想办法,自己也在想着还能怎么出去。他们肯定会换岗的,就是不知多久。
静静等着,思考者,那些合同的内容在脑海里一遍遍过,冰冷的白纸黑字,是罪恶的人□□易,一个个鲜活娇美的少女,被他们称为货物。
突然门外传来打斗的声音,持续了一会儿,房门被打开,许觅屏住了呼吸,不确定是经理去而复返,还是其他人。
许觅也不敢去看到底是谁,蹲在那安安静静的。如果真的被发现了,他现在没有任何逃脱的方法,大概率就交待在这了。
档案室的门口有两个人把守,怀里抱着枪。祁曜斟酌了会儿,还是直接上了,夜色里面他也没办法做任何布置,现在只有他自己。他不能退缩,多一些时间,许觅就多一份危险。
他不确定现在的身手怎么样,车祸后他就没和人动过手了。只希望以前的底子还在。
夜色安排的人当然也不会是中看不中用,祁曜和他们缠斗着,一时也分不出胜负。那两个人有顾忌,并不敢开枪,其中一个要用对讲机喊人,被祁曜踢开了。
治腿的那段时间也不光是疗养,老中医为了帮他控制情绪,教他认穴位,认药材,现在就用上了。找机会把这两个人弄昏了,祁曜连口气都没喘,就跑去开门。
“阿觅?阿觅?”
他压低了声音,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