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被和亲了 第17节

  楚沉苦笑一声,开口道:“五哥,你说的都是你的心里话吗?”

  五皇子一怔,面色黯然,不用问也知道,这些话都是旁人教他说的。

  楚沉对这个五皇子其实一直没有太大的反感,如今想想,贵妃也挺不容易。倒不是说他会就此原谅对方,而是生出了几分兔死狐悲的凄凉感。在这深宫之中,无论是他还是贵妃乃至皇后和太子,哪一个不是表面风风光光,背后的委屈和辛酸,又有谁在意呢?

  “六弟,咱们回去吧。”五皇子拉着楚沉起身道。

  他话音一落,小径尽头匆忙跑过来一个内侍,楚沉一眼便认出此人是明月居的人。

  “六殿下,容妃娘娘不大好了,您快去看看吧。”内侍开口道。

  楚沉一听慌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

  “娘娘方才在宫宴上说不大舒服,奴才们便叫了步撵送她会明月居,没想到半道上娘娘就昏了过去,从步撵上跌了下来……”内侍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抹了把额上的汗,又道:“太医已经去了,奴才怕有个万一,这才来找您。”

  “走。”楚沉不及多想,跟着那内侍便朝明月居的方向奔去。

  五皇子和重阳忙跟在他身后,没想到那五皇子大概是坐久了腿有些麻,提步便摔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楚沉也顾不上他,朝重阳道:“你扶着五哥找地方歇息,我先过去。”

  重阳闻言点了点头,只得扶着五皇子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娘娘走到清风阁的时候就昏倒了,奴才们不敢再费周折,先将她安置在了清风阁的偏厅里。”内侍引着楚沉到了清风阁,楚沉快步奔到偏厅门口推门而入,却见里头黑乎乎的,看不清状况。

  这时黑乎乎的屋内燃起一丝火光,有人拿着火折子点燃了屋里的蜡烛。

  借着火光楚沉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那人竟然是杨钦。

  楚沉顿时恍然,转身想跑,可房门却被人在外头反锁了。

  “母妃没事,你串通了她宫里的人来算计我?”楚沉冷声问道。

  杨钦一脸笑意的道:“殿下进宫之前是不是沐浴了?隔着这么远,我都能闻到你身上熏香的味道,甜丝丝的,让人很想尝一尝。”

  “婚事父皇和贵妃娘娘已经定下了,我就算是不乐意,也没有反对的余地。”楚沉一边说着,一边四下打量,想找个趁手的东西防身,“来日你进了王府,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必要把关系搞得这么僵。”

  杨钦闻言笑了笑道:“你方才在宫宴上喝的酒里,被我加了料,这会儿你应该有些感觉了。这蜡烛里,我也放了些助兴的东西,你不用想着如何反抗,一会儿药效出来了,就算我什么都不做,殿下也会哭着求我做些什么的。”

  楚沉:……

  有必要搞的这么刺激吗???

  “五哥也知道此事,对吗?”楚沉问道。

  怪不得今日五皇子看他的眼神满是愧疚,方才还借机支走了重阳。

  楚沉暗骂自己犯蠢,不该这么轻易就信了对方。他虽然已经知道皇家只有争斗没有感情,但真要让他适应这种处心积虑的生活方式,他到底还是有些生疏,一不留神就容易着了道。

  “我姑母为了我的婚事费尽心思,今日我无论对你做什么,都是为了报答她,你可别记恨我。”杨钦笑道:“不过你放心,我很温柔的。”

  杨钦慢慢朝楚沉走过来,楚沉后退了几步,后背顶到了门上。

  他开口道:“你就不怕将来你进了王府,我报复你?”

  “殿下不要说得那么见外,往后咱们成了一家人,别说是你我了,就是你府里那个姿色不错的小美人,咱们也可以一起让他伺候。”杨钦道:“到时候,关起门来和和美美,哪有什么报复不报复的。”

  楚沉听他提起木头,心里顿时有些怒意,开口道:“父皇是宠着贵妃,如今也确实忌惮我。但我一旦和你成了亲,你猜他会向着我这个亲儿子,还是向着你一个外人?”

  “殿下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前提是,咱们得先把婚成了。”杨钦伸手扶在楚沉身后的门框上,笑道:“殿下脖子都红了,看来药起效了,我很有耐心,可以再等等,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楚沉暗暗握紧了拳头,强行克制住体内的燥热之感,厉声道:“这里可是皇宫,你在皇宫之内给本王下药胁迫本王,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生米煮成了熟饭,你猜这事拿到陛下面前,他是会恼羞成怒替你做主杀了我,还是顺水推舟保全皇家的颜面,直接将你赐婚给我?”杨钦道。

  楚沉一怔,心里不由凉了半截。

  必须承认,贵妃在拿捏皇帝心思这方面,确实非常有天分。

  楚沉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腿脚都有些发软,意识也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便觉有人伸手揽在了他的腰上。

  “滚开!”楚沉一把推开对方,定睛看去,却见扶着自己的人竟然是木头。

  可对方凑近他勾唇一笑,那张脸恍恍惚惚又变成了杨钦的。

  “殿下,你现在这副样子,当真比我疼过的任何一个小倌儿都招人喜欢。”杨钦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楚沉意识尚存,只觉得一阵恶心有些想吐,偏偏他手脚实在是没有力气,连推开对方都做不到。

  “我一定会……杀了你!”楚沉双目通红地瞪着杨钦道。

  楚沉这话自以为说得狠戾,却不知他如今这副样子,说出这样的狠话,不仅毫无威慑力,反倒容易勾起旁人那股子不可说的欲/望。

  杨钦伸手在楚沉手背上轻轻划过,像是故意在欣赏楚沉这副又急又怒却又无力反抗的样子。楚沉急火攻心,只觉得手腕上一阵灼热,那朱丝从他手肘处蜿蜒而出,急切地绕着他白皙的手臂盘旋不停……

  宫宴上,木头回到殿内,不见楚沉的身影。

  他找出殿外,远远便看到重阳正扶着五皇子走来。

  “殿下呢?”木头沉声问道。

  重阳忙道:“容妃娘娘身子不适,殿下去了明月居。”

  木头面色一变,开口道:“容妃娘娘在宫宴上呢。”

  重阳一怔,恍然道:“糟了!”

  木头冷冷地瞥了五皇子一眼,提步朝明月居的方向奔去。

  待他路过清风阁的时候,便觉心口一跳,隐约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楚沉?”木头闭上双目,凝神片刻。

  而后便见他目光一凛,快步奔向清风阁偏殿,抬脚便将偏殿的门踹开了。

  屋内,杨钦正和自己的衣裳扣子较劲呢,便闻身后一声闷响,而后脖颈一麻,整个人僵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第二十四章

  杨钦到底是个不入/流的混/蛋,就连用药都不知道学着点五皇子,简直就毫无底线,完全不顾惜这药的药力大了会伤人。

  楚沉虽然只喝了那一杯酒,但加上这蜡烛的作用,整个人没一会儿的工夫就开始变得迷迷糊糊。但那种迷糊还没到让人彻底失去意识的程度,而是停留在半梦半醒的状态,视觉和听觉都还没有完全丧失,能看见人也能听到对方说话。

  可因为意识模糊,所以又不能分辨出眼前之人是真是假。

  甚至会搞不清楚自己在干嘛。

  楚沉只觉得浑身上下像是爬满了蚂蚁一般,蚂蚁还时不时在他身上咬上那么几口,导致他身上又热又痒,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去挠一挠。

  可最让人难受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心里生出的空虚。

  楚沉知道,那种空虚,只有一种方法可以填补。

  “木头。”楚沉蜷缩着身体,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备受折/磨。

  这时他隐约听到一声闷响,此前一直喋喋不休的杨钦突然没了动静。楚沉尚来不及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便感觉自己被人捞起抱在了怀中。这个拥抱于他而言便像是激流中的一根救命稻草,楚沉一把抓在手里,几乎用上了仅存的力气。

  “是你吗?”楚沉睁开眼睛,通红的双目中带着氤/氲的水汽。

  他望着眼前熟悉且英俊的脸,鼻腔里呼吸着对方身上与自己同样味道的熏香,心神不由一荡。但随即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徒劳地在对方身上推了一把,嘴里喃喃的道:“你不是木头,你不是他!”

  “是我。”木头用力将人揽在怀里,好半天没说出话来。他这次是真急了,来的路上一颗心便像是被掏出来放在热锅上煎过一般,又是害怕又是气恼。上次还是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呢,就被动了刑,这次他千叮咛万嘱咐,让重阳寸步不离地跟着,没想到还是着了道。

  木头原想着,若真找着了人,定要好好教训一番,无论如何让他长个记性。可一见到楚沉这幅样子,他一肚子火瞬间熄了大半,只庆幸自己来得及时。若再晚个晚个一时半刻,后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楚沉这性子木头是知道的,但凡防备心重一些,也不会到了今日都还不知道他是谁。

  换成是谁,也不会像楚沉这样,任由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日夜跟在身边。

  只是这份不防备,一旦用错了地方,便极为致命。

  “你快放开我!”杨钦开口道。

  木头目光凌厉地瞥了他一眼,开口道:“不许看他,否则我挖了你的眼!”

  杨钦被定在原地,整个人又惊又怒,如今见到木头这副样子,终于开始有些害怕了。

  “你想怎么样?”杨钦强撑着气势,但声音已经有些发抖了。

  木头眼底带着不加掩饰的戾/气,冷声道:“今日是你自己找死!”

  杨钦避开他的目光,面如土色,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解药呢?”木头问道。

  “没有解药。”杨钦怕他不信,忙解释道:“这药旁人给我的时候,没说过有解药啊!我不骗你。”他这话倒也不假,但凡会用这种药的人,哪里会想的那么周到,还知道带着解药。

  木头闻言面色更冷了几分,朝着门外开口打了个呼哨。

  紧接着殿外进来一个蒙着面的人,正是陶青。

  杨钦一看这架势,一脸惊恐的道:“你们想干什么?”

  “把他带过去,这加了料的蜡烛也一并带上,再给他半个时辰。”木头开口道。

  陶青闻言朝木头拱了拱手,拿上蜡烛,一手拎起杨钦扛在肩上便出了殿门。多亏了贵妃和杨钦先前安排的周到,清风阁附近连个路过的侍卫和宫人都没有,陶青扛着人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也不用怕给人撞见。

  楚沉这会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任凭木头将他抱在怀里,整个人像是只剩呼吸和温度的傀儡。木头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低声唤了两次,楚沉闻言只睁开眼睛看了他片刻,但那目光却好似没有焦点一般。

  “殿下还好吧?”重阳匆匆跟过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还好我来得及时。”木头开口道:“你去准备好马车,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王府。”

  重阳闻言忙点了点头,他这一路上魂儿都吓掉了一半,一直自责不该疏忽大意又让楚沉落了单。好在木头及时找到了人,若是楚沉再有个三长两短,他也别活了。

  “没事儿了,我们现在就回家。”木头在楚沉耳边低声哄道,而后将人打横抱起来,快步出了清风阁。

  回王府的路上,楚沉一直不太老实,嘴里不停说着“难受”。

  木头一边抱着人,还得腾出一只手禁锢着对方,否则楚沉非把他衣裳扯了不可。

  “要不要请个大夫看看?”到了王府之后,重阳开口问道。

  木头一边将人抱进屋一边开口道:“杨钦那个混蛋给他用了两种药,药力都很猛,你就算把宫里的太医请了过来,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帮不上忙,除非有解药。”

  可这解药一时半会儿上哪儿去找啊!

  就算真找回来了,只怕也赶不上趟了。

  “那怎么办?”重阳担心的道。

  “我会处理,你不用管了。”木头抱着人进屋,顺手关上了房门。

  木头将楚沉放到榻上,楚沉伸手攥住他的衣袖,双目通红地开口道:“我不行了,帮帮我!”

  木头按住楚沉的手腕,沉声问道:“你现在知道我是谁吗?”

  “木头。”楚沉喃喃的道。

  木头闻言心中不由一滞,楚沉中的这药是会让人失去神智的,药力彻底发作之后,他无论面对谁,都会将对方当成自己心里想的那个人。所以他的回答并不代表他认出了木头,而是意味着他在神志不清之时想的那个人便是木头。

  “不要动。”木头按住楚沉,取出了银针,在楚沉脖颈处扎了几针,又将楚沉指尖扎破,挤出了几滴血。片刻后,楚沉目光渐渐有了焦点,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木头,开口道:“我难受……木头。”

  “我给你施了针,但只能让你恢复神智,没法帮你祛除药力。”木头朝楚沉道:“这药的药性太过霸道,我怕强行施为会让你落下病根,所以……”

  “你废话真多。”楚沉抬手摸了摸木头的脸,开口道:“我难受的都快要炸了!”

  他说罢主动凑上去在木头唇边试探地轻啄了一下。

  木头呼吸一乱,伸手将楚沉扣在怀中,不顾一切地吻了回去。

  ……

  皇宫里,宫宴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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