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敌国太子后我被和亲了 第31节

  “你打算带她去哪儿?”太子问道。

  “天大地大,找个容身之处总还是可以的。”楚沉道:“三哥放心,从此世上不会再有这个人,事情也不会传到旁人的耳朵里。我只求她安然无恙,不会节外生枝的。”

  太子闻言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楚沉道:“若非事情棘手,孤是真不舍得你离开京城。”

  “三哥将来……身边必不会缺少能人异士,我不过一个不求上进的纨绔,不值得三哥记在心里。”楚沉说罢起身朝太子拱了拱手道:“只要母妃能安然无恙地跟我走,父皇的丹药一定会如约送到京城。”

  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重阳掌着灯笼走在楚沉身侧,一主一仆借着微弱的光线一路向前,前途晦暗不清,不知凶吉。但楚沉自己心里知道,他背后的路,以及京城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糟糕到不能更糟了。

  他本该最亲近的父、兄,已经将仅存的一丝亲情出卖干净了。

  既然如此,他倒不如坦然一点离开,至于前路如何,一半看天命,一半在人为。

  当夜回府之后,楚沉便吩咐重阳将府里的金银玉器都清点了一遍。

  这是他在京城所有的家当,能带走的必须都带走。

  “殿下是怕到了尧国,暮天阔不给咱们吃饭?”重阳问道。

  “你不懂。”楚沉道:“这叫不求人,自己的荷包鼓鼓囊囊,做人才有底气。”

  重阳一边对着账本清点,一边叹气道:“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那么大张旗鼓的招摇了,那三天三夜可真是花钱如流水,咱们库里的银子花了得有三四成。”

  “破财免灾。”楚沉一边随手把玩着几件玉器,一边道:“若非当初那么大张旗鼓的迷惑人,暮天阔和尧国那帮人会那么轻易善罢甘休吗?”

  重阳撇嘴道:“可现在不依旧是羊入虎口吗?”

  楚沉闻言一怔,开口道:“尧国既然提了和亲,多半是打算留我性命的,不然没必要大张旗鼓的拉一个死人过去吧。只要他们留我性命,往后的事情便都有转机,夹起尾巴做人,总不会死的太快。”

  重阳闻言重重的叹了口气,只觉得前途堪忧。

  第二日一早,楚沉又进了宫。

  要带走容妃,最重要的一关还没有过。

  他必须征求容妃的意见,若对方不想走,即便太子允了,那也是无济于事。

  楚沉一踏进明月居,便不由皱起了眉头。昨日他过来的时候,院子里打理地精致又漂亮的花圃,被人践踏地颓败不堪,虽然事后被人整理过了,但依旧难掩昨日遭受过的摧残。

  铃儿正在院子里移栽幸运存货的花株,抬头一看到楚沉和重阳,悲从中来,眼睛顿时红了。大概她也知道,在这整个皇宫里头,唯一还在乎这明月居的便只有楚沉了。

  “母妃呢?”楚沉问道。

  “娘娘昨日受了惊吓,今日病了。”铃儿哽咽道。

  楚沉闻言大步跨进殿内,重阳则接过铃儿手里的铲子,帮她移栽那些花株。满院子的花,幸存的没剩多少,就连重阳这个不懂风雅的粗人看了也不由心生惋惜。

  殿内,容妃一听说楚沉来了,挣扎着便要起床。

  楚沉不等她起来,便进了内殿。

  “我昨日着了些风寒。”容妃还想遮掩几句。

  楚沉屏退了伺候的宫人,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榻前。

  “母妃,我的婚事定下了。”楚沉开口道。

  “啊?”容妃一怔,问道:“不是说……要退亲吗?”

  楚沉道:“三哥打算拿我去尧国换丹药给父皇。”

  “什么?”容妃闻言大惊,伸手拉着楚沉,当即便落下泪来。

  “母妃不要忧伤。”楚沉安慰道:“儿臣到了尧国,便可以见到姐姐了。”

  “安儿……”容妃口中唤着宁安公主的乳名,当即哭得泣不成声。

  楚沉坐在旁边,待她情绪稍稍稳定下来,才继续道:“昨日的事情,儿臣都知道了。父皇如此绝情,为了丹药,既可以不顾母妃,也可以不顾儿臣。”

  “沉儿,都怪母妃没用,当年留不住你姐姐,如今也留不住你。”容妃凄然道。

  “母妃嫁入皇家,除了身不由己便只剩隐忍和委屈了。”楚沉道:“儿臣和姐姐能平安长大,已经是母妃倾尽所能的结果。如今儿臣大了,不需要母妃庇护了。”

  容妃攥着楚沉的手,哭得泣不成声。

  楚沉反手握住她的手,开口道:“母妃,你对父皇还有留恋吗?”

  容妃默默抽泣,虽未曾回答,但结果不言而喻。

  “那母妃可愿意抛掉这容妃的身份,与儿臣一起离开京城?”楚沉问道。

  容妃闻言一怔,又惊又怕地看向楚沉。

  便闻楚沉又道:“儿臣带你走,将来或许不会再有这样衣食无忧的生活,但母妃或许可以再见到姐姐,还有她那个孩儿。”

  容妃眼睛一亮,又是憧憬,又是惶恐。

  “沉儿,你说的是真的吗?”容妃问道。

  楚沉开口道:“三日后三哥会派人送儿臣去尧国,在此之前,儿臣会安排好一切。母妃不要怕,只要信我便可。”

  容妃闻言止住了哭泣,只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

  自从进宫的那日起,她的心便死了一半,这半辈子都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还可以出宫。

  她冷静了片刻,扶着楚沉的手起身,慢慢走向殿外。便见铃儿和重阳已经将那些花株移栽完毕。原本倾覆在残花中的花株,被移栽出来之后,虽不复茂盛,却也如同有了新的生命一般。

  “母妃信你。”容妃开口道。

  楚沉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从明月居出来之后,楚沉心念一动,没有径直离开皇宫,而是转身去了一处宫苑。那处宫苑是原主建府之前在宫里的住所,如今已经闲置,周围也荒芜了,连个打理的人都没有。

  “殿下,怎么突然想起来这里?”重阳问道。

  “今日大概是最后一次进宫了,来以前住的地方看看,告别一下。”楚沉开口道。

  俩人进了内殿,里头似乎不久前被人打扫过,看着倒也不算太脏,至少没有蜘蛛网之类的。楚沉在里头站了一会儿,心中十分感慨。

  他虽然不是原主,但他拥有原主所有的记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楚沉觉得自己和对方已经难分彼此了。他很感激能有这次重活的机会,也不知该感激谁,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的话,楚沉觉得应该是原主。

  他听说人死后若是灵魂不灭,会回到自己待过最久的地方。

  所以他今日来,想告诉对方,自己要离开了,而且是带着容妃一起。

  楚沉相信,对方会满意他这个决定的……

  所以他今日来,既是告别,也是告慰。

  “殿下可是还有什么遗憾?”重阳开口问道。

  “本王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意难平。”楚沉道:“即便带走了母妃,那个人大概也不会有丝毫的难过。他辜负了母妃,也辜负了姐姐和本王,但本王无能……连去质问他都办不到。”

  眼下既然已经决定带走容妃,楚沉自然不会节外生枝。

  只是这份憋屈,终究是只能忍下了。

  “往好处想,殿下和娘娘将来可以和公主团聚,母慈子孝一家团圆,这种福分是旁人羡慕不来的。”重阳开口安慰道。

  楚沉点了点头道:“只希望老天有眼,终有一天能让他自食苦果吧。”

  既然什么也做不了,楚沉便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走吧。”楚沉带着重阳正欲离去,殿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楚沉一怔,出于本能,拉着重阳躲到了一排木柜后头。

  重阳和他交换了一个眼色,很默契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片刻后,有人推门进来,而且听脚步声是两个人。

  “昨日为什么没来?”其中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开口道。

  “走不开。”另一个听起来较为温润的声音答道。

  楚沉闻言一怔,只觉得后头这个人的声音有些熟悉,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不由十分好奇。他正想探出脑袋悄悄看一眼的时候,便闻一声惊呼,像是有人突然被推搡撞到了桌子上的动静。

  楚沉一脸疑惑,心道这是跑这儿来打架呢?

  他正疑惑不解,便听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两个人在亲/吻时发出的声响。

  而且是那种很激烈的亲/吻……

  楚沉和重阳对视一眼,两人的脸同时红了。

  外头这俩人跑这儿来不是打架,是在偷情!?

  至于为什么偏偏跑到这里里,楚沉猜想,一来是偏僻,二来前段时间被人打扫过,比较干净,又或许人家就是误打误撞看上了这里的风水……总之,今日好巧不巧就让楚沉和重阳给撞上了。

  俩人被堵在书柜后头,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别迫听了小半个时辰的墙角,而且是将两人行事前前后后都听了个囫囵,就连中间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话,也听得一字不落。

  待两人走后,楚沉瘫坐在书柜后头,出了一头热汗。

  重阳一脸尴尬的探头瞧了瞧,确认人已经走了,这才开口道:“殿下今日带我来,原来是为了看这出戏?”

  “本王没那么无聊。”楚沉红着脸道。

  “玩儿的可真花。”重阳笑了笑,好奇问道:“男子与男子一块那个的时候,是不是都玩儿的这么花啊?”

  楚沉瞪了他一眼,忍不住一脸怨念。

  别人玩儿的花不花他是不知道,反正那个谁玩儿的挺花的……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楚沉尴尬的深吸了口气,和重阳鬼鬼祟祟地跑了出来。

  俩人一路上生怕撞见方才那俩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俩跑去“偷情”了。

  出了宫之后,楚沉上了马车,突然想起了什么。

  重阳也灵光一现,恍然大悟地看着楚沉。

  “我想起来那个人是谁了!”俩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道。

  方才那俩人,声音较为低沉的那个楚沉是没听过,但后头那个声音较为温润,且明显是下头的那个人,楚沉几乎可以断定是谁。

  “宁妃。”楚沉和重阳同时压低了声音道。

  但与宁妃偷欢那人,显然不是皇帝,多半是个侍卫之类的。

  “乖乖。”重阳一脸八卦的道:“这是给陛下戴绿帽子啊。”

  楚沉挑了挑眉,表情十分的意味深长。

  重阳后知后觉意识到了眼前这位是皇帝的儿子,忙找补道:“殿下可要去告发宁妃?”

  “本王闲的!”楚沉闻言开口道:“就这么走了,本王心里原本还有些憋屈呢,现在可畅快了。”

  重阳:……

  您爹被人绿了,您心里畅快?

  “因果循环,善恶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楚沉开口道。

  但凡皇帝对自己的妃子上心一点,也不至于被绿成这样。

  楚沉想起此事,只觉得身心舒畅。

  他想了想半天,没别的词儿可形容皇帝的处境,最后只能总结出俩字儿:活该!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凌晨十二点前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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