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冥主成婚之后 第19节

  不过那楼主工作的巷东酒吧,离这里就30分钟车程。

  路迎酒本来打算打车过去,但敬闲说:“还是开车过去吧。”

  他本来想顺势在路迎酒面前秀一秀豪车,但是路迎酒一点头,说:“行,我的车就在楼下。”

  路迎酒平时很少用车,偶尔去跑灵异委托就开辆二手的本田SUV,反正刮刮蹭蹭也不心疼。

  拉开车门,车内很整洁,没有什么私人物品,透着路迎酒的那股冷淡感。

  敬闲说他喜欢开车,于是路迎酒坐上副驾驶,很仔细地系好了安全带。

  一上车,他就习惯性地想要补觉——要是没有这个好习惯,以他那睡眠质量,估计早猝死了。

  结果他刚坐稳,就感觉背后猛地一股推力!

  敬闲猛踩了一脚油门,本田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路迎酒习惯了叶枫开的老爷车,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摁进了座位里。车窗外一切都在倒退,骑手黄色的头盔,蹬三轮的老大爷,各种车的后视镜在极近的距离呼啸而过……还好前方的红灯阻拦住了敬闲。

  他们超了不知道多少人,稳稳停在第一。

  路迎酒:“……也没有那么赶时间的。”

  敬闲说:“我没超速啊……”他顿了一下,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要在车上补觉?”

  “那倒无所谓,总会找到机会补的。”路迎酒微微偏头,看他,“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要补觉?”

  这习惯只有几个老朋友知道。

  “是因为,”敬闲磕绊了一下,“因为吃馄饨的时候,你还在打呵欠。”

  “哦,那确实。”路迎酒收回目光,“我睡眠一直不好。没事你开吧,不超速就行。”

  话是这么说,虽然还是在不断超车,车速是慢下来了。

  20分钟后,他们抵达巷东酒吧。

  这是个音乐酒吧,场地非常大,一共有三楼,往上都是包房。一楼正中间搭着一个台子给人弹弹钢琴和吉他,左手边的整面墙都是酒柜,酒瓶子琳琅满目,在微弱的光线下闪光。

  大早上酒吧里一个人都没有,他们在吧台等了一会,才有个满脸胡茬的大叔走出来。

  他身上烟和酒的味道混在一起,不大好闻,语调都带着困意:“两位喝酒?”

  路迎酒靠着吧台:“打听个事情,你们的服务员,这两天有请假或者旷工吗?”

  那大叔立马警醒,重新打量一下两人,目光在明显更有威慑力的敬闲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你们是警察?”

  路迎酒笑了笑,在吧台旁坐下:“给我俩来点什么吧,随便你调。”

  大叔狐疑地扬了扬下巴,拿了几个瓶子下来,调酒杯在手中哐哐哐地甩着。他调了鸡尾酒,两杯莫吉托放在吧台上,浅色的液体中,冰块带着绿薄荷叶浮浮沉沉。

  路迎酒虽然名字里带“酒”,还开了个假酒吧,但实际上不大懂这方面,也没有兴趣,不过醉翁之意不在酒,倒也没所谓。他浅浅喝了一口,说:“我们不是警察。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论坛上看到一个人说是这儿的服务员,好像遇到了灵异事件,我们才过来看看。”

  “哦——”大叔还是有点怀疑。

  路迎酒打开手机,把两面佛的界面给他看:“我是个探灵主播,过来就是想找点素材直播。”

  他实际上一次都没直播过,但毕竟界面正规,大叔看了几眼,神情放松了不少,但还是没有松口。

  路迎酒往兜里一摸,空的。

  他不抽烟,在青灯会那几年,出门偶尔会带几包好烟办事。今天不小心给忘了。

  他正想多说几句,旁边的敬闲却摸出了一包软中华,递了根过去。

  路迎酒心想,他倒是挺会来事。一偏头,刚好和敬闲对视了——对方冲他挑眉一笑,满脸写着邀功请赏。

  大叔拿出个打火机,蓝色的火苗窜出来,将烟头舔舐成橘红色。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抬头吐出,悠悠讲:“你们早说不是警察嘛。要我看,发这个帖子的是晓阳,他昨天还给我说这事情呢。是不是那个、那个老奶奶的事情?”

  “对。”

  “你们要失望了,他就是疑神疑鬼的,容易想多。”大叔也找了张椅子坐下。

  有了烟就是不一样,他话闸子立马打开了:“什么灵异老奶奶,就是对面门的老人有点老年痴呆,做了点怪事情,有啥好大惊小怪的。”他重重叹了口气,“我都给那小子讲了多少次了,他之前还总说我们的一个老客人想要害他,连续旷工了好几天,我是怎么劝都没用。本来都要炒他鱿鱼了,结果老客人搬家走了,他又自己回来了。”

  敬闲说:“也就是说,他总是在幻想。”

  “对头。”大叔弹弹烟灰,“其他个人隐私我也不好说,所以你们还是回去吧,这两杯酒当是我送的了。唉我去外头抽啊,你们随便坐。”

  他转身要走,路迎酒又问:“对了,你们一般晚上几点开始人多?我家就在附近,有空就过来坐坐,热闹点好。”

  “几点?”大叔叼着烟,含糊不清道,“七点八点开始吧,每天不同。”

  “行。”

  大叔出去了。

  路迎酒说:“我们晚上再来一趟。这个酒吧虽然没有阴气,但‘晓阳’确实撞鬼了。”

  敬闲笑道:“那可不得撞了吗,他那个灵异老太太,都跑几十公里到咱家敲门去了。”

  “她适合当个讨债的。”路迎酒若有所思,摸着酒杯,水珠的冰冷渗了过来,“而且我总觉得,这个酒吧的名字有点耳熟。”

  在过去的某个时间点,他肯定听过这名字,是谁和他提过来着?陈正?楚半阳?

  敬闲说:“确实,我来之前查过了,这里是圈内有名的gay吧。”

  路迎酒:“……?”

  路迎酒:“…………”

  解释起来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他放弃了。

  敬闲冲他笑,几分张扬而得意的笑意。

  他也不知道在高兴什么,将酒一饮而尽。

  而路迎酒又浅浅喝了几口酒。

  他手上一动,一张符纸就无声无息地贴在了敬闲的背上。

  符纸很安静,没有反应。

  敬闲突然一个回头:“接下来我们去哪?”

  他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

  “你不是刚来鹭江吗,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路迎酒说。

  他不动声色,手轻轻一动,就把符纸收了回来。

  他眯了眯眼睛,那棕色瞳孔中划过一抹怀疑,又被很好地隐藏起来。

第13章 抹茶拿铁

  他们回到车上,敬闲说:“我对景点没兴趣,要不就近找个地歇着。”

  “行,你决定吧,我打个电话。”路迎酒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拿出手机。

  他没有打开通讯录,而是凭借记忆,输了一串号码。

  嘟——嘟——

  嘟——嘟——

  铃声响了很久,才有个清亮的女声接了:“喂?”

  “是我。”路迎酒说,“帮我查个名字,巷东酒吧,还有里头一个叫‘晓阳’的服务员。”

  “唉小路,你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呀,每次都是有事情才来找我,这很让我伤心的呀~”

  也不知道是不是路迎酒的错觉,敬闲向这边倾了倾身子,像是挺在意女声。

  路迎酒回答:“上次不是请你吃饭了吗,今天要不要再出来?”

  “你在哪呀?”

  “白封区,和朋友一起。”

  “好嘞,你等会把地址发我啊,不见不散。”女声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我现在就放‘鸽子’出去查你那酒吧和‘晓阳’。”

  路迎酒挂了电话。

  敬闲问:“你朋友?”

  “对。”路迎酒没多解释,看了眼导航,目的地是“深远咖啡店”。

  ……

  路迎酒手边放了一杯抹茶拿铁,安静地看书,垂眸时纤长的睫毛洒下一小片阴影。

  他们在这坐了二十多分钟了,咖啡店里人来人往,非工作日也挤满了人,上班族和学生挤在一起,偏偏路迎酒会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就好像学生时代喜欢过的男生,眉目年轻,真挚而美好,刚洗过的衣领间是阳光的味道,在人群中熠熠生辉。

  但当他面无表情时,疏远感越发明显。

  这一点和他的温和俊秀,实际上是冲突的。

  人的气质是由许多因素决定的,先天性格,孤单的童年,与紧随其后的身居高位,共同组成了“疏远”这个部分。很多人对路迎酒的初印象非常好,但很快又会意识到,他难以接近。

  几个小姑娘路过,叽叽喳喳,多看了他几眼,在看清楚他手里那本《尸体变化图鉴》后,一缩脑袋又退回去了。

  目光再落在敬闲身上,敬闲今天穿了件黑T恤,帅气十足,见到她们望来挑眉一笑——并且也展示了自己手里的《尸体变化图鉴》。

  姑娘们:“……”

  噔噔噔。

  高跟鞋的声音从远到近。

  一个穿着小吊带、宽脚裤的女人,红唇似火,一路拽着无数人的目光风情摇曳地走了过来。她刚做了发型,涂了酒红色指甲油,精致到不像话。

  一看气质就是个小富婆。

  她就这样一路走到桌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敬闲,手却搭在路迎酒肩上:“小路啊,姐姐就几天没见你,怎么交到了那么帅的朋友?”

  路迎酒眉头都没挑一下,说:“介绍一下,这是敬闲,从小认识的了。敬闲,这是陈笑泠。”

  陈笑泠在路迎酒身边坐下,盈盈笑道:“叫我陈姐,Linda或者笑泠都行。”

  她丝毫不见外,伸手就要拿路迎酒那杯抹茶拿铁。路迎酒不动声色,快她一步移走杯子,挡在自己的左手边。

  陈笑泠没喝着,撇了撇嘴,刚抬头就和敬闲对视了。

  敬闲的眸子是非常黑的,像是任何色彩都无法浸染的夜。他仿佛没看到刚才的小动作,笑说:“很高兴认识你。”

  陈笑泠却觉得周身一冷。

  或许女人天生有某种直觉,她觉得敬闲半点也不高兴。

  但这种阴冷感,很快消失了。她拨了拨头发掩饰不自在:“我也是——”

  他们点了三份西餐。

  陈笑泠说:“你要我查的事情,我只查到了一点。最近鬼节嘛,‘鸽子’们比较忙。”她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金晓阳,27岁,未婚,在巷东酒吧工作了7年,家住企业路国宝花园5-12B。巷东酒吧原名东城音乐酒吧,6年前改的名,是个很有名的gay吧,”她看了眼路迎酒,揶揄道,“你不是对这部分感兴趣吧?”

  路迎酒没搭理她这茬:“讲正事。”

  陈笑泠哼了一声:“那么冷漠……关于巷东酒吧为什么改名,倒是有个有趣的传闻。”她看了眼敬闲,桌下扯了扯路迎酒的衣角。

  要放在平时,她就直接开口让对方回避了,但她对敬闲心里莫名发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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