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古代做夫子 第281节

  “臣等谢过太子殿下!”

  整个册封大典结束,意味着虞秋的太子之位已是板上钉钉,再有人想要夺走,便可按谋逆之罪论处。

  虞秩两次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已是万念俱灰,看起来和牢房里关着的虞稷也没什么两样了。

  但皇后明显比他的承受能力强一些。上一刻,她还在因为这个消息砸碎了宣仪殿中所有的器皿,下一刻,她又能在恢复一新的殿中微笑接受太子的跪拜了。这是因为太子先去了乾元宫拜见天和帝,再过来坤德宫,这才给了她复原的时间。

  “太子起吧,到母后跟前来。”皇后朝虞秋招了招手,让他站在身前。她仔细地端详着这个以前从未正眼看过的孩子,眼神慈爱的让人心慌。

  “我的儿,这次出门苦了你了,瞧着小脸竟消瘦了许多。”

  殿中的众人有些奇怪皇后为什么这样说。

  虞秋也诧异地抬起头,说道:“母后说错了,儿臣一直好好待在宫中从未出门,不知母后为何这样说?”

  皇后看着他天真的眉眼,心里有些不舒服,一个八岁的孩子竟能回答得滴水不漏,可见背后教导他的人绝对不简单。

  “是母后记错了,对了,请过安后,你也去看看你的母妃吧,几个月未见,她一定很想你。”

  “母后您又说错了,前不久玉常宫失火,儿臣还和母妃说过话呢,没有几个月未见。”虞秋蹙着眉头一脸奇怪,似乎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老是说错话。

  皇后的笑容有些僵,她忍不住怀疑自己这么久以来的猜测都是错的,难不成虞秋真一直待在宫里,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不,一定是这个小崽子太过狡猾了,也不知是谁教出来的,便是说谎都能如此坦然!

第503章 太子的一天

  “太子殿下, 您要起来上朝了。”

  张福海派去的小太监站在虞秋的床前,小声地呼唤。

  虞秋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 昨日的大典实在太过费神,对他这个才八岁的孩子来说, 着实太累了些。

  那小太监无法, 只得叫人上前,将迷迷糊糊的虞秋扶起来换衣裳,梳头。直到温热的帕子蒙在脸上小心地擦拭,他才清醒过来。

  用过早点后,他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下, 朝大殿走去。此时天还未亮,前头的人打着灯笼也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虞秋抬头问旁边的小太监:“小全子,以前父皇也是每天都这么早起来上朝的吗?”

  小全子以为他是害怕日日早起, 于是安慰道:“回太子殿下, 根据咱们大魏的律令, 大朝只逢五日才上一次,因您昨日才册封, 所以今天按例要先去和朝臣们见面,往后就是常朝, 不用再这么早起来。”

  “哦, 那我要做些什么呢?”

  “您现在还小,只需坐在龙椅旁听各位大臣们说就行了, 他们会慢慢教您的。”小全子是张福海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自他被送到太子身边的这一刻,就已经是他的人了。

  虞秋叹了口气,随着队伍来到了大殿。

  “太子殿下驾到!”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千岁千岁千千岁!”

  “各位大人请起。”

  “谢殿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

  “臣有本要奏……”

  一个个大臣们似有了主心骨一般,轮流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奏报上来,因为他们的措辞太过隐晦拗口,所以虞秋几乎一件事都没听懂。

  但先生教导过他,当你对一件事完全不了解时,一定要少说多听,记住一些关键的词句,之后再来询问。所以他一直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点一点头,表示赞同之意。

  台下的老臣们受到这位小太子的鼓舞后很是激动,上奏的人更加多了。

  听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后,虞秋终于听懂了一件事,那就是说快要过年了,问他要怎么办?

  这题他会!虞秋突然举起手,吓了台下的大臣们一跳,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温太傅想要捂脸,楚辞给他们养成了发言先要举手的习惯,不想竟被太子带到朝堂上来了。他在大臣们的疑惑中站出来,说道:“太子殿下是否有话要说,您无需举手,直言便是。”

  虞秋道:“刚刚这位大人问我,过年要怎么操办?我是这样想的,往年每逢过年都很热闹,百姓们也很喜欢过年,那民间就按照一贯的传统去过。可是宫中发生了很多大事,父皇还没醒过来,张母妃也死了,宫中今年就……就……”他突然想不起来那个词该怎么说了。

  “您是不是想说,宫中一切从简,不宜大操大办?”温太傅又猜出了他的想法。

  虞秋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嗯嗯,我就是想说这个。”

  有人马上称赞道:“太子宅心仁厚,既有孝心,又体恤黎民百姓,实为我大魏之福啊!”

  其他人也跟着说,把虞秋都夸懵了,他是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吗?

  虞秋第一次上朝,就在这样和谐的气氛下结束了。按照惯例,其实他只需露面坐着完成仪式即可,大臣们对初次上朝的储君,包容度是很大的。但他能提出自己的意见,还说的很有道理,就足以让大臣们喜出望外了。

  ……

  上完大朝之后,虞秋回到东宫又吃了一回点心,这是他阿娘亲手做了送过来的,许久没能吃到,还真有些想念。

  吃完后,小全子道:“太子殿下,您该去批阅奏折了。”

  虞秋以前见过他父皇批奏折,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点点头,跟着小全子过去。

  “这……这么多?”看着堆了满桌子的奏折,虞秋吓得有些结巴,他以前看父皇桌上,好像没这么多呀。

  小全子道:“殿下,这还只是其中一部分,自圣上昏迷后,朝政再无人管理,大臣们只能办事,不能代批奏折。这些都是通政司已经看过呈上来的,还有一些待会再送来。”

  虞秋认命地爬上椅子,然后拿起一本奏折开始看,还没看两行,他就问了:“小全子,这个字怎么念?”

  小全子为难地说:“殿下,奴才不识字。”他们近身服侍的太监大多不能识字,替皇上宣旨的时候都是传口谕。而专门的传旨太监,几乎不能近身服侍,除非做了张福海,张元德这样的总管太监,才能不受拘束。

  “那能不能把先生请进来教我呢?”虞秋很是沮丧。

  小全子不解道:“您的先生,是温太傅吗?您可以宣召翰林院学士来帮您读折子,也可传左右二相来商议政事。”

  “只能叫他们吗?”

  “也可传其他人。”

  虞秋想了想,觉得人多好办事,于是说:“那就都传过来吧。”

  “啊?这……奴才马上让人过去。”小全子回忆了一下可以传召过来的人,立刻出门吩咐。

  没过多久,左相就进宫来了。他心里有些得意,小太子果然还是更为倚重他的,这才刚回去,就使人来传了。

  可不久之后,他又在宫门口见到了右相,六部尚书,翰林院学士等十来个人,这才傻了眼。

  “你们来得正好,快过来帮我。”虞秋等了许久,见到他们后很是开心,指了指桌上的奏折。

  “太子殿下,您应该自称孤而不是我。”左相指出他的问题,他之前就想说了。

  “哦,那孤让你们帮忙,可以吗?”虞秋立刻听话地改了称呼。

  左相不说话了,其他人也默认可以。但一般来说,随同批阅奏折的一次最多两人,这也是为了避免人太多导致意见不和,争吵起来很没有效率。可虞秋觉得人多力量大,就把他们一起叫过来了。

  虞秋并没有拿出一本让大家讨论后再批复,而是直接把奏折平均分好,一人一摞放到他们面前。

  “殿下,这于理不合啊!”自大魏建朝以来,还未有过这样的事,怎能让这么多人同时代为批复奏折?

  “可孤有些字都不会认,更不会写,怎么办呢?小全子说,你们可以代为批复,然后告诉孤,由孤同意或驳回,再盖印,不就可以了吗?”虞秋一副你们怎么可以骗小孩的样子。

  左相瞪了一眼小全子,但他没法反驳虞秋,只能与其他人商议,然后无奈地接受了事实。虽然以前从未有过这事,但也没有过八岁太子直接监国参政的事。

  若圣上还醒着,他要立六皇子为太子,恐怕会遭到一部分的人反对。但他现在昏迷不醒,又早已写下圣旨,他们便是想反对,又该找谁呢?如今宗庙已入,天地已昭,大魏朝迎来一位小太子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虞秋抱着玉玺,坐在中间,谁批复好一本,说明前因后果给出意见后,他就把玉玺啪得往下一盖。

  因为大家都坐在一处,有些小心思的人也不敢暴露出来,更不敢徇私,所有批复都是按照公平公正的方式来的。如有一时无法判定的,他们也会写下再议,然后让虞秋盖章。

  还没到午时,小山一般的奏折便全部批完了。虞秋高兴极了,说要请大家吃饭。小太子留饭,他们自然不会推拒,于是在宫中用了一顿廊下食才各自回府。

  一上午下来,个个都看得头昏眼花,如左相这般年纪的,更是觉得难熬。他们这时才意识到,圣上好像也挺难的,因为很多臣子的奏折里废话实在太多了。一两千个字里,往往只有几句才最重要,若不想误判,只能从头看到尾,实在太耗时间了。

  为了不让自己以后还像今天这样凄惨,左相右相都召集了自己的人,让他们近期写奏折时一定要简明扼要,另外,没什么大事的请安折之类的也别上了。

  认认真真看了一堆废话后发现他只是想问候一下圣上的身体是否康健,这样的折子简直让人绝望。

  ……

  虞秋解决了奏折的事,以为自己下午可以休息了。可没想到,小全子又领着他去了上书房。

  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一见虞秋就行了个礼。

  “李常侍?”这是他以前和其他人一起读书时的讲师,怎么会在这?此人极为古板,性格也十分冷硬,没哪个人不怕他的。

  李常侍道:“鉴于太子殿下年纪尚幼,对很多东西都一知半解的,经大臣们商议,每日午后,您还需到上书房进学,习读四书五经及诸子百家列作,以便您能尽快独当一面,早日成为我大魏的中流砥柱。”

  虞秋听后,胸膛剧烈起伏,眼眶红了又红,最终还是在他的逼视下,坐到了位置上。他端着书默默流泪,觉得当太子好难啊。他想回漳州府去,这里既没有温柔又博学的先生,也没有和他一起读书的同伴。

第504章 试毒

  太子殿下参政后的第一个命令, 大家自然是要遵守的,宫里一切从简。而且因为圣上还在昏迷,皇后娘娘无心操办, 便宣布各宫自己团聚便是。

  虞秋去了谨妃那里,把于昨日入宫的虞稔也一起拖上了。虞穗想跟着一起, 却被淑贵妃一把拖回景安宫, 弄得他小脸一路都板着。淑贵妃也没好脸色,骂他是小白眼狼,胳膊肘往外拐。原本她觉得自己和谨妃同病相怜,走的就比旁人更近些,她们都不受宠, 自己比起她来还要略胜一筹。

  可一道圣旨下来,谨妃的儿子被封为太子,她的心里就开始有些不是滋味了。明明自己位分比她高, 母族比她好, 为何圣上不让穗儿当太子呢?甚至她觉得, 让二皇子当太子也比虞秋当了好。有了心结,她再看谨妃就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了。

  酸言冷语说多了,谨妃也意识到她的不喜, 便自动远离。淑贵妃这下更气了, 觉得她自恃儿子当上太子就了不得了,真是狗眼看人低!

  “你以后再不许去她宫里了, 也不许去东宫,人家可是太子,你是什么人?人家根本瞧不起你呢!”淑贵妃说道,见虞穗又不说话, 她气急了伸手过去拧他的嘴,“也不知道本宫造的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小哑巴!你要是能像虞秋嘴巴那样甜,你父皇肯定让你当太子!”

  虞穗被她拧痛了也不哭,只是越发沉默,嘴巴紧紧抿着,就是一声都不吭。淑贵妃被他气得不行,又伸手在他身上拧了几下才作罢。一旁的嬷嬷气都不敢喘,见她不再动手,连忙拉着虞穗去了侧殿。

  景安宫的气氛不好,秀春宫和坤德宫就更差了些。

  秀春宫里,张贵妃还在殿中停灵,整个宫殿雪洞似的,见不到一抹红。但让宫人们感到窒息的并不是环境,而是二皇子。自册封大典后,他整个人就仿佛冰雕的一般,神情无比冷峻,无论谁在殿中发出声响,都会被他阴沉沉地看上一眼。那眼神说不出的可怖,就像被毒蛇盯上一样,能让人寒毛直竖。

  想当初张贵妃在时,他们二皇子温文儒雅,风度翩翩,待人和善可亲,哪个宫里的小宫女看见他不红了脸?自从贵妃娘娘去了,他的情绪就起伏不定,大部分时间都阴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去坤德宫。”不知什么时候,雪梅过来了。她看着坐在灵前静静烧纸的虞秩,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不去。”虞秩头也没回,手上递纸的动作也不曾停下。

  雪梅蹲下,跟着往火盆里递了几张纸钱,橘色的火焰往上窜了窜,映照在她清丽的脸庞上,给这冰冷的宫殿,增加了一丝暖意。

  虞秩看了她一眼,问道:“当初你会帮我递消息,是她安排的吗?”

  雪梅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点了点头。

  虞秩自嘲一笑:“我还以为自己轻易便能掌控人心,谁知道从来都是别人手中的牵线木偶。”

  “……皇后娘娘很疼爱您,她以前经常会提起您。”看见他抑郁失意的样子,雪梅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虞秩叹了口气:“……也许我们一直以来都做错了。”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您别这么说,娘娘她会想办法的。”

  “你回去回话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说罢,他转过身,继续对着张贵妃的灵位发呆。

  雪梅无法,只能回到坤德宫。皇后坐在一桌子菜前面,听到声音期待地回头,看见只有雪梅一个人时,她的脸沉了下来。

  “他不肯过来?”

  雪梅道:“二殿下许是有些触景生情,他怕影响娘娘的心情,故而没有过来。”

  “哼,”皇后冷笑一声,抬眼看她,“你倒是比谁都清楚他。本宫还能不知道吗?他这是在怪我呢!怪我没把皇位给他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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