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他盛世美颜 第121节

  师父腿磕了走得慢。一路上,谢不宁和他讲了跟司桷羽的相识,到一路相伴走来的过程。

  对于从小生活在山上和道观的谢不宁来说,生活平淡寻常,司桷羽的出现无疑是特殊的。

  同门师兄弟对他大多崇拜,司桷羽却不然。他们相互欣赏,培养默契,在这之后才感觉到交互真心的美妙。

  不是一时冲动,他们经历过时间和生死的考验,能为对方用身体挡住利刃。

  就像纹丝契合的两个半圆,给彼此带来完整,而这份完整任何人都替代不了。

  谢卜山听完气消了一点,但酸溜溜的。

  眼看司桷羽正默默跟在后方,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道:“什么别人代替不了,师父还养了你这么多年,他干了什么?”

  养个徒弟二十多年,最后被当成白菜拱了,谁能接受!

  谢卜山原本对一直照顾徒弟的男人印象不错,可当知道这人把徒弟人都拐跑,立场一下就换了。

  谢不宁就慢慢细数:“送过蓝钻袖扣一对,三百万,一枚胸针,两百四十八万,衣服鞋袜配饰也是他安排的,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应该能在京市二环买套房。给我买巨幕广告也花了上千万——不过后来连本带利赚回来了,其他礼物没问价钱……”

  谢卜山听得直捂胸口:“怪不得你有钱寄回来,你怎么花他的钱呢?你们这算什么?”

  越听到后面,谢卜山越心惊宝贝徒弟是不是给人骗了。这么能花钱,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对徒弟?

  谢不宁赶紧解释:“怎么会,寄回来的钱都是我认认真真打工赚的,没花他钱。”

  师父略有点欣慰。

  谢不宁继续说:“要是花他钱,咱们道观也不能是现在这规模。他给我的一张卡里有三个亿,我寻思祖师爷有点脾气就没敢花……”

  刚下山那会儿,就小司想方设法炒股给他五万,祖师爷都特有立场地让他失财了,谢不宁哪敢拿三个亿试探。

  “……”

  三个亿,谢卜山差点没心脏抽搐。

  他一噎,“那我还得夸你是吧?”

  谢不宁正色道:“师父,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们经过认真考虑才决定在一起。我也知道你担心我吃亏,但是除了你,他是这世上第二个不会让我受伤的人,我相信他。”

  “……”

  谢卜山一时无言,看样子,徒弟是铁了心的。

  谢不宁:“我们之间也没有潜规则,等有机会会考虑向外界公开。这条路有很多非议,我不怕,他也不怕。”

  不知何时,司桷羽已无声地走到他身边,与他十指相扣。

  虽然无言,平静无波的眼神却传达着坚定。

  谢卜山见他们两个如此这般,简直牙酸,忍了好一会儿才挥手赶人:“你们别跟过来,我要自己想想。”

  谢不宁哪能让他一个人回去,给司桷羽使了个眼神,先扶师父回房间。

  等只剩两个人了,谢卜山才叹口气,悠悠说道:“你头一次带他回来观里时,我还欣慰你终于有个交心的朋友。”

  哪知道后来会变男朋友。

  “那次你跪在祖师殿里,一遍遍向祖师爷掷杯,跪了快两个小时。”谢卜山说,“这不像你的性格,明知道结果,还不死心的去卜卦。”

  谢不宁笑了笑,没说话。

  大概那时候他对司桷羽也不是完全无情吧,只是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师父严肃说:“那你就应该还记得,他命格大贵,却不是个长久之象,恐怕活不过多久。”

  谢不宁听了哈哈一笑:“那有什么,他变成了鬼我又能看见鬼,还是一样谈恋爱。况且我们早就这样生活过一段时间,连适应阶段都省了。”

  谢卜山:“……”

  严肃脸维持不下去了。

  谢不宁越想越轻松:“要不然我就随他一起去,凭我的身手好歹能混个无常当当?连周朗那家伙都能靠脸上岗,我下去靠脸岂不是还能应聘阎王?最不济也是个城隍吧!”

  谢卜山顿时垮起个老脸,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呸,你这张嘴……”师父点点他,今天受的气可真够多了,“神鬼都听着,你还瞎说!”

  谢不宁便知道师父终究是心疼自己的,顿时松了口气,笑道:“我等下就去跟祖师爷赔罪。”

  “你可别再去气祖师爷,放过他老人家。”谢卜山凉凉地说,从怀里掏出个东西丢给他,“拿去。”

  谢不宁一看,正是那方印章。底下刻着他的名字,还沾着新鲜的印泥,看来是刚完工不久。

  “谢谢师父。”

  难得的,谢不宁忍不住拥抱住师父,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拍打胸脯:“等我应聘上城隍,保证师父您到地府就是最横的老头!”

第126章 梦魇

  谢卜山并不想提前去地府报到,脚动不得,就用拐棍把人撵了出去。

  虽然被赶了,谢不宁心里却是轻松的,看样子师父接受他们两个在一起是迟早的事。

  合拢师父的房门,谢不宁拉上司桷羽离开。面对他投来的目光,谢不宁略有得意:“八、九成了。”

  没想到第一回 出柜,还挺顺利,全靠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啊。

  司桷羽反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下次回老宅,向他们公开。”

  他的目光淡然却认真。

  “好啊。”谢不宁欣然应允,甚至一口亲到他唇边,嘻嘻笑了两声。

  债多了不愁,公开一次和公开无数次也没区别了,所以他答应的很痛快。

  想了想又补充道:“这回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别又像师父吓磕着。”

  司桷羽目光微动。是该先有准备,免得老爷子太高兴激动……

  ……

  出来后,谢不宁来到主殿给祖师爷上香告罪。

  尽管师父让他不要去惊吓祖师爷,可事情就发生在道观里,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再当作无事发生好像有点不太礼貌……

  幸好他们正一道没规定不准谈恋爱,否则谢不宁怕刚向祖师爷坦白,就一道天雷劈过来……

  他在殿前唠唠叨叨半小时,果然神仙的素质就是不一样,设想中的“警告”一点没出现,不要太平和。

  谢不宁感动不已,对着神像吹彩虹屁:“祖师爷大度,祖师爷开明,弟子太感激了——不然让他也进来磕个头吧,就算我们在您面前正式登记了……”

  外面猝然打个响雷。

  王正青冒冒失失闯进来,边跨门槛边拍打衣服上的枯叶:“啧,这天变的也真奇怪。”

  谢不宁:“嗯??”

  王正青说:“就刚才啊,好好的晴天突然吹来阵云,风刮得跟抽了似的,满院子树叶飞舞。这不,还来了个炸雷。”

  这天气也太奇怪了。

  谢不宁走到外面一看,只见天空乌云密布,风倒是不刮了,一院子狼藉的树叶垃圾还在……

  他都愣了,心想这什么意思啊?

  王正青有点紧张:“是不是敌人来偷袭了?”

  “……”谢不宁默了默,“不……可能是祖师爷受大刺激了。”

  看了,祖师爷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啊。

  王正青顿时狐疑地瞅他,到底跟祖师爷说啥了,连神都能刺激到?

  谢不宁没敢再继续出柜,悻悻回到房间。晚上福生和福珠想和他一起睡,他两胆子大了,敢当着司桷羽的面溜进房间。

  结果当然是被谢不宁哄出去,盘回院中的树上。如今上面安置了个小木屋,算是他们的专属宿舍。

  “薇姐今天发消息来问我什么时候回去。”谢不宁锁上窗户,向房间里唯一的床过去,“专辑做完准备发布,需要我出席活动。”

  公司一直计划着给他出张唱片,这项工作谢不宁还在海外拍戏时就在进行,之前回京市终于有空把歌录了。

  制作团队效率也很快,成品已经制作出来,就差正式发布。

  一直被动待在青崖观也不现实,两人计划明天早上回去。

  临睡前,谢不宁又查看了司桷羽背后的伤口。有他监督用药,又拔了一次阴气,伤口终于见好愈合,留下一条几寸长的疤痕。

  指腹抚摸着凹凸不平的伤疤,谢不宁心绪飘忽。都说伤疤是男人的荣耀,可小司穿衣束发总是一丝不苟,大概只有他一个人能见证荣耀了。

  司桷羽大概以为他触景生情,便放下被撩起的丝质睡衣,转身把谢不宁抱到床上。

  摸了摸他的脚,有些凉,又展开被子将人裹住。

  谢不宁被他当小孩子一样照顾,抿唇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

  想起上回也是在这里,司桷羽早起也摸了他的脚,然后放回被子里。就是那时候,他心里才发觉到些许异样。

  哪有把朋友当儿子照顾的,除非是男朋友。

  等司桷羽上了床,谢不宁故意拿脚尖去踩他,一边笑:“这么喜欢摸我脚?一次不够还要两次。”

  司桷羽思考了一会儿,才抬眸看他,“你那天醒了。”

  “谁叫你握住不撒手,我都没好意思拆穿你。”谢不宁嘲笑他。

  其实他多年习惯所致,睡梦中也很警醒,被人一碰当然有所察觉。

  不过最近睡眠格外好,一觉黑沉到天亮,怕是地震都吵不醒,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和他一起睡的原因。

  司桷羽脸色淡然得很,丝毫不见被拆穿的心虚,反而看他一眼道:“你要是拆穿我,就不会今天才吓到师父了。”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那天谢不宁醒来,他兴许当场就拉着谢不宁一起出柜……

  谢不宁:“……”

  好呀,小司都学会反击了……还不是他熏陶的好!

  谢不宁翻身一滚,翻滚进司桷羽怀里,戳他胸口:“就你自信,说好的冷淡禁欲呢……”

  剩下的话,被司桷羽堵在唇边,化作一声轻吟……

  ……

  谢不宁最近都没有做梦,离开青崖观的前一个晚上倒是进入了梦里。

  他看到了自己,身穿青色道袍而立,被一片无边无际的黑雾笼罩。天上地下,唯余自己和黑暗,其他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感觉很奇怪,仿佛在高空俯视渺小的自己,被困在黑雾中摸索。

  突然,天空中传来痛苦的嘶吼声,如沉重的雷鸣,像深渊底下的巨兽,充斥着令人恐惧的气息。

  他心惊不已,一抬头,对上天空中一双血红暴怒的兽瞳。

  就像跌落一片血海,谢不宁霎时满身冷汗惊醒,睁开眼,梦里血红的眼睛挥之不去。

  黑色的瞳仁竖成一条细线,里面只有冰冷、死亡,直觉告诉他极度危险。对上那眼睛的一瞬间,谢不宁感觉心脏差点被撕碎!

  心脏咚咚狂跳,身体本能地紧张着不能放松。大脑却极度活跃,谢不宁瞬间意识到,身在青崖观怎么会被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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