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剑尊俏蛇妖/暴君与妖后 第27节

  捕兽叉没有插中大蛇,只堪堪擦着鳞片而过,看得柳延年一阵可惜。

  此举却激怒了入魔后神志不清的佘宴白,他破水而出,猩红的蛇瞳锁定住柳延年。

  “找死!”

  听见大蛇口吐人言,柳延年顿时明白这不是妖兽,而是一个妖族修者。

  不过他却并不打算就此收手,要知道,妖修的皮肉筋骨可比妖兽的效果好得多。若是能趁四下无人,猎杀这个妖兽,他定能发一笔横财!

  柳延年眼中流露出贪婪之色,掏出一张红色的捕妖网朝佘宴白兜头罩去。

  “你入了魔,我杀你便是替□□道。我劝你最好乖乖束手就擒,免得多受折磨。”

  佘宴白之前为了毁掉乌沧的神魂,神魂受创,神识亦是过度使用。一身妖力先是加固结界,后是压制心魔,几乎被消耗殆尽。他这副样子落在柳延年眼里,就是一个弱的不堪一击的蛇妖罢了。

  在他的预想中,佘宴白会被捕妖网抓住,然后被他剥皮抽筋,最后出了秘境找人卖个大价钱。

  以致于,那雪白的蛇尾扫断捕妖网,再穿透柳延年胸膛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捕妖网如两块破布落在地上,然后蛇尾抽出,柳延年睁着眼重重砸在地上,好巧不巧正是之前佘宴白装死的位置。

  将赫炎白骨上最后的血肉啃食完毕,没了食物的魔蚁突然闻着了新鲜的血腥味,当即成群结队地爬过来,不过片刻就啃食了柳延年一条手臂。

  .

  “啊——”

  佘宴白的神志忽而清醒忽而混乱,身躯在湖水中不住翻滚,时不时发出无意义地吼叫,仿佛一头没有理智的妖兽。

  用了自己最快速度赶来的小田望见这一幕,顿时心疼坏了,忍不住唤道,“公子!您怎么了?我该怎么帮您?”

  闻声,佘宴白蛇首一转,充斥着暴虐情绪的竖瞳盯上小田。

  小田腿一软,两只鼠耳与身后细长的尾巴都冒了出来,但还是强忍着恐惧道,“公子,孔玉让我来告诉您,青云宗没有留人在外面,恐怕有诈。”

  佘宴白无动于衷,低喃道,“香,是食物。”

  说着,硕大的蛇首缓缓伸向小田,还张开了嘴。

  小田吓得脸都白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语带哭腔道,“公子,是我啊,我是小田。”

  然而此刻的佘宴白根本认不出来他,反而因为今天消耗过大,腹中正是饥饿之时,面对送上来的美味哪有放过的道理。

  小田闭上眼,眼泪默默流淌,嘴里还不忘道,“我是自愿被公子吃的,不是公子的错,不是公子的错……”

  仿佛这样,吃下他后佘宴白若是有机会恢复清醒就不会愧疚了一样。

  入了魔的佘宴白堪称铁石心肠,张着嘴含着小田的脑袋,就要一口吞下时,腹部的微疼突然加剧,教他清醒了一瞬。

  “小田?”佘宴白抓住时机恢复成危险度小些的人身,伏在地上唤道。

  他脸色惨白如纸,头部因过度使用神识而疼得几欲炸裂,腹部也不甘寂寞地一阵阵绞痛。不过体内翻涌的魔气却在腹痛的那刻,莫名开始退却。

  “公子?”小田睁开眼,哭道,“我差点就要被您吃了!您要是再晚醒来一会,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佘宴白笑了下,随即一阵低咳,“咳咳咳……你这不是还好好的么?”

  抱怨过后,小田擦了擦眼泪,奔过来扶着佘宴白,紧张兮兮道,“公子我该怎么做?”

  他突然恨自己不如孔玉聪明,也不如他懂得多,以致于面对此等情况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佘宴白。

  佘宴白闭上眼,头靠在小田肩上,轻声道,“送我回妖皇宫,扶离叔叔或许有办法。”

  说罢,他意识渐沉,没一会便昏睡过去。

  事不宜迟,小田赶忙背起佘宴白离开,也顾不上通知孔玉。

  以致于等小田背着佘宴白从秘境的另一个出口离开,马不停蹄地回了妖皇宫时,孔玉还傻傻地在星罗城外的那个入口等着。

  他看着剑宗弟子出来,青云宗的人也遮遮掩掩地出来,各种乱七八糟的都陆陆续续地出了秘境,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丢下了。

  等孔玉匆匆赶回妖皇宫,看到的便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佘宴白。

  “公子怎么了?”孔玉担忧道。

  他本以为这次的事对佘宴白来说十拿九稳,不会出大问题,否则定会跟在一旁守着。

  一旁守着的小田眼泪汪汪的,就是不说话。或者说,他不大信扶离说的——并无大碍。

  孔玉只好看向扶离。

  扶离看了眼佘宴白的肚子,语焉不详道,“动了……气。”

  语毕,他低头默默捣药。

  “?”

  孔玉听得一头雾水。

  作者有话要说:  1、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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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这日,正值七七四十九天之期的最后一天,来接在大昭寺吃斋念佛的两位殿下回宫的马车一大早就停在了寺门外。

  而福安与福平这两个小太监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各自的殿下出来,于是揪住抱着一根扫帚正在寺门外扫落叶的小沙弥询问。

  “我们太子殿下呢?”福安抓着小沙弥的一只袖子问道。

  “还有我们三皇子呢?”福平拽着小沙弥的另一只袖子,也跟着询问。

  小沙弥一脸茫然,想了想不确定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这会可能正在后院切磋武艺?”

  自从他们大昭寺来了两位尊贵的殿下后,后院竹林就变得格外热闹,僧人们不是看见太子殿下完虐三皇子,就是听见三皇子哀嚎而太子在一旁冷嘲热讽,几乎无一日消停。

  福安与福平对视一眼,皆放开了无辜的小沙弥,转而奔向大昭寺后院去寻各自的殿下。

  一到后院,两个小太监气还没喘匀,就瞧见敖稷四肢大张地躺在地上,而敖夜一脚踩在他的胸口上,手中的剑正指着敖稷的喉咙。

  “你又输了。”敖夜低下头,面无表情的脸凝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孤得承认,你终于有了一个优点——死不认输。”

  认输?他才不会认输!

  等他成了仙人,看他怎么收拾敖夜!

  敖稷恨恨地瞪着敖夜,却一句话不敢说,生怕喉结滚动一下就会被霜华剑的剑尖戳伤。

  “哎呦,太子殿下您这是作甚?快放开我们三皇子!”福平吓得脸都白了,不禁尖叫道。

  福安也有些无措,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后小声提醒道,“殿下,时间到了,您可以离开大昭寺了。”

  闻声,敖夜转过头淡淡地瞥了他们一眼,执剑的手忽然往下,银灰色的剑身紧贴着敖稷的脖颈插入落叶与泥土中。

  此举吓得两个小太监睁大了眼,大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

  敖稷闭上了眼,过了会发觉自己没死才庆幸地睁开眼。他往旁边一滚,手捂着犹残留着剑刃触感的脖子,怒瞪着敖夜道,“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哼,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会教你跪在我身前求我饶了你!”

  敖夜拔出地上的剑,冷着脸朝大放厥词的敖稷走过去,“想死?我成全你。”

  敖稷当即连连后退,抖着唇道,“你疯了吧?你要是真敢杀我,我母妃和舅舅绝对不会放过你们母子!”

  他松了手,低头一看,发现掌心有淡淡的血迹,心里顿时又怕又恨。

  敖夜停下脚步,眼神冷厉,“孤最恨别人惦记孤的母后,再让孤听见这种话,小心你的舌头。”

  敖稷瑟缩了一下,又不甘在敖夜面前输了气势,于是挺起胸膛昂起头,“该小心的是你!本殿下马上就能——”

  话说到一半,敖稷突然想起舅舅和母妃的嘱咐,愣是把后面不该说的话咽了回去。

  “就能如何?”敖夜手腕一转,霜华剑回鞘。

  敖稷紧紧闭上嘴巴,只眼底流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他不说,敖夜也没兴趣知道,左右不过是撂狠话,他都快听腻了。

  然而下一刻,他就明白了敖稷欲言又止的话是什么了。

  只见京城上空忽然出现异象,一团青色的光芒由小及大,不过片刻功夫就形成了一道若隐若现的门。

  接着,数个身着祥云青衫、仙气飘飘的上界修者陆续从门内走出,随后有一道不大却能令整个京城的百姓都能听见的清朗声音响起。

  “吾等来自上界青云宗,此番下界只为遴选入门弟子以充盈宗门,凡年岁不过二十者,不拘男女,皆可前来一试。”

  早就被异象吸引住目光的京城百姓闻得此言,顿时像炸开了锅似的,有欣喜若狂的,也有懊丧年龄超过的,一时间格外热闹。

  “天啊,我有机会成为仙人了?哈哈哈……”

  “原来爷爷说得是真的,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啊……”

  “完了,完了,我今天二十又一,唉……”

  “吾等此行只留月余,望有意者珍惜良机。”先前开口的修者又道。

  说罢,青云宗的修者们飞往京城东郊。那里有一座傍山依水的行宫,名曰迎仙。

  此行宫修建于东秦开.国之际,专供上界来客暂歇之用,故而曾来过几次的修者们已然熟门熟路了。

  看见仙人飞走,不管适不适龄的百姓皆追随着他们的身影往迎仙宫跑去。幸而官兵们及时赶到在迎仙宫外结成人墙,才没让激动的百姓们冲进去冒犯了仙人。

  大昭寺的后院竹林内。

  敖夜收回视线,抿了下唇,手握上腰间霜华剑的剑柄轻轻摩挲了几下。

  有柳氏所在的宗门不去也罢,只是如此一来,某些人又该猖狂起来了。

  果不其然,无需再隐瞒消息的敖稷弯腰狂笑道,“哈哈哈……敖夜你听见没?青云宗只要年岁不过二十者!若是我没记错,你今年正好满二十!这意味着你没机会了,你这辈子就只能当个活不过百年的凡人,而我敖稷将会成为寿命长久仙人!等你老得头发花白牙齿脱落那天,而我还正当青春年少!”

  敖夜嗤笑一声,“若是连你这样的东西都能成为仙人,那这天地当真是没救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嫉妒我。”敖稷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眼泪,得意道,“你自认为才学武功都胜过我,无论是什么都能压我一头,但是这又如何?我才是最后的赢家!”

  许是已经看到自己的美好未来,这会无论敖夜如何说,敖稷都不会再被他激怒,只当是敖夜在嫉妒他有机会成为仙人。

  敖夜懒得搭理他,大步离开后院。

  福安见状小跑着跟上。

  身旁没了可炫耀的人,敖稷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瞪着自个的贴身太监道,“没用的东西,你刚刚居然眼睁睁看着敖夜对本殿下动手。”

  他捡起地上的剑,阴着脸朝福平走去。

  福平跪在地上,怯懦道,“奴、奴才刚刚没反应过来,还请殿下饶、饶命,啊——”

  求饶的话还没说完,背上就挨了一下,痛得他不断发出凄厉的哀嚎。

  敖稷用剑背狠狠地抽打着福平,嘴里骂道,“本殿下说你错了,你就错了,还敢还嘴?罪加一等!”

  福平叫得越惨,敖稷就越爽快,只觉得这段时间被敖夜欺压后积攒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

  身后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即使走出很远都能听见。

  福安忍不住抬头望着身前敖夜的背影,心下一阵庆幸。敖夜不说待他们这些当奴才的有多好,但起码从不动手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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