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剑尊俏蛇妖/暴君与妖后 第60节

  “命命命!我们要命!要命!”

  “前辈饶命!我们就是想骗点灵石花花,就算这剑修没钱,我们也不会真杀了他……”

  “前辈,您看这些灵石够吗?不够的话我们再去骗,啊不是,我是说我们再去借点。”

  这些在星罗城生活了多年的老油条极有眼色,一看佘宴白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人,便立即伏小做低,听话地掏出了身上的灵石。

  佘宴白看了看,眉头微蹙,不等他开口,那些个老油条顿时露出肉疼的神色,随后掏出了更多的灵石。

  “前辈,灵石我们已经全掏出来了,剩下的就只有一些认了主的法宝武器,求您发发善心,让我们留下吧。”

  “要是没了这些保命的玩意,我们就没法在星罗城混下去了啊。”

  “爷爷,您是我们爷爷还不成么,爷爷您行行好,就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这些由人妖魔三族修者组成的小团伙哭爹喊娘的,听得佘宴白一阵心烦。

  “滚滚滚,快滚。”佘宴白厌烦道。

  那些人一喜,就要溜之大吉,又听佘宴白说了一声“慢着”,顿时僵住,苦着脸回头跪下。

  除非有极厉害的逃命法宝,不然在不知深浅的大能面前,还是老实点才能活得久啊。

  佘宴白转过头,朝敖夜挑了挑眉,问道,“喂,面具人你叫什么?”

  他能看的出来,这个身材高大的黑衣剑修刻意改变了自己的气息,脸上戴着的面具亦有阻隔神识探查之效。

  若是在别的地方,佘宴白兴许会好奇,但在星罗城这个混乱的地方,这种不想被旁人知晓自己身份的人太正常不过了。

  而他实在没兴趣了解一个陌生人。

  敖夜愣了一下,随后答道,“回前辈,晚辈姓叶,单名白。”

  佘宴白点了点头,然后对眼前这伙星罗城的老油条道,“记住了,这个叫叶白的小子是我罩着的,要是日后……”

  佘宴白眯了眯眼,掀起唇角,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

  “前辈放心,我们日后见着他就绕路走!”

  “懂了,以后星罗城里要是有人敢找叶兄弟的麻烦,那就是找我们的麻烦!”

  “日后在星罗城这块地方,只要叶兄弟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们!保证义不容辞!”

  佘宴白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行了,都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于是乎,几人你推我搡,转身慢慢走了几步后,忽然嗖的一下跑没影了。

  “多谢前辈解围,晚辈感激不尽。”敖夜道。

  “举手之劳罢了,说什么谢不谢的。”佘宴白手一抬,露出藏在袖中的褡裢,以及里头因耗费了力量而疲惫睡去的眠眠。

  因为怕眠眠出事,他一直用自个最快的速度循着父子间的特殊感应赶来。当发现眠眠到了星罗城时,更是心都提起来了,就怕眠眠被恶人卖出去强行结下契约。

  还好他从西门入城没一会儿就看到眠眠正在往他这儿“飞”过来,接住后发觉眠眠没大碍,他提着的心才算落下来。

  本来想过来看一看是哪个不要命地敢丢他儿子,然而到了后稍微打量了下一片狼藉的现场,佘宴白便猜出这黑衣小剑修是为了保护他的眠眠不被殃及——毕竟褡裢外裹着一层灵力呢,恰与敖夜身上的灵力相同。

  敖夜皱了下眉,说道,“不知前辈可否把晚辈的褡裢还给晚辈。”

  佘宴白微讶,没想到这小剑修不仅穷得连块灵石都没有,为人还如此抠抠搜搜,一个粗布做的褡裢也要要回去,剑修有这么穷的么?

  不管心里是何想法,但看在这人刚刚护着眠眠的份上,佘宴白掏出儿子,手一扬,便把那不值钱的褡裢丢到敖夜怀里。

  敖夜抓着因没了眠眠而瘪了的褡裢,沉思片刻后道,“前辈,可否把您手里的那枚蛋还给晚辈。”

  佘宴白一怔,举了举手里的眠眠,“还给你?小剑修,你确定这是你的?”

  “此蛋是晚辈捡来的,应当是一枚鹰隼妖族的幼崽。”敖夜解释道,“晚辈会于此等待一段时间,若是此蛋的父母不寻来,晚辈会将其养大,与之签下坐骑之约。”

  佘宴白简直快被眼前这个有眼无珠的小剑修气笑了,当着他这个亲爹的面,居然说要把他儿子养大了当坐骑!

  “小剑修,你要是瞎,我不介意替你治治眼睛。”佘宴白皮笑肉不笑道。

  突然被骂,敖夜有些不解,只得疑惑地望着佘宴白那双因怒火而格外明亮的眼睛。

  明明是个相貌平凡到只能勉强夸一声清秀的人,偏偏有一双漂亮的眼睛,黑白分明,转盼多情。

  佘宴白往前一步,把眠眠一枚大白蛋怼到敖夜眼下,一字一顿道,“看好了,这是我儿子——蛇蛋,可不是什么鹰隼妖族的幼崽。”

  敖夜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恕晚辈眼拙,无法辨认出此蛋是何物。既然前辈说是此蛋的爹爹,可否请前辈证明一下,否则还请前辈将此蛋还给晚辈。”

  这下落到佘宴白沉默了,他虽然知道有部分剑修死心眼,但万万没想道自己现下就遇到了一个。

  这个不过元婴期的小剑修,就不怕得罪了他这位大能被一巴掌拍死么?

  “前辈?”

  见佘宴白沉默不语,敖夜不由得出言提醒道。

  佘宴白回过神,屈起一指在蛋壳上一敲,随后便见他手中的白蛋猛地一颤,隐隐有金纹闪现,只一瞬便消失不见。

  眠眠猛地跳出佘宴白的手心,落在爹爹的肩窝处激动地蹭着他的脸颊。

  一觉醒来就回到了几天不见的爹爹身边,眠眠开心极了,连接二连三的遭受的生死危机和惊吓都忘记了,只想和爹爹亲近亲近。

  “还要我证明吗?”佘宴白嗤笑道,“小剑修,无知不是你的错,但做人没眼力劲可不行。前辈我劝你以后最好谨言慎行,否则怕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蛋对佘宴白的亲密之举已然说明了一切,敖夜抿了下唇,心知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便歉然道,“多谢前辈教诲。”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佘宴白把眠眠从肩窝上拿下来,然后朝敖夜伸出手,“喏,我用这地上的一堆灵石买你手中的褡裢,拿来。”

  敖夜把褡裢递给佘宴白,然后解下腰间的储物袋将地上的灵石都装了进去,起身后却没有把储物袋系在自己腰间,反而将其奉至佘宴白面前。

  “多谢前辈好意,但请恕晚辈不能接受。而且这褡裢并不值钱,前辈尽管拿着便是。”

  在佘宴白眼里,这小剑修先是心存善意知道保护他儿子,后又谨慎小心,不因他是修为高深的大能就让他随便带走眠眠。

  人虽死心眼了一点,但却是个难得的好人,他怎么着也该为了自家小崽子回报一二,便想着把那些老油条留下的灵石赠予他,不料这死心眼就是死心眼,怪不得那么穷。

  佘宴白把眠眠装进褡裢内,然后系在腰间,又把手搭在上面,指尖落在蛋壳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好叫小崽子安心。

  想了想,他道,“小剑修,随我来。”

  至于敖夜手上装满了灵石的储物袋,他却是看都没看一眼。

  敖夜站在原地不动,说道,“前辈,晚辈还有事。”

  林逐风跑得无影无踪,他现在找不到,便想着先找个办法赚些灵石,然后再修好霜华剑。

  至于接下来,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佘宴白脸上的笑容僵住,要不是觉得自个的妖身太引人注目,他非得用尾巴狠狠抽这人几下。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忒欠抽!

  “我看你这小剑修是初次出来历练的吧?”佘宴白回头冷笑道。

  “嗯。”敖夜道,“敢问前辈如何得知?”

  “难道你师长没告诉你,在遇见你得罪不起的前辈时,最好前辈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么?”佘宴白刻意释放出一丝杀意,面无表情道,“再敢说一个不字,小心你的脑袋!”

  “一切但凭前辈吩咐。”

  面对如此威胁,并非榆木脑袋的敖夜轻叹一声后只得应下。

  “早该如此。”佘宴白斜倪了敖夜一眼,淡淡道,“跟好了。”

  说罢,他便御空而起,往城南飞去。

  敖夜看了看手中的储物袋,立即紧随其后,左右这位前辈虽看着脾气不大好,但也不至于会要他的命。

  佘宴白带着敖夜在一处极为狭窄的街巷中落下,两侧的铺子皆关着门,门两边挂着的白纸糊成的灯笼,只里头摇曳的火光颜色不一。

  现下明明是白日,可这条街巷却格外阴暗,以致于显得灯笼里的幽火格外得亮和诡异。

  佘宴白扫了几眼,抬脚便朝街尾一间门外悬挂着幽蓝色的铺子走去,到了后二话不说,一抬脚猛地踹开了门。

  哐当一声巨响,惊醒了里头正在打瞌睡的炼器师。

  “谁?哪个不要命的东西敢来老夫这里闹事?”一个白发苍苍的矮小老头拎着把铁锤怒气冲冲地走出来。

  佘宴白微微一笑,稍微泄露出一丝妖气,老头便瞬间换了个脸色,弯下腰,恭敬道,“我说昨天怎么听到喜鹊叫,原来是知道您今天要大驾光临啊。”

  这老头乃是一老妖,擅铸造,铺门外挂着的幽□□笼,说明此妖是此地铸造能力最好那一位。而佘宴白一向是能用最好的,就不用次一等的。

  妖嘛,比人修与魔修多了一丝兽性,有时候光是闻着旁人的妖气,就本能地屈服了,就比如这老妖。

  佘宴白一侧身,露出身后的敖夜,“瞧见这人没,给他打一柄好剑——要你所能打造出的最好的剑,懂吗?”

  送这黑衣剑修一柄好剑,怎么着也能偿还他对眠眠的恩情了吧?

  佘宴白笑眯眯望着老妖,“放心,不让你吃亏,需要多少灵石,说个数吧。”

  “您真是折煞老夫了,您愿意光临小铺那是老夫的荣幸,哪还能问您要灵石啊。”老头笑了笑,随后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您有所不知,来这儿的人都是自备料子。老夫这儿虽也有些料子,但都算不上好,怕是只能为这位剑修打造一柄普通的剑了。”

  佘宴白皱了皱眉,心知老头此话并非虚言,好剑得用好料,而好料属实难得。

  “前辈不必劳神,晚辈无需什么好剑,这柄断剑修一修还能用。”敖夜道,“前辈若非要为在下做些什么,不如便帮在下修好这剑吧。”

  一柄普通的剑而已,想来修理费用应当不贵,正好可以令白蛋的爹爹借此还了“恩情”。

  却不想,他此举倒令佘宴白误会了。

  闻言,佘宴白目露惊叹,简直要为这小剑修的节俭鼓掌了。

  一把普普通通的破剑而已,也值当他反复利用,这是得多穷?若非不想与敖夜深交,佘宴白都想问一问敖夜出自哪个剑修宗门了,竟穷得门下弟子连块灵石都没有。

  老头的目光落在敖夜手里银灰色的断剑上,只肖一眼,便看出打造此剑的料子在上界极为普通,只其中蕴藏着的一丝天雷气息令人侧目,不由得佩服敖夜心思巧妙,竟敢用渡劫天雷锻剑。

  “这断剑倒是可以拿来当辅料。”老头摸了摸下巴,“但是也就只能当个辅料罢了。此剑本就平凡至极,这又断了,哪怕修好了也会是一柄易断的剑。这位剑修,你可要想好了啊。”

  佘宴白噗嗤一笑,瞥了敖夜一眼,“你堂堂一个剑修,要是用一柄易断的剑,岂不是每每与人战斗不过片刻功夫就会失去武器?如此一来,你命再硬,怕也活不了多久。你要是真想死,不如我现下就成全了你,也好看在你救了我儿的份上,顺便给你留个全尸再把你埋喽。”

  敖夜收紧了手,低下头,抿着唇一言不发。霜华剑对他的意义非同一般,此刻令他放弃,着实有些不舍。

  他想,太上忘情一道道阻且长,而他仍需继续修炼。或许有一日,他会达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佘宴白轻嗤一声,走过去夺了敖夜手中的断剑一把扔给老头,果断道,“给他重新打造一柄剑,料子我出。”

  他想起在凡间时,曾从一青云宗修者那儿取回了一堆矿石,乃是那小人从敖夜手里夺走的,后来因没有适当的借口还给敖夜,便一直丢在了他的玉镯里,久而久之竟差点给抛之脑后了。

  老头是个活了快千年的炼器师,见多了各种脾气古怪、爱好更古怪的剑修,便对敖夜笑道,“这位剑修,你呀要是实在舍不得自个的旧剑,老夫便将新剑按照你旧剑的模样打造如何?”

  “多谢大师。”敖夜朝老头欠了欠身,又对佘宴白谢道,“亦多谢前辈破费。”

  佘宴白冷哼了一声,细瘦雪白的腕子上微光一闪,随即出现一枚墨绿色的玉镯,一缕金丝宛若游鱼般在其间穿梭。

  他左手一晃,哗啦啦掉下来一堆黑色的矿石,有几枚不慎砸到老头的脚,痛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你看这些料子铸剑如何?”佘宴白道,“够给这小子打造一柄剑吗?”

  老头蹲下,捡起一块矿石摸了摸,又闻了闻,最后还不忘用神识仔细探查。

  “够了,足够了,真是好东西啊,这可是铸剑最好的料子之一的玄晶啊,品质上佳,就是里头的灵气不大足,像是出自凡间。”

  上下两界本就是一家,只是两千年被天道降下的一道结界隔开,下界才渐渐失去了灵气而已。故而凡人偶尔会发现一些效果奇佳的药材或一些不凡的好料子,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了。

  敖夜看了几眼,莫名觉得那些黑色矿石有几分眼熟,似乎当年那青云宗的修者从他这拿走的便是这种矿石。

  只是想起那人收了东西却不办事的行为,敖夜心中不禁对青云宗又多了一分恶感。

  “既然如此,你尽快给他铸剑。”佘宴白道,“剑修可离不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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