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能够在同一个人身上集合着这么多复杂感情的，夜弘只知道两个字。
那两个字名为爱情。
所以这就是东方暮雪的心病？
夜弘看着东方暮雪呆滞的神情，按着她的肩膀，忽然默默一叹：“东方录永，真的不是我杀的。”
上一次他说这句话时，怀天枢是将信将疑。
这一次却是不知道东方暮雪听到了会是什么反应。
东方暮雪冰冷的眸子忽然一阵颤动，连带着嘴唇也跟着颤动起来。艰难道：“东方......录永？”
夜弘松开了手，默默点了点头。
在这一刻，夜弘忽然明白为什么怀永录的化名会以东方为姓了。
想必是对东方暮雪的愧疚......或者说，思念。
东方暮雪紧绷的身体忽然瘫软在地，好似一下子失去了全身力气。
两行清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少女般的容颜，如墙灰崩落，快速露出道道皱纹。
几道花白银丝，从贝雷帽下脱落。
好似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我想他啊......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他啊！
呜呜呜......”
东方暮雪不再遮掩真实情感，如小女孩一般无助地在地上哭嚎起来。
这一刻她不是那冷酷无情的沙场修罗，只是一个思念情郎的孤苦女子。
“叮！治疗心病，医术+1，心膳能力+1......”
“终于解开了......”
东方龙骐默默一叹，对着四周挥了挥手。
家族成员们立马识趣地离开山顶。
随即东方龙骐将目光看向西门宏界和上官望轩。
“啊？我也要走吗？”
西门宏界迟钝问道，却被一旁的上官望轩赶紧拉走，一起离开山顶。
魏千凌瞥了一眼夜弘和东方暮雪，也知趣地告退。
如此山顶便只剩东方龙骐、东方凝韵，以及靶场里的夜弘和东方暮雪。
东方暮雪哭了很久很久，好像要把这数十年来所有的痛楚全都用泪水发泄出来。
许久之后，哭声渐渐平息。
而东方暮雪却依然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喃喃自语：“我知道不是你杀的他，是他杀了他自己。”
(本章完)
第2178章 残缺的合照
夜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坐在了东方暮雪身旁。
“那家伙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东方暮雪虽然脸上已不再保持青春，嘴角上的那抹笑意却是更显温柔。
“当年全京都只知道家族要把我嫁给他，只有我知道我一定会嫁给他。
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他，爱他......
为了等他，我不惜和违抗家族，苦苦等了他二十三年。
可十七年前，他却不告而别......”
东方暮雪眼里闪动着怨恨和痛苦：“为了忘记这个负心的人，我和兄长请求加入炎武军。
在那里我不停杀人，就是为了把他完全遗忘。
但日子越久，我发现不仅没有忘了他，反而越加想他。
我经常提醒自己，他说不定早已经死在某个犄角旮旯了。
直到不久前，我真的收到了他的死讯......”
东方暮雪看向夜弘，目光复杂道：“同时收到的，还有他干下的一桩桩恶事。
从我所在的立场看，我应该和这个恶人彻底划清界限。
可是......”
东方暮雪摇了摇头，一脸悲凄道：“我做不到。”
“我知道你就算不是杀了他的人，也和他的死有关。”
“我想替他报仇，却找不到目标，只能将这盲目的仇恨发泄在你身上。”
夜弘默然不语。
也难怪东方暮雪方才真的动了杀心，竟然是打算为东方录永报仇。
而这次所谓的分享情报，应该就是东方暮雪将夜弘骗到东方家族的借口而已。
所以夜弘虽然同情东方暮雪的遭遇，却对着盲目的女人生不出什么怜悯之心。
东方暮雪或许也知道自己对不住夜弘，在上衣口袋掏了掏，却是掏出了一张残缺的照片递给了夜弘。
“这是当年他唯一留给我的东西，送你了。”
夜弘接过照片，发现这是一张黑白照。
能够看到的是，这本应该是一张四个人的合照。
可因为残缺的缘故，照片上一个青年拥有着全貌。
从这名青年的五官特点来看，极有可能是年轻时的怀永录。
那另外三个人是不是就是四绝厨神的另外三个？
夜弘将照片背面翻过来查看，发现上面写着一行模糊小字，只能隐隐看到几个字眼。
【拍摄于......西门......家】
！！！
夜弘瞳孔骤然一缩！
当年那场大劫中，四绝厨神和西门家可是死敌！
那为什么身为四绝厨神的怀永录，会在西门家拍这么一张面容淡定的照片？！
联想到梦魇工厂处处和炎国对着干的特点，夜弘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可怕的猜测——
梦魇工厂不会和西门家族有什么关联吧？！
在这一刻，夜弘心中无数猜测，却始终没有找到一个站得住脚的答案。
拿着这张残缺照片的夜弘，久久无言。
他忽然很想到西门家去走一遭。
此时，东方暮雪也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来，步履蹒跚地朝山脚下而去。
“姑奶奶......”
东方凝韵忍不住喊出了声。
(本章完)
第2179章 万花都落尽一树红叶烧
东方凝韵目光里满是担忧，却是担心东方暮雪会有些危险的想法。
东方暮雪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东方凝韵。
随即走了回来，拉起东方凝韵的手，将那把猩红色短刀轻轻放在东方凝韵手中。
“这把刀名为【红叶烧】，是樱花国神匠【四枫院星羽】的得意之作。
现在姑奶奶把她转赠给你，希望你好好待她。”
东方凝韵抬头看着东方暮雪，有些手足无措道：“姑奶奶，你不继续待在炎武军了吗？”
东方暮雪摇了摇头，叹气道：“我因爱生邪，对一名圣殿顾问动了杀心，已经不配继续待在炎武军了。
不仅如此，我也会离开东方家族。
从此以后，到一个没人找得到我的地方度过余生。”
东方龙骐背对众人，仰望着天空，狠狠抽了一口烟。
似乎有一道微不可觉的叹息声，从他身上传出。
东方凝韵张了张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东方暮雪摸了摸东方凝韵脑袋，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万花都落尽，一树红叶烧......”
伴随着一道凄婉歌声，东方暮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间的雾气中。
东方凝韵抱着那把红叶烧，痴痴地看着山道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或许是在哀叹东方暮雪的坎坷命运，亦或是在感慨她和怀永录之间的凄美爱情。
东方龙骐扔掉烟蒂，对着夜弘招了招手。
“夜顾问，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说完已是走回木屋当中。
东方凝韵被东方龙骐的声音拉回现实，转头看向夜弘，歉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她是在替东方家族向夜弘道歉。
毕竟这是夜弘第一次拜访东方家族，却带给他不怎么美好的回忆。
这让东方凝韵自责无比。
夜弘摆了摆手，没有说什么，而是抬脚跟进木屋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