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祭司难为情的说道：“......别的星兽可能也不大适合。”
付寒眼睛一眯，他感觉祭司老哥很可能只有这么两只星兽。从他的权能来看他确实没有必要培养太多星兽，可拾骨之骸甚至不适合当灵媒，他连灵媒都不用吗？
也不可能......付寒是见过他驱使骨龙的。那么就说明他的权能，甚至可以不用灵媒操纵往生兽？这家伙不愧是植木人啊！
“也没关系，您可以在寻觅其它的星兽，我随时候命。或者你不想复制这个技能了，其它的技能也可以。”
祭司一愣：“那.....那怎么好意思？”
付寒笑了笑：“您应该也察觉了，复制失败后承载技能的星辉，其实多半退回来给我了，损失不算大。而且既然答应了你要复制一个技能，那自然要做到才算啊。您只要再帮我准备一些回复精神力的药剂就行了。”
祭司闻言深深鞠躬：“那就多谢了，阁下。我知道其实是我提出的复制需求不太合理，这次算我欠您一个人情，以后必会偿还！”
付寒笑了起来：“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本就是应该相互支撑的伙伴啊。”
第231章 配吗？
“星辉永燃！”
在祭司老哥的反复感谢之后，两人先后离开了议会大厅。
意识回到冰海畔，付寒召回星兽们，然后打开时空门返回到沙漠上，再次启程。
这次付寒又赚大了，获得了包括【辉引薪火】在内的十余个技能。但他没有忙着去仔细研究那些亡灵系技能。因为辉引薪火这个技能，让他的脑子里产生了挥之不去的疑问，关于死神、亡魂、黄泉火……
以前从没深想过，不过接触到祭司的黄泉火之后，付寒猛然意识到了事情并不简单。越想，他越是对死神和辉葬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在付寒所知的神祇当中，似乎只有丰壤之神像是真正的神。只有它似乎没有任何追求，没有任何向往，也没有任何需要。甚至让付寒感觉祂都有些不负责任，任由病腐为祸世间！
祂还确实是放任病腐的。因为在祂的视野里，病腐根本无法对生命造成威胁。本就是生命的病腐，怎么可能彻底让生命消亡？它不过是生命上长的一块癣，根本不用管，属于生命的世界自己能恢复原样。
也正是这种支配性的强大，让丰壤之神根本没从这个世界索取任何东西，祂不需要！反倒是，被吃的是祂，让出权能的是祂……祂不仅什么都不要，还可以什么都给你。
所以也只有祂才是真正的超脱，真正的神。
再看看繁星教派所谓的神，那可真是各怀鬼胎啊。祂们一个个都在算计，利用自己的权能巧立法则，以便从中索取更多！
与丰壤之神相比，孱弱又贪婪！
非要说的话，付寒感觉神的行为，和自己给其它植木人复制技能很像。其实自己也索取了很多，只是隐瞒了而已，还让祭司老哥感恩戴德……
但付寒自认是凡夫俗子一个，交易之事索求最大的利益也无可厚非吧？可那高高在上的信仰，怎么也和交易差不多了？与我相比神哪有高洁之处？跟我一样的也配称神？！
死神会是例外吗？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可否认，死神对生者确实有足够的尊重和仁慈。但就像付寒承诺给祭司老哥复制技能一样，那很可能是鳄鱼的眼泪……
谁还能不死吗？死神有必要端着镰刀满世界去砍人吗？既然谁都要死，那就让他们先好好活着又怎样？
可死了之后呢？接受辉葬，让亡魂归于死神的怀抱。而死神会指引他们去往安息之处……
这让付寒很难相信啊。
死神已经长眠了，还怎么指引？祂降临之前没有辉葬这回事，亡魂又去了哪里？按照繁星教派的说辞，诸神在降临前就已经以其它形式存在了。那么死神降临之后为什么又推行辉葬？祂以前指引灵魂的办法行不通了？
这些显然是在神眠地不能公开提及的问题。这是渎神，会被当做异端处理掉的。所以这些疑问，只能靠付寒自己窥探答案。
而现在，付寒逐渐发现，这些问题的答案直指一个方向。辉葬和元素晶核一样都是猫腻！辉葬是收割灵魂的镰刀！死神欺骗了所有人，包括它的信众和子民。
这是一种令人脊背发寒的设想。如果是真的，付寒得承认，自己差点都被糊弄住了！死神教派对子民那么好，死神的祭司英雄辈出……而这些都是骗局？
想到这里付寒摇了摇头，让云云在自己头上下了一点雨，让思维稍稍冷却。
其实付寒很清楚，因为自己所接受的教育是无神的，所以自己习惯性的把神放在恶的立场上来揣测，这也不客观。
死神可能没有付寒设想的那么坏，毕竟祂确实为生者安然享世做出了卓越的贡献，祂有可能是有人性的。
付寒自问如果自己是死神，又可以用灵魂来壮大自己的话。那自己应该会选择把好人的灵魂指往星河，然后把坏人的灵魂吞入腹中。
也正如先前付寒所推敲的，旧神不过如我而已。既然付寒都能做出这种选择，那么死神也就有可能会这么做。
当然，如此一来，他的“神性”也就崩塌了。学院派认为旧神不过是生命的其它形式这一理论，无限接近真理。
……
其实付寒现在有办法进一步了解死神，他已经拿到了打开死神秘密之门的钥匙。
祭司想做的事，付寒也可以更容易的做到。只要找到能够学习辉引薪火的星兽，亲自试一试辉葬的效果，那么付寒就能更接近真相一步。
想着，付寒把目光投向了月疏灵驹。看着它身上黑金相间的幽焰缭绕着。付寒心想，说不定你适合呢？反正不都是火吗？
于是付寒当即凝铸了辉引薪火的印记，并投给了月疏灵驹。接着，只见印记没入灵驹的内核，然后消失不见……
付寒赶紧查看灵驹的信息，发现辉引薪火已经躺在了灵驹的技能列表里！付寒愣住……居然成功了！？
这一下子，倒是给他整不会了。
……
仔细思量之后，付寒觉得无人的沙漠就是测试辉葬的最佳地点。毕竟自己会辉引薪火这种事，最好不要被活人知道。付寒已经是个非常优秀的隐秘祭司了，没有必要在假扮死神祭司了。主要是死神教派内部，不像隐秘教派这么的隐秘，穿帮的概率很高。
不过沙丘上，除了那些半透明的普通史莱姆，真的很难找到其它活物。而史莱姆作为一种元素生物，凉凉之后会直接消失不见，根本没有可以用于辉葬的部分。
而且流星沙漠太广阔，可供生存的资源少之又少，所以星兽也分布的相当稀疏，小紫灵敏的鼻子在这里也派不上用场。
流星沙漠也并非全都是被细沙覆盖的沙丘。里面也有大片的碎石滩和风化严重的矮石丘，这些地方会有稀疏的耐旱植物。条件好的地方甚至会形成绿洲，而绿洲附近往往就有星兽栖息。
对神通广大的付寒而言，要找到、并抵达绿洲不是难事。于是乎，在当天的傍晚，付寒来到一处有新绿仙人掌的小水塘边。
不过他没想到，有人比自己早到了一步。
第232章 奴隶
流星沙漠是非常无情的，作为启星地地表最干旱的地方，这里的雨滴都有可能在半空当中就被蒸发干。
流星沙漠是匪夷所思的，这么干旱的地方，还经常爆发洪水！时常有口干舌燥的商队被突如其来的洪水给冲走，死的那叫一个不明所以。
流星沙漠也是变化多端的，大风有可能把整片的沙丘吹走，绿洲有可能被盖住。而原本的沙丘，也可能会在一场风雨之后，变成一片新的绿洲。
这么严苛的条件下，绿洲自然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其实匠山铭府并没有“神国”这样的概念，也没有把流星沙漠视为自己的领土，这是一片无主之地。如绿洲这样的财富，谁能占住谁就是它的主人。
人在严苛的环境中会凶狠许多！所以付寒发现绿洲里似乎有人的时候，就小心翼翼的开启了心理模糊。
其实，付寒在高空看见绿洲的时候，可以万分确定那里没有人活动的痕迹。但等付寒花了数小时抵达这里的时候，却多出来不少人。
这片绿洲形成的时间不久，水边的还魂草才刚刚展开，仙人掌也刚刚由枯黄中透出了一点嫩绿。
人也确实是才过来的，此时他们的营地已经基本竣工，有人正在给防风沙帐篷加盖保温布。到处都有全副武装的佣兵做岗哨，他们手中的武器，是启星联盟已经淘汰掉的制式步枪。
心理模糊对高度警觉的卫兵效果一般，付寒也没有靠的太近。他兜了一圈，来到绿洲后面的一个风蚀山丘，本想爬到高处再看个究竟。却没想到这一片风蚀山丘后，别有一番奇景！
山丘的后面，是一个大型的风蚀沟壑群。在漫长的岁月里，风蚀让地面形成一道道的沟壑，其中怪石嶙峋千奇百怪。岩石被风雕刻出的痕迹，就像是有人以绳子勒着石头打磨的一样。
沟壑之外便是一片空旷的石滩地。而让付寒吃惊不已的，是石滩远处地平线上，有剧烈的沙暴直冲天际！
远远望去，沙暴肆意的将沙石卷上天空，又轻轻抛下。狂暴与温柔在它身上一同体现！
看见那恐怖的沙暴，付寒第一反应是该逃了！而且是得打开时空门逃，否则这种遮天蔽日的沙暴，仅凭灵驹可能是逃不掉的！
可仔细一看，那沙暴似乎是停留在原地旋转的。主要是付寒发现，在远离沙暴的外围区域，有些用布包裹全身的人，正顶着强烈的风沙在石滩中游荡着。他们时不时弯腰，似乎在捡什么东西。
“不要命了吗！？”付寒有些吃惊。
虽然那些人确实距离沙暴很远，可那沙暴是如此的可怖，它掀起强劲的气流，可以把碎石抛到数十公里之外，万一被砸中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刚想到这里，付寒就见到一个人，被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砸中！蓬松的砂石砸的粉碎，那人也立即倒了下去！接着，他又被强风卷着滚了两圈！
在他附近的人，都低头专心看着自己的脚下，甚至没人察觉他已经在一点点被狂风卷向沙暴！
好在那个人很快的醒了过来，他艰难的站起身，顶着狂风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付寒悬着的心才刚刚放下，却又有一阵枪声由远处响起！
“哒哒哒哒哒！”
付寒寻声看去，是一个佣兵正举着枪在对着天射击。
石滩上，听见枪响的人，开始向佣兵靠拢。距离风暴进的听不见枪响，但见到其他人已经在聚集了，也便加入进去。
原来……天色已暗，那枪声是用来叫他们收工的。
这些人在干什么？付寒很好奇，于是便躲在暗处看着。
……
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那些人沿着稍微平缓的风蚀沟壑攀了上来。
领头的佣兵腰上挎着辉石灯，三三两两的说着荤笑话。那些在石滩上捡东西的人，沉默的跟在佣兵身后。那种气味，隔着百米远付寒就知道他们是奴隶！
这个地方的奴隶确实不用看管，一逃一个死，绝无例外。所以那些看管奴隶的佣兵，都有些漫不经心。付寒趁机混到了奴隶的队伍里，心理模糊这个技能就是这样，只要在人多的地方，你打扮的多突兀都会被忽视。
转眼，付寒跟着队伍来到绿洲畔。
此时的营地里已经被篝火和辉石灯照的透亮。奴隶们开始自觉的前往最大的帐篷，交付自己的劳动成果。付寒跟着看了一圈，终于明白他们是做什么的了。
奴隶在石滩上捡拾的东西是宝石原矿。以玛瑙为主，也有绿祖母和红宝石。
最大的帐篷里，坐着三个评估宝石价值的执事。奴隶们把成捧的宝石原矿，放到执事的桌子上。执事会根据宝石的质和量来确定奴隶的工作表现，并给与相应的食物和水。
水基本定量，成果好的食物就多一点。如果奴隶上交的宝石原矿中，有玛瑙以外的珍稀宝石，那就有机会获得一个午餐肉罐头。
拿到食物的奴隶都拖着疲惫的身躯，自行前往最简陋的破帐篷下占个位置。然后便沉默的啃食，小口的喝水。
有些人运气不好，比如那个被石头砸到的人，虽然已经铤而走险去到了距离风暴更近的地方。可不仅受了伤，收获还很少。
没人关心他额头上已经风干的血。付寒亲眼看着它递上了四五颗玛瑙，但得到的只是半个土豆、少许水，和一顿粗鲁的责骂。
他似乎也听习惯了，面无表情的接过食物和水，囫囵的吞下肚。那点东西显然难以让他饱足。于是他便沉默的看着别人吞咽，眼中的嫉妒都要冒出火来。
这时，付寒注意到几个佣兵都默默打开了步枪的保险。他们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人。假如他出手抢夺别人的事物，估计会被打成马蜂窝。
不过，那个人理智尚在，他开始挨个跪拜那些食物多的奴隶。
“行行好~”……“帮帮忙~”……“求你了”……
一个奴隶向另其他奴隶乞讨，付寒也算是长见识了。
不过更让他长见识的还在后面，就在奴隶把食物领得差不多的时候，昏暗的大帐篷里传来了难听的喘息！且有越叫越响的趋势！
听见动静，佣兵没好气的骂道：“真他妈是畜生！给我安静点！”
随即，喘息的女人被捂住了嘴！没多久喘息完全平息，一个衣不蔽体的女人从昏暗处一瘸一拐的走出来。她蹲在了亮光下面，急急忙忙的咬着半个薯饼，还冲着其它蠢蠢欲动的奴隶发笑。
曾几何时，付寒还以为逐星学院的教科书把旧神众给妖魔化了，现在看来书上说的一句都不假啊……
第233章 吸血虫
奴隶在死神国度里非常少见，而且也只有重罪者才会被变成骨奴。在岩盐城奴仆是常见，但那些人吃饱穿暖不成问题，还能领到用钱。没想到沙漠里竟然会是这副景象。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被当做牲口，付寒是这么认为的。
正当付寒考虑着是否应该做点什么、怎么做的时候。却只见有箭矢从黑暗中射出，飞向了远处的岗哨！全副武装的佣兵被射中喉咙，呜呜着倒下！
紧接着，一只巨大的荒鲨龙从地底钻了出来！然后绿洲畔最大的一棵仙人掌也忽然动了起来！
“敌袭！！”佣兵大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