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离赶忙把钱掏出来揣在怀里，把钱袋仍在了下水道里，然后他就没命的往前跑！可那些猩腐的雾一直追着他不放，猩腐跟着他污染了一路。
这时，各种各样的呼喊也在商离耳边响起，他听见自己的妹妹被猩腐折磨的大哭：“哥哥，我疼……我好疼。”
他听见母亲遭到鞭挞时，发出的无助呼喊：“不是我，跟我没关系……饶了我。”
而为了躲避猩腐的污染，他只能一直跑啊跑……耳边回荡着家人的惨呼，一直不停的逃窜。
也不知跑了多久，商离忽然被一个穿着制服的女人揽如怀中。这时，商离发现自己已经被困住了手脚完全无法动弹，而那个女人……她把双唇凑到了自己嘴上，接着商离感觉猩腐被灌进了自己嘴里！
……梦到这里，商离猛然惊醒！
惊醒的商离发现自己靠在一颗大树下，也分不清是什么时间，有斑驳的光透过树荫照在自己身上，空气清爽。
不远处一个黑衣人正在营火前烤肉，浓郁的香气立刻让商离分泌了大量的口水，就吞咽口水的功夫，那个黑衣人转过身来，冲着他笑了一下。
“醒了？”
商离认出了付寒，他惊讶问道：“付寒？！怎么是你？”
付寒耸耸肩道：“巧合……你是先吃，还是先听？”
两句话的功夫，商离回想起了很多事。比如自己被工匠神抓住关进了监狱里，然后有一个病腐教派的女人说是来救自己的？最后，商离觉得困倦，不省人事，再醒过来就是现在这幅景象了。
他把想吃东西的心思压了压，然后坐起身认真观察了四周，问道：“这是哪？”
付寒双手一摊道：“我也不知道……为了把你捞出来，我用掉了一个随机传送的铭文器，我觉得你应该赔我……”
“你在烤什么星兽？”商离问道。
付寒故意装作不知道，喃喃道：“某种牛吧……”
“它的其它部位呢？”
“被我的星兽吃了！”
商离眉头一皱，想起了自己遭到付寒攻击时的情形。付寒那些凶猛强悍的星兽给他的印象很深。尤其是那头多首龙，商离的危机预感告诉他，如果被那家伙咬一口必死无疑！
“怎么？你能从星兽的种类，推断出我们在哪里？”付寒问道。
商离点点头道：“有时候能……”
“那你能从肉的口感和味道分辨出，它是什么星兽吗？”
商离皱眉道：“还有人能做到这种事？”
“狩猎神教派就可以！”付寒肯定的说道。
“那我也试试？”
“试吧，但我要收钱……”商离愣住，付寒又补充道：“允许你先赊账……”
商离赶紧点头道：“好说好说！”
接着他艰难的站起身来，一步一步的挪到了营火边上，接过付寒递过来的一块牛排，大口的啃了起来。
付寒倒是早就吃饱了，他站起身环顾了一圈，然后叹气道：“你说，我俩是不是被传送到北方诸大陆上了？那些异端要是把我们俩抓了，我们会有什么下场？”
商离摇摇头道：“这你倒是可以放心，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
商离认真解释道：“因为在众神长眠之地和北方诸大陆之间，有时空的断层结界所阻隔，两地之间是无法直接定向传送的。”
闻言，付寒心里一喜，这家伙果然给出了准确的解释。不过付寒打算再多问点，他继续故作茫然的追问道：“为什么要这样？”
商离啃着肉含混说道：“因为我们打不过海对面的人，他们传送过来怎么办？”
付寒恍然，原来是保护神眠地的机制啊……
旧神众还是很厉害的，能够沿着赤道建立结界，把所有定向传送都封锁起来！只是有这等能力，却还是接不住工业化的铁拳啊……
这时商离问道：“我说，对你们隐秘信徒而言，消息和秘密就是财富。我刚刚告诉你的这些，能抵烤肉的钱了吗？”
付寒点点头道：“当然可以！而且只要我问你的事，你都告诉我。那么我们还有很大的合作空间。”
商离笑了笑，他知道付寒很想知道凯拉的下落，但商离并不想告诉付寒。所以他岔开话题道：“话说，你能帮我破开这些铭文镣铐吗？在铭府的监狱里，没那么重啊……”
付寒道：“如果你不担心它们被强行破坏后会炸开的话……我可以帮你试试。当然你要是少了手，少了脚这种事，可不能怪我。”
商离看了看手脚上的龙石镣铐，上面铭文嵌丝依然在透着亮光，心道：可能得辉石能源耗尽才行……
“那给我点水吧。”
付寒先把水壶递给商离才问道：“你是怎么被工匠神教派抓住的？”
商离有些意外，他没想到付寒是先给自己水才问问题。他感觉到付寒只是把提问当成了交换，而不是要挟。
所以商离喝了一口水之后，就如实说道：“因为断层宝库！泰坦族的断层宝库，或者不是宝库，是别的什么。总之那里有一道能通向某个断层时空的时空裂隙，我想过去打开裂隙一探究竟。结果，工匠们说我闯入了禁地，然后就这样了……”
“那宝库里有什么？”
商离又给自己灌了一口水，耸耸肩道：“不知道，太古老了。无据可查，有资料也在工匠神教派那里，只能进去看了才知道。”
付寒心道：“我信你个鬼，没有至宝你会去工匠神的禁地？”
不过付寒没有拆穿他，而是问道：“你应该有更改断层时空入口的能力吧？”
商离笑了笑：“你这个问题，问的不太合适吧？”
确实，这已经涉及到商离权能的核心原理，付寒窥探确实有些不妥。
但没想到的是，商离却主动说道：“……不过我可以向你透露一点，在条件合适的时候我确实是可以做到的，而铭府的这个泰坦宝库不行。”
这次付寒也感受到了商离的诚意，于是他主动讲解道：“以我对铭府这种镣铐的了解来看。等它能量耗尽估计已经猴年马月了，你想要摆脱他的束缚，可能得靠我们的人帮忙。”
“啊！？这么麻烦！？”商离当即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付寒当然不会告诉他，其实是付寒找到了给镣铐添加辉石能源的办法。他可以等商离睡着了再动手添加，以确保这幅镣铐会一直运作下去。
第252章 出问题的环节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秘密，有秘密的地方就会有隐秘信徒，只要找到城市，商离的镣铐就有办法解决了。所以，付寒打算带着商离先找到城市。
……至少他跟商离是这么说的。
商离吃下一块牛排之后仍未饱足，于是自觉伸手又拿起了一块肉，慢慢的啃了起来。
“你能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把我弄出来的吗？”
付寒点点头：“我想以此跟你交换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你应该知道，我们有鉴别信息真假的能力。”
商离撇撇嘴：“你先问问看。”
“你是故意把凯拉支到北方大陆的是吗？你希望异端能除掉她？！”
“绝妙的问题！”商离赞叹一声：“我当然是故意的，为此我付出了很多的代价与努力，并且制定了周密的计划。只可惜……还是出了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的问题！”商离笑了笑：“我担心她不肯上钩，所以宝库是真的。按照计划，她应该在进入宝库之前，就被启星联盟的伏兵给干掉。但是……你们的人出了问题。”
付寒仔细回想之前种种，一下就想到了问题的所在。寡言者应该是军方要员，但是他似乎是在太阳议会上才知道凯拉有异动的消息。当时祭司老哥透露的消息甚为不详。联盟的军方显然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因此大祸酿成！
但按照商离的谋划，本应该有人把消息透露给军方。而负责做这件事的，应该就是隐秘事务司了。但这个环节出了问题，所以导致了后面一连串的事情发生……
难怪商离不相信付寒真的想铲除凯拉。他甚至觉得付寒在骗他，付寒想把她救出来！
……这上哪说理去，付寒是冒充的啊！他皱着眉头沉默了良久，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商离却笑了起来：“你是真不知道这些事，还是演的？”
付寒没有正面回答，只说道：“有一件事，我想你是清楚的，病腐教派现在和我们是敌对状态。”
商离点点头：“这是让我还能跟你聊两句的原因……如果让你说，你觉得问题出在了哪里呢？”
“任何环节……比如凯拉出了更高的价码；或者消息的传递遭到了阻拦，甚至有可能是启星联盟的人阻隔了消息。”
商离低声笑了笑：“好在，她阴差阳错的被丢进了时空的碎层当中，现在只需要一些时间，她就会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付寒叹气：“我也期望这样，但是在时空碎层里的她，仍有办法指使病腐教派……”
商离抬手止住付寒的话语，转而道：“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付寒轻叹一声，然后指指靠树旁的黑枪道：“正如我之前所说，是个巧合。我的枪坏了，想去铭府找工匠修一修。”
商离看看黑枪，他对那把枪仍有印象，付寒之前确实使用它作战。
“结果修枪的工匠没找到，却发现了有病腐教派的人混进了铭府。我们的人一直盯着她们，之后发现她们是想去监狱里捞人。谁能想到，她们想捞的人是你？……”
接着，付寒就从病腐圣女带着商离藏在夹层开始，把她最后在密探们帮助下，逃离铭府的全过程告诉了商离。
等付寒说完，商离也吃饱了肚子，他舔着手指问道：“这么说，本质上我是被你救出来的？”
“那当然，你觉得凭借她的智慧，能顺利的把你带出层层封锁的铭府？她顶多在二层拉一帮人给她陪葬，而你……只要别被工匠们误杀，肯定还是会被送回监狱的。”
商离猜测道：“但那之后，你又把她和我的行踪告诉了铭府守备司。引得他们在沙漠上大战，然后趁乱把我带到了这里？”
付寒摇摇头：“不全对，那个典狱长太强了，我不希望她介入。但是你身上的镣铐在不断给铭府发送信号，她们总会追上你的。这也是我使用随机传送的原因，在沙漠里我们是跑不掉的。”
商离仔细思索了一会，还是认可了付寒的说法：“如此算来，我确实欠你的。”
付寒也不客气，直接道：“那你就快还吧。”
商离摇头：“强盗兄啊，就算我信得过你，你信得过你们教派的其它人吗？你就不怕凯拉回来，把你们连根拔起？”
付寒沉默了，他能怎么回答？我是冒充的，我其实是联盟人，凯拉其实是被我弄到碎层里去的，你就相信我吧。
且不说商离他信不信，这样回答还会暴露付寒的很多秘密……
于是他也只能退而求其次：“那就还点别的，带我去逛逛宝库什么的。”
商离闻言立刻来了兴趣：“这当然没问题！你是隐秘教派的祭司，我们一起干，事半功倍啊！等我把镣铐摘了，铭府的断层宝库我们再走一次？！”
“那里头到底有什么？你都这样了，还恋恋不忘？难道跟末障有关？”付寒又一次把话题引到了自己感兴趣的方向上。
商离摇头笑道：强盗兄，忘了末障吧。那跟我们没关系，我对它也没兴趣。你要是想问那支眼球，那我告诉你，它本就该是属于窃盗之神的东西。只是有人在神降临前把它拿走了，我把它取回来而已。”
付寒沉默不语，很想在继续深问，可他知道商离不会说。窃盗之神是个不发展信徒，不参与利益纠葛的闲散旧神。祂的事，就算是商离胡说八道，也不会有人拆穿，付寒更是无从考证，强行问是没有意义的。
于是付寒只能问点有意义的：“那么，你为什么非得去铭府的宝库？”
“我真的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那是泰坦的宝库！你想想看，里面说不定有泰坦的宝藏，泰坦消失的秘密，泰坦的传承……”
付寒知道商离在糊弄自己，他也抬手止住商离的话语：“风险和你画的饼一样大……不过也不是不能帮你，到时候我们掩护你进去。然后在外面给你放风，要是你被抓了，也有人捞你不是？你知道的，我们拿钱办事，什么都可以商量啊。”
闻言，商离也沉默下来，谈话陷入了僵局。
思考了一阵，商离道：“不管干什么，都得先把镣铐拿掉才行。我根本无法召唤星兽，也没法动用星辉。”
“确实，那就走吧。”
付寒起身灭掉营火，然后召唤出灵驹对商离道：“给你优待，你骑我的灵驹，我走路。”
商离的脸色很难看：“你应该知道，对于没有契约灵驹的人而言。骑上它的滋味可不好受，我坚持不了太久。”
“那便只好走走停停了。也不必着急，如果路上这幅镣铐真的没有能量了，那就算咱们撞了大运。”
商离无奈的点点头，然后在付寒的搀扶下爬上了灵驹。
……
下午，付寒按着提前设计好的路线，带着商离来到了一处山泉水塘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