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露皱着小眉毛：“它应该是听见了雌青鸮的叫声，所以过来看看……”
“哈哈哈~”
付寒大笑起来。
第147章 苍柳
笑声才是驱散阴煞的好办法，尤其是发自内心的笑。
阴煞会沿着恐惧渗入人的内心，带来由内而外的阴冷和不安。随着笑声把恐惧驱散，阴煞也会随之被排出。如此一来，付寒顿感畅快与温暖。
其实，以付寒的体质和衣物来看，他不应该会觉得冷才对。他确实是有一些害怕，这源于人类对阴煞的天然不适，也来源于那些烦人的【噬魂幽灵】带来的恐怖联想。不过，付寒感觉走完这趟亡魂地后，再看什么恐怖片应该只会觉得可笑了。
琪琪露也跟着付寒“咯咯咯”的笑了一阵，之后它的牙齿不打架了，抓着付寒头发的小手也放松下来。但它还是忍不住学着，周围的响动，发出各种怪声。
至于月霜月雪，她们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总是在窃窃私语。琪琪露有一句没一句的翻译着，两小只大多聊的是奇怪的树和美丽的星空。
虽然语言不通，但付寒还是能从灵魂连接感受到一些她们的情绪或是心声。
总体而言，气氛轻松愉快。
……
除了找到适合当灵媒的星兽之外，付寒还需要找到亡魂之地的柳树林。李言甫的图册上，孕灵花旁边画着一棵柳树。付寒特意问了一句，李言甫说孕灵花多生于柳树下。
不过一路上，付寒并未看见垂髫的柳树，只好继续深入。
稍微深入亡魂之地后，有实体且会动的东西多见了起来。付寒也不能确定那些家伙是否活着。
就像青鸮敢直接飞到付寒旁边一样，这些有实体的东西，也不再那么惧怕月霜月雪发出的光。
但这些怪东西依然不符合成为灵媒的条件，它们太怪异，太扭曲，极不稳定。契约这种东西，会让御兽师受到影响，变得怪异扭曲。
发光不行，但月霜月雪射出的光矢非常强大。哪怕没有射中，也能把那些奇怪的玩意吓得遁走。
在亡魂之地转了近一个小时之后，琪琪露都麻木了。既不紧张、也不兴奋，完全失去了学声音的兴趣，反而有些昏昏欲睡。
“适合当灵媒的星兽可真不好找啊。”琪琪露叹息一声。
付寒点点头，指着远处发着蓝绿光芒的冥火处道：“那里一定有！”
琪琪露看了一眼，立刻清醒了几分：“可不能去那里！！！”
付寒笑道：“那你可别睡着了哦，还得靠你的感知力呢。”
“嗯嗯！”
琪琪露赶紧把眼睛瞪的溜圆。
付寒当然不会去那里，这么说是为了防止琪琪露睡着，感知一些不可见的灵体，还需要靠它。
蓝绿光芒的冥火处，应该就是灵月城的遗址，那里也是亡魂之地的中心。毫无疑问，越接近那里，亡灵就越发的强大、诡异。那是只有死神能够踏足的地方。
其实付寒已经不敢再往那个方向靠近了。
在惨白的月光照耀下，有些巨大的阴影在那边的林间活动。付寒感觉它们在盯着自己，要不是带有圣洁驱邪的光芒遮蔽了它们的视野，难说它们已经靠过来了。
就这，付寒也得时刻警惕着，准备随时开门跑路。
……
付寒就在亡魂之地的中间地带游离着，心里已经做好了铩羽而归的准备。
此时他有些后悔，没有在林驿镇请个亡灵御兽师做向导。主要是别人不愿意晚上来。白天，付寒又信不过他们的战斗力。而孟叶落这个最合适人选，早就带人去晶珊林了，估计没有两个月是不会回来的。
不过，似乎是为了挽留付寒，第一棵柳树出现在付寒的视野里。可喜可贺的是，它在偏外围的方向。于是付寒便大步流星的走过去。
走到一半，付寒放缓了脚步，因为一些莫名的声音在周围响了起来。
那种声音像是当表演不够精彩时，台下发出的零星掌声。声音在四面八方回荡，付寒转了一圈也没找到确切的方位。
琪琪露道：“好像那柳树是声音的源头。”
付寒凝眉，又向着柳树行了数十步，“掌声”更响！而这次，光芒也照到了那棵柳树上。
在远处借着月光看见柳树轮廓的时候，付寒还没察觉它有那么高大。这棵歪斜的柳树，有十余米高，树干需得三四人才能环抱。诡异的是，它垂髫的柳枝没有叶片，且惨灰抽丝，远远看去像是老妪的头发……
阴冷的感觉又一次钻进付寒的心里，可这是他在亡魂之地逛了许久之后，见到的唯一一棵柳树。付寒一咬牙，还是来到树下观察。
当付寒进入树冠之下，“鼓掌”声就消失了。付寒围着柳树转了一圈，除了漆黑干裂的土地之外，一无所获。
轻叹一声，付寒就要离开。此时琪琪露却尖声提醒道：“小心！头上！”
付寒抬头一看，发现败柳根部的树杈正在活动！伴着“咔嘞~嘎啦~”的难听声响，树杈上转出了一张皱巴巴的丑脸！
下一刻，丑脸张开嘴露出锋锐的利齿，也睁开血色的双瞳！下一刻，它猛的向着付寒扑了下来！
惨灰抽丝的“细柳”，真的是头发！那是【鬼髫猴】的头发！鬼髫猴头颅硕大，嘴角一直咧到耳根，满口的利齿非常狰狞！它周身表皮长着一层干枯的结痂，形似枯木。它平时就抱着树干一动不动，只有不知情的猎物走到树下时，它才会落下来啃食！
眼看着向自己扑过来的鬼猴，付寒并未慌张。
自打进入亡魂之地以来，付寒就一直让琦玉保持着铠化状态。现在有月霜月雪分享星辉，琦玉可以一直保持着殖装。
鬼猴的主要攻击手段便是它的大嘴和利齿，恐怖是恐怖，但是对于晶玉化的琦玉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有琦玉保护，但付寒还是不想被那张腥臭的嘴咬中，所以鬼猴扑下，他后跳一步躲开。
“啪！”鬼猴咬了个空，两齿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乍听之下确实很像拍手。
被躲开了攻击，鬼猴落地伏身，歪着脑袋看向付寒！然后，它猛然甩动头发，惨灰的头发便向付寒的脖子缠去！
付寒嘴角一撇，直接伸手抵挡。等那发丝缠紧，还不等鬼猴发力，付寒便用力一拽！另一手，则把枪尖探了出去。
鬼猴其实很轻，被付寒用怪力一拽，自然毫无悬念的落在了枪尖上。漆黑的长枪上，点点星芒一闪，鬼猴立刻灰飞湮灭！眨眼的功夫，便只有一颗碎星轻轻的落在地上……
付寒低头看了一眼，碎星是橙黄色的，不过一等星辉而已。也就是说，鬼猴的等级还不到20级，碎星个头也小，星辉不多。
不过……这种东西是群居的！
此时“咔嘞~嘎啦~”的声响密集的响起，付寒抬头看去，只见无数张狰狞的脸盯着自己。
于是，他冷声道：“月霜月雪，自由射击！”
第148章 未知之物
鬼猴只要被付寒的枪尖碰到，或是被月霜月雪的光矢射中，都必然会灰飞烟灭！在压倒性的力量面前，数量是没有意义的。
让付寒感觉头大的是，无论击杀了多少鬼猴，它们仍然前赴后继的扑下来，一点逃跑的意思都没有。这些亡灵生物似乎不会恐惧，至少死亡不会让他们畏惧。
于是，付寒也开始把这场战斗当做训练，耐心的出枪腾挪，把对方想象成能够一击击败自己的对手。
逐渐的，月霜月雪也不再使用弓箭射击。而是塑形出长剑，以念力幻肢持握挥砍。毕竟，塑形箭矢再射出去，挺麻烦的。
琪琪露的加油与叫好也没有停过，相当卖力。
……
杀了半晌，在解决掉最后一只鬼猴之后，付寒惊喜的发现黑枪的枪尖，似乎变亮了一点点。
确认树上没有垂下的长发后，付寒把琪琪露也叫过来帮忙辨别：“……你看看它是不是变得更亮了？”
琪琪露围着黑枪转了一圈道：“似乎，好像，大概是……”
付寒眉头微皱，虽然琪琪露也不能确定。但他自己却愈发觉得，黑枪的枪尖确实变亮了。
回想之前，在时空断层见到它时，它可是通体银白的！
“那种击杀神祇的力量，难道真的还能再现吗？”
付寒暗下决心，要多用它来战斗试试看。
这场战斗说不上激烈，但又很激烈。敌人确实比较弱，但数量确实很多。于是乎，橙色碎星便铺了一地。
付寒捡了一枚仔细观察了一下，里面的技能【长发缠绕】是个非常没有营养的技能。
碎星质量着实不高，但满地都是，也不至于不要。
月精灵世代帮助月国子民劳作，是非常勤劳的星兽，月霜月雪也不例外。有她们俩帮忙，满地的碎星很快被装进了付寒的布包里。这让付寒忽然有一种，穿到贴心小棉袄的幸福感。
……
一切收拾完毕之后，付寒在仔细看看那棵苍古的大树。这才发现它还是一棵槐树，是那些鬼猴挂在上面，长发垂髫才让付寒误以为它是柳树。
如此一来，没有找到孕灵花也就不奇怪了。
三两步攀上树梢后，付寒惊喜的发现，远处有一片波光凌凌的池塘！而且那片湖泊被树木环绕着。
虽然看不清楚，但柳树喜阴，在水畔生长是常态，那边大概率有柳林！
于是，付寒一刻不停，直奔池塘。
……
当付寒再次看见细柳垂绦的时候，真的是提起了一百二十个小心。哪怕这次没有听见如同拍手的异响，他还是让月霜月雪先以弓箭射击试探……
然，这次确实是柳树。
或许是因为生在水边的缘故，这里的柳树没有破败迹象，柳条上新叶绿嫩一片盎然。池塘柳畔，就是亡魂之地里的一片绿洲。这附近的土地，不像别的地方干渴开裂。生出了不少的青草，和不知名的黄花。
池塘映着明月波光粼粼。奇异的是，湖面上偶有冥火亮起，在池塘里飘荡片刻后，又沉入水中消失不见。
也正是这些冥火，把人的目光给引到了池塘的中心，那里的池底有色彩斑斓的光芒透出！围着池塘绕了一点路，躲开水面的反射光后，终于看清了池底的事物！
琪琪露惊讶道：“哇！好像是碎星啊！”
付寒凝眉不语。
池心之底，一堆碎星似乎被盛在某种容器中，有满满一盆，不乏蓝白之色，看起来非常的诱人！！
琪琪露兴奋道：“我们可以让琦玉悬浮过去，然后让月霜月雪用念力把碎星捞上来啊！”
“呵~除非我们不想活了。”付寒笑道：“你看看那些碎星，连五等六等的都有。如果是那种星等的星兽都栽在了这池塘里，我们还去吗？”
“不去！不去！”琪琪露赶忙摆手，彻底打消了发财的念头。
付寒继续说道：“再说，碎星的星辉是会益散的，这些碎星仍然这么璀璨，想必只是幻象罢了。”
这种时候如果把小尾巴叫过来，它大概会出现在池塘里的碎星旁。不过付寒没有把它叫来的打算，没有那个必要。
这时，湖中忽然有金色光浮出，付寒的耳边也响起了悠扬的歌声！
付寒才感觉自己有了一点想要进湖里游泳的心思，就立刻封闭了自己的听觉。对于掌握【原初序链】的付寒而言这很容易。
但琪琪露和月霜月雪，已经开始痴痴的向湖中飞去，付寒一手拦住月霜月雪，一手揪住了琪琪露的后脖领！
琪琪露立刻清醒了过来：“啊！是什么在诱惑我们过去！？”
“先想办法屏蔽声音再说！”
“嗯！”琪琪露，立刻轻轻晃动尾巴，无形的力场荡开，外界的声音也被完全隔离在外面。
付寒这才打开听觉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那是什么？”
此时，池塘中心多了一道金色的身影正在翩翩起舞。那是一个穿着金色纱衣的美丽少女，她面容姣好，身段柔软，舞蹈轻快张扬！纱衣根本遮不住她的玲珑曲线，伴着月光起舞的画面非常美好。
不过，因为颇多的违和之处，让人很容易的察觉到那不是真实的。没有倒影、没有涟漪，重要的是没有伴奏。
月霜月雪也很快清醒过来，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串，付寒没有听懂，不过大抵明白她们是在感叹刚刚太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