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晚上十点！
距离李梦坤结束直播，不过半个小时。
蘑菇屋的客厅里。
桌子上架好了手机，手机镜头对准的是3.4向小园。
而黄小厨、何炯、艺星、彭彭、紫枫五个人，就如同守卫一般。
围坐在向小园的身后。
向小园查找好对方的抖应账号。
开启直播后，直接点击了连麦。
随着直播间的观看人数，也在以及其夸张的速度疯涨着！
向小园面前。
手机屏幕另一侧，出现一张苍老且惊喜激动的干瘦脸庞。
干瘦脸庞主人嘴唇微动，小声翼翼的试探问道。
“箫……箫小老板？”
向小园看着这个依稀还有些二十年前轮廓的熟悉脸庞，想到那就福来茶馆那个驼背的老板。
想到喜欢和这人拼酒，已经故去的师父，向小园眼眶微红。
应了一声，“张六爷，好久不见，您捧了……”
一声张六爷。
一声好久不见。
一声您捧了。
屏幕另一侧的老人，老泪纵横………….
116 我是穿着戏服来的，不能脏了这身衣裳！（1更求全订）
这三句话。
每句都击中了老人的心脏。
张六爷……那是他以前在茶馆，别人对他的称呼。
好久不见……确实好久，足足二十年，能不久么？
至于那句“您捧了”，才真正让他泪涌如泉。
他们戏迷，见到了自己喜欢的角儿，都会尊称一声“某某老板”。
至于角儿，多半会拱手说一句“您捧了”。
说白了，就是谢谢捧场，谢谢捧自己……
简单的三个字，带给老人的回忆和情绪，太多太多。
也正是凭借这三句话，此时的老人已经确定了。
自己儿子手机屏幕里的那个人，就是当年的箫源——箫小老板……
…………。
看到老人沉默。
直播间里的向小园也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等着。
终于，老人擦了擦眼睛。
但情绪却依然很激动。
他颤声道，“箫小老板……您还记得我？”
向小园点了点头，“记得呢，家师还经常念叨您，说您人还行，就是在酒桌上不地道。”
还挂着泪痕22的老人，却哈哈大笑，“那是你师父……喝不过我……他，还好吧……”
向小园沉默片刻，开口的声音也多了几分哀伤，“他老人家，三年前去世了。
不过是笑着走的，也算寿终正寝。”
“哎……”老人叹了口气，“我应该想到的。
二十年了，确实是好久不见了……
虽然你和你师父只在茶馆待了七天。
但你师父、茶馆老板李福来，还有我，可没少在一起喝酒扯皮。
三个人，都走了。
就剩我一个了……
那个时候，你师父常挂在嘴边的，就是说自己唱戏的本事不行，也就一出《秦琼卖马》能上得了台面。
但却收了个好徒弟。”
向小园笑了，“其实，他老人家那出《秦琼卖马》只要一开腔，台下的座儿，都会叫倒好。
而且，在我面前，他倒是从来没夸过我……”
“虽然没夸您，但他对你这个唯一的徒弟，却看得比什么都重，”老人感慨道，“箫小老板……
现在你长大了，不该再这么叫了。
对了，您现在是用的本名？”
向小园点了点头，“我师父说我唱戏的悟性‘勉强还行’，小时候有点名气，但那是小时候。
京戏博大精深，我要学的东西还太多，名是一时的，学到手的本事才是一辈子的。
所以之后，便让我舍了‘箫源’当年的艺名。
换做现在的本名——向小园。”
向小园的身后。
何老师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向小园才没有刻意去说以前的名号。
此时。
直播间已经有将近一千万人涌入。
当然……
这其中也必然包括李梦坤的小号。
虽然有人在故意带节奏。
要么质疑另外一边的老头是请来的演员。
或者依旧在骂向小园，又或者让两人赶紧说正事，锤死李梦坤。
但向小园和老爷子，却丝毫没有被弹幕所影响。
只是如同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继续聊着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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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好……”屏幕另一边的老爷子听完向小园的解释后，显得很是开心，“你师父说的有道理啊。
那以后，就不能叫您箫小老板，而是得叫向老板啦~
长大了，扮起老生，也更挂味了。
我这还有当年你第一次上台时候的录像，你一上台，台下戏迷看到这么一个小孩子，都在那笑。
可你一开嗓，底下就炸了。
声音虽然有点稚嫩，但做功和唱腔，让那帮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老戏迷，都高声叫好！
我们这些老戏迷，一直担心你没过倒仓这个坎儿。
刚刚李梦坤那小兔崽子一声不吭，把我电话给挂了，把我气得不行。
我就让我儿子在网上找关于你的信息……”
听到这儿。
弹幕又一次不淡定了。
如果说这个老头子真的是当初和李梦坤通电话的老爷子的话。
那李梦坤这个行为真的太掉人品了。
而听到这，向小园心里也大概有数了。
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老爷子之前是突然听到自己名字后，就被李梦坤挂断了电话。
估计在这之后，关于自己的事情，他都是通过自己儿子。
在网上知道的。
果然……
老爷子继续说道。
“向老板，您在节目里那两段我听了！
好……唱得真是好啊！
之前老戏迷，要么担心您没过倒仓，要么耽误了练功，改行了。
现在看来，你非但没有。
反而唱得比之前还要好了！
除了以前的余派，还学了马派……
我这二十年也算没白等！
就是可惜了……
可惜好多捧您的老戏迷，没等到就进了棺材。”
老人抬头看了眼天花板，喃喃道，“你在戏台上消失后。
先是茶馆老板走了。
之后237茶馆也被变卖了。
再之后西街的王大头、隔壁店喜欢遛鸟的刘老头、还有看了你的戏把自己独苗孙子送去戏校的老黄……
陆陆续续，这些人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