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怪力少女永远都这么勇敢啊。”顾陆搞定此事之后,感叹了一句。如果是他,他是没办法很直接地找很亲密的人帮忙,会担心会因为帮助而导致关系变淡。
至于没那么亲密的,比如赵主任,他明白是人情往来,有需要的话,他也会施以援手帮助赵主任。
“真是,难怪有人说童年的不幸要用一生来弥补,还真有道理。”顾陆突然回神,“我会因为周琳来跟我求助,关心就变淡吗?不会啊!别说她了,汤圆找我帮忙也不会出现我担心的情况。”
顾陆和原身一样,和很多人一样,小时并未获得什么爱,所以极度缺少配得感,即“我这种,会有朋友无芥蒂的帮忙吗?”
他是幸运的,因为有金手指获得事业上的成功,也代表社会地位提升,能够有足够大的胆子和底气分析自己,从而改正。而绝大多数配得感缺少的人,一生都无法逃脱这个泥潭。
这个心理问题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顾陆思索,很快他想到了。
“有机会把《蛤蟆先生去看心理医生》发布出来吧,我记得这本书里,好像提到过这个问题。”
还是第一次,顾陆不是因为销售量和名气想要发布一本书。
话分两头,聊天软件的对面在讨论着一些事儿。
“琳姐,你的事儿我帮你找到熟人了,肯定没问题。”李菇一副你快夸我的模样。
当她知道好友开公司遇到点小困难时,不用对方开口,李菇就马不停蹄地打电话回家,分分钟就把问题解决。
“谢谢啦,不过我有大佬罩着我。”周琳放下手机,笑盈盈地回答。
大佬?李菇脑筋一转,该不会是顾陆吧。
“那确实,顾陆大神也肯定能解决。”哪怕李菇不知道其智库专家身份,光是作家身份就足以。
在她和普罗大众的眼中,顾陆是半官方作家。
“真羡慕啊,”李菇说,“有大腿可以抱。以后琳姐你创业成功一定要拉好姐妹一把,让我可以当个混吃等死的小废物。”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好羡慕你呢,大学谈了甜甜的恋爱。”周琳的语气是真羡慕。
“琳姐你如果不是要以大佬为目标,甜甜的恋爱还不是随随便便。”李菇突然冒出一句,“琳姐你会不会后悔啊?”
“后悔是对当初自己的不尊重。”周琳话音刚落,就接到一个电话。
接通电话——
怎么说呢,顾陆他不单单是解决问题了那么简单……那是大开绿灯的情况。
兴师动众的顾陆,也没想到会这么夸张。不过知道了,他也会这样做。
“哈?”
“真的假的?”
“十几项?”
是什么让顾陆都这么惊讶呢?是浅野兴冲冲地找到他,说想要展示渡口区的非遗传承,但沟通出现了一点小意外。
随即老邢告诉他,渡口的市级非遗有十多个。
堰兴剪纸、马桑溪民间故事、跳磴石工号子、麦草艺画、乱针绣……
好家伙,直接一个好家伙,顾陆加上点前世,也有十几年的生活记忆,却是听都没听过老邢口中的非遗。
“嗨,”浅野开始用英文,开始给顾陆这本地人讲解,“堰兴剪纸是贵国川派剪纸的代表流派,图案表现力非常好。比如同样是鸟兽,堰兴剪纸就有展现鸟擒兽咬的姿态。动漫里咒力的表现形式,一直没确定,用各类剪纸就很好区分。”
顾陆回忆了一番,地球上来自新世界的动漫怎么表现——没什么表现,要么是卷起树叶,要么是透明波纹。完全展现不出人形核弹的姿态。
“麦草艺画,能不能成为神栖区的奇景?”浅野有些激动,所以英文里夹杂了很多日语,当然顾陆并分不清。
老邢帮忙解释,麦草艺画就是麦秆画,准确来说不是画作,而是和贴画一样的手工艺品,用麦秆作为材料,抢撕成丝拼出图案。说着,他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顾陆看。
确实,说破大天,也没有图片直接,顾陆瞥了一眼,麦秆画的关键就是麦秆本身的色泽。
浅野想要和渡口区合作搞一个巨型麦草艺画。
“目前争议的核心是?”顾陆没忘记浅野恭司是因为有意外找他的。
紧接着,顾陆总算在浅野和老邢一前一后的讲述之下弄清楚了,因为成本。浅野想打造硕大(十亩)的巨型麦秆画,而这个造价太夸张。
顾陆说,“我个人建议,根据渡口区有的资源条件来就好了。动漫可以做得夸张点,毕竟动漫就是夸大的艺术。”
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押井守?顾陆忘记了。
“动漫是夸大的艺术……”浅野立刻鞠躬道谢,“顾陆老师真知灼见,我们明白了。”
矛盾也就解决了。
真得是顾陆老师,老邢竖起大拇指,说话就是管用。
浅野急匆匆地离开了。
瞧不见背影之后,顾陆才和老邢说。
“我明天就要回四九城了,再遇到类似的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不在雾都过年?老邢心中疑问也没说出口,只是感谢,“麻烦顾陆老师了,这取景的事。”
从促成,到商议,还有解决矛盾,都依赖顾陆啊。老邢这个行政老油条,都感觉不好意思。
“不麻烦,”顾陆心里说,他其实只是想看见一个地区因为他而改变。
离开雾都的前一晚,窦科请顾陆吃了一顿夜啤酒。
酒过三巡,说话也比较直接了。
“感觉和他没什么好说的。”窦科找顾陆倾诉了一堆,最后以这句话进行总结。
“其实我感觉还是可以找机会和叔叔聊聊,”顾陆说,“我对叔叔不了解,但蝌蚪,你了解的他,是会当面贬低你的人吗?”
窦科一怔,冷静下来,窦父从来都只在外人面前夸他。后来不夸了,但也从不会当面说他如何。
“都考撇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会不会只是陈述句,说明没办法和朋友炫耀了,不是指责?
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窦科仍旧内心不舒服,他回应,“有机会再说说吧。”
“我们对时间,其实都太乐观了。”顾陆说,“我们总是觉得能腾出时间来与他人聊一聊,总觉得机会还有很多。”
“但突然会有一天,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脑海里面只留下:如果。”顾陆说。
窦科突然沉默了。
“但突然会有一天,发生了什么意外,我们脑海里面只留下:如果。”窦科重复念叨了一遍,“顾哥难怪是大作家,随便一句话都那么有哲理。不过这句话是不是不太好?”
“咳咳,抱歉抱歉。”顾陆道歉,是不太好。
“开玩笑,我明白顾哥的意思。”窦科举着酒杯,“我特感谢顾哥今晚会给面子出来吃饭,顾哥的开导我肯定记得,敬顾哥一杯。”
顾陆也举起酒杯,话还未说出口,脑中那金手指合成的动静出现了,熟悉的感觉……
第446章 欧维
【瑞典最成功的畅销书】【拯救了无数轻生者】【初女作即爆红】合成《一个叫欧维的男人决定去死》
详情:59岁脾气古怪的欧维决定自杀,却被新搬来的邻居打乱计划……
“原来是这一部,合理了,故事里欧维和朋友因为车闹矛盾,所以拿到红旗,拥有一辆车就触发了。”
顾陆知道这部作品,准确说是看过电影,之所以没往这方面想,是因为他真不记得这部作品是瑞典的。
事实上,顾陆个人是分不清北欧那几个国家的。
“少喝点酒吧,就我们两个人,喝多了也没意思。”顾陆脑子思考的挺多,可手上动作没停下。
“这么说,要是能再叫几个高中同学就好了。”窦科说,“之前好像组织过高中同学会,我有事没去。早知道该去看看。”
窦科有点不敢面对八中的同学们,即便只是创新班,但大多数学生都比他现在有前途。
至于和顾陆聊天没间隙——差距太大,反倒是不会有什么心怯。
喝到凌晨一点多,因为在咕噜大王劝告之下,两人拢共喝了半箱雪花,花生米和红油猪儿片倒是吃了不少。
故此两人谁也不用送谁。
窦科家住在一栋有电梯的老小区,他没立刻回家,而是蹲在楼下的石凳上点燃一杆烟。
楼下的石桌子和石凳,白天就有老头围一起打幺地人(长牌)。
连着抽了两杆,他自己也被晾干。身上酒味应该散得差不多了,窦科估摸着可以上楼了。
烟没了,用烟壳纸胡乱在石凳上擦了两下,至少把鞋印是擦干净了,窦科把垃圾往地上一丢。
“是窦科吗?”
背后出来一道陌生男声。
循着声音转头,窦科瞧见一个壮硕的中年男子扶着窦父。后者已经有些烂醉如泥的意思了。
窦父不酗酒,把自己喝得醉醺醺很少见。
“今天我们几个朋友喝酒聚餐,你爸多喝了点。”中年男子说。
伴随着他的话,窦科有点印象了,老爸的同事。虽然有四五岁的年龄差距,但两人关系挺好,是两个家庭可以相互借五万块钱的好。
“麻烦刘叔了。”窦科快步过去搀住。
“今天你爸高兴啊。”刘叔看着孩子很周到地搀扶着父亲。
他继续说,“有时候挺羡慕窦哥,家庭和睦,你也是真听话,我家那兔崽子读大专还死活要逃课。”
刘叔的孩子好像是混混,不是黑帮那种,而是整天无所事事和精神小伙聚集在一起,偶尔还会找小初中生下爆(抢钱)。
面对长辈的夸奖,窦科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能尴尬笑笑,并问,“今天有什么高兴的事?”
“今天你爸在被评上公司2019年年度优秀员工了。”刘叔说。确实值得庆祝,年度优秀一下子能得两千块现金和一千块的永辉超市购物卡。
“所以就请我们几个吃串串。”刘叔说。
负责渡口区这片区的维修工大概有七八个,但能玩得好的就两三个人。窦科估计今晚的聚餐,也是这几个人。
“行了把窦哥送上去了吧,今天他可嘚瑟了。说小窦你看他辛苦,过年给他买了一瓶飞天茅台。一千多块啊。我没喝过,你小子还真孝顺。”刘叔说着就转身离开了。
今晚聚会的详细情况,刘叔没说全。
面对老窦这么嘚瑟,朋友们(包括他)想要尝尝鲜,被无情的拒绝。于是乎,今晚成为“靶子”,这不被灌醉了。
一瓶酒而已,有什么好炫耀的,窦科抱着这样的心态,把窦父搀上电梯。
确实是喝得醉醺醺的,窦父口中嘟囔着不明所以的话,如果仔细听,大概能听懂些碎片“酒杯里养鱼吗?”“再划一拳”“明天不得行”……
好在窦父不像其他酒鬼那样双腿站不稳或乱走。窦科没费太大的劲儿,就扶到了家门口,前者摸出钥匙开门。
窦母已经睡下,所以窦科把父亲先安置在客厅沙发,然后换鞋什么的。
脱外套时,窦科注意到了窦父手掌心的伤痕,这伤口是几年前的了。毕竟身为老资格的修理工,技巧和经验都是纯熟的,只是架不住意外。
就刚才刘叔说的,送瓶酒都要在老兄弟面前嘚瑟的性格……
“我考的雾都交通大学是不是真的很丢你的脸?”窦科突然问。
喝醉酒的窦父脑子肯定是迷糊的,所以压根没听清,只寻摸到关键词“雾都交通大学”。
“雾都交通大学你晓得不,是我们雾都最好的大学之一,我家窦科考上的。跟你们说了你们也不懂,三个人凑不齐一张高中毕业证。”窦父一张口就是酒气。
你这就骗人了,雾都虽然没有好学校不多,但985和211还是有的,重交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第一梯队,窦科张了张嘴纠正,但好似又想起来什么,怔怔地看着父亲。
“那为什么……”窦科呢喃,他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高考发挥失常,没考上复旦,就一直瞧不上自己个儿。
这种情况之下,窦父怎么可能在孩子面前在提大学的事儿?再想想那晚上的对话,窦父那句话的含义似乎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