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曼玲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林朝阳犹豫了一下,稿子的质量是在线的,只是技法不算成熟,风格也比较阴暗,他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
“好吧。”
得到林朝阳的允诺,张曼玲喜出望外,又从包里掏出一份稿子,“你再帮我看看这个。”
林朝阳看看她手里的稿子有些意外,还有第二份?
光是看一份稿子就花了他半天的时间,这会儿马上就要下班了。
不过他想著,既然已经帮了忙,那就帮人帮到底,他笑了笑说道:“今天时间来不及了。稿子我先拿回去看看吧,如果觉得可以的话,我帮你推荐推荐。如果我觉得不行的话,就还给你。”
“谢谢,谢谢!”张曼玲激动的说道她知道以林朝阳如今的名气和地位,要是向相熟的编辑部推荐作品的话,只要不是质量太差,编辑部肯定会卖面子的。
这相当于是掌个人信用在给她背书,她实在没想到林朝阳会这么好说话!
谢就不用了。我推荐作品的前提是质量,你的小说有缺点,不过优点更明显。”
听看林朝阳的评价,张曼玲脸色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
聊完了小说,她又说道:“马上就要下班了,不如一起去吃口饭吧?”
林朝阳自然理解她的意思,他摆了摆手,“吃饭就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张曼玲还想再劝,陈健功却说道:“那就等以后有机会的吧。
说完话,陈健功便拉看张曼玲离开了图书馆!
走在五四路上,张曼玲觉得自己高兴的都快要飞起来了,“我真没想到,林朝阳能这么好说话。”
朝阳不是说了吗?他好说话的前提也是你的稿子质量过关,不过朝阳这人,心眼儿好,有谦谦君子之风,愿意帮忙也很正常,文学界有人批评他的作品,可从来没人批评过他的人品。”
听著陈健功的话,张曼玲眼中闪过憧憬之色,对于她这个业余作者来说,“文学界”这三个字还太遥远了,仿佛遥不可及的梦一般。
可她转念又一想,这回有了林朝阳的推荐,她的小说发表应该是很有希望的。
汉后文学这个圈子,她未尝不能闯一闯“谈,说起来你们也算是半个同学了。”张曼玲艳羡看说道中文系的课程有不少是77级、78级一起上的,这几年系里一级、二级教授上课的时候,林朝阳经常会去蹭课,总会跟77级的学生们坐在一起。
我们算哪门子同学,人家就是来听先生们讲课的。朝阳在文学方面的知识储备,可比我们深多了。
你跟他接触接触就知道了,至少我觉得他的理论水平不比洪老师、谢老师他们差。”
洪老师就是洪子成,谢老师就是谢勉,两人一个研究当代文学、一个研究当代诗歌,经常组织中文系的学生们参加五四文学社的活动,在中文系的学生当中口碑很好。
尤其是谢勉,因为近几年的研究重点放在了蒙胧诗上,还专门开了一门蒙胧诗的课,因此受到了学生们的广泛欢迎。
两人再加上孙玉石,可以说是中文系仅次于那些德高望重的前辈教授的中坚力量了。
理论知识这么丰富,创作实践又这么厉害,真佩服他啊!跟他一比,感觉我们这四年大学白上了。”张曼玲感慨著说道陈健功轻笑道:“别人这么说可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学习一直那么好,你要是都白学了,我们算什么?”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张曼玲文提出请陈健功去吃点饭,被他婉拒,并说道:“等你小说发表了再请吧。”
“好,那借你吉言!”
傍晚,林朝阳骑看目行车回到棉花胡同,张桂芹已经做好了晚饭,陶玉书也刚回来,一家人吃完晚饭,好长时间没见的季拓登上门来。
“哎呦,要找你可真不容易。”
连看骑了两个多小时自行车,从东城跑到海淀,再回到西城,李拓冻的脸都僵了。
喝了杯茶暖和了好一会儿,他才说明了来意原来是陕西的陆遥来燕京改稿,前天特意跑到华侨公寓去拜访林朝阳,结果却吃了个闭门囊,他便转道去了李拓家。
得知林朝阳没在家,李拓今大便去燕大找他,好巧不巧,他到学校的时间晚了点,止好跟林朝阳错升,打听了陈健功才知道林朝阳最近搬到了棉花胡同住!
人家大老远来一趟,还想拜访拜访你呢,没想到你却跑没影儿了。“李拓口中抱怨著,眼神却放在了房子上,“这就是你买的那套院子?”
他说看话,目来熟的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好,这院子可真不错,比我们原来任那平房可强太多了。”
“废话,你那儿没花钱,我这儿花钱了。”
要不说还是你有钱呢!“季拓调侃了一句,又聊起了陆遥这次来京的具体原由】去年,陆遥的中篇小说《惊心动触的一墓》在《当代》发表己发了不小的后响.还受他说看话,自来熟的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好,这院子可真不错,比我们原来住那平房可强太多了。”
废话,你那儿没花钱,我这儿花钱了。”
要不说还是你有钱呢!”李拓调侃了一句,又聊起了陆遥这次来京的具体原由,去年,陆遥的中篇小说《惊心动魄的一幕》在《当代》发表引发了不小的反响,还受到了主编覃朝阳的盛费!
今年三月份,陆遥凭借这部小说成功获得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也正是在这次授奖仪式上,陆遥才认识了林朝阳、李拓等人。
也是在这次授奖仪式上,中国青年出版社的资深编辑王维玲向陆遥约稿,勾起了陆遥一直以来在心里酝酿的一个想法。
从燕京回到陕西,他背上一个军用旅行包,回到陕北,住在靠近延a的甘泉县招待所里,开始了新作品的创作。
小说写完后,陆遥将稿子寄了出去,很快他就收到了王维玲的回信,对方热情洋溢的夸奖了他写的小说,又对小说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
陆遥反复修改了两个月稿子,效果却始终不能让王维玲满意,于是土维玲义专门把陆遥约到燕京来改稿。
他被安置到了中国青年出版社大院内条件最好的客房里,又花了一个星期左石的时间修改稿子,这次稿子总算是让编辑部满意了。
改完稿子,陆遥无事一身轻,便想著在回陕西之前拜会拜会朋友。
第245章 有内味儿了
李拓聊了一会儿陆遥来京的事,跟林朝阳约好了等后天周末带著陆遥上门来,又说道:“正好好长时间没聚了,后天我多叫点人来。”
林朝阳故作嫌弃道:“文来蹭吃蹭喝是吧?
我们这叫打土豪!”
两人说的自然是玩笑话,李拓到林朝阳家做客,多数时候都没有空著手来。
他们聊看的时候,陶玉书端了一碗汤面过来,李拓在寒风里跑了两个小时,晚饭还没吃,他来的时候家里饭都吃完了,只能弄点挂面对付一口了。
李拓接过碗,用筷子挑了一下面条,“呦,加料的呢?还有俩荷包蛋。“说罢,他秃噜秃噜的吃了起来,不消三四分钟一大碗面条和两个鸡蛋便进了肚子。
吃完后,他还不忘拍拍肚子,“舒坦!”
歇了儿分钟,李拓起身,说道:“那就这么说好了。明大我再多叫儿个人,先走了。““再坐会儿呗。”
不坐了,越坐越暖和,越不想走。再说了,还得回家看女排比赛呢!”
等李拓走了之后,陶玉书说道:“他这人,可真是固热心肠。大冷天的,也愿意折腾。”
林朝阳笑著说道:“所以他朋友多啊!”
七点多,夫妻俩来到正房。四合院里屋子多,但电视只配了一台,是陶玉书在百货商场买的9寸的黑白电视,放在了林二春夫妻俩住的正房里,一个半小时匆匆而过,夫妻俩看著电视里的女排队员们有惊无险的战胜了强敌古巴队。
比赛结束之后陶玉书既高兴又忧心,“也不知道后天的比赛能不能赢!”
不管输赢与否,中国队已经创造了历史。“林朝阳说“你可真会打官腔。”
竞技体育的残酷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怕你是第二名,也没有人会记得你的名字。
不是第一名,就注是了失败者的命运我这是替体委的领导们预备的台词,我另外还备了一份获胜的台词,你要不要听一听?”
“怎么说?”
“感谢国家,感谢政府-.…·林朝阳一本正经的模仿著领导打官腔】“哈哈哈!你可真没点领导的样子!”
陶玉书倒不是嘲笑这种官方发言,而是觉得林朝阳的形象与这种正式的发言形象相去甚远,忍不住就想发笑。
夫妻俩闲聊著,洗洗涮涮上了床,林朝阳拿出下午收到的稿子看起来,陶玉书好奇的问道:“哪儿来的稿子?”
燕大一个学生的?健功让我帮著看看。”
“光看看?”
觉得合适的话肯定要帮忙推荐一下嘛。”
淘玉书打趣道:“你这个编辑可算是当到位了。”
她见林朝阳除了正在看的一份稿子,还有一份放在那里,便好奇的拿起来看了看。
她看的是林朝阳在学校时看的《云》,三五万字的中篇小说到睡觉之前才草草看完》这稿子写的有点意思!”陶玉书躺下之后跟林朝阳讨论说“怎么个有意思法?“林朝阳问。
有点当代简爱的味道。“陶玉书总结说道林朝阳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个评价可不低!”
我不是说水平,而是指故事。”
张曼玲的这篇小说讲的是女主人公一帆在环境与政治迫害的逼压下,毅然割舍青梅竹马的权门初恋,以高考作为跳板走出困境的故事!
如果单纯以故事来说,是非常俗套的,就像陶玉书所说的,确实有点《简爱》的味道。
这时陶玉书脸上文露出几分促狭的笑容,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同意帮看推荐这部小说!”
“为什么?”
这部刁说不仪像《简爱》,更像你的《牧马人》。”
听到此话,林朝阳也不禁笑了起来。
陶玉书说的没错,不管是《云》也好,《简爱》也好,又或者是《牧马人》,本质上都是杰克苏或者玛丽苏的故事。
《云》的故事并不算出挑,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它的主人公不妥协的个性,林朝阳猜想张曼玲是把自己的影子投射在了主人公的身上。
“你能一下子就看透这三部作品的本质,确实适合做编辑。怎么样?要不要拿著这部小说去给章德宁他们递个投名状?”
陶玉书一下子就识破了他的“险恶用心”,“你可真会做好人。自己揽下的差事,却要让我跑腿。,“~夫人此言差矣!你我夫妻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怎能如此生分呢?”
林朝阳的眼神游荡,声音做作中透著几分不正经,陶玉书立刻便察觉到异样,等到一只大手覆在她要害之时,不由得心神一荡一夜风流,按下不提。
又过两天,到了周末,林朝阳夫妻俩早起去了菜市场八十年代的冬天,菜市场里基本没有应李的蔬菜,为数不多的菜品也都是南方省份运过来的,路上动辄就是一两个星期.因而特别金贵。
总结起来就是,量少、价贵还不新鲜,就这样你还别挑,能买看就不错了!
而且等闲人家也吃不起,家里条件一般的吃点冬储菜就得了。许多人家也就过年的时候,能舍得卖点带绿色的蔬菜。
天妻俩倒是采购了儿样菜,又买了些鱼、肉、蛋才回了家。
离看小院还有百八十米远,就见著几个身影手里提著东西站在院门前比比划划。
等凑近了,就听到儿人的声音传来”“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是啊,就是说不上来。”
站在门口的几人林朝阳都不陌生,分别是冯济才、郑方龙、张承治和陈健功。
几人站在门口相看了半天,连林朝阳夫妻俩走近了都没发现。
林朝阳出声道:“都觉著不对劲是吧?”
他的声音将几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见他们夫妻俩手里提看东西,连忙过来分担。
打过招呼,冯济才说道:“多亏了这副对联,要不然我们都找不看你家。”
几人说著话就往院里进,陈健功想起林朝阳刚才问的话,问道:“朝阳,你说什么不对劲?”
林朝阳当先走进院里,留下声音,“挂上这对联,我这院子成饭馆儿了!”
众人闻言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对联。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有内味儿了!
几人忍俊不禁,跟著林朝阳进院。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像放了学的小学生一样,散落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瞧瞧。
“李拓呢?光叫上你们,他人呢?“林朝阳进厨房放好了东西,问几人。
“他和陆遥去带个朋友过来。”郑万龙回了一句,他相中了林朝阳家院里的石榴树,摸看光秃秃的树干,有种要把树干盘成串儿的架势。
陈健功和张承治跟林二春夫妻俩嘘寒问暖,聊起了农村分田到户的事,勾动了二春同志的心弦,口喷睡沫星子,消箔不绝冯济才很安静,他注意到林朝阳挂在屋里的一幅画,凑过去欣赏了好一会儿,跑过来兴奋的问林朝阳:“你怎么有傅抱石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