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父说道:“这样吧。我们先回去,朝阳和亲家母今晚照顾玉书和孩子,明早伱过来换他们俩。”
“爸说的是。”
送走了陶家人,林朝阳又让林二春回去,等明早再来,他和张桂芹两人留在医院。
陶玉书生孩子付出了极大的体力,一睡就是一晚上,可刚生下来的小家伙却是一刻也不消停。
隔一会儿就哭一场,要么是饿了,要么是尿了,要么是饿了。
林朝阳在张桂芹的指导下,生疏的练习照顾孩子的各项技巧。
抱孩子、冲奶粉、换尿褯子这种事他干了几遍就熟悉了,唯独对于洗尿褯子这事完全没办法适应。
不是他这个当老父亲的爱心不够,实在是这小瘪犊子太能拉了,隔一两个就要来一泡大的。
他想把带著屎的尿褯子扔了,张桂芹却大骂他败家子,林朝阳无奈的一边干呕著,一边洗著尿褯子。
一想到未来几年全是这种活,他的内心极度崩溃。
生了个屎孩子啊!
折腾了一晚上,到早上的时候,他整个人脑子都是蒙的。
等到林二春和陶母都来了,他总算是解放了。
回家蒙头睡了一觉,到晚上又去了医院。
如此折腾了两个晚上,陶玉书终于出院了。
为了照顾陶玉书的月子,他们出院后没回小六部口胡同的院子,而是回了华侨公寓。
这里有集体供暖,最主要的是有24小时热水和卫生间,可以让舒适的度过坐月子的阶段。
为了照顾女儿,陶母也暂时搬到了华侨公寓,再加上张桂芹,婆婆妈妈加在一起,让林朝阳的压力骤减。
唯一让他难受的地方是在于,沾满了粑粑的尿褯子还是由他来洗。
这天傍晚,陶玉墨跑来看小外甥。
小家伙生下来的时候就八斤多,刚生下来的婴儿长的很快,才三四天的功夫,又涨了两斤称,看起来肉乎乎、胖嘟嘟的。
而且这两天肤色明显比刚生下来的时候白嫩了,好像年画上的胖娃娃。
她的手闲不住的在小外甥的脸上、手上、脚上捏来捏去,“这个小冬子真是太可爱了!”
冬冬是林朝阳儿子的小名,取自孟冬十月出生之意。
她说著话,朝林朝阳喊道:“姐夫,我外甥这小名跟查海升的外号一样,是不是给换一个?”
“你外甥叫冬冬,就你管人家叫小冬子!”陶玉书没好气的说道。
林朝阳瞧著她这个样子,对陶玉书说:“这丫头还真喜欢孩子!”
“她就是两天新鲜,当玩具玩呢,过两天就腻了。”
夫妻俩说话间,陶玉墨突然闻到一股臭味,掀开小外甥的尿褯子一看,她立马惊恐大喊:“姐,你儿子拉了!”
陶玉书没好气的说道:“拉就拉了,你喊什么?”
她说著话,过去熟练的给孩子换了尿褯子,顺手将尿褯子递给了陶玉墨。
“给我干嘛啊,多脏啊?”陶玉墨一脸嫌弃的正想甩出去。
陶玉书听到这话顿时不高兴了,“你小时候的尿褯子我洗的还少吗?去洗了!”
见姐姐翻出陈年旧帐来,陶玉墨满脸不情愿,“明明是大哥洗的多,你那时候才几岁?”
“赶紧去!”
陶玉墨磨磨蹭蹭的去洗尿褯子,到了卫生间,还没等洗,打开尿褯子闻了闻,就被熏的发出干呕。
“呕~姐夫,你儿子这屎也太臭了!”
林朝阳倚著门框,对她说道:“好好洗,谁不是这么过来的?你可是他小姨,哪有自己这么嫌弃自己外甥的?”
“你还是他爸呢!”陶玉墨搓著尿褯子不忿的说道。
好不容易洗完了尿褯子,林朝阳还特意闻了闻,确定没味道了才让她晾起来。
“洗的不错!”
陶玉墨白了他一眼,“用你夸?”
“以后没事多来家里坐坐。”
“来给你儿子洗尿褯子是吧?”
跟林朝阳互相揶揄了两句,陶玉墨就差把手洗秃噜皮了,从卫生间出来之后她问陶玉书:
“姐,我外甥大名想好了没有?”
第311章 《花城》
第314章 《花城》
最早夫妻俩不知道孩子的性别,起了一堆名字,一会儿觉得这个名字好,一会儿觉得那个名字好,等到孩子出生了以后,又觉得起的这些名字都很一般。
现在孩子都生四天了,医院那边的新生儿出生证明还没开呢。
陶玉书愁眉苦脸道:“没想好呢。”
“要不我给我外甥起一个吧?”
陶玉书听著她的话,眼神斜蔑过去,对妹妹表示了充分的不信任。
“叫林双木怎么样?”
“不怎么样。”
陶玉书差点把白眼翻到天上去,挖苦道:“就你这水平,也能叫大学生?”
陶玉墨受了打击也不气馁,“刚才说的是开玩笑的,其实我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的名字,特别有纪念意义,既能体现出你们夫妻恩爱,又能证明我外甥的身份。”
听她这么说,陶玉书不禁有些好奇,“什么名字?”
“林爱陶,怎么样?”
陶玉墨说出这个名字后,一脸得瑟的看著姐姐、姐夫。
“还不错。”林朝阳说。
得到林朝阳的肯定,陶玉墨更得瑟了,又将目光放在姐姐身上。
陶玉书摇了摇头,“不怎么样。”
陶玉墨一脸不甘的看著她,“姐,林爱陶,林~爱~陶啊!”
她挤眉弄眼、比比划划的企图给自己起的名字争取机会,可陶玉书却不屑一顾。
她不是那种言情小说里的女主,从来没有给儿女取名字还要体现爱情结晶的想法。
“林爱陶”这名字叫起来既没有气质,也不朗朗上口,她可不愿意给孩子起这种名字。
“那叫林爱书。”陶玉墨退而求其次。
“不好。”陶玉书再次坚定的拒绝。
“那总不能叫林爱玉吧?我……”
陶玉书无语打断妹妹,“行了,行了,就你这点水平,也就能取个‘冬子’了。”
“‘冬子’怎么了?冬子多好听啊我觉得比冬冬好,以后我就叫他‘冬子’!”陶玉墨取大名不成,干脆打起了小名的主意。
陶玉书懒得搭理她,拉著林朝阳说:“名字的事不能再拖了,要不今天就定一个吧。”
她让林朝阳把现在想到的名字都写出来,放到面前,两人挨个商讨甄别,看起来比审稿还严肃。
“景福”、“傅天”、“飞翰”、“斯言”……
林林种种十几个名字,大半都是来自《诗经》,还有一些也是来自于其他典籍。
陶玉书看来看去也不满意,她的眼神扫到一个名字,指著问道:“‘为民’这个名字你起的?”
“不是。我爸起的,充个数。”林朝阳说。
“林为民,林为民……”陶玉书嘴里念叨著,“有点土气,感觉像是我们这个年代人的名字。”
“他高小水平能起这么个名字就不错了。”林朝阳玩笑道。
抛开这个名字,她又说:“我觉得‘斯言’这个名字挺不错的。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盼望他一生清清白白,谨言慎行。”
“是挺好,要不就取这个吧!”林朝阳说。
“我再想想,再想想。”
陶玉书绞尽脑汁,冥思苦想,比上学考试的时候还要认真。
现在不是没有好名字,而是陶玉书对这件事看的太重,根本定不下来。
这时陶母叫两人吃饭,陶玉书连吃饭的时候都在咬文嚼字,陶母不耐烦道:“你差不多就行了,一个名字,还打算让他以后当皇帝?”
陶玉书被母亲揶揄一句,心中不喜。
吃完饭,陶父大老远骑著自行车来看外孙,林朝阳说:“爸,要不您帮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陶父诧异的问:“名字还没起好?”
“你闺女就差没把字典翻烂了,《诗经》能用的都高速缓存了个遍,也没个满意的。”陶母告状道。
“名字只是个符号,那么较真干什么?起的再好,也只是父母对孩子的一种期盼。他以后的人生,不是靠这个名字来决定的。”
陶父劝导了女儿一番,又说:“我看就让朝阳定一个吧。”
听著父亲的话陶玉书有些不情愿的将儿子的定名权交了出来。
“你可好好起啊!”她一脸不甘心的叮嘱林朝阳。
“放心吧。”
林朝阳拿起笔来,大笔一挥,在“斯言”这个名字上圈了个圈,“就它了!”
定下了儿子的名字陶玉书又恋恋不舍的看向其他名字,“这些名字也很好。”
林朝阳附在她耳边说道:“没事,咱以后继续努力,这些都能用上。”
陶玉书气恼的拍了他一下,“没正经!”
夫妻俩笑闹著定下了儿子的名字,陶玉书忍不住抱起圆嘟嘟的儿子。
“小冬冬,你以后有大名了,就叫林斯言。怎么样?喜不喜欢?”
她抱著小家伙笑容明媚,散发著母性光辉,然后惊喜的发现儿子的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朝阳,伱快看,他笑了!儿子一定喜欢这个名字!”
“这么好的名字,搁我我也乐!”林朝阳笑哈哈的说道。
家里添丁进口,在忙碌了几天之后,终于又恢复了原本的生活节奏,只是每天的生活中比原来多了些快乐和幸福的来源。
顺产本来身体恢复的就快,陶玉书又有婆婆妈妈两人照顾,一个星期左右就已经健步如飞,可还是被两位母亲按著不让出屋,每天憋的百无聊赖,心里发慌。
这天她实在是憋不住了,偷偷的让林朝阳去联系章德宁,给她送几份稿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