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实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咱们心里都明白,那家伙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跳出来搞一下,我们总不能一直这样被动防守下去,等他自己犯错误吧?
这半年来被抓的那些人我们过了一遍又一遍,实在是找不到一点线索了,现在唯一还算是保留有一点希望的,就是秦省当年判了的那个研究员。
我要么要见到他本人,亲自审问一遍,要么我要看到当年秦省给咱们寄过来的完整案卷,这条线索我是不可能丢下不管的。”
“咚……咚……咚……”
钟局没说话,只是靠着沙发,双眼微闭,左手担在木头扶手上,食指一敲一敲的在考虑事情。
去秦省提审犯人这不是什么难事,打个来回也无非一个星期而已,钟局之所以不想批,是因为他清楚苏孝同过去的真实目的。
提审那个犯人只是其中之一。
“你为什么还要带着李言诚,你应该清楚,如果出事儿,他可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到那时你就是把他害了。”
想了一会儿后,钟局决定不再打什么哑谜,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
“不瞒您说,我带他真的只是为了提审犯人,我的计划是到时候丢下他,我自己过去。
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我自己扛。”
“你自己扛,你扛的住吗?”听到苏孝同这样说,钟局坐直了身体,十分生气的瞪着眼睛问到。
“苏孝同,不是我看不起你,到时候真出了问题,照样得你家老爷子出面斡旋。
怎么滴,你是打算跟你们家撇清关系,说那完全是你个人的行为?你觉得别人会信吗?
在很多事情上,你的一言一行,就是代表了你家老爷子,你可以否认,但别人信不信就是另一说了。
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有自己的老婆自己的孩子,你也当爹了已经,不要再那么幼稚好不好?
我跟你也把话说清楚,想去秦省,可以,让你家老爷子给我打电话,他同意,我就同意。
最后我再说一句,如果你家老爷子同意,你想带李言诚过去也不是不行,也让他亲自来跟我说。
你们都是我手下的兵,我要对你们每个人的未来都负责任。
好啦,就说这么多,该干啥干啥去吧,都这么晚了,你年轻精神大,我年纪可不小了,需要休息啦。”
“呃……不好意思钟局,打扰您休息了,我先过去。”
“嗯,去吧,记住,想去就让你家老爷子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了。”
“哎,你等一下。”钟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的苏孝同。
“孝同,我听说李言诚治疗老伤口有一手,是不是?”
“是,他治疗这个确实挺厉害,我也找他扎过针,这都半年了,一次都没再发作过,比吃那什么止疼药可要管用多了,现在天冷了我也一直都没再感觉到过难受。”
“嘿,这小子还有这一手呢,行我知道了,明天我过去找他,让他给我也扎一针,我这腿一到冬天就感觉不得劲。”
“要不要我让他明天到局里来找您?”
“不用,我过去你们那边,刚好有事儿要找贵善谈谈。”
“那行嘞,钟局您早点休息,我先过去了。”
“去吧”
起身看着苏孝同走出屋子,直到院子里,钟局这才一脸无奈的叹口气摇了摇头。
都是一帮子不省心的,别人生怕惹火上身,他倒好,还想往上扑。
不过随即他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有情有义,不是那种人走茶凉的主,跟他爹一样。
这样的话,他也就敢放心培养了。
他最怕的就是培养出一条喂不熟的狗。
现在社会上的大环境就那样,有点风吹草动的什么样妖魔鬼怪都能跳出来,把人性中阴暗的那一面展露的是淋漓尽致,让人心寒不已。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讲哥们义气实属不易,老苏家的这个儿子不错,要得!
转念间钟局又想到了李言诚那个小大夫。
他知道李言诚曾经给罗扬和罗扬母亲都治过病,也知道罗扬还出手帮过忙。
但这小大夫到底清不清楚罗家到底遭遇了什么?还是说他只是被苏孝同给忽悠了?
唉……还是得问问清楚,这小子两年前被媳妇儿一家狠狠的摆了一道,现在就孤苦伶仃一个人,可不能稀里糊涂的去送死啊!
都是些不省心的小崽子!
……
另外一边,金智海和宁宁已经回各自屋里睡觉了,剩下李言诚一个人坐在炉子旁,一边烤火一边看着罗敏给他留下的信。
信不长,也就几百字,没写什么肉麻的情话,就那姑娘的性格,她也写不出那样的话来。
信中主要还是写的她自己的困惑。
她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李言诚,所以有些迷茫。
李言诚看完后只想吐槽,这姑娘是傻,还是在苦中作乐。
或者说,她根本就不在意家里到底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家人的身体都健康,大家都在一起就行。
要说喜欢,他更谈不上喜欢,说见色起意还差不多。
许是单身久了的缘故,虽然他也经常会想要个人陪在自己身边,但更多的他是享受自己的单身生活。
甚至有时他会害怕跟陌生人打交道。
放下手中的信,他转身拿过宁宁的裤子,又将他装针线和布头的竹篮子放到腿上,从里边找出来一块能用的布头,再拿出一轱辘颜色匹配的线。
十分熟练的揪起线头在嘴里抿了下,很快就穿过了针鼻儿。
然后把针在线轱辘上固定好,这才拿着布头在裤脚那里比对了几下,感觉还挺合适,从篮子里拿出剪刀就开始干起了活。
手中不停,脑袋里不自觉的就想到一边去了。
印象中,初高中今年似乎就能恢复正常,而那个浩浩荡荡的毕业大军就要出现了。
这三届学生看似倒霉,大部分人也确实倒霉,大环境的影响下,他们不得不放下手中的笔,奔向广阔的农村拿起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挥洒自己的青春与汗水。
但同时他们也是幸运的,改开后第一批弄潮儿就出现在他们这些人里。
他们这代人经历了很多,也见证了很多,敢折腾的,也享受了很多。
他们中的很多人没有多少文化,毕竟初高中毕业就去插队了。
将来从农村回城后,因为没有什么关系,很多人分配到的工作也不是那么的尽如人意。
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是出去闯。
正是因为如此,诞生了华夏最早富起来的那一批人。
他们那个时候,只要肯吃苦,是真的可以挣到钱,因为他们碰到了最好的机遇。
再往后呢?
李言诚想到了上一世九零后以及再往后的零零后那些人,他们所面临的困境。
居高不下的房价,各种各样的消费陷阱,结不起的婚,养不起的老,生不起的小。
各式各样的诱惑,五花八门好的坏的真的假的消息,充斥在网络中、现实里,使人难辨是非,不分对错。
每一代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也有他们所需要面临的烦恼。
自己呢?自己的使命又是什么?
那未知的大神莫名其妙把自己一脚踹回到这个时代来,是想让自己做点什么吗?
自己能做什么呢?
拼命赚钱还是拼命往上爬?
尽管自己现在连颗棋子都算还不上,更不要提什么当执棋人了,可两个棋盘都已经摆在面前了,他很庆幸自己目前还掌握着选择的权力。
但他也非常清楚,留给自己选择的时间不多了,选了这个棋盘,就要对另一个棋盘说不。
不要幻想着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那样只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既要又要的人,到最后没几个会落得好下场。
如果选择了往上走,那就乖乖的做好自己应当应分的事情。
如果选择了赚钱,那每一桶金都得是干净无垢的,否则真的来个倒查几十年,看看有几个能抗住。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嗡嗡嗡……嗡嗡嗡……”
夜深了,一阵缝纫机的转动声在西厢房北屋响起,飘向夜空。
……
同一片夜空下,有人已经睡了,有人正在忙碌着,还有人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着没有一颗星星的天空,一脸的严肃。
“黑蜂,我这次过来只是想提醒你,有人对你拖这么长时间迟迟不肯动手感到很不满意,让……”
夜色下,距离抬头望天之人不远处,还坐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女人,听声音年龄不大。
不过没等她把话说完,被叫做黑蜂的抬头望天之人就转头看向她那边,嗤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呵……你可以闭嘴了,谁不满意,让他过来亲口跟我说。”
“你……”黑蜂的态度让女人有些恼火,有心想说什么,却又心有顾忌,深吸几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接着说了下去。
“黑蜂,上边已经答应了,只要顺利完成这次的任务,你就可以退休了。”
“退休?呵呵……”听到这个词,黑蜂一阵冷笑。
“小丫头片子,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用不着你在这儿给我空许诺。
好了,不要再废话了,你过来的目的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谁如果觉得不满意,让他自己过来跟我说。
等天一亮,你给我立刻滚回羊城去,顺便帮我告诉你身后那个人,下次如果再敢不经过我的允许,就突然派人过来联系我,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我倒想看看,你们究竟有多少人可用。”
“呼……呼……”
黑蜂的话,让坐在那里的女人呼吸都加重了不少,喘着粗气过来半天才说道:“黑蜂,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我这次过来是辅助你的。”
“我用不着别人辅助,你们只要不给我添乱,我就阿弥陀佛了。”
“我既然来了,那就肯……”
话还没说完,女人就感觉自己眼前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呢,脖子上就已经搭上了一样东西。
而本来应该距离她有两三米距离的中年男人,不知道怎么滴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脖子上那冰凉的触感让她也很快就意识到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黑蜂,你……你敢对我动手?你也别忘了,我可是总部派来的。”
尽管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但女人显然不认为身后这个人敢动她,顺带着还挑明自己的身份,想利用这个来威胁一下身后的男人。
“难道过来之前你的老板就没有跟你讲,千万不要挑战我的耐性,更不要在这里挑战我的权威吗?
小丫头片子,来世投胎记得一定要投到一个好人家,千万不要再干这一行了,不适合你。”
“黑……唔……你……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