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志钟脸上露出了笑容，“你愿意留下也好我还真害怕，你小子跑去弄物理，你放心，我可以给你保证，物院能给你的待遇，我们数院也可以！”
许青舟在数学上的天赋也很强，凭什么就不能学数学了。
物院办公室，赵升文同样一脸懵逼，老友明明知道他是研究电磁学的，居然还跑来问他，是不是指导许青舟什么量子力学。
最后，还莫名其妙地让他看最新一期的《物理学报告》，第16页。
“小王，咱们学院定的期刊到没有？”
“早上有个学妹送过来了。”王伟点头，去进门口的桌上拿期刊，最上面是一本《物理学报告》，下面摆放的是往期的《 Nature》《物理评论快报》《应用物理快报》等等。
“你看看第16页有什么。”赵升文说道，说完，继续指导洪雅瑜，“这里，数据起伏比较大，你再确认一遍.”
半天过去，却还没听到自己学生回话，赵升文也反应过来，转头，就看到王伟正盯著手头的期刊出神。
“小王？小王！”
赵升文连喊了两遍，王伟才回神，他问道：“怎么了？”
王伟表情复杂，有些惊叹，有有些难以置信，走过来，把期刊递给赵升文：“教授，你自己看吧。”
“量子光学.”赵升文正念著标题，眼睛突然瞪大：“许青舟？！”
第110章 有备而来
确定许青舟的想法，顾志钟也不再多说，让许青舟跟他走一趟，随后，带著许青舟上了二楼，径直朝会议室走去。
路上，他简单和许青舟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他们进去的时候，里边的四个人正在喝茶，左边坐的是焦明悟，还有一个胖老头，是数院的院长，陶方起。
对面也是熟人，聂作桢和季云石，许青舟回京大任教的时候，季云石已经是物院的常务副院长了。
许青舟礼貌地打招呼：“聂院长，季主任。”
“这位就是许青舟同学吧，快坐。”聂作桢笑呵呵地招手。
陶方起和焦明悟也笑著，示意许青舟不用紧张。
紧张？不存在的。许青舟轻轻点头，淡定地在一旁沙发坐下。
嗯，不骄不躁，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著一股不属于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沉稳，非常不错。
对面，聂作桢心中暗暗点头。
“许青舟同学，也许很多人问过和我一样的问题，但我还是想亲自问一下，这上面的论文，是你独立完成的吗？”
聂作桢沉声问道。
“是，里边有引用过两篇论文，并且进行了标注，分别是理查德·费曼《量子力学和路径积分》还有多尼·卡里略的《爱因斯坦系数在量子光学的理论拓展》。”
聂作桢眯著眼说道：“后生可畏啊许青舟同学，关于你那篇论文，写得很好，不过，我们还有两个不解的地方，你愿不愿意给我们说说？”
“您说。”许青舟知道对方是在考自己。
聂作桢点了点头，也不客气，说道：“论文的第3页第5段，从态2向态1的跃迁率也与W（ω）成正比，即跃迁率ψ= BW（ω），后续直接列出了能级布居数随时间变化的速率方程可这里一笔带过，能详细说说吗？”
问题提得很有水平，这部分只是衔接和过渡，与论文大部分内容无关，但又很关键，其中涉及到热平衡情形、普朗克定律等等，足以体现一个人的水平。
旁边，顾志钟等人没有说话，他们不是搞物理的，这些东西也不懂。
许青舟想了想，说道：“明确3个爱因斯坦系数 A，B和 B，只需要考虑两个原子的性质，与W（ω）无关。”
“由于 N充分大，以致对个别的光子吸收和发射来说，N和 N都随时间平滑地变化，能级布居数随时间变化为frac{x}{ln(x)} 说著，他甚至掏出了稿纸，把公式写下来。 望著对面侃侃而谈的青年，顾志钟喝了口茶，骄傲的神色已经藏不住了，这个学生给了他太多惊喜。 聂作桢和季云石两个人时不时点头，许青舟说完的时候，他们眼中满是赞赏，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没了。 物理基础很牢靠，如果不是知道许青舟是大一，他们甚至会怀疑这是自己带的研究生，甚至是博士生。 季云石又问出了心中疑惑：“这个过程伱为什么没在论文中点出来？” “这些内容.”许青舟轻咳一声，无奈道：“估计要再来一篇论文才能放得下，这篇论文，就是单纯的讨论爱因斯坦系数A和爱因斯坦系数B在量子力学中的作用。” 聂作桢和季云石陷入沉默，心情复杂。不过，他们很快想到了正事，聂作桢道：“许青舟同学，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物院去就读。” “聂院长。”顾志钟没有弯弯绕，直接说：“我刚才问了一下许同学的意见，他还是打算在我们数院学习。” 一听这话，聂作桢急了，看著许青舟道：“许青舟同学，以你的天赋，在物院肯定可以大有作为的！” 陶方起不干了，瞪著眼：“老聂，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许青舟同学在我们数院难道就没前途了？” “老陶，许青舟同学在物理上的天赋你看到了，这完全就是为物理而生的！” “他的数学天赋我也看到了，并不比物理差!”陶方起反驳道。 针尖对麦芒，气氛似乎有些端宁。 “聂院长，季主任，就像刚才顾教授说的那样，我现在想先把数学基础打好，物理方面，并不是我的主攻方向。” 许青舟赶紧说道。 “许同学，我们还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毕竟，选择一个合适的专业，对未来的发展很重要。” 季云石看著许青舟，在旁边劝说：“而且，我们可以为你定制专门的培养计划当然，你现在也有比如保研公派之类。” “季主任，对于许青舟同学，我们也有更详尽的培养计划。”焦明悟悠悠说道。 迎著聂作桢两人的目光，许青舟仍然摇了摇头，道：“谢谢两位老师的好意，目前我还是打算先学数学，等把数学基础打好了，再考虑物理。” 聂作桢无奈，没再问，此时旁边陶方起几个人已经在瞪眼了。 他顿了顿，提议说道：“如果愿意的话，许青舟同学可以到我们物院修第二学位。” 这也是他们来的路上商量好的，如果数院不放人，那就退而求其次。正像许青舟说的，数学学好了，对物理也相当有帮助。 而且，来了物院，将来转修物理嘿嘿，名正言顺嘛。 “老聂，双学位大二才开始，现在是不是早了点？”陶方起皱眉。 “特事特办嘛，我们可以开通人才通道，许青舟同学这学期就能到物院上课。” 聂作桢笑眯眯地看著许青舟。 有备而来都是千年的狐狸，顾志钟三个人现在也看出聂作桢估计早就等在这了。 先提出一个他们都肯定会反对的条件，再退一步。 不过他们没说话，而是看著许青舟，从心里说，他们不是很支持许青舟选择双学位，人精力有限，数学和物理，都需要投入大力气。 不过，这一切还得看许青舟的意见。 许青舟也没想到聂作桢会提出这种方法，认真想了想，好像可以，按照原本的计划，他在学习数学的同学，也要逐步打开曾经的物理研究。 这样貌似更方便了。 “双学位的话没问题。”许青舟顿了顿，“腼腆”地说道：“不过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你说。” “我希望能自主自己选择去上哪些课，毕竟很多内容我已经自学过了。当然，期末考试正常参加。” “这个没问题。”聂作桢笑著点头，只要人来就行，其它的都不重要。 第111章 撞了南墙就知道回头了 20分钟过后，所有的事情都敲定下来。 许青舟跟著顾志钟回到办公室，孟斌两个人不在，去弄项目去了。 顾志钟挥了挥手，让许青舟先坐下，接著说道：“小许，刚才陶院长也已经说了，你要做什么我们数院都全力支持，有需要的就跟我提。” “现在还真有事情需要学院帮助。”许青舟叹息。 “你小子还真不客气啊，”顾志钟笑骂，又挥了挥手，示意许青舟说事：“说吧，什么事。” 许青舟道：“我想申请使用学院里的超算。” “超算？”顾志钟愣了愣，略微思考了一下，问道：“你还在研究克拉梅尔猜想？” 克拉梅尔猜想的素数筛选就需要用到高算力计算机，而且需要形式化证明系统来验证其他复杂的数学定理。 “对，我需要使用超算执行大规模的计算和模拟。”许青舟点头承认。 顾志钟心说现在的年轻人比他们那时候有毅力，这么久过去了，居然还没放弃，果然，年轻都得撞撞南墙。 感慨之余，他有些好奇：“还顺利吧？” 许青舟摇头，说道：“很困难，所以才想用学院的超算试试，看有没有什么新的启发。” 申请超算非常繁琐，一般都是某个科研团队或研究项目，而他这个属于个人研究，一没有立项，二没有记录，肯定需要开各种证明。 顾志钟没觉得意外，数学猜想要是这么容易解决，那才是怪事，于是点头：“没问题，我给学院超算中心的老师打个电话。” 说著，他已经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大致就是说有个学生想要申请超算机房，让对方弄一下流程。 “我已经帮伱说过了，他们现在下班了，你等下午直接去找黄鸣泰老师。” “谢谢教授。”许青舟道谢。 顾志钟摇了摇头，想到另外一件事情，随即问道：“你那篇数学论文进度怎么样？” 许青舟笑著说：“通过审核了，我19号晚上回了授权邮件，这个月估计会发表。” “还挺快。”顾志钟略微有些诧异。 “都是运气。” 顾志钟喝了口茶，望著对面年轻的面容，叹息说道：“1个月，两篇sci，你小子要打破我们数院的记录了。” “多亏老师教导有方。”许青舟谦虚笑了笑。 “少拍马屁，你现在还要兼顾物理，数学方面要是落下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中午12点，许青舟从数院出来，打开手机，才发现项目组的小群已经炸锅了。 龚云飞：“师弟，这是你？！” 龚云飞发出一张照片，上面正是许青舟的那篇论文。 许青舟：“是。” 龚云飞：“牛逼！” 王伟感叹：“师弟，你这样让我们怎么活啊。” 洪雅瑜罕见地在群里说话：“师弟，厉害。” 邬天雨：“弟弟，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望著这条消息，许青舟脑袋上满是黑线，这女人，贼心不死啊。 物院行政楼。 聂作桢和季云石才回来，就看到一个老头面色著急地从物院大楼里走出来，那副样子，像是要找谁拼命一样。 望著急切的赵升文，季云石问道：“老赵，什么事情这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