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被人用铁链束缚着躺在地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全都是暴力踢打形成的淤青。
“干你X的!”哈基米见状,不由分说冲上前去,抬脚踹在这小子身上,一边踹一边骂:“你他妈活腻味了是吧,把老大的话当耳旁风,今天我就打死你个畜生,谁都他妈别拦着我!”
他这看起来可不像演的,狼崽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像一条无人认领的野狗,任由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身上,愣是一声都不吭。
阿南德见状,指使手下把哈基米拉开,一脸的冷笑:“伙计,你不会认为你这样干,就能把事情给了了吧?”
“别废话了,这孩子一共欠你多少钱?”
罗伊没心思跟他逗咳嗽玩,在人家的地盘上,你耍狠有个屁用。
“嘿嘿,还是这位小兄弟会来事儿。”
阿南德走过来,勾着罗伊的肩膀:“来来来,这边坐,那个谁,帮我兄弟算一下总账。”
扮演诱饵那女人叼着烟,手指飞快地在计算器上摁了一阵。
“一晚上干了我四次,每次五万卢比,给你打个折,收十八万好了。”
“玩佰家乐输了七万,赌大小输了十五万,斗牛输了二十万,都是从赌场借的钱,一共六十五万。”
女人报完价,哈基米人都听傻了,这可比他在狗场赌狗刺激多了。
尽管罗伊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对方的厚颜无耻给恶心到了。
赌债他认,妓债明摆着就是敲诈,你那玩意儿是镶金边了还是怎么滴?
十八万,我看你长得像十八万,有这个钱,都够跟巴国的女网红人体连接了。
“兄弟,现金还是刷卡?你要是方便的话,网银转账也可以,见到钱我就放人。”
罗伊有点想笑,这地方还真够高科技的,在伊斯兰堡,也就是一些大型连锁超市,才支持无现金支付。
平白无故被敲诈65万卢比,罗伊是铁定不会当这个冤大头的。
这小子的命,也不值65万。
“我要是没钱呢?”
“没钱?”听到罗伊的答复,对方脸色一变:“没钱,我就拿这小子身上的零件抵债,一根手指头抵一万,这是之前跟你说好的价格。”
罗伊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从烟盒里磕出一根中南海,叼在嘴上点燃后,惬意地吐出一口烟:“动手吧。”
此言一出,阿南德明显愣了一下,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甚至一度认为,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
这事儿他不是第一次干,同样的套路,少说干过十几次,最大的一笔,整整讹了对方一百多万卢比。
你报警也没用,白沙瓦警务局对达拉镇一直是“放养”状态,你前脚进来调查,后脚就得让人打黑枪。
等你被找到的时候,脑袋在伊斯兰堡的垃圾桶里,身体在印度河里泡着,手脚被野狗啃的只剩骨头。
不过对于阿南德这种散财童子来说,赚再多钱也是给别人打工,最终全流入了赌场老板的腰包里。
第176章 别人能玩,我不能玩?
“操,你以为我吓唬着你玩是吧?”
罗伊满不在乎的态度,终于激怒了以心狠手辣著称的阿南德。
达拉镇这种民风彪悍的地方,属于狠人集中营,所谓人不狠站不稳,能在这混饭吃的,都是优胜劣汰下来的。
当下招呼小弟把狼崽摁在桌子上,一把寒光凛冽的匕首,正反射着他那双嗜血的眼睛。
“瞧好喽小子,这可是你大哥逼我动手的,要怪,只能怪你命贱,人家不舍得拿钱赎你。”
狼崽激烈地反抗着,但双拳难敌四手,眼瞅着手指头要被切下来,换你你不慌?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硬汉,硬汉之所以硬,只是因为没有被找到软肋。
从小被训练从热油锅里夹肥皂,以至于狼崽对手指头格外珍惜,这是他以前吃饭的家伙。
虽说现在改邪归正了,可那到底是肉长的,又不是阑尾,说切就能切。
眼瞅刀子要往下扎,罗伊岿然不动,甚至把眼睛瞪大了些,这可比看R级片刺激多了。
待会儿喷出来的是血浆,不是染色剂和番茄酱。
“先别动手!”危急关头,哈基米吓得冲狼崽大吼:“你他妈是哑巴啊,都这时候了还不知道吭一声?”
他知道这小子从小没见过世面,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出远门,不是被人陷害,不可能闯下这么大的祸。
“没什么好说的,我被那婊子给骗了。”
狼崽喘着粗气:“她先告诉我五百卢比一次,等结束了变卦说五万,我拿不出钱,她就把我带到这,说能赚很多很多钱,还借给我钱让我玩,一开始赢了不少,后来...全输光了。”
多新鲜啊,罗伊弹着烟灰,进了这地方,你不把裤衩子输光了就想走?青蛙进来,都能被榨出二两油。
“操,你那脑子里,长的是猪大肠还是驴粪蛋?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哈基米快被气疯了,其实这事儿都多余问。
被设计的可不光是狼崽,他跟罗伊也囊括在内,要不人家怎么能第一时间,带人过去堵门呢?
肯定是一早就调查清楚了,知道是几个来达拉镇买军火的外乡人,干脆就当大肥羊给宰了。
“别说了大哥,一人做事一人当,我闯的祸,我一个人扛,不连累你跟老大,钱我肯定是还不起,但我还有这条命,他们想要就拿去好了,你帮我照顾好小南瓜他们,要是有下辈子,我还认你当大哥。”
下辈子?听到这个词儿,罗伊有点想笑,这就是九漏鱼的真实写照,连小学生都不如。
穆斯林教义里,人死后叫复命归真,被真主召归,谁特么跟你下辈子。
“老大,狼崽知道错了,你想办法救救他吧,算我求你了还不行吗?”
“欠你的钱,我当牛做马还给你,我们两个一块还,给你白打一辈子的工。”
哈基米知道,眼下能帮狼崽脱险的,只有罗伊。
六十多万卢比,对于罗伊来说,不算什么天文数字,身上揦块肉的事儿。
罗伊也很清楚,不帮狼崽闯过这一关的话,他接下来打击远程雇佣的计划,就得无限期搁浅了。
孰轻孰重,他还是拎得清的,但不给这小子点教训尝尝,那就是在害他,而不是在帮他。
所以面对哈基米的求情,罗伊依然视若无睹。
说句难听话,现在就是亲爹站到他面前,这事儿都没得商量。
见此情景,阿南德也是个暴脾气,手起刀落,连眼都没眨一下。
咔嚓!狼崽的小拇指被连根切断,鲜血像喷泉一样呲呲往外冒。
由于用力过猛,指头在半空中打着旋,正落在罗伊脚下。
十指连心,不疼是不可能的,抵抗力差的人,当场能晕死过去。
可这小子也不知道哪来的意志,用牙齿死死咬着坚硬的桌角,在凌乱的咯咯作响声中,留下两排深深的牙印。
豆大的汗珠顺着脑门往下落,身体抖得像过电了一样,太阳穴两侧青筋暴起,整张脸都被血色所笼罩。
但就是硬挺着一声不吭,任由末梢神经被切断的疼痛,疯狂刺激着敏感的大脑皮层。
阿南德下意识地看向罗伊,一般来说,十个人里有九个,都熬不到见血。
真遇上硬茬子,切一根足够了。
“完了?”罗伊瞥了眼地上的断指,从医学的角度出发,现在接上还来得及。
“继续。”他又点燃一根烟,明着是抽烟,实际上是尽可能地保持镇静。
这不废话吗,心理健康的正常人哪有这定力,真拿哥们儿当汉尼拔了?
罗伊的这份从容,彻底给阿南德整不会了。
他哪里知道,他面对的是一个调查过上百起凶杀案现场的条子。
断指算什么,你只要不把人剁成饺子馅,都还在生理可承受范围内。
“别傻愣着,叫你继续,听不懂人话?”
看着骑虎难下的阿南德,罗伊挑衅似地吐了口烟圈。
“你!”这家伙欲言又止,气冲冲地拿起刀,眼瞅要落在无名指上。
咚!落刀的一刹那,手上偏移了半寸,正扎在手指边缘。
不是他不想切,切了有鸡毛用?
他现在有理由相信,就算把狼崽给砍成肉酱,对方也不会多眨一下眼。
魔鬼!这是阿南德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形容词,没有比这更贴切的描述。
罗伊起身走到跟前,脸上似笑非笑:“准头不行啊伙计,要不我来?”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看到这种诡异的笑容,阿南德更加确信,他就是在跟魔鬼谈判。
“什么叫我想干什么,一根手指头才一万卢比,你就算全部砍光了,不也才十万吗?这么磨磨唧唧的,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本?”
罗伊说话的同时,像先前阿南德对待自己那样,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后者下意识地咽了口吐沫,不出所料地选择了让步:“这样吧,看在真主的面子上,你兄弟干我老婆那件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收你个三万块钱的成本费,不过欠赌场的四十七万,一分都不能少,不拿出五十万来,你们就在这一直待着。”
哦豁,这是硬的不行,开始玩赖的了。
这一招对罗伊绝对有效,你不是油盐不进吗?
关你十天半个月的,你还有耐心耗下去?
不过罗伊本来也没打算赖账,人活着有两笔债不能欠,一是赌债,二是妓债。
欠了赌债,输了人品,欠了妓债,失了德性。
想靠比勇斗狠就全身而退?可能吗,这小子输的可都是真金白银,不是他喵的欢乐豆。
盘算到这一步,罗伊有了鬼主意,不露声色地说道:“五十万我肯定拿不出来,你要五万的话,我还可以考虑一下。”
罗伊说的是实话,他这趟过来,拢共只带了二十万现金,光买枪就花了十万,抛去人吃马嚼的花销,大概还剩下七八万。
“五万?”阿南德气得直瞪眼:“伙计,你拿我当乞丐打发?”
五万他肯定是接受不了的,连日批钱都不够,一晚上四次,地都快被耕烂了。
“我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罗伊笑眯眯地道:“你这地方,不就是让人翻本的吗,别人能玩,我不能玩?”
“操!”阿南德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你要是输光了,我管谁要钱去,要玩也可以,你拿什么做抵押?”
“抵押?”罗伊被气笑了,看向被汗水浸透的狼崽:“这小子一分钱没有,不也在你这输了几十万吗,他拿什么抵押的?”
“那我管不着!”理论不过罗伊,阿南德开始耍无赖。
他本身就是赌狗,怎么会不明白这里边的门道。
赌场里最怕遇见的,不是千术高手,而是那种输了钱,还不起债的滚刀肉。
他之所以对狼崽下黑手,是因为这小子有罗伊背书,怎么着都能诈一笔。
但罗伊可没人背书,拿不出实打实的钱来,想要空手套白狼?门都没有啊。
眼见局势僵在这,罗伊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随手扔给阿南德。
这家伙眼前一亮,在巴基斯坦,再破的车也值个几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