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北视中心也是体制内，跟唐人那种体制外的玩法也不一样。
所以除了一些颁奖典礼，以及活动之类的现场可能碰过面，他们几乎就没有打过交道。
和郑小龙不一样，曹萍对蔡亦侬更熟悉一些：“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唐人影视的掌门人，是个狠角色，你可得小心了。”
郑小龙一怔，随即又释然：“没想到咱们那位蒋董还真看得起我老郑，派了个那么厉害的角色过来。”
曹萍倒没想到，郑小龙还能那么达观，不管在哪里，拍电视剧也好，拍电影也好，都有一些约定俗成的潜规则。
剧组的工作人员，拿到的基本上都是死工资，也就导演有可能能在片子拍出来之后，拿到点分成。
所以在拍摄阶段，制片预算范围内，各个工种的工作人员，都会想办法从制片成本里，提前捞一部分油水出来。
毕竟拍的再好，或者再坏，对他们的影响也不是很大。
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能捞多少油水，一方面看个人本事，另一方面则是要看制片人的本事。
有蔡亦侬这么一位大神坐镇，即便是曹萍也担任执行制片，到时候捞油水也没那么容易。
人性都很现实，没油水的工作，都不会好好干，摸鱼磨洋工，到最后担责最重的还是郑小龙这个导演。
一旦事情发展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就算是剧组大规模换人，把剧拍出来，个人的声望也基本上全都扫地了。
更何况，蔡亦侬会不会给他找补的机会，也尚未可知。
制片人强势，通过这种手段打压导演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蔡亦侬的手上又有备用人选。
要真是把郑小龙打压走了，甄嬛传这个项目，落到了唐人的手里，那时候才真是赢麻了。
曹萍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别的意味：“不对吧老郑，不是说这个项目，是聚变的蒋博请你过去的吗？怎么在这时候来上这么一手？”
郑小龙摆摆手：“他这不是冲着打压我来的，而是想让我快点拿主意，聚变传媒目前只有两个电影导演，没有电视剧导演，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想把我挖过去。”
曹萍还挺高兴：“这是好事儿呀，老郑。聚变传媒可是圈子里的当红炸子鸡，听说在望京那块，还拿了一块地，准备搞影视产业园。
凭你的资历，要是现在过去的话，电视剧部门的负责人，肯定妥妥的落在你头上，比在中心的发展可就宽广多了。
到时候真发达了，可不能忘了咱们这些老同事。”
其实曹萍也有往外走的念头，只不过一直没有好机会。
北视中心的工作胜在稳定，有得有失，薪资待遇上自然有所限制。
而且她就是个制片人，没有影视圈的核心竞争力，脱离了体制之后，连个保底都没有，所以一拖再拖，也就拖了下来。
像聚变传媒这种新组建的公司，本来不应该是他们这种，从体制内出来人的首选，但是调查之后才发现，聚变的背后是电影学院和中影，那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之所以答应郑小龙的邀请，跟曹萍已经了解到，项目的主控方是聚变传媒，也脱不开关系，
现在听说郑小龙也有可能加入聚变，她怎么能忍住，不推波助澜一把。
一个人到新地方单打独斗，肯定不如有个盟友来的胜算大些。
偏偏郑小龙不这么想，完全没有感觉到曹萍兴奋的原因。
说起来他也是京圈的头面人物，这么多年虽然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但确确实实是实权派，即便是冯晓刚和赵宝刚，都得承他的人情。
对于已经习惯了当大哥的他来说，突然要屈居人下，给别人当小弟，就这一点，他就很难接受。
跟老谋子这种纯粹的电影人不一样，出生在大院，成长于京圈，对于权利以及话语权，郑小龙天然有更大的心理需求。
在北视中心，他可以听从领导的安排，那是家庭和组织教育使然。
但是要让他，因为钱，去听一个小毛孩的话，说实话，他都过不来了他自己那关。
郑小龙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又叹了口气：“事情要真是那么简单就好了，这可是脸蛋子，不是涂脂抹粉的脸蛋子。”
曹萍立马就不高兴了：“老郑，你这就不对了，女人涂脂抹粉怎么了！招你惹你了！”
郑小龙也意识到用词不当，连连道歉，然后补充：“我的意思是，要真是被他逼迫着签了合同，到时候面子往哪搁？”
曹萍翻了个白眼：“呵，男人，就是矫情。”
说完就没再继续劝，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跟聚变搭上关系。
……
许多事情的发生，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密密已经从曾佳的电话里，得知了蔡亦侬到公司的消息，下意识判断，跟唐人的合作，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想了想，就拿起电话，打给了刘施诗。
第158章 不松口
“小诗诗，你在哪里呀，我过去找你。”
“我知道那个地方，你别动等我过来，”
……
仙三在京城的宣传已经告一段落，其他人都回剧组了，只有蔡亦侬和刘施诗还在京城。
蔡亦侬不用说，一直在为了唐人的融资奔波忙碌，还是想优先考虑债务融资，不想考虑出让股权。
刘施诗则是短暂请了个假，好不容易回京城，想在家待几天。
自从孙利逐渐淡出演艺圈之后，唐人一姐的大旗就慢慢落到了她的身上。
跟赵小刀一年三百六十天在横店比，可能略微有点逊色，但基本上，差不多也是无缝进组。
好不容易有机会回京城，肯定要跟蔡亦侬请假多留两天，正好蔡亦侬也有滞留京城，也就答应了，不过还是给安排了工作。
大密密打电话的时候，她刚拍了个杂志。
从十几岁就开始拍杂志，大密密对京城的杂志摄影棚，可谓是了如指掌。
打听清楚位置之后，直接就杀了过去。
等到的时候，刘施诗已经拍完了，大密密车子停在路边，也不下车，直接招呼上来。
坐稳之后，刘施诗还挺高兴：“密密，你今天怎么那么得空过来找我？”
大密密抱着刘施诗的胳膊撒娇：“人家这不是想你了嘛～”
都是老朋友了，刘施诗根本不吃这套，上手就袭击了一下：“你少来，我才不信。”
大密密也不是吃素的，也伸手还击：“你现在都不跳舞了，也该好好补补，不然以后饿着孩子该怎么办？”
刘施诗脸一红：“你个女流氓，不够吃就吃你的！”
大密密尺度是真大：“我倒是不介意，不过凭什么要给，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理由？”
刘施诗常年练舞蹈，属于身体功夫见长，但是论起斗嘴来，根本就不是大密密的对手，索性心一横也豁出去了：“到时候让他俩论哥们。”
大密密瞬间脑补了很多。
打闹一番之后，两人才消停下来，重新整理了妆发还有衣服。大密密靠在座椅上，打开包包拿出家伙什儿开始补妆：“K姐今天到聚变传媒去了，你知不知道？”
刘施诗摇摇头：“没听 K姐说，她去干什么了？”
大密密合上镜子：“还能干什么，应该是合作的事情，我听佳姐说了，两边已经达成了一致，意向合同都已经签了。”
刘施诗感到很意外，不过同时也松了口气：“好事呀，以后咱们就算是半个同事了。”
大密密补完妆，又重新涂了口红：“严格意义上来说，咱们不算同事，你的合约在唐人，我的合约在自己手里，咱们都不是聚变传媒的艺人。”
“你的合约在自己手里？”
“没错，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工作室，聚变只是大股东，而且不是控股股东。”
刘施诗就挺羡慕：“那你以后算是自由了！”
“勉强算是吧，不过也不是一点代价都没有，公司的资源支持，也会少一些，想要多挣钱，就得要自己主动做业绩。”
“那也挺好的，还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做到你这种地步。”
“你也可以呀。”大密密知道机会来了：“我跟公司现在是六四开，你要是过来的话，也可以按照这个方式争取。”
刘施诗摇摇头：“我跟公司签的合约是十年，现在才两年多，还早着呢。”
大密密笑道：“那有什么难的，回头让蒋导把你们公司收购了不就行了，到时候合约怎么改，不还是可以商量。”
刘施诗秒懂，随即又很为难：“这不太好吧？”
目前来看，刘施诗是唐人影视的一姐，想要内耗不要太容易。
拍戏过不去，拖慢剧组进度之类的，都只是最小儿科的手段。
关键是一姐跟公司不是一条心，影响将是巨大的，底下的人哪个不是看上面的风向标行事。
而且有大密密这个现成的例子摆在眼前，方法不要太多。
“没那么严重，说不定根本就用不上。”
大密密也只是提前跟刘施诗打个招呼，埋下一颗种子，将来发展成什么样还不好说。
不过以她对蒋博的了解，以及卧谈的时候，听到的那么一丢丢的未来规划，将来聚变传媒在电视剧领域的发展所图不小。
车子继续往前开，刘施诗终于发现不太对：“咱们这是去哪？”
“去接佳姐下班。”
有些事情，大密密也拿不定主意，还是得跟曾佳商量。
她是不会什么事情都拿去问蒋博的。
自从跟蒋博在一起之后，公司里的风言风语根本就没停过。
她也明白，李兵兵也好，刘易菲也罢，跟蒋博的关系肯定也不简单。
不过她也没什么立场计较。
从根源上来说，她一开始跟蒋博在一起的目的也不单纯。
都是圈子里的传统。
与其想太多没用的，不如好好搞事业。
曾佳在公司的职位还没有彻底定下来，现在只是在给李雪当助理，有什么事情，两人商量着来。
相似的职业经历，让她们有许多共同话题。
只不过到底还是出身不一样，做事情的风格天差地别。
李雪接手李兵兵经纪事务的时候，李兵兵的事业已经有明显起色，而且还有花姐这个圈子里的老前辈带着，可以说基本上没走过什么弯路，所以相对而言，也更单纯一些。
而曾佳就不一样了，属于草根派，从底层拼杀上来，几乎所有的苦都吃过，所以做起事情来，更加杀伐果断。
当然为了达到目的，做事情的底线也更低一些。
说起来两人也算是互补了。
车子很快到了光华路，公司楼下，曾佳从楼里快步走出来，没有丝毫停留，上车关上车门就走。
车子重新开起来之后，曾佳才回头打招呼：“诗诗也在。”
“佳姐。”
大密密连忙问：“佳姐，最后谈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