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变传媒在国贸西边，光华路 SOHO，万 D在建国路，国贸东边没多远。
开车的话，也就差不多十分钟车程。
“蒋董，你瞧瞧我这儿怎么样？”
老王亲自下楼接蒋博，这份待遇也算是顶尖的了。
一见面，两人刚进楼，老王就开始炫耀上了。
“我瞧着这画不错，国内能画这么大一幅的画家，应该屈指可数吧！”
蒋博指了指大厅里的画，由衷夸赞道。
国画绝大部分，都是小尺寸的。
即便长如《清明上河图》那种长卷轴的画作，其宽度也在正常范围内。
原因很简单，国画讲究更多的是意境，也就是说，它本来就不需要有多细致，所以根本不需要大的画幅来写实。
反而把画作，控制在一定尺寸之内，能够更加方便，让看画的人，从整体上把握作者的意思。
跟看电视是一个道理。
经常看大电视的观众都知道，电视机的尺寸越大，观众需要离电视机的距离也就越远。
不然的话，视线范围内，根本看不完整画幅。
“这个是9米 9米 5的，应该是尺寸最大的中国画了。”
老王很骄傲，跟蒋博介绍道。
同时他对蒋博能够注意到他的这点小心思，也是打心眼里欣赏。
也是大部分人的通病了。
遇到同好和知音，才能更好的装逼。
毕竟外行也听不懂。
不能理解，里面有多厉害，就会让装逼的爽感打折。
要知道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
国外正在大战的时候，国内竟然在打电商大战，你非得让那些个难民理解你的痛苦，实在也是强人所难。
“这画要是卖的话，估计得不少值钱吧？”
蒋博问的很直白，他很清楚，老王说到底还是个生意人，而且还是个有理想追求的生意人。
三岁小孩都知道，理想和追求，都是需要花钱的。
跟这些人在一起，再没有谈钱更合适的了。
“哈哈，不值一提，都不值一提。”
老王嘴上客套着，但是脸上笑呵呵止不住的表情，已经彻底出卖了他。
大概就等着蒋博再追问了。
都是一个系统里训练出来的，跟被人夸之后，说“哪里哪里”，基本上是个一个道理。
可惜，王建林被蒋博闪了一下，他不问了。
蒋博往前走两步，靠近墙上的画，仔细打量之后，道：“就单以这幅画的规模和水平来看，要是上拍的话，估计最少要一个亿，上不封顶，最后能有多高，还得看具体运作。”
他也是专业的。
搞摄影这么多年，最近又做了导演，蒋博对画画的具体技艺可能不是很了解，但是对画面的认知，可是已经达到了顶尖水准。
另外还有审美水平，也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和提高。
第311章 社会效益
老王神秘一笑道：“不提了，不提了，咱们上楼，我还有其他的收藏，等谈完事情，拿给你看看。”
蒋博满口答应，心里明白，老王这是在跟他拉近关系。
所有收藏的画作，绝大部分收藏家们，都绝对不会轻易示人。
财不露富是一方面原因。
更重要的是，画作卷起来之后，每次打开都会有一定程度的损伤。
不管是画纸，还是上头的笔墨，见光，湿度，还有风化，都会产生影响。
还有每次打开卷上的物理损伤。
虽然不知道，老王为什么这么心切，但是蒋博明白，这对他而言，是件好事。
楼上，老王办公室。
美女秘书给上了两杯茶，退出去把门关上，办公室里就只剩下蒋博和老王两个人。
“这次请你来，是想跟你谈谈电影的事情，你的那个东方影都，我过去看了，很专业，但是规模还不够大，你有没有提速发展的想法？要是资金方面有问题的话，万 D可以支持你。”
东方影都那边，老王确实又去看了几趟，不算是正规参观。
万 D在那边，还有很多项目，除了代建的摄影棚之外，除了住宅之外，还有酒店，商业，以及规划中的文旅项目。
总规模至少要五百个亿。
比京城的这个 CBD项目，资金规模还要大，所以老王很重视，有事儿没事儿，经常过去看看。
捎带脚，也到摄影棚那边转转。
万 D的院线项目，筹备开始，已经有几年了，但是一直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
主要还是老王瞧不上国内票房这点规模。
几十个亿的电影票房，拉到满三分之一的制片方分账，也不过才十几个亿。
扣除成本，费用，等一系列的开支之后，一年到头的利润，撑死了也就几个亿。
甚至还不如万 D一个住宅项目赚的多。
眼下，老王突然开始对影视剧行业感兴趣，也是受了蒋博的影响。
解释的更直白一点，就是看到蒋博连续往里面砸钱，砸了大几十个亿进去，让老王对影视剧行业产生好奇了。
他是个生意人，可能不懂电影，但是绝对懂看人，也懂做生意的逻辑。
要不是有把握赚钱，他不相信，蒋博会连续砸那么多钱进去。
也正是因为他不懂这个行业，又想加入进来分一杯羹，得先投石问路，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这次谈话。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王董。”蒋博语气十分客气，但态度十分坚定的婉拒道：“公司目前的发展进度，我还是满意的，暂时还没有股权融资方面的需求。”
老王能做出这么大的事业，也不是易与之辈，还继续劝道：“没关系，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万 D只投资，不会插手管理，到时候股权表决权也托管给你。”
能做到这一步，老王的诚意，可以说是非常足了。
“真不用。”蒋博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决。
“您要是想投资的话，不如考虑，好好扩展一下院线。”
再次拒绝老王之后，蒋博给了个十分钟肯的建议。
不管怎么说，老王也是一代大佬。
买卖不成仁义在，蒋博多少得照顾点大佬的面子。
更何况，聚变传媒接下来发展，还需要很多友商的支持。
万 D无疑是个好的选择。
有钱，有资源，还能做院线。
关键还有一条，万 D的制片业务和艺人经纪业务，搞的比较一般。
多少年了，也就绑定了个陈思成，算是出了点成绩。
做生意，优势互补的盟友，可是很难得。
“院线？那能有啥技术含量？”
说实话，老王一开始是不太能瞧得上院线生意的。
原因无他，在老王看来，院线在整个电影产业的分工上，是下游产业。
“您不要小看这门生意。院线是电影变现，绕不过去的一环，而且要想玩出点技术含量，也不是没有潜力。”
蒋博想拉老王下场，要搞的就不是一般的院线买卖。
场地和人工，对于每个电影院来说，基本上都是死成本。
没有太多压缩空间。
关键还是设备。
“这个你详细跟我说说。”
老王听出蒋博胸有沟壑，他动心了，连忙问道。
“具体要取决于，您是优先想要经济利益，还是想要社会效益。”蒋博先把选择题丢出来，让老王给定个调子。
“经济效益怎么说？社会效益怎么说？”老王不太明白，这里面具体的道道。
“头一个经济效益很简单，就是想赚钱，多赚钱，怎么赚钱怎么来。”蒋博解释的时候，也不忘时刻关注着老王的表情有没有变化。
企业家这个词儿，说着简单，但是解释起来很复杂。
咱们的传统里，不是不能接受别人有钱，恰恰相反，还挺欣赏和崇拜。
只是对于那些，只贪图利益，或者有原罪的资本家，本能觉得反感。
蒋博也想再看看，老王这个人，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到底是什么。
“社会效益，这个就复杂了。不过我以为，一个优秀的院线，应当是能够满足大多数人观影需求的企业。不是不赚钱，而是可以把赚钱放到靠后一点的位置。”
关于这一块，蒋博说的很笼统。
没办法，在老王没有下定决心之前，他就还不算是同志。
蒋博没有跟外人全盘托出的准备。
万 D有自家的商业地产，天然就具备做院线的优势。
但是怎么能把这种优势，发挥到极致，还需要一个长期的探索过程。
“我可以不指着电影院赚钱。”老王很果断道：“搞文化产业，还是要先注重社会效益。”
没出蒋博预料，老王脑子还是挺清楚的。
企业做到一定规模，企业家的身家，到了一定层次之后，都会意识到，这些东西，已经不归他所有了。
如果强行私有化，后果很严重。
老王当兵出身，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振兴中华这一类的主题，所以大体上，还是能够经得住考验的。
对此，蒋博很赞赏，道：“咱们接下来可以详细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