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坐在那里就有轻微撕裂感,常务大人今天连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
骂了一句王八蛋龙川彻,武田真妃对着面前的女人微笑。
“来北海道干嘛?准备在日本待几天?”
武田真妃是在前天收到好友的信息的,对方说要来北海道找人。
“来做权贵的走狗。”
金发女人在武田真妃身边坐下,拿着一根细烟想了想没点。
“有人要我采访一个日本作家,不然就让瑞穗银行从我们出版社撤资。”
瑞穗银行是日本最大的国际性银行,武田真妃愣了愣。
“那你够倒霉的。”
武田真妃笑了笑。
各种社会结构中总有各种腌臜事,武田真妃见怪不怪的说道:
“滕武野?加贺悠风?最近要往国际发展的作家好像就这两个。”
《新法兰西评论》是全球十大文学期刊之一,不甘只蛰伏在国内的作家瞄向的就是这种权威性报刊。
现在国际上小小露个脸,然后跟各种出版社合作。
作品翻译成各个国家的语言,在全球范围内发表。
欧美与大洋洲最盛,亚非拉等地次之。
“这种走后门的人不要在意。”
法国主编随意的摆了摆手,对方资料就放在她包里。
即使来到北海道,她也不认为龙川彻是个多么优秀的作家。
瑞穗银行对伽利玛出版社的注资超过15%,不是内部压力她不会来这里。
“以为登上国际报刊就能出名了,这种人确实没什么好在意的。”
对方的话让武田真妃深感认同,很多人以为有了相关纸媒的宣传就能在国际文坛上崭露头角,但实际上除了宫诚一太郎在两年前获得耶路撒冷文学奖,明智进获得意大利诺尼诺国际文学奖,已经很多年没有日本文人在国际文学上获得承认了。
东方文学在国际文坛上偏弱势,想要让各国读者认可就需要更深的文学功底。
“对了.”
武田真妃开口,想起龙川彻刚好也在小樽。
“怎么了?”
把银色汤匙放在咖啡杯一旁,安妮看向欲言又止的好友。
“没事。”
武田真妃嘴角抿了抿。
女人本来想让自己好友去见见龙川彻,但是想来现在做这种事情也不合适。
‘抽空让贵子联系她吧。’
武田真妃叹了口气,妹妹的男人是自己前男友。
这关系真够乱的。
“那先去处理工作吧,这两天我带你到北海道逛逛。”
对方除了是自己私交的好友,也是讲谈社的合作伙伴。
武田真妃拿出招待客人的礼仪,让助理安排了一辆接送的轿车。
对方在副驾驶向司机说着此行的地址,武田真妃在后排困顿的想睡觉。
在深切了有了肉体关系后,往日那些奇幻的梦境果然就烟消云散了。
弗洛伊德说过所有梦境都是来自于对现实生活的欲求不满,武田常务欲望被满足之后自然也不会再梦到那个男人。
枕在后排,总有种空落落的虚无感。
武田真妃性格强势自然不愿意跟其他人共享一个男人。
“愿诸神俯允我从爱情中脱身,在虚无的高处拥有冷冽的自由。”
武田真妃看着手指笑了笑,在颠簸的汽车上睡去。
汽车从南向北,在金灿灿的太阳正挂天空的时候,武田真妃感觉到不对。
自己跑了又跑,怎么又回小樽这个地方了?
“喂,安妮。”
武田真妃想问问那作家到底叫什么名字。
结果
“你好,夏子有跟我说过你今天过来。”
武田真妃看着那个男生从自己身边经过。
已经是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样子。
第244章 渣男渣女,谁技高一筹中
海边的风由远及近。
在对方的发丝上叩出好看的色彩。
武田真妃昨晚还见过他,在床上。
不过对方今天就换了一个样子。
穿了一件休闲的灰色西装,棉麻的布料给他一种清爽感。
“龙川老师!”
江户川静音开心的打招呼,龙川彻向对方点了点头,继续跟法国主编交谈。
当众视线与武田真妃交错而过,毫无停留的样子让女人愣了愣。
她想问问对方什么意思,不过想来对方只是很好的兑现她的要求。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龙川彻也说过天涯陌路,后会无期。
心里泛起一股古怪的酸胀感,武田真妃深吸了口气跟着龙川彻两人往八音会馆里面走去。
“你们认识?”
不知道是不是有采访的原因,签售会暂停了一段时间。
会馆里面放着龙川彻在讲谈社里发表的《且听风吟》跟《1973年的弹子球》,法国主编往自己好友身上瞥了一眼。
这两人情况太怪了。
小助理在前面乐呵的跟人聊天,武田真妃冷冷的盯着对方。
即使不认识的陌生人也会打招呼,法国主编以一种这不比采访有意思多了的眼神看着武田真妃。
“不认识。”
武田真妃以一种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语气说出这种话。
“好像是我们出版社的作者,谁知道呢。”
“哦~作者。”
讲谈社的作者何其多,没有上万也有成千。
法国主编大步上前两步,挤开了嘀嘀咕咕的小助理。
一点不会察言观色,她看这个助理也是当到头了。
“龙川先生是在这边开签售么?”
八音盒管里的签售风格很明显。
彩招,图书。
小是小了点,但是一切都规整好了。
装扮的风格意外的跟自己朋友很像,金发主编又往自己朋友身上看了眼。
“嗯,还有两三天就结束。”
真见了龙川彻,法国主编觉得他是一个很难让人升起恶感的年轻人。
唇红齿白,眉骨硬朗。
有种气质正好的风华感。
“在这里开签售还是比较少见的哦。”
安妮·埃尔诺简单闲聊,虽然来的时候不大愿意,不过真见了对方还算是尽职尽责。
就是不知道这份尽职有几分八卦的味道在里面。
从一楼来到二楼的休息室。
两人坐在武田真妃最常坐的那个阳台上面。
海边的白鸥掠过风帆,安妮·埃尔诺拿起一个本子看向对方。
“简单说下您为什么成为作家吧。”
其实对对方的经历不太感兴趣,更像是一次公式化的操作。
安妮·埃尔诺在本子上写下龙川彻,十八岁,五本书籍的出版作者。
日本文学的风格纤细敏感,在国际上的受众并不是很多。
主编打算随便问讯两句就去盘问好友的心思。
武田真妃这个女人冷冷傲傲的,安妮·埃尔诺第一次看到她不悦放到脸上的样子。
阴着脸,蹙着眉头。
好像在进行那种谁先说话就谁输的游戏。
“写作的话当然是为了钱。”
龙川彻捏捏下巴,今村夏子告诉他有国际杂志要采访他的时候他还有些惊讶。
世界文学不同于日本文学,从古代文学开始,到20世纪文学结束。
其中诞生的流派文学数不胜数,龙川彻不认为只写出《青春三部曲》加单独一部《雪国》的自己能进入世界文学范畴。
“因为钱么?”
采访过不少作者,龙川彻的回答也没有让这位法国编辑意外。
“我们法国的戏剧作家说过,写作就像卖春,刚开始为爱,后面为了朋友,最后为了钱,龙川先生好像一下走到了最后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