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段小楼冲击最大就是，不庭审直接：枪毙袁世卿！
没有法庭辩护，也没有拿出证据，直接就枪毙，这个太吓人。
听着枪声，段小楼扶着到戏院这条路的墙壁，瑟瑟发抖。
往日欺压自己的袁世卿死了，段小楼高兴不起来，他担忧以后落到自己身上。
军队在街上开进，小四跑在队伍的前面，面带微笑，跳着。
小四就像后世一部分00后。
……
程蝶衣戒烟付出血的代价。
第142场戏。
舞台背景换成了大幕布，程蝶衣、段小楼、程蝶衣坐中间，周围坐着年轻人。
“大家让我说几句，那我就说几句…………”
程蝶衣表达自己对京戏看法。
有人推了推小四：“怎么现代戏就不是京戏了？”
“京戏是什么？就是八个字，无声不歌，无动不舞。得好看，美！比方说……”
“师父，我没听明白。”
小四有了集体，开始刁难程蝶衣。
“等你流上三船五车的汗，就明白了。”
程蝶衣还在讨论京剧，而小四不和他聊京剧，开始扣帽子。
“我还是不明白。”
段小楼看不下去：“小四！”
“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古时候的英雄美人上了台，就是京戏，现在劳动人民上了台就不是京戏了？”
台上的画面就像一场戏。
以前上演着，以后也会上演。
以前有小四这样的人，以后也会有。
程蝶衣站起：“你这，说的是两码事，放肆。”
他还拿小四当自己徒弟。
小四边上的一个女的站起：“你什么态度！？”
小四看向段小楼：“段师父，你说说。”
段小楼刚要起身，菊仙喊他：“小楼。”
他要做霸王，维护虞姬，菊仙再次不让他这么做。
“外边要下雨了，给你伞，接着！”菊仙抛下伞。
段小楼接住。
镜头给菊仙，她捂一下嘴。
回到台上段小楼喝一口水：“一提论理的事儿，依我看，我头就大，只要是唱这西皮二黄，它就是京戏。是不是？”轻拍一下程蝶衣。
那坤站起：“我发两句言，自打把这戏院交给咱国家，咱就都是新人了，程同志，这不对，这现代戏它是个新事，咱们应当拥护，应当支持啊！”
众人鼓掌。
那坤和段小楼都转变过来。
他们知道这个时期不一样，属于特殊时期，谁反对，谁就站在人民对立面。
……
回到家后，程蝶衣罚小四跪。
有了集体，小四离开程蝶衣，反而成了收养自己恩人敌人。
下一场戏。
程蝶衣在镜子里端详上好妆的自己，却在镜子里看到打扮成虞姬的小四。
后台上妆的人也都看着小四。
扮好了霸王的段小楼走上前。
段小楼把假须摘下，看着程蝶衣，笑了笑。
“这么说，你知道？”
镜头给菊仙一个特写。
这事是她让段小楼同意的。
段小楼解释：“这，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小四上前一步：“不对吧，段师父！昨儿开会您可是在场的啊。”
“你说你去通知蝶衣换角儿嘛，啊？”段小楼发怒。
“可后来我觉着。”绿色灯光照在小四身上，张公公和袁世卿封建思想在他身上延续：“这话您都不说，还有谁能说呀？”
小四眼睛瞟着程蝶衣。
他不止要抢程蝶衣的虞姬，他还要抢走霸王段小楼。
段小楼朝后退的人挥了挥手：“舔了！”
铃声响起。
加速困难感。
有人劝道：“师哥，您别，您别这样。”
有人帮段小楼把冠取了。
段小楼穿过人群，和程蝶衣往外走。
“我他妈的不唱了，谁爱唱谁唱去！”
王霸之气尽显。
关键时刻。
菊仙跑出来，画外音：“小楼！”
给程蝶衣特写，他瞳孔放大。
小四抢他虞姬，程蝶衣不怕，就怕菊仙过来劝段小楼。
后来程蝶衣骂菊仙，一点没骂错。
程蝶衣知道，只要有菊仙，师哥肯定倒霉。
铃声再次响起。
“段同志。”小四走了过来：“而今台下坐的可都是劳动人民，唱不唱，您自己掂量着。”
小四知道自己没理，他要拿人民名义压段小楼和程蝶衣。
有人跑过来：“小楼，虞姬都上了，你该盯场了。”这人快哭出来：“段老板。”
有人来拿过段小楼的冠，一层层往上递，递到菊仙手里。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这时不对歪风邪气说不，以后他们悲惨下场，就是自己造成的。
霸王的冠递到菊仙手里，她犹豫着，不想做这个坏人，程蝶衣接过，给段小楼戴上。
段小楼领着人上台。
程蝶衣和众人迎面走过。
他逆时代而行。
第90章 电影杀青
“老公，你瘦了好多。”
王绯眼中带着关心看着他。
顾长青确实瘦了些，原来158斤，现在才149斤，拍《霸王别姬》瘦了快10斤。
3月开机，到7月中旬才要杀青。
终于拍到《霸王别姬》最后一场戏。
十多年后……
一片青色的光笼罩着段小楼和程蝶衣。
“妃子，不……不，不可寻短见呐！”
“大王，快将宝剑赐与妾身。”
“千万不可！”
段小楼喘着粗气一摆手：“不灵了，不灵了，不跟趟了，老了！”
大逆光下，程蝶衣原地不动，段小楼往前走了几步。
王绯看着监视器，她问：“老公，这怎么像奈何桥上分别，程蝶衣死了吗？”
顾长青点头：“可以说是梦境，程蝶衣在特殊时期就死了，十几年后，段小楼老了许多，他梦到自己师弟。”
段小楼在时代中继续前行，程蝶衣留在历史中，他留在京剧艺术中。
他们儿时的配乐再次响起。
段小楼的梦中想到自己和小豆子童年。
“小尼姑年方二八。”
程蝶衣空灵的声音：“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
“我本是男儿郎。”
程蝶衣：“又不是女娇娥。”
段小楼嘴角带着笑指着程蝶衣：“错了！又错了！”
程蝶衣抽出宝剑
倒地声。
段小楼转身回头，大喊着：“蝶衣！”
他嘴角带着笑，原谅了菊仙、原谅了师弟，也原谅了时代，最后与自己和解。
“小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