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则重新思考起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这件事情他要不要告诉龙，或者他要不要把钱转给龙一部分？
苏澄的本意是把酒送给白子华，所以才放去拍卖会，最后的买家好像是澳岛的马家吧？
白总是肯定要来澳岛看自己的，既然来了澳岛作为东道主的马家怎么着不得请白总吃顿饭。
白总喜欢威士忌应该是上层社会都知道的事情，刚刚拍到了一瓶绝好的威士忌酒能不送给白总？
按照这个逻辑，这瓶酒大概率就已经流到了白子华的手上，苏澄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至于人情马家的还是谁的，苏澄并不在乎。
钱的事儿倒是次要的。
苏澄起初是想转的，因为这么多钱他没办法留，多少给龙若璃转一点能减少自己承担的责任。
但他转念一想觉得还是不转了。
自己留花吧。
反正龙若璃挡在自己前面了，老登要惩罚也是惩罚龙若璃，跟他没啥关系。
这酒是我花一万块钱买的，从归属权来算，100%属于苏澄。
你不给我这瓶酒，那我能捡这个漏啊？
但从人情层面来讲，苏澄会戴上一个“格局小”的帽子，捡了朋友/同事/上司的漏但是掖着藏着不说。
没格局在老东西那边可是重罪。
不过苏澄还是不打算告诉龙若璃。
换句话说，苏澄要把这个事情当做一次实验。
龙要是问他，那他就坦白，给龙转钱。
龙要是不问他，那他就装作不知道。
如果是后者就代表着龙若璃向老登隐瞒了这件事情，她要悄悄卖给自己一个人情。
那样的话苏澄不会拒绝。
话又说回来。
这钱苏澄不需要这么提心吊胆。
他就算给龙，龙敢要吗？
龙若璃知道苏澄把酒给卖了，然后酒最后又到了白总手上。
她已经吃了苏澄的人情，在某种程度上她也吃到了白子华的人情。
龙要是再找苏澄要钱，或者直接把这件事情告诉老登，那她就是傻逼。
苏澄不相信龙若璃会做出这么傻逼的事情。
所以钱留在自己手里是最好的。
苏澄可以把大部分资金注入《我告诉你》的运营。
自己留个几百万的零头，用于对抗老登给自己上的经济压力。
完美！
即便老登查到苏澄手里有很多钱，那他也可以把龙搬出来背锅。
不过苏澄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小，基本上应该不会发生，因为龙若璃和白总肯定会替他隐瞒。
酒、钱、人情。
这件事情上他们三个人是同坐一条船的。
……
主管办公室。
江疏月拿着iPad，她正在浏览家具店的商家发来的样品图片。
昨天她一整个下午都在联系Cocobolo的渠道商，国内没有，得从海外订，专门坐船运过来。
桌子七千多刀，运费就得两千多刀。
折算下来一张桌子就花了七万块钱。
江疏月感觉她给苏澄布置办公室的时候比自己布置办公室还要上心，因为要契合整体的风格和协调性，预算就得拉的很高。
她倒并不会觉得苏澄花钱花的多了。
作为RK咨询澳岛分部的副总裁，苏澄的办公室代表的是他们的牌面和脸面，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他们的整体实力，在案件成交上会起到促进的作用。
如果布置办公室还算属于工作性质的话，那江疏月日常的一些行为就多少表现出了她对苏澄产生的超高好感度。
这几天江疏月比平常打扮的更加认真精致，几乎每天都会换一套衣服，并且扎起了高高的马尾，想给苏澄展现一副利索、干练的气质。
很明显。
因为苏澄的长相颜值和匀称的身材，她对苏澄产生了很强的光环效应。
这种外在的吸引力一般会和内在的积极品质挂钩。
简单说就是长得好看的人更聪明、更善良、更有能力、更值得信赖、性格更好、社交能力更强，生活态度更积极。
即便她还没有深入的跟苏澄产生过什么接触，但已经为苏澄贴上了各种美好的想象出来的标签。
这不是江疏月的错。
人大脑中的杏仁核会对美貌产生天然本能的积极反应。
江疏月在咨询行业待过不短的时间，她个人认为自己还是比较警惕的。
现在能很早地意识到自己对苏澄产生了这种认知偏差，其实就已经很厉害了。
意识到这点是第一步。
第二步就得刻意地与外貌分离，有意识的将专业能力、沟通能力、合作精神、责任心、领导力等不同维度分别进行考量。
江疏月不能让苏澄的优点掩盖了他的缺点。
她原本还想拿着这些图片让苏澄过去选一选，但在她察觉到自己只是想找个机会近距离的接触苏澄以后，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江疏月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祛魅祛魅祛魅！”
“快祛魅啊死脑！”
不过话又说回来。
总部发过来的KPI指标，苏澄要怎么完成呢？
要知道，自从他们接函的那一刻起，总部就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苏澄接下来要怎么带领他们开展业务？
“KPI压在同事们身上，这几天他们都惊慌不定的。”
“他都来了三四天了，也没开个会什么的，没跟大家商量过诶。”
“除了第一天见了个面，后面两三天都坐在办公室也不知道忙什么。”
“算了，我还是去问问吧。”
江疏月起身离开办公室，想找到苏澄聊聊这个问题。
但刚走出不到一分钟江疏月就又折返了回来，把存有办公室商务装潢家具图片的iPad一并拿了起来。
走出办公室没多久，江疏月就碰到了顾静妍。
“疏月姐。”
“怎么了？什么事情？”
“有个客户过来了，说是有个案件想找咱们咨询一下。”
嗯？
那就咨询呗。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是，这个人身份有点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
“他好像是马家的人。”
马家？
江疏月轻轻的眯了眯眼睛，她的脑筋在快速转动。
难道说是她想到的那个马家吗？
顾静妍的表情印证了江疏月的想法：正是澳岛赌王马家！
江疏月也紧张了起来：“他人呢？”
“刚来，他在会议室等。”
“你去请他吧，我现在就去找苏总。”
江疏月的步伐变得急缓。
这个级别的客户肯定是要让苏澄亲自接待的。
赌王马家。
这案件肯定不小！
业务这不就来了吗？
江疏月一路小跑来到苏澄办公室。
此时的苏澄正在喝咖啡，张烊文也在。
倒也不是喝，每一口苏澄都尽量多在口腔里含一会，他想用咖啡的酸味和苦味去压住刚刚那两口杨桃的涩感。
“江主管，有事情么？”
江疏月此时也顾不上说装潢布置办公室和KPI业务的事儿，而是第一时间告知他客户的情况。
刚刚江疏月路过会议室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好像是马家的小儿子马茹。
哈？
马茹？
马茹是谁？
江疏月：？？？
苏澄不知道马茹啊？
“苏总你知道澳岛赌王吗？”
“这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