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论文，袁新毅真心实意的恭贺一声。
这篇论文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有些班门弄斧，但从这篇论文的证明过程里，他能够看到那个小家伙满溢的灵气。
如果是研究生，那就是个可造之材。
如果是博士生，当然也是很不错的，至少能够感受到，
这是一个有数学天赋的学生！
能够收到这样的学生，自然是值得祝贺的事情。
冉鹏摆摆手，“不过是一篇小论文而已。”
嘴上虽然说着谦虚的话，脸上的笑容却已经出卖了他愉悦的心情。
看到冉鹏脸上的笑意，袁新毅忽然生出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论文的作者是个本科生？”
这个猜测虽然大胆，但袁新毅却越发认为这个可能性很大，否则冉鹏不会这么高兴。
“冉老这次怎么没有把那位高徒带来，这种会议就是需要年轻的血液参加，光是我们这群老家伙，已经很难再迸发出那般惊人的灵感了。”
袁新毅试探性的问道，如果真的是个本科生，那就连他都有些心动了。
“他还有自己的学习任务要完成。”
冉鹏摆摆手，不愿多说。
现在大局还未定，他可不会暴露出陈辉的存在，尤其是在看了这篇论文之后，他心中早已经认定了陈辉这个学生！
袁新毅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再多问。
终究只是个优秀的学生而已，还没有到让他不择手段的地步。
刚看了篇有意思的论文，袁新毅心情很是不错，也是起了些谈兴，就在冉鹏身边坐下，继续说道，“说起年轻人，我最近也遇到个不错的小家伙，才高中就参加阿赛，拿到了预赛第八的成绩。”
“哦？”
这么一说，冉鹏也来了些兴趣。
说起来，他跟袁新毅还都是阿赛组委会的成员，不过他们对于这种商业竞赛的兴趣不是很大，他也没有特别关注。
“你看看这道题的解答。”
袁新毅拿出手机，从图库里找到特意保存的那张图片，点开后将手机递给冉鹏。
“李代数同态？”
“妙啊！”
冉鹏也是参与过选题的，对阿赛预赛第四题也有些印象，当看到袁新毅手机上的解答后，一时间也是精神振奋。
对于美食家来说，享受到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是顶级享受。
而对于一个数学家来说，能够看到优雅简洁的证明，或者解答，同样是顶级享受。
“那位参赛者叫什么？”
冉鹏笑着把手机还给袁新毅，他给袁新毅看了个赏心悦目的证明，袁新毅回他一道巧妙的解答，共同分享了快乐之后，两人莫名感觉熟络了许多，连说话都变得直接起来。
“说起来，那位高中生也是蓉城人，你们蓉城可真是人杰地灵，不愧是天府之国！”
袁新毅有些感慨，然后忽然警觉，这道题是群论，刚才那篇论文也是群论相关，两个小家伙都正好擅长群论？
不过他很快放弃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冉鹏刚才听说阿赛预赛第八并没有反应，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先说好啊，冉老已经收了位高徒了，这个小家伙冉老可不能跟我抢。”
袁新毅特地强调了一遍。
“放心吧，我这一把老骨头，精力有限，两个徒弟也教不过来。”
冉鹏笑呵呵的摆手，他可不认为陈辉比袁新毅提到的这个小家伙差，当然，这种话自然不可能说出来。
得到保证，袁新毅不再遮掩，说出了那个名字，“那个小家伙是蓉城二中高一的学生，叫陈辉。”
“陈辉？”
冉鹏一惊。
陈辉参加阿赛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刚才袁新毅说的高中生。
蓉城的高中生，他应该想到陈辉的。
只是高中生参加阿赛，还拿到预赛第八，这种事情，让他真的很难联想。
“怎么，冉老认识？”
袁新毅也有些诧异。
冉鹏犹豫了片刻，苦笑着开口，扬了扬手机，“你猜这篇论文是谁写的？”
他也没有再隐瞒，既然袁新毅都提到陈辉了，就算他不说，对方也肯定会去联系的，倒不如开诚布公。
袁新毅一愣，瞪大眼睛看向冉鹏，“难道，也是他？”
第97章 天网恢恢
“不好意思了，小袁。”
冉鹏笑着说道，以退为进。
他自然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但得了便宜，跟对方礼貌一下，也是应有之义。
同时也是对袁新毅的提问——你不会要跟我抢人吧？
袁新毅摇头，然后很快收敛住遗憾的心情，对冉鹏说道，“恭喜冉老！”
同样一句话，间隔不过几分钟，其间的心情却是千差万别。
冉鹏显然早就已经跟陈辉接触了，否则陈辉写的论文也不会发给冉鹏，这个时候他就算不讲武德，去挖墙角，大概率也是成不了的。
所以这句恭喜，实际上是回答冉鹏的提问——恭喜您了，我就不跟您抢了。
当然，他虽然同样看好陈辉，可毕竟只是个有潜力的小家伙，潜力也并不能代表能力，而对方的潜力也并没有到让他非收徒不可的地步。
如果那个小家伙表现出了能冲击菲尔兹奖的天赋，那就算是得罪冉鹏，他也不可能放弃的。
得到答案，冉鹏脸上笑容更甚，安慰到，“这对你未必不是好事，你还年轻，还有机会出成果，这个时候分散精力教学生，也是浪费了你自己的才华。”
“承冉老吉言。”
分散精力什么的，不过是客套话罢了，真正优秀的学生不仅不会分散他的精力，反而会成为他的助力，让他如虎添翼。
袁新毅也不再纠结这件事，“我们去休息室休息会儿吧。”
“下次冉老开会可别忘了把那个小家伙带来。”
不过他对那个小家伙还是感兴趣的。
“不了不了，我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冉鹏再次拒绝邀请，“一直听说江城大学樱花大道的美名，正好去转转。”
“。。。”
袁新毅有些无语，这借口简直不能再蹩脚了。
现在是六月，樱花早就谢了八百年了，这个时候去樱花大道就真的只能看大道。
“好，如果冉老有什么吩咐随时联系我。”
冉鹏意思很明确，想要一个人单独待会儿，他自然不会勉强。
袁新毅走后，冉鹏这才起身，走出报告厅，一路出了老图书馆，从樱顶往下望去，长长的阶梯让人望而生畏，他这老胳膊老腿恐怕是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放弃了去樱花大道逛逛的想法，就在樱顶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冉鹏拿出手机，拨通了蓉城大学招生办主任办公室的电话。
蓉城大学招生办，主任办公室，
常泽斌正跟张威讨论陈辉的事情，忽然，手机铃声响起。
“是冉老！”
常泽斌看了眼来电显示，略一犹豫，非但没有让张威先离开，反而是打开了手机扬声器，这才接通了电话。
“小常，特招陈辉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常泽斌皱眉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张威却已经越俎代庖，回答到，“冉老放心，合同已经谈妥了，这学期之前能办完！”
“那就好！”
冉鹏与常泽斌并不熟，并没有听出回答的人声音有什么怪异之处，“你们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让他联系我，暑假就来学校做研究吧，继续上高中的课程对他意义不大了。”
“好的！”
张威索性一答到底。
“辛苦了！”
得收佳徒，冉鹏心情很是不错，特地慰问了一番才挂断电话。
“你这是在玩火！”
电话挂断，常泽斌含怒呵斥。
“主任放心，按照网络上这个节奏，真相被揭开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根本等不到暑假。”
张威自信满满，“到时候自然万事大吉了，若真是招进来了，真相爆出来之后，可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
看着张威离去的背影，常泽斌神色早已平静如水，刚才的愤怒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这件事对他根本不会有太大影响。
教授，长江学者，又不是院长，校长。
说白了就是个好听的名头，在学术圈或许还有些分量，但也管不到他头上来。
尤其是这些搞学术的，斗争手段有限，就算最后有了龃龉，对方也拿他没办法，百无一用是书生，莫过如是。
所以不招陈辉最多只是得罪冉鹏，招了，恐怕会惹来一堆麻烦。
当然，若是后续陈辉在CMO上表现亮眼，他也不会任由张威胡来，阿赛终究只是个商业竞赛，他还是信不过。
CMO是官方举办的比赛，正规程度不可同日而语，含金量，至少成绩的真实性是令人信服的。
CMO七月中旬就结束了，到时候再签下陈辉也来得及。
至于CMO金牌前六十可以保送清北，他根本没想过。
一个高一的学生，首次参加CMO就能冲进金牌前六十，天底下怕是还没有这样妖孽的怪物吧！
……
外界风起云涌，学校就像是象牙塔般，遮风挡雨。
外面的是非对学校里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大家依旧是上学放学，读书写作业。
转眼已经来到6月中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