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哥,我好像又懂了,你想骗别人的电话费。”
梁志超难得开一次窍,他又问:“但是真的会有人打进来跟流莺谈情说爱呀?有那些钱都能去骨场找按摩妹了吧?”
“你不讲,谁知道电话对面的女人是流莺呢?她说自己是林清霞都行。”
翟远一翻眼皮,接着说:“去骨场?有的事是要有幻想的,现在林清霞跟你讲咸湿电话啊,她说自己好痕好热,你仲去骨场?”
陪聊服务从兴起那一天就不缺顾客,多数人内心都有强烈的倾诉欲望。
君不见聊天室兴起的时候,多少人不眠不休泡在里面,付费跟天南海北的陌生人吹牛扯淡。
关键是你怎么做宣传。
广告词说:我是靓女,快打电话跟我聊天吧,收费很便宜。
这样当然是不行的。
应该说:在每个无眠的夜晚你寂寞难耐吗?你渴望零距离的与异性身体接触吗?你想在声嘶力竭的喊叫中找寻灵魂与肉体的碰撞吗?请拨打电话,今晚我想去你那里……
……
翟远在写字楼里给几个流莺展开培训工作时,天色已经擦黑。
不得不说,捞这一行的女人,在骗男人这方面的天赋非常之强。
父赌母病弟读书张口就来。
甚至反过来给翟远上课。
“老板你错了,其实很多男人未必一定要听我们咿咿呀呀叫声的,就像是我接待过的客人里面,有不少都在向我倒苦水讲他家庭不幸,这种时候只要听他讲就好,偶尔在温温柔柔讲两句安慰下他,这样他就会觉得我很懂他,甚至不必做,下次还会主动打电话约我。”
一个上了点年纪叫莲姐的阿姐,经验老道的讲述起人生经验。
翟远三人听得连连点头,纷纷表示受教。
年轻的流莺也附和着点头:“是啊是啊,莲姨你讲的这种客人我也遇到过,不过他们不讲自己家庭不幸,而是经常一上来就跟我讲乜鬼天文地理、历史哲学,听都听不懂。”
莲姐抽着烟,高深莫测笑了下:“册那侬娘个比!你讲的这种男人跟我讲的不一样嘅,他们是食完小药丸之后在等扯旗嘛!”
有了这位深谙男人心理的莲姐做执导,培训工作开展的异常顺利。
直到晚上八点左右,翟远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边个?”
“阿哥,你快回来看下,我们家门口被人淋火水,仲有人打架搞得到处都是血,我同阿妈好害怕……”
翟瑶惊慌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
翟远闻言,脸上笑意瞬间消失不见,双眉竖起,杀气腾腾。
扑你阿母!邓广荣玩不起掀桌子了!
第82章 大案
打牌跟做生意的区别就是如此。
打牌是你出一张瘪三,我随便一张牌就能大过你,然后你再出牌。
大家有来有往,见招拆招。
但生意场上却处处是变化,没人跟你玩见招拆招那一套。
你抢我的观众,我不同你争,我直接杀你全家。
翟远还是高估了邓广荣的心胸和水准。
这才哪儿到哪,我从头到尾只出了一招,你就忍不住掀桌?
正烂仔!
“打电话给苏龙,让他带兵进秀茂坪,火水、石油罐全部用上,给我把邓广荣的十间录像厅全部炸掉!不计数,多少钱我都给!炸完之后直接踩进观塘,五百万让斧头俊灭掉整个联顺乐!”
把大哥电话扔给陈家乐,又吩咐他一句:“之后不管边个打电话来做和事佬,一句话,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
翟远说完,快步往外走去。
走出几步,他又想起翟瑶刚才在电话里带着哭腔的声音。
于是折返回来,磨着牙齿补充道:“仲有,帮我打听下邓广荣的老豆老母葬在哪里,让人把他们的尸骨挖出来晒一晒,如果还没死,就扔两个石油罐到他家里送老人家一程,我要他扑街冚家铲!”
看着翟远黑着脸离开,将办公室大门摔得震天响,梁志超和陈家乐不由自主打个寒噤。
梁志超咽了口唾沫:“什么情况,远哥无端端发这么大火?”
陈家乐大概能猜到些什么,皱着眉头没有多说,直接拨通了苏龙的电话。
“龙叔你好,我叫陈家乐……”
……
回到碧丽苑时。
一开电梯,楼道里物业、差佬已经围了一圈。
排开人群走到家门口。
引入眼帘是四处飞溅的血污,挥洒在雪白墙壁上看起来格外刺目。
地上躺着三个青年,全部蒙上白布,正在往外运。
怎么还闹出人命来了?
翟远瞳孔缩了缩。
楼道里除了血腥味,还有股刺鼻的汽油味道。
多半是烂仔们淋完火水还没来得及点燃,就被卫星全部撂倒。
他皱着眉头往前走,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抬腿低头,是半截手掌。
楼上楼下的住户们从四周围探出脑袋,围观翟远家门前这一幕幕场景。
卫星也在人群中,手里拿着半个苹果啃咬着,脸上带着看热闹的表情,从头到尾没有跟翟远有过目光接触,装作根本不认识他。
够狠!
翟远心中叹一声,踢开断掌,踩着血浆来到房门口。
房间外围了圈警戒线。
差佬们进进出出。
赵美珍和翟瑶坐在沙发上。
翟瑶缩在老妈怀里,不敢去看门口的惨烈场景。
赵美珍面无表情,抱着女儿一言不发,任由身边的差佬询问什么,只自顾自摇头。
“现在你们家门口出了三条人命,你知不知道这是多恶性的事件,以为不出声就冇事?讲!这件事究竟跟你们什么关系!”
问话的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军装,表情凶狠,说话间啪一巴掌拍在桌案上,震得杯盘跳动。
翟瑶被他吓得一激灵,惊叫一声,紧贴在赵美珍怀里。
赵美珍仍抿着嘴唇,没有开口。
她隐约能猜到这件事和翟远有关,但却不相信他会牵扯进人命案,怕胡乱开口反而惹麻烦。
年轻军装见恐吓无效,抬头看一眼正在房间搜查的沙展。
他走上前露出难搞的表情:“阿头,不肯出声,怎么做?”
沙展回头看看沙发上的母女,揽着军装的肩膀,压低声音:“这么大件功劳,不要被其他部门抢走,必要的时候可以用点特殊手段。”
“这家人住得起洋楼,做的太尽会不会惹出麻烦?”
“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是三条人命的大案,你不想升职啊?”
沙展低声呵斥一句,示意他继续去审问。
年轻军装会意点头,再返回赵美珍母女面前时,态度愈发凶恶。
“讲啊!”
恫吓声中,他啪一脚踹翻垃圾桶。
又猛的伸手扯住翟瑶的头发,嘴里喝道:“死者究竟跟你们什么关系?是仇杀还是情杀,凶手在哪里?讲啊!”
翟瑶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被拽着头发晃来晃去,耳边是凶恶质问,吓得她哇哇乱叫,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一个劲往赵美珍怀里躲。
赵美珍终于按捺不住,用力推搡开那名军装,尖叫道:“你不要搞我女儿!”
“八婆,你敢袭警?”
年轻军装被她推了个趔趄,自觉脸上无光,扬手就要往赵美珍脸上扇去。
啪!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身后叼住他的腕子。
“边个!”
年轻军装怒气腾腾转过脸。
还没看清对方的相貌,一记重拳已经轰在他脸上。
“哥!”
“阿远!”
赵美珍和翟瑶又惊又喜的声音响起。
翟远没有回头,而是紧盯着地上捂着口鼻的年轻军装,眼神冷冽:“扑你阿母,够胆在我家里搞事?”
被打翻的军装迅速被同伴扶起身,鼻血长流,其他人见状纷纷靠拢过来,将翟远围在中间。
“扑街袭警!把他给我抓起来!”
七嘴八舌声中,领头的沙展也走了过来。
看了眼满脸是血的手下,他眼神不善的盯向翟远。
“你就是户主?”
“是。”
“小子,现在怀疑你跟这件凶杀案有关,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好啊。”
翟远满脸无所谓的伸出双手,努嘴示意对方给自己上铐子。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差佬们在公报私仇,如果在平时,他现在已经打电话给沈威。
但今天进警署,反而正合心意。
这样就算今晚外面炮火连天,也与我无关。
翟远冲领头的沙展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见他这般气定神闲,沙展心里难免有些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