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海滩崛起的百年豪门 第285节

  香格里拉饭店,则不打算卖掉,准备1945年抗战结束,再考虑在1945~1946年出售掉股份,这里面的情怀意义很大。

  环球航运,本身就是可走资产,随时可以离开,不存在售出。

  平安银行,已经将资产转移至香港不少,在孤岛时期的沪市,也会继续经营。

  新丰纺织,两家工厂都在租界,就是准备利用租界,来为抗战提供战略物资。

  时代影业,明年将沪南的基地卖掉,基本也就转移至香港。

  维他奶,香港工厂都已经建好了,明年则准备将沪市的工厂,搬到重庆去,避免落入日本人之手。

  至于其它合资企业,陈光良准备明年上半年卖出股份。

  整体来看,日本人是基本没收不了陈光良的资产,毕竟租界虽然日本特务多,但还不至于日本有权直接没收租界的工厂和资产,至少也得等到1941年。

  前世在租界,不仅短时间涌入几百万人口,工厂数量也增加数倍,这充分说明,在租界的日本人,不能随意没收华人的资产。

  时间到了8月底,长江流域的棉花丰收季来临,而价格也趋于平缓,和陈光良预期差不多,普遍在40~43元每担区间。

  而在7月份,日本人基本是以50元每担预收购,损失可谓惨重。

  今年棉花大丰收,但不意味着农户的棉花能第一时间被人收购完,事实上,很多农户的棉花都还要储存好,毕竟收购商也不可能压货太多,纺织厂就更不用说了。

  一般纺织厂需要多少棉花,都是月月购买,很少有压货的习惯。也只有那些大纺织厂,才会收购大量的棉花,然后将其以‘纱锭’的形式,来体现一家公司的规模。

  而这一次新丰纺织得到平安银行的贷款支持,自然会成为市场上最大的棉花收购商,价格也是尽量压低。

  新丰纺织预计要收购25万担的棉花,这个数字在长江流域的棉花产量中,也是相当重的一个比例;与此同时,还需要庞大的仓库支持,新丰纺织采取租赁的方式,并没有要求租赁在租界,基本都在华界。

  当新丰纺织的棉花采购目标一出来,童润夫等人便明白一件事——老板是在囤积物资,怕是真有战争要开始了。

  “童经理、李经理,棉花收购上来后,我们要尽快将棉花纺纱,以棉花包的形式存放在各大仓库;至于我们自用的纱锭,则包括香港工厂,只要要预留今年用量的两倍。”

  从去年8月底到今年8月底,实际上新丰纺织业就用了6万担棉花出头,而且现在仓库都还有不少纱锭没有用完。

  但这期间,纺织和炒卖棉纱包,获利是近200万。

  童润夫点点头,说道:“最近,两家工厂已经开始‘三班倒’,国内和海外的需求也增加不少,看来纺织业的春天是真正来临了。”

  可惜这个纺织业春天就持续了一年时间,像这样的好行情,很多工厂都是大赚。

  陈光良估计,仅租界的两家工厂,接下来一年的利润都会在200·300万,回报率非常的高。

  “好对了,新丰高级纺织学校的第一年经费,我可以给15万元。希望你们好好的承办,为国家,为企业培养一批又一批的高级纺织人才。”

  李升伯大喜,连忙说道:“必不负重托”

  新丰高级纺织学校,准备招收高中毕业生及中等专业学校有关专业毕业生,经严格的入学考试后,再由专职及兼职教师授课,教室大多为著名教授、专家,留学回国人员占70%。童润夫、李升伯等公司负责人均会到校亲自授课。学校供给学生食宿,不收学杂费,发给书籍、制服,并按月发给零用钱。

  这项投资为未雨绸缪之计,作及时树人之策,但求有利于国,有益于民,虽年费巨资,在所不计。

  而童润夫和李升伯最近一年多,也为新丰纺织系统招募和培养很多人才,目前新丰纺织包括中高级专职人员一共50余人,其中留学日本的16人,留学英国的4人,留学美国的6人,留学德国的2人,即有一半为留学归国人员,其余也都是资历深厚、学有专长的大学毕业生,是一个知识密集的人才结构。

  “香港工厂,要争取明年初就能开工!”

  童润夫回道:“如今机器已经到港,我们马上就会去安装和调试,年底开工都不是问题。”

  陈光良满意的说道:“好,你们后续有什么好的建议,尽快放心大胆的去做,知会我一声即可。”

  “多谢老板的信任”

  陈光良只管大方面的计划,童润夫和李升伯等人享有较高的自主权,比如童润夫还想利用新丰纺织的财力,开设铁工厂和化工厂,陈光良只是建议在租界投资,支持还是支持的,毕竟也是完善产业环节,投资也不是很大。

  聊了一阵后,陈光良心情不错的离开工厂。

  新丰纺织,堪称他的赚钱利器,且不说陈光良利用这家工厂‘炒棉纱’就能让其回本;一旦抗战开始,新丰纺织必然能拿到‘军工单’,届时肯定能继续大赚。

  纺织、白糖、酒精、航运,都要发战争财,实际上是火中取粟。但如果没有陈光良布局,抗战的成本必然增加。

  本来黄金白银之物,远没有抗战的物资管用,陈光良赚点自然心安理得。

  一周后,长江出租车易主,成为沪市的一大新闻。

  作为沪市出租业的龙头,盈利巨大(事实上也有没有负债的原因),但陈光良却以150万的‘低价’出售给新财团。

  在这个新财团中,长江出租车‘员工公会’持股33.33%,其余为一些个头投资者。

  而这其中最大的投资者,竟然是黄金荣、杜月笙、张啸林‘三大流氓’,杜月笙还当选长江出租车的董事长。

  这让陈光良错愕,接盘侠居然是他们。

  当然,他只关系自己的150万到账,杜月笙等人倒也不会欠陈光良的钱,第一时间便全额付清。而新任的长江出租车的总经理,便是原来的业务经理许业广。

  作为长江出租车的业务经理,许业广本身就交际广泛,而且还拜在了杜月笙门下,这样一来倒是说得通了。

  至于长江出租车原来的总经理梁孟起等人,陈光良则安排他到制糖产业,跑跑全国的业务,也有利于成长。

  事实上,陈光良需要的人才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毕竟银行业、纺织业、制糖和酒精业,都是真正的用人大户。

第312章 公报私仇

  时间匆匆,转眼来到1937年。

  元旦过后不久,新丰纺织的童润夫、李升伯,以及平安银行的夏高翔、叶熙明、张树年,五人来到陈光良的办公室。

  陈光良知道,五人一定是关于‘棉纱’的事情,向他汇报和建议。

  果不其然,童润夫率先说道:“老板,目前新丰纺织的棉纱有5.2万包,而新丰纺织未来两年时间,用量预计也就在2.5万包左右。鉴于去年10~12月间,华商纱布交易所内棉纱市价已上涨一段时间。今年一开始,涨势继续,目前价格已经上涨至240元以上,我们可以考虑出一部分。特别是2月春节过后,必然有一个销售淡季。”

  以240元一包计算,新丰纺织持有的棉花包总价值在1250万元。实际上,他们的成本也就在1000万出头,相当于他们在棉花现货上就赚了200多万。

  太赚了,难怪新丰纺织和平安银行的高层都动了‘见好就收’的道理。

  不过陈光良自有打算,说道:“再等等,就算我们一直持有,也好过持有法币在手中。这个事情你们就听我,存棉好过存钱。另外,租界的仓库一定要保持着2万包的数量。”

  众人面面相觑,很快又纷纷倒戈。

  夏高翔说道:“新丰纺织虽然贷款950万,但一年利息就六十万(6厘的低息贷款),不算沉重。比起棉花带来的收益,都是微不足道。”

  叶熙明也说道:“是啊,新丰纺织被收购近两年以来,利润也达到240万(包含去年棉纱包的收益),相当于香港工厂、重庆工厂的投资赚回来了。”

  香港工厂投资150万,重庆工厂预计投资100万。

  童润夫见状,也只能说道:“只要平安银行继续给与支持,当然我们也没有意见。”

  夏高翔笑道:“支持新丰纺织,也就是在支持平安银行自己,这点请放心。”

  眼见这事过去,陈光良便说道:“香港工厂的情况怎么样?”

  李升伯随即做了详细的工资汇报,香港工厂在去年底已经开工,目前只能算是‘试开工’。

  “我们从沪市调过去一批优秀女工,带动了那边的生产效率,预计到下半年,香港工厂也就能全面开工起来.”

  沪市的纺织女工,属于‘全国的名片’,北方的纺织业,最近几年也邀请一些沪市纺织女工去带头,起到很好的工厂生产效应。

  陈光良说道:“嗯,那么接下来就是重庆工厂了,麻烦李董事继续筹备。”

  李升伯点点头,说道:“我尽快启程去重庆,组织筹备工厂。”

  重庆工厂,目前已经进入建设阶段,而纺织设备方面,已经在英国订购一批,再加上沪市仓库的纺织设备,肯定是在上半年机器到位。

  六人聊了一阵,讨论新丰纺织厂的发展问题。

  香格里拉饭店的三名股东——陈光良、严智多、方椒伯,正在开会。

  陈光良首先说道:“去年,香格里拉饭店的业绩再创辉煌,获得利润50万元。目前香格里拉饭店的账户上,躺着62万元的现金流。我的一件事,分红60万大洋。”

  严智多疑问道:“留那么少的现金流?”

  一直以来,香格里拉饭店的生意都非常好,旅馆部入住率都在90%以上,饭店部也是时常爆满,更是成为上海滩的名片。

  但香格里拉饭店没有负债,从开业起就没有过负债,利润每年也在40~50万大洋,非常的赚钱。

  回报率之高,也实属罕见。

  陈光良说道:“够了,毕竟香格里拉饭店还在赚钱,这次分红后,我也打算卸任总经理,交给高志超、李新力等人管理。”

  方椒伯主动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这个董事长位置,也应该你来坐,毕竟谁不知道你是香格里拉的灵魂。”

  陈光良赋予香格里拉的东西,是一种高尚、尊贵的文化,称之为‘灵魂’不为过。

  他摇摇头,说道:“我只担任常务董事即可,后续我可能时常不在沪市,所以积蕃只管担任董事长,有事您也能照看一下。”

  方椒伯有些疑问,但终究没有多问——为什么时常不在沪市。

  作为商界的人,很多人都知道陈光良最近两年在投资香港、重庆,大家还是有些不理解,为什么陈光良做出这种安排,毕竟沪市才是真正的最好环境。

  事后。

  严智多单独询问陈光良:“光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听说上半年你们还要去香港生活?”

  陈光良凝重的点点头,说道:“岳父,日本今年可能要全面侵略华夏,这沪市待着不甚安全,我打算带家人去香港避一避。我的身份,就算租界不会被日本占领,但也不能留,日本的特务肯定想我做汉奸,甚至刺杀的可能性;而南鲸方面的特务也不是吃素的,所以我必须离开这个是非地。”

  他的身份不一样,严智多大可在租界生活,反正他只是一个‘富三代’,没有什么影响力。

  严智多跟陈光良打了那么多年交道,心知陈光良不会是杞人忧天,他便问道:“你说我要不要去香港购置点物业?”

  陈光良原本的想法是,最多在1949年前,邀请严智多去香港发展,至于去不去,让其自行考虑,他只会说明一些理由。

  但如今严智多既然问,陈光良也建议道:“当然,香港绝对是一个福地,值得投资一些物业。”

  严智多点点头,他最佩服的人就是自己的女婿,其成就恐怕已经超过他的父亲和爷爷,但人家还那么年轻。

  “行,我也去香港考察一下。”

  香格里拉饭店分红33万,环球航运的利润60万,又是90万的分红到账。加上去年卖长江出租车的资金,陈光良个人又有240万的现金流。

  当然,这240万要全部换成黄金,差不多也就是3万两黄金;再加上他去年兑换的1.9万两,陈光良个人也有4.9万两的黄金,相当于400万的样子。

  另外,蒋梅英手中有2.5万两黄金、严人美手中有4.4万两黄金。

  加起来,三人手中便是11.8万两的黄金(1两31.5克,差不多3.6吨),总价值接近千万大洋。

  这差不多是陈光良家族后续持有黄金的数量,这些黄金也将在今年陆续运到香港,再考虑存放的问题。

  陈光良之所以能攒下如此多的黄金,也是因为这一次投资白糖、酒精、航运,他从平安银行个人贷款600万。

  这部分的贷款,自然是打算利用新丰纺织的分红来偿还,毕竟新丰纺织预计今年7月就能分红了(投机的利润);不够的部分,自然后面用利润偿还。

  这一天。

  赵铁毅找到陈光良,汇报道:“老板,在南北、南南固定航线上,最近一段时间里,交通部没少找我们的麻烦,什么海关突击检查、什么入港排队等,我感觉是俞飞鹏在给我们找麻烦。照这样下去,他就是想让招商局彻底取代我们在这两条航线上的业务。”

  陈光良自然已经发现这个问题,毕竟这差不多已经持续半年时间了,他也明白,这是俞飞鹏在报当年的仇。

  不过俞飞鹏虽然作为交通总长,但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报仇,所以才想到这些阴招。

  “你觉得该如何办?”

  赵铁毅说道:“以您的地位,大可直接给南鲸写信,就以强调民营企业的生产艰难,如果再以媒体配合。我相信,俞飞鹏领导的交通部,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针对我们。”

  向总司令告状?

  且不说俞飞鹏是人家的同乡兼表亲的关系,就是总司令帮忙说句话,那效果又能有多明显?

  陈光良从未相信过南鲸政府,因为他们代表的是官僚资本,而非民营资本。

  陈光良思索片刻后,说道:“我打算出售环球航运的六艘船,其中两艘次新船,出售给我们香港的航运企业。剩下的四艘船(两艘次新船、两艘旧船,1.8万吨)则直接出售,我们的重心转移至香港及广州湾。”

  这样一来,陈光良手中还有四艘5000吨次新船,以及广州湾注册的3艘千吨小船。

  同时,避免了今年被征用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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