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接着,陈光良继续说道:“维他奶工厂,是香港和沪市复工。重庆的设备拆卸,走水路运回沪市。”
陈世源随即说道:“好”
既然重庆经济要衰落,大家本身又是沪市过来的,自然对回归没有意义。
最后,陈光良说道:“大家关注一下,回沪、回港的交通,第一时间回到两处,准备复工复产。”
“好,老板”
大家纷纷下去安排,赵铁毅和吴浩等环球航运欲言又止,陈光良也示意他们留下,大家这才放心下来。
“环球航运单独留下来,是因为接下来我们的谈话,才是我未来事业的方向。你们也是第一时间回香港,而不是回沪,将家人也带到香港安置。接下来,环球航运要以香港为基地,重新购买船只,发展航运。”
赵铁毅点点头,说道:“那这边的船只?”
“便宜抵给民生公司即可”
“好的”
一番安排后,这些人就准备先他一步,返回原来的地方,准备接收自己的资产。
晚上回家,严人美关切的问道:“哪天离开重庆?”
此时,不管是香港,还是沪市,都在她心中超过重庆。
陈光良拉着她的手,说道:“不急,就像现在的沪市,谁知道日本人会不会来个最后的挣扎,大量的杀人。其次,等国民政府接收后,也是一场混乱,各种机构贪污接收的资产什么的,总之也是乱。所以,我打算9月后再离开重庆,可能这边还有庆祝活动,也参加了再离开。”
严人美疑问道:“不先回香港?”
她可是知道,陈光良打算第一时间将家族和事业中心,移至香港。
陈光良说道:“要避开耳目,先去沪市再说,再转道去香港。而且,沪市的香格里拉饭店股权,我也准备去卖掉。”
严人美马上露出不舍的表情,说道:“真要卖掉?”
陈光良点点头,说道:“只是卖业权,香格里拉饭店的品牌管理权,依旧在我的手里。将来,我们在香港开一家更豪华的香格里拉,甚至,要将香格里拉开在世界上的每一个重要城市。”
“太好了,毕竟这是你的心血。”
接下来,严人美说道:“不知道梅英和光聪她们,什么时候启动回港!”
陈光良笑道:“应该不会急,我相信他们能有自己的判断。”
“这倒是光聪应该已经成长起来!”
严人美这句话,有点试探性的意思。
如今陈光良家大业大,且她有四个儿子,那么这个弟弟是不是有些‘不好安置’?
继续给大哥打工,那该给股份,企业话语权增加,不然人家岂会心甘情愿做一个打工,就是陈光良这个大哥也不会这样做,但这无疑有些和自己的儿子冲突。
独立出去的话,自己丈夫该如何想?毕竟这个亲弟弟,和自己儿子也是没有区别,一直培养长大的。
陈光良坦白的说道:“我让他回港发展航运业,后面看看他的意思,如果是合股的话,那他就是航运事业的核心。航运事业是我们陈家未来的核心事业,我有预感,这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全球将迎来‘经济大流通’的时代,那么海上运输将迎来最辉煌的时刻,届时一支私人船队不再是几万吨,而是可能几十万吨,几百万吨。就拿石油来说,全球进入现代科技发展时代,可能一个国家需要的石油就是几千万吨,还有其他货物、大宗矿石等。所以,我会布局航运事业。看光聪的意思,他如果想独立经营,我就支持他;如果愿意和我合伙,那给他股份。当然,航运事业我是希望传给我的儿子。”
严人美有些惊讶,她知道丈夫最高光的时刻,也就拥有4.5万吨的船。将来一支船队若是几十万吨,几百万吨,那是何等的规模,真是船在全世界游弋。
“嗯,我支持你的决定。”
却说得知日本向盟国投降消息后,陈光聪连忙带着一家五口(陈文博、陈美怡、陈曼怡),来到长岛二嫂的别墅。
“二嫂,日本投降了!”
此时的蒋梅英,也第一时间通过广播得到消息,脸上甚至有淡淡的雷泽,这是喜极而泣;毕竟日本投降,意味着要和自己的丈夫团聚了。
“嗯,我也知道了,实在太高兴了。”
随即,一家人在客厅坐下来。
“二嫂,我这边准备在美国寻求购买二手船,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回香港。当然,虽然日本投降,但毕竟还没有缴械,我建议你先等香港的消息。小虎毕竟能第一时间回到香港,到时候等那边有确切的消息,我们再安排回港。”
蒋梅英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我也不急于这一时。更何况你哥哥可能还有吩咐,我们也要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才行。”
陈光聪说道:“是的,特别是股票,我打算套现手中的股票,用于购买船只。”
他是在二嫂的指点下,购入了几只军工股票,从1942年4月开始,足足翻了三倍。因为大哥让杰克将租金交给他,前后给了70万美金;股票则是分批买进了30万,差不多获得30多万美金的利润;所以他手中差不多有100万美金。
他已经想好了,将这部分资金购入一些船只,然后交给大哥,他还是跟着大哥一起做事,不分家。
蒋梅英思考了一下,说道:“我可能也要逐步抛股票,一边抛,一边等香港的消息。”
她就更厉害了,目前她差不多握有900多万美金的军工股。如此庞大的资产,她也需要好好规划一番,才能离开美国,特别是等丈夫的消息。
商议后,两家人也安定下来,不急于向香港出发,而是等待消息,处理好美国的事情。
第337章 重回沪市
在离开重庆前,陈氏家族抓紧时间出售大后方的资产,而想购买的人,肯定是属于大后方的本地富豪。
由于法币贬值严重,100法币只能购买两个鸡蛋,而黑市上法币兑换美元是2897:1;所以,这些资产的出售,基本是以黄金、银元、外汇来进行交易。
而得知陈光良有意出售川蜀企业的本地财阀们,纷纷上门寻求接洽。
而最受欢迎的,当然是新安制糖厂和新安酒精厂,因为大家明白,短时间内,粤省和沪市不可能有机制糖的诞生,那么川蜀的白糖依旧可以销往全国。
而作为华夏惟一的‘全机械白糖厂’,旗下的白糖质量更是独一无二,那么这家工厂在一两年内,就能大赚特赚;就是以后,那也是在西南畅销无阻。
这天。
担任‘川省银行’董事长的潘昌猷,来到平安银行大厦。
此人在1934年任CQ市银行公会主席,商会主席,1940年任川省银行董事长,并兼任数十家企业的董事长、总经理等职,抗日战争中还被聘为国民参政会第二、三、四届参政员。
潘昌猷的崇德公司,是大后方有名的经营猪鬃企业,这些年因为美国需求量很大,所以也是发了不少财。
“陈先生,这么快就决定出售大后方的产业,看来是我们川蜀容不下你这条真龙呢!”潘昌猷一开口,便是奉承的话。
人的名树的影,陈光良在商业的影响力,远不是这些本地财阀可以比拟的;就是在政府上的影响力,更不是潘昌猷可以比的,虽然陈光良一直推辞官位。
陈光良不知道未来潘昌猷的命运,但既然是有实力的人前来洽谈,他自然非常欢迎。
“言重了。如今抗战结束,沪市商业也是百废待兴,这不缺点本钱,就干脆忍疼出售大后方的产业。”
闻言,潘昌猷心里说道:“谁叫你充大好人,把钱都捐了出去。”
大后方的商人都知道,陈光良将几家工厂的利润,基本都捐了出去,还有就是对员工特别的好;所以陈光良虽然手握几家超级赚钱的工厂,但这几年是肯定没有捞到什么的。
不过他面上说道:“陈先生全力支持抗战,是我们商人的楷模。”
“不敢当”
随后,潘昌猷便问起正事来,他说道:“陈先生,不知道你在内江的制糖厂、资中的酒精厂,以什么价格出售?”
陈光良直接说道:“两家工厂打包价格是100万美金,支付方式只接受黄金、大洋、美元、英镑。”
当初投资大概是150万美金,如今差不多折价至7成不到,设备基本都是1936年的,使用也已经八年多的时间。
不过,设备厂房不是唯一值钱的资产,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成熟的销售网络等,这些才是真正宝贵的资料。
毫不客气的说,谁拿下这家工厂,谁就可以统治整个大西南的机制白糖供应。而且,哪怕是旧设备,但随着欧美也在通货膨胀,其价值也是不菲。
潘昌猷心底盘算一下,觉得2年内回本,应该是没有问题;而且拿下这座工厂,那么技术和经验也就到手了。
“这个价格还能低一点么?”
“你说笑了,这个价格大家会抢着要,我只考虑支付的方式,谁是黄金和美元,谁占优势!”
潘昌猷明白,陈光良说的是实话,当即说道:“那我考虑一晚上,明日再给您答复。”
陈光良点点头,说道:“这是我的秘书郭德明,后面有事,你也可以和谈!”
“郭秘书我认识,好,那你留步。”
待潘昌猷离开后,郭德明说道:“这100万美元确实不贵,就看谁能最快拿出那么多的黄金和美元。”
陈光良点点头,说道:“是这个理,不过他做猪鬃生意的,美元和黄金都应该都很充足。”
这几年,陈光良在大后方赚的钱,基本也是捐出去和养工人、属下,但在后方的财富,还是增加至150万美金的黄金、美元。
这150万美金中,有100万是一开始攒的(出售六座商业大厦、租金、来沪前的航运分红、运输队回笼);而后面的50万美金,有一部分是在1942年长江地产出售了部分租赁物业,以及长江地产的租金。
所以,他是真没有从工厂里将利润拿走,而是全部捐给基金会,以及照顾职工。
若是他卖掉制糖厂和酒精厂,手里就有250万的美元和黄金、大洋,这些准备带到香港去。
其它方面:
出售重庆新丰纺织厂及沪市一厂的地皮,所得资金用于重建沪市新丰二厂;
重庆维他奶工厂,直接准备搬迁至沪市;
重庆航运资产,卖掉的资金,用于迁厂和上千名员工及家属的回迁费用;
重庆平安银行的资金和重庆平安银行大厦,则用于重庆香港和沪市的平安银行
相比较新安制糖厂、酒精厂的让人垂涎,新丰纺织厂的出售,却遭遇压价。
由于1942年11月开始,国民政府实行花纱布管制政策,五大纱厂深受束缚,1943年至1945年与1942年比较,虽然锭子设备在增长,但产量却在减少,最后出现大落之势:1945年产纱35433件,1943年产纱56468件,1945年比1943年减产38%。
五大纱厂生产萎缩可以看出花纱布管制的弊病,实行全面管制后,原棉由花纱布管制局统一收购,再分配与各纱厂使用。
仅新丰、豫丰、裕华、申新、沙市五厂每月需棉量达38000担而局方收花工作混乱,再加上运输艰难,每月运棉不过11000余担,根本无力解决纱厂用花问题。
1944年原定收棉85万担,但年底仅收15万担,不及原计划的1/5。
因原棉供应脱节,花纱布管制局强令各厂从1945年4月份起,按1944年12月全月产量数减产50%。
沙市厂到年底,连破旧棉花在内仅存500担,剩下4000锭子运转,昼夜仅八小时开机。
豫丰厂被限产后,渝厂月出棉纱536件,合川厂月出棉纱986件,到9月在又减产50%的情况下,减开单班,纱锭运转时数也减一半。其总经理束云章惊呼:“水厂真是已到生死关头,面临危机了。”
如今战争结束,各项管控也必然结束,除新丰纺织厂准备出售外,其余四座工厂都打算留在后方。
但对于纺织业,川蜀本地财阀似乎不感兴趣,或许是担忧四大纺织厂的竞争力问题。
所以放出要出售‘重庆新丰纺织厂’后,仅豫丰纺织的总经理束云章(宋仔文亲信)前来洽商,而价格仅肯给20万美金,而且是法币结算、分批支付。
陈光良不是‘缺钱’的主,当即决定拆机器,将所有设备拉到沪市。
如今航道畅通,无非就是多一些运费而已。
在9月3日~5日,重庆举行了隆重的庆祝仪式,而9月3日也是世界反法西斯胜利日。
与此同时,中航在9月奉国民政府命向南京、北平及东南沿海各大城市运送国民政府公务人员和受降人员。
为了尽快抵达沪市和香港,陈氏企业的核心高层们,自然要纷纷选择乘坐飞机前往沪市,部分高层再通过沪市,乘坐班轮前往香港。
所以,9月初旬中航和央航的航班一开通,就有人开始陆续乘坐飞机前往沪市,虽然主要是运输公务人员,但中航毕竟也缺钱,自然不会拒绝高价机票。
而在重庆的家里,陈光良也和严人美讨论如何去沪市的问题。
“这样,你和文杰乘坐一个航班、让文铭跟着张树年他们一个航班,最后我再带着文恺、文胜前往,分三批离开重庆。等9月10日后,再分批离开。”
严人美说道:“要不让文铭和干妈他们一起走,晚点也无事。我和文杰也晚点离开,等你去沪市稳定下来,再发电报通知我们。”
飞机没有那么危险,大概在几千分之一的事故率,好吧,这对于后世来说,这个事故率实在太高了。
陈光良想了想,说道:“嗯,这倒是个办法。”
下一次从沪市到香港,肯定选择海运的方式了,毕竟两三天的时间,还是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