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老管家塞给周兴高一张正式的请柬。
“喔”
周兴高心跳了一下,嘴上答应下来。
老管家见周兴高的模样,很高兴的点点头,随后离开。
实际上,周兴高并不是有其它的意思,而是他一直很崇拜上嗨滩的强者,对几大流氓也确实有仰慕之意。
所以接到顾竹轩的请柬,他本能的想到——自己还是挺受人认可的嘛!
去不去呢?
去下吧,去看看有什么事情,大不了回来再向老板汇报就是。
抱着这样的想法,周兴高到了傍晚,找了个理由离开,朝着胡北路203弄迎春坊13号。
在下人的带领下,周兴高宛如刘姥姥逛大观园一样,对顾氏别墅很是羡慕,这里既宽敞又豪华。
有时候他都搞不懂,老板已经那么有钱,为什么不想着改善一下居住环境呢?
“顾先生”
“兴高呀,来坐!”
“好”
顾竹轩打量着周兴高,他现在知道了,周兴高是陈光良手下的第一能人,甚至听人打听到,周兴高枪法好、功夫好,是个了不起的人才。
像他们这样的大流氓,自然是最喜欢这样的人了,反倒是向何向东那样的人,入不了法眼。
简单的寒暄后,顾竹轩说道:“兴高,你为光良做事,他给你多少钱?”
周兴高谨记陈光良的话,不说分红的话,毕竟钱来路不明,能少一事是一事。
于是,他说道:“一百大洋”
闻言,顾竹轩不仅没有惊讶,反而更加相信周兴高是能人一个,不然以‘葛朗台’性格的陈光良不会如此大方。
于是,他便说道:“还不错,不过我听说你功夫很好、枪法也不错,更是有勇有谋,这点工资显然是不够的。有没有兴趣拜入我门下,保准你钱赚的更多,女人也有?”
周兴高还是很高兴的,毕竟自己的能力得到肯定,当然他还是客气的说道:“顾先生太客气了,我暂时还不想离开长江车行,老板对我不薄!”
顾竹轩闻言,并没有不高兴,说道:“有情有义,很好,那陪我一起吃个饭!”
“好的”
周兴高越是如此,顾竹轩越是希望拉拢,所以吃饭的时候,他将自己的堂妹顾爱珍喊来作陪,意思不言而喻了。
不过若是陈光良若是知道,一定会大骂顾竹轩不要脸,为了拉拢手下,将自己的堂妹逐个送人。
此等‘投机’的性质,简直是卑鄙!
顾竹轩后世是‘两头下注’,且不去评论,但将自己的堂妹如此糟蹋,实在是小人。
第二天,周兴高来到陈光良的办公室。
“老板,昨天晚上顾竹轩邀请我去他别墅吃饭,还想拉拢我!”
想了一晚上,周兴高还是决定向老板摊薄。
倒不是他心动跳槽的事情,毕竟这是一点不值得心动,他现在拥有五十辆黄包车的项目33.33%股权,还有一些四十辆野鸡车的10%股权,每个月的分红就接近500大洋,他自认为顾竹轩不可能给更好的待遇;更不要说,老板前后救过自己两次性命。
真正让他昨晚有些睡不着的原因是,他担心老板误会自己,所以还准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陈光良闻言后,暗骂顾竹轩不讲道义,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敢动。
“他给你讲什么了,你给我具体说说?”
“就是让我去顾氏车行做事其它的话,他还让自己的堂妹出来陪酒!”
陈光良笑骂道:“真TMD的恶心,他前面还想把自己堂妹介绍给我,真是够下流的!”
不过也挺为顾爱珍可怜的,摊上这样一个堂哥,将她视为旗子一直送来送去。
周兴高也骂道:“确实不是东西,我还以为他多少是个人物,居然做这种事情。”
随后。
陈光良说道:“看样子,顾竹轩是想在我身边安插眼线,你若是答应,他估计也不会马上让你过去上班。最近你注意点安保队,看看还有人异常,不过不要打草惊蛇,就当这事没有发生一样。”
周兴高点点头,说道:“好不过大家最近对你的军训,已经不是那么抵触,对公司更有了忠心。”
陈光良笑道:“谈什么忠心,我们只谈职业道德,大家为我尽心尽力的工作,我为大家提供越来越好的生活,就是如此简单。”
“不是每个老板都有您这样的气度,只有您将大家当人看呢!”
“好了,不用拍马屁了,下去忙吧.对了,你平常稍微节约点,省点钱,晚点长江地产再开发新的地产项目,争取拿层房子,作为结婚用。”
周兴高已经二十六岁,还没有结婚,显然这事他也要管管。
“谢谢老板”
“去吧”
周兴高美滋滋的离开,他突然发现一件事——跟着老板做事,心有种踏实感。他想起老板说过的一句话,风光一时却难以一世的道理。
如果能稳定下来,并结婚生子,他觉得非常的好。
待周兴高离开后,陈光良也思考手下的事情来,为这些人举办个‘相亲会’,娶个婆娘似乎很有必要。
拖家带口的,反而更有利于他们的忠诚,反倒是无牵无挂的,更难以稳定他们的心。
富贵车行是一家小车行,拥有八十辆黄包车,其中一大半是华界的‘小照会’拍照,其老板叫做王美生。
但最近王美生却惹上了大麻烦,巡警经常扣留他们车行的黄包车,理由是违反交通规则;本来这事应该是由黄包车夫负责,但随着事情一多,就有车夫反应过来——是车行得罪了顾竹轩,因此被整。
这样一来,不仅车夫不敢再租富贵车行的车,就是被抓后,车夫也不会赔任何钱,最后只能富贵车行去领车。
王美生吓得连忙寻求‘车行联盟’的帮助,毕竟他知道这事因为什么。
等到‘车行联盟’召开会议时,王美生立即发现,韩延豹、吴光朋这样的‘带头人’已经不在,仅冯氏车行的冯敬涛还在。
而且,其余中小车行,也少了很多家。
“冯老板,韩老板和吴老板怎么没有来?”
冯敬涛顿时感到头疼,他自然知道为什么,但他实在想不明白,原本占优的车行联盟,为什么瞬间被打散。
“他们说有事!”
王美生更是悲凉,说:“说是有事,还不是怕了,当初我们大家是怎么说的,现在出事了立马土崩瓦解。”
另外一名车行老板说道:“是啊,我的车行现在也被巡警盯上,特别是闸北,一去就惹麻烦。”
又有一家车行老板说道:“还有流氓,顾竹轩发动手下的流氓,四处滋事,搞得我的车夫都不敢开工。”
“对啊,现在怎么办?”
冯敬涛头大的说道:“流氓滋事,你们报警了没有?”
“报警了,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出警。”
冯敬涛此时有些懊恼,如果韩延豹、吴光朋还在,两人也能抽的出手对付顾氏车行,就用流氓的手段;届时他们人一多,顾氏车行也会顾盼不到。
如今最擅长这方面的人,已经退出这个联盟,顿时让大家实力大损。
“我们再去和顾竹轩谈谈,我不信他敢真的对我们这十几家车行对手,到时候他也会损失很大!”
“行,就去找他谈谈”
大家只能现在指望冯敬涛,但信心嘛不多。
结果等到这些人要去和顾竹轩谈的时候,发现人家根本不理睬大家,只是派了个孙英杰打太极。
孙英杰有顾竹轩的指示,自然懂得如何处理。
他首先说道:“各位,你们是来谈抽数的吧?但怎么人都没有齐,就跑来了,韩老板呢?吴老板呢?”
此话一出,其它车行顿时焉了,他们此时已经明白——这个联盟已经土崩瓦解。
冯敬涛连忙说道:“孙经理,我们这里也有十几家车行,加起来也有千辆车。这次我们来,是希望顾先生不要乱来,又是贿赂巡警,又是指示搜下流氓,若是真这样下去,我们不是没有反抗的本事!”
他虽然不屑用流氓手段,但不代表逼急了他就不会。
而且冯敬涛经营车行多年,人脉关系也是有的,岂有任由人拿捏的。
孙英杰眼神凌厉,随后说道:“冯老板这是威胁我们顾先生了?”
冯敬涛丝毫不惧的说道:“这不是威胁,只是被迫无奈发起反击!”
孙英杰冷笑起来:“好好好,早就听说冯老板刚正不阿,今天算是领教了。既然如此,那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接下来,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其他车行的老板傻眼了,这不是来谈判的么,怎么三言两语就谈崩了!
事后,很多车行的老板都埋怨起来。
“冯老板,你性格太钢了,说好的谈判,被你几句话搞黄了!”
“就是啊,现在好了,顾竹轩现在不敢弄你们大车行,就专挑我们小车行。”
冯敬涛一愣,没想到他倒成为众人的指责对象。
“各位,叫你们的车夫最近守点交通规则,如果再出现无故刁难,我一定找人替你们摆平。至于流氓滋事,如果有证据,请也一定告诉我,我有办法。”
事到如今,他也只有亲自揽下这些事。
其实冯敬涛就算有些人脉,但也不足以撼动顾竹轩,他此时全凭一腔‘正直的热血’,打算和顾氏车行周旋到底。
“哎”
一众车行老板,无不叹息,显然冯敬涛的保证不是很让人放心。
第90章 渔翁得利
此时在沪市郊外的一个小山头,陈光良带着安保队八名队员进行了野外拉练。
说是野外拉练,实际上就是出来练枪的,最近他又找人购买了七把枪和一些子弹,一下子就凑足了九把枪。
当然,平常也只有周兴高、林峰和他本人有枪,其余人还需要一段时间的‘洗脑’才行。
针对安保队的‘洗脑’,陈光良也是拿出一些后世的传销经验:
一开始,陈光良会经常去他们的宿舍关心大家,嘘寒问暖,让他们得到放松和被尊重的感觉;
接下来,再灌输‘成功学’,鼓励大家学习真正的保镖技能,以后能晋升银牌保镖、金牌保镖,甚至终极的钻石保镖。
最后,便是‘神话和恐吓’,以后可以神话某某银牌保镖、金牌保镖,巩固信念,亦可以渲染上层保镖的优厚待遇;当然也少不了恐吓,如果背叛东家,一定会遭到安保队的追杀。
陈光良相信,相比较青帮那类的粗浅组织水平,他的安保队一定更具组织性。
“列队.向左看齐,稍息,立定原地坐下!”
陈光良指挥着八人安保队,席地而坐。
众人此时再无抱怨,因为经过一周多的训练,而且是老板和他们一起训练,让他们明白纪律的重要性。
“今天,我先给大家讲一则历史故事,这个故事叫做‘赵氏孤儿’。故事要从头说起,春秋晋景公时,奸臣屠岸贾把持朝政,屠岸氏为壮大其势力,常在景公面前诬蔑忠臣赵盾生前杀了先帝灵公,招勇士藏兵器,图谋造反。景公偏听偏信,下令杀害赵氏一家300余口公孙杵和程婴,是赵盾和赵朔父子的门客”
“正所谓:忠义讴歌赞程公,嫉恶如仇英灵动。救一孤儿身自险,生死之间心向红。公孙杵臼亦同心,殒命保护主文明。指控屠岸欺众邪,依法论断凭正义。义舍舍亲报真情,传颂千秋可歌声。古今忠义流芳永,豪气千古一座山。”
八个安保队听这则故事,听得如痴如醉,被公孙杵和程婴的忠义精神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