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下午2点多，那健身房里连个鬼影都没有。
宁毕书直接拉上张龙和赵虎，办了三张月卡。
张龙就很意外，问道：“老板，我们也要练？”
“不然呢？我一个人吃苦，有什么意思啊？”宁毕书走到一台跑步机前。
健身房老板一看宁毕书手上戴的表，就知道大鱼来了，上前就问：“先生，你是想减肥还是塑型？我们店里有专业教练，专业指导训练的话，效果会更好的。”
“不用。”宁毕书还是保留了正常屌丝的大部分习性，面对这种一听就扯蛋的推销，很本能地直接一口拒绝，“我就随便跑跑，不用教练。”
老板自然没那么容易被打败，依然不依不饶，“我们教练的课程可以免费体验的。”
宁毕书笑道：“那效果不好，能不能退钱啊？”
“可以退钱的！”老板眼都不眨，笑道，“先生，你要试一下吗？”
“试个屁！”宁毕书好笑道，“钱都进你口袋了，退不退的，还不就是你一句话？我又可能伸手去你兜里抢回来。”
“先生，我们是讲信用的，效果不好，肯定能退的。课上到一半，剩下你不想上了，没上的部分，肯定100%退给你。”
“你这不就是连哄带骗嘛。”
宁毕书笑着直接戳穿，“屁点用没有的课，我哼哧哼哧跟着你上半天，无非就是减几斤肉。我自己在这里蹬两下，每天多花点时间，不照样也是掉那几斤肉？
我月卡都办了，就是想自我敦促。再说我也不缺人陪练，我这还带俩员工来呢。好端端的，我吃饱撑的，干嘛把这钱白送给你？”
老板眼看宁毕书油盐不进，赵虎这体型也不是他惹得起的。只能脸上陪着笑，说道：“那您什么时候有需要，再来跟我说，我们教练真的不错的。”
宁毕书淡淡点点头。
店老板自讨一番没趣，终于转身离开。
背对着宁毕书，还张了张嘴，骂得听难听。
等他走了，张龙在也宁毕书身边踩起跑步机，对宁毕书道：“现在这些健身房生意这么差，怎么还有这么多人开的？”
“就跟洗头店一样嘛。”
赵虎走到宁毕书另一边，随口说道，“开业先骗人充值，过个几天就倒闭，卷了钱直接跑路。充钱的时候都说能退，等你真想退了，早就连个鬼影子都没了。”
宁毕书听两个人说着，下意识地来了句：“这东西规模要是能做大点，其实还是有说法的。只要能……诶？诶？！”他忽然鬼附身一般，惊奇地连喊两声，又忽然停住。
低着头安静几秒，分明两眼一亮，“哎呀我草！可以试试啊！”
第161章 全额退款
宁毕书和所有的人都说过，拍脑门是要不得的。
可问题是灵感迸发这回事，和拍脑门好像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喊完一嗓子后，他稍稍又冷静了一些——不是对脑子里刹那闪过的想法进行降温，恰恰相反，他刚刚脑子里想到的东西，不仅没停下来，反而越转越快。
宁毕书只是强迫自己摒弃一蹴而就的幻想，不能因为一时的狂喜，就认定这件事马上就能上马。毕竟这个世界上，除了搞女人之外，越是一厢情愿认为可以干的事，就越不能操之过急。
在没有充分论证清楚之前，他绝不会把钱往水里扔。
既要稳妥准备，又要积极落实，还要敢赌敢拼……
宁毕书低着头，在跑步机上用老年人散步的速度，默默地走着。一会儿眼里泛光，一会儿又眉头微皱。过了不知多久，等基本想明白一个大概轮廓，宁毕书冷不丁回过神时，屋外的太阳，都已经快要下山。不知不觉，他在跑步机上走了将近2个钟头，里面的衣服走得湿透。
宁毕书不想在健身房这边洗澡，反正离萧洮洮住的地方不远，他当即一言不发，径直就离开了健身房，满脑子里仍是新的项目。不一会儿，就快步走回到了萧洮洮母女俩的住处。
萧妈妈好像已经接受了不用工作的生活。
宁毕书一敲开房门，她立马又露出一脸欣喜，“毕书，你怎么来了又不说啊？”
“我先洗个澡。”宁毕书直接就往卫生间去。
张龙和赵虎站在门外，张龙对萧妈妈解释道：“老板刚才健身去了。”
“哦，健身啊，健身好……”萧妈妈笑盈盈道，“我还看新闻里这两天都在说，国家要号召减肥了。毕书确实也该减一减了，我家洮洮都说他好重……”
“啊？”张龙一愣。
萧妈妈也反应过来什么，连忙道：“没没，减一减总比一直那么重要好嘛！”她赶忙关上房门，“一会儿做好饭，我叫你们啊！~”
“好！谢谢……阿姨……”
“大姐……”
张龙和赵虎在对萧妈妈的称呼上，存在着只可意会的分歧。
但萧妈妈也不在乎。
不等他俩喊明白，房门就已经关上了。
另一头，宁毕书匆匆在浴室里把身上的汗一冲，又发现换洗衣物没拿进来。然后发开门缝，冲外面喊了声：“妈！把我书包拿过来！”
萧妈妈听得浑身一抖，对宁毕书的这声“妈”，每次都觉得实在受不起。
“诶！来了！”她赶忙提溜着宁毕书的书包，送到卫生间里面。
宁毕书开门拿过书包，从里面拿出换洗衣服穿好。
然后马上便跑进萧洮洮房间，随手把房门一关。
萧妈妈还以为宁毕书是不好意思了，脸上露出一抹柔柔的笑意。
殊不知宁毕书只穿了衣服和内裤，连保暖裤都没穿，进了屋就光着腿拿出笔记本电脑，把空调一开，坐下来就开始噼里啪啦敲字。
做策划这事儿，他是非常有经验的。
不过今天这份策划，他既是甲方、也是乙方，写起来就狂放很多。
以前大量修饰性的废话，统统不存在了。
宁毕书只是以最直接和简单的词汇，把心里的想法和逻辑链条写下来。
免得明天会突然忘掉。
一口气写了半个小时，宁毕书新建的文档上，就写得密密麻麻。
大量的部分都只用了几个关键词替代。
然后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腿上有点发凉，急忙把保暖裤从书包里又翻出来，赶紧穿上。接着又走到屋外，想把外套也穿起来。却发现萧妈妈动作极快，已经把他的外套全都给洗了。
“洮洮柜子里有你的衣服！”萧妈妈见宁毕书愣住，急忙笑着说道，“上个星期天，我们都给你买好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好……”宁毕书心说这下自己可真是到处都有家了。
穆善明那边有他的衣服，萧洮洮这边也有。
就连陈婷婷，都好像也收藏了他几条内裤……
他打开萧洮洮房间的衣柜，稍微找了找，就发现有个柜子里头，专门放的都是男人的衣裤，如无其他黄毛，那自然就是给他准备的。宁毕书随便拿了一身出来换上，尺寸明显稍有点大，想来应该是萧洮洮以为他肚子大，特意给他买了更大号。
“唉……”
这两天，被人点了多少回了？
宁毕书叹了口气，转身又重新坐下来，继续修改他的方案。
这回就把东西写得更加清楚了一点。
所有刚刚匆匆记下的关键节点，扩展成了具体的条目。
这一口气，又写到6点多，肚子饿得咕咕叫了，他才停了下来。
等他走出房间，萧妈妈早就已经做好了饭。
见宁毕出来，萧妈妈赶忙站起来，连忙问道：“毕书，吃饭吗？”
“吃饭。”宁毕书笑道，“把阿龙和阿虎也叫过来吧。”
“好。”萧妈妈走出屋子，走到对门张龙和赵虎租的小房子前，敲了敲门，很温和地喊道，“阿龙，阿虎，你们宁总叫你们吃饭了！”
屋里头的张龙和赵虎，立马果断放下TIMI。
队友不要了，浮木也不要了。
开了门就走出来。
萧妈妈把两个人迎进屋，转身就殷勤地给宁毕书盛饭、拿筷子。
宁毕书也等着她。
等大家都坐好了，宁毕书拿起筷子夹菜，桌上另外三个人才跟着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宁毕书饿得有点厉害，埋头大口扒饭，习惯性饭吃得比菜还快。
萧妈妈小心翼翼，时不时往他碗里几块肉。
宁毕书不太喜欢，可看在是丈母娘夹的，也就没说什么话。
不到十分钟，宁毕书填饱肚子，马上又回到了房间。
继续修改补充他的方案。
这一写，时间就过得飞快。
等到他基本改得七七八八，感觉差不多接近完美了，房间外，忽然传来萧洮洮欣喜的喊声。
“叔叔来了？”
她急忙跑过来，推门而入，跑进房间。
宁毕书听到声音转过身头，便看到萧洮洮扑过来。
抱住了他的脖子，甜甜喊了声：“老公~！”
看得出来，是真高兴。
有点花重金买到爱情的样子了。
“这么早就放学了？”宁毕书站起来。
萧洮洮嘟嘴道：“哪里早了，正常放学时间好吧，你都没来接我！”
“在做事啊。”宁毕书指了下自己的方案。
“什么呀？”萧洮洮好奇地看向电脑屏幕。
只见屏幕标题上写着：“一斤人肉100元！”
“哇……你卖人肉？”萧洮洮顿时满脸诧异，可她当然知道，这肯定只是个商家噱头，又忙问道，“你想做什么啊？”
“卖人肉啊。”宁毕书笑道，“像你这么优质的，更贵一点，一斤卖200。”
“咦~~我才不止这点钱！我要卖……嗯……”
“你傻呀？”
宁毕书探头在她嘴上亲了一下，“还自己定上价了，真是把你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
“嗯~~~”
萧洮洮在宁毕书身上撒起娇来。
“你跟我说嘛，到底是什么啊？”
宁毕书看着她，微笑问道：“洮洮啊，我问你，要是现在有个健身房跟你们说，只要你们先充一点钱，然后大家约定好时间，多久之内，一定可以让你减肥多少斤。如果做不到，那就全额退款。你要是想减肥的话，你干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