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龙和赵虎听到，这下也不敢随便插话。
宁毕书吃完午饭，闭眼假寐休息了片刻。
等到12点半，他下到站台等车时，一通催收贷款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宁毕书边等车边回话。
片刻后上了动车，就又像昨天那样，开始跟小贷们拉扯。
不过中午睡觉的人多，他嗓子又没完全恢复，说话的声音也自然压低了许多。
从BJ到金陵，一路上宁毕书说说停停。
又花了三个多小时，总算把最后一个小贷平台的债务也给结清了。
一笔接着一笔，银行里的钱，又少掉了200万。
下午4点多，眼看着车子马上就要到金陵。
宁毕书这边忽然又接到一个电话。
是银行那边打来的，人工提醒宁毕书，有一笔1650万的资金，正要转入另外一个账户，户主姓名是苟晓飞。
宁毕书开着免提，把声音放到最大，淡淡确认道：“是的，没错。”
车厢四面八方，立马就有几十双眼睛，歘欻欻地看了过来。
其中有个年轻姑娘，长得又骚又漂亮。
看宁毕书的眼神，那叫一个全国可飞。
可宁毕书想了想，还是果断放弃了。
这种不正规的偶遇，他实在不想牵扯。且不说萧洮洮和穆善明都干干净净，就算是陈婷婷，那至少也是个985高学历的良家妇女吧？
“准备下车。”宁毕书打完电话，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同时手机里，也跳出一条银行短信。
狗哥的那笔1650万款子，已经过去了。
他卡里还剩850万——包括给穆善明的那100万，但穆善明显然还没提款。
再算上股票账户上目前剩下的1.8亿资金……
宁毕书不由轻轻一叹。
短短一天过去，他就不再是坐拥两个亿的男人了。
身上只剩下1.8亿的存款，外加850万出头的零钱。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洮洮，你下课了吗？”
“还没啊？”
“什么时候放学？”
“晚上9点20？疯了吧……”
宁毕书下了车，马上先给萧洮洮打了个电话。一听洮洮说晚自习下课的时间那么晚，就忍不住吐槽一句，又说，“那我晚上去你学校门口接你？”
“不要！不要！”
萧洮洮那边，这会儿刚好是下午最后一节课前的课间时间，她连忙很着急地拒绝，“会被同学看见的，他们都知道……你了。”
她压着声音，有点小虚荣心作祟，又有点不想过于声张的纠结。
宁毕书却奇怪道：“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啊？”
“你现在在网上这么红……”萧洮洮自豪又傲娇地假装嗔怪。
忽然这时上课铃声一响。
宁毕书听到那头传来的铃声，萧洮洮也赶紧道：“叔叔，我先不跟你说了。”
“那我晚上去你家等你。”宁毕书飞快道。
“好。”萧洮洮匆匆把通话一挂。
抬起头，数学老师已经拿着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萧洮洮那个一直侧耳倾听的同桌，却还在眉飞色舞地问：“你家‘叔叔’啊？”
“好好上课吧！”萧洮洮没有否认，语气扭捏地回答。
同桌不由叹道：“唉，程宇航要伤心死咯，女神跟大款跑咯……”
“说什么呢……”萧洮洮忍不住想反驳。
不由自主，看向坐在远处的学霸小鲜肉。
那学霸小鲜肉，这时也听到萧洮洮同桌的话，同时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交。
学霸小鲜肉顿时眼中浮现出一抹悲色，黯然神伤。
砰砰砰！
数学老师实在看不下去，很生气道：“我们班上的极个别同学，注意一下现在是什么时候啊！距离高考就不到100天了，多把注意力放到学习上来！
我知道，现在社会上的风气确实是有问题了，今天这个说躺平，明天那个说学历贬值，但是我还是想多说一句，各位同学，可能我们现在这个时代，比起几十年前，学历确实是没那么有用，没那么值钱了，但是各位同学，就算学历再不怎么值钱，有总是比没有要好的，好学校的学历，总是比普通学校的学历要好的。
一个东西有没有用是一回事，你手里有没有，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尤其是女孩子，我说一句更难听的话。现在的有钱人，哪个不是高学历？你们就是想嫁人，人家有钱人选老婆，也不可能只看你长什么样子，身材好不好，性格好不好。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长相和身材都是可以人造的，性格也是可以伪装的。但是学历，你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脑子里的知识和认识世界的能力，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学历这个东西，它确实证明不了你是不是人才，但是最起码，它是一个统一的、国家和社会都认可的普适标准！你就算要抱大腿，也照样得拿学历当敲门砖。
以前它是敲门砖，以后它还是敲门砖。它越不值钱，越贬值，敲门砖这个属性的适用范围就越广。女孩子如此，男孩子也如此。”
他看着萧洮洮，微微一顿，“好了，废话就说到这里。现在发上个星期的月考卷子，程宇航，第一名，148分……萧洮洮，120分，还可以，继续努力，不要分心。”
萧洮洮在班上一堆男同学充满向往的目光注视下，一脸乖巧地走上去拿了卷子。
心里暗暗嘀咕：“含沙射影骂我半天，我还以为我不及格呢……”
“120分不是挺好了嘛……”
“考去叔叔家那边，完全够了啊……”
第115章 有担当的男人
六点多钟，到了金陵市区，宁毕书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直接打发张龙和赵虎自己找酒店去住，然后就独自一人，逛到萧洮洮家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堆生猛海鲜和卤味熟食，两手拎得满满当当，不一会儿就到了丈母娘家门前。
腾不出手敲门的他，用脚轻轻踢了两下房门，扯着嗓子就不要脸地大喊：“妈！”正好这时楼上有邻居下来，楼道没灯，对方接着手机微弱的光，从背后打量了宁毕书一眼。
宁毕书也正想扭头看，这时屋内的萧妈妈突然打开房门。一看到宁毕书站在外头，顿时惊喜道：“毕书啊，快进来快进来！你怎么来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
“我给洮洮打电话了。”宁毕书笑着走进去。
屋外的邻居满脸疑惑。他对租住在这里的母女俩还是挺关注的，男主人似乎长期不在家，倒是不知道，他们家还有这么一个……显老的儿子？
不过不等他再多看宁毕书一眼，萧妈妈就已经把门关上了。她连忙帮宁毕书拿过东西，习惯性地客气道：“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和洮洮也吃不掉。”
“洮洮还在发育，读书这么辛苦，营养得跟上啊。”
宁毕书转过头，看到入门小厨房的餐桌上，只摆着一碗面条，连配菜都没有，挠挠头道，“妈啊，家里钱不够花吗？你怎么不跟我说啊？”
“没有！没有！够花的！”萧妈妈忙解释道，“你上上个星期给的钱还够呢，我还剩好多。我是平时这么吃习惯了，洮洮她一天两顿饭都在学校吃，我一个人做菜也麻烦。”
“那也不能这么随便啊。”宁毕书笑了笑，低头拿起手机，就又给萧妈妈转了2万块过去。
萧妈妈听到声音，拿起自己手机一看，又是高兴又是有几分不好意思，连忙说：“你怎么又给我打钱啊……”
“应该的。”宁毕书道，“妈，以后就这样，我每个月呢，给您打两万块。一个月下来，你和洮洮正常的吃吃喝喝，应该是够了。”
“多了，多了！一个月花不了这么多！”萧妈妈急忙说。
“我知道，我知道花不了这么多。”宁毕书坐下来，缓缓说道，“妈，我跟您实话实说，我家里头，其实也一塌糊涂，我妈花钱估计比您还抠……您先别忙，坐下说。”
正在把宁毕书刚买的那些海鲜从袋子里往外拿的萧妈妈，闻言也放下了手里的活儿。
她老老实实，坐到了宁毕书侧面。
听着宁毕书，回望起过往的人生。
“我家不是我在电视里说那样，我在电视里提到的那些人，确实是我家亲戚，但是呢，各家过各家的日子。我也是今年才找准机会，运气到了，才翻了身。
所以普通老百姓的日子怎么过啊，我是很清楚的。但是正是因为我知道我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以后才不能再委屈自己。洮洮跟了我，就是我家的人。您是洮洮的妈妈，也是我妈妈。我总不能自己在外面吃香喝辣，就看着你们在家里节衣缩食吧。”
“我知道，妈家里……”萧妈妈很自然地自称了，话一出口，不禁一顿。
旋即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笑了出来。
宁毕书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就这样，很好。”
萧妈妈苦笑着继续说：“其实我家里，以前情况还是不错的。我和洮洮的爸爸，两个人的工作收入加起来，一个月也有一万多，将近两万。洮洮还在上小学那会儿，我们每年都带她去拍写真集，洮洮那时候，真的过得跟小公主一样。就是后来，房子的事情，你也知道……”
宁毕书忽然道：“现在还缺四十万是吗？”
萧妈妈点点头。
宁毕书道：“明天我们去银行还了吧。”
“不是欠银行。”萧妈妈解释道，“是欠家里亲戚的。当时首付借了点钱，后来楼烂尾了，我们拿不到房子，还要继续还贷款。再后来是洮洮他爸爸找开发商闹，被公司开除了。家里靠我一个人收入不够过日子，就又借了一点。”
“行，行，没事的。”宁毕书基本听懂了，很轻描淡写道，“我再给您转五十万，咱们不要欠亲戚的人情，多出的十万块，算利息，还给他们。”萧妈妈还没来得及推脱，宁毕书就已经打开应用，对萧妈妈道：“妈，把银行帐号给我一下。”
萧妈妈怔了怔，这下终于不敢再说半个不字。
赶忙站起来，跑到里屋，拿出自己的银行卡，给宁毕书递过去。
宁毕书拿着银行卡，逐个卡号慢慢输入。
过了几分钟，手指一点，50万就转到了萧妈妈卡里。
萧妈妈的手机也应声跳出短信。
她赶忙拿起一瞧，看着卡上多出的500000.00元，一时间百感交集。
“毕书啊……”萧妈妈红了眼眶。
宁毕书拍拍她的手，温和道：“好了，没事了。”
萧妈妈点点头。
宁毕书随口道：“把那几个螃蟹、皮皮虾烫一下吧。”
“好，好，你等一下！”
萧妈妈连忙找出围兜系上，给宁毕书开火做饭。
宁毕书则站起来，径直朝萧洮洮房间走去。
上一次来得匆忙，他没来得及仔细看洮洮的房间。
这回闲庭信步走进来，才觉得萧洮洮的房间极小。
一米五宽的床就摆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