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接到指令的小兵般手忙脚乱地在袋子里翻找。
葱捆、生姜块、人参、板栗、红枣、枸杞以及糯米,被他一一掏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水槽边光滑大理石台面的沥水篮旁。
“我来洗。”
他说着,卷起袖子拧开水龙头。
水流哗哗作响。
抓起枸杞就要往水下冲。
“呀!”
李圣经眼疾手快地拍开他的手,嫌弃的眼神扫过:
“有你这么洗的吗?跟洗石子似的!放那!”
她夺过装枸杞的小碗,轻轻放到另一个水池里,顺手把水龙头调成温和的涓涓细流。
姜在勋讪讪地收回手,拿起旁边那颗圆滚滚的板栗:
“那这个?剥壳?”
李圣经瞥了一眼他拿板栗那仿佛要把栗子捏碎的架势,果断伸手把板栗夺回来。
“放着。”
姜在勋不甘心,目光转向躺在篮子里的那颗童子鸡。
“那……”
“滚。”
“……”
姜在勋被她那嫌弃的小眼神和干脆利落的赶人动作噎了一下。
默默后退了一步。
但半边身子还留在厨房里。
双手扒着门框边缘,不死心地探着头又问了一遍:
“真不用帮忙做点什么?”
“咚——!”
回应他的。
是李圣经手里那把厚实的厨刀猛地剁在砧板上的脆响!
姜在勋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
默默地退出了她的烹饪“圣域”。
————
次日。
清晨。
两辆贴着应援横幅的大型餐车浩浩荡荡驶入江原道《哭声》片场外围。
横幅上“姜在勋为《哭声》剧组应援”的字样格外醒目。
诱人的香气瞬间吸引了全组人员的注意。
金大元下车去和剧组助理协调派餐。
姜在勋则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保温桶。
走向主摄影棚旁边临时搭建的休息区。
黄政民刚结束一场戏。
脸上还带着戏里跳大神时未散的凝重戾气。
接过姜在勋递来的保温桶,那紧绷的神色才稍稍融化。
“来了?”
“嗯。”
姜在勋把保温桶放到小桌上,旋开盖子。
浓郁的药膳香气和温润的热气瞬间升腾。
姜在勋一边帮老他摆好碗勺,一边瞥了眼他带着血丝的眼睛:
“拍摄进度怎么样?”
“估计还得两个月吧。”
黄政民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金黄的汤汁吹了吹,随后低头嘬了口热汤,惬意地眯起眼:
“就是这个味儿……”
喝了几口。
黄政民像是想起什么。
抬眼看了向帮他给鸡去骨姜在勋:
“对了。”
语气随意,内容却不随意:
“《老手》那边后期搞完了。审核也过了。”
姜在勋精神一振,坐直了些:
“定了档期?”
“嗯。”
黄政民接过他撕开的鸡腿塞进嘴里,鼓动着腮帮子道:
“大概……六月底七月初吧。避开那些大制作的尾巴。”
六月底或七月初……
那个阴鸷暴戾的财阀恶少赵泰晤。
那个凝聚了他心血、完全撕裂过往阳光暖男形象的极致反派……
即将在大银幕上。
掀起风暴。
————
转眼间。
距离那个薄荷与樱红交织、混乱又悸动的“唇友谊”之夜已过去近一个月。
奇妙的是。
裴秀智的状态几乎无缝切换回了“正常工作模式”。
与姜在勋的互动也像被精准擦除了那段意外接触的记忆——
该对戏时对戏。
该笑闹时笑闹。
偶尔还带着点促狭调侃他“鸡胗吻”的笑话。
自然得就像从未发生过那个短暂的、却足以在姜在勋心里砸出深坑的吻。
那份坦荡。
那份若无其事。
有时会让姜在勋产生一种强烈的错觉——
那个吻……
是不是只是自己片场累过头产生的幻觉?
或者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然而。
每当姜在勋开始动摇。
裴秀智又会极其狡猾地、在不经意间撩拨一下。
比如。
会在片场收工后。
与姜在勋告别时。
突然来一个飞吻……
这种“撩完就跑”的狡黠姿态。
这份无法掌控节奏的微妙失衡。
悄然占据了他日常的一部分。
搅动着片场平静表相下的暗涌。
日子在这种微妙的推拉与伪装中滑过。
《制作人》定档的消息也已敲定。
5月 15日。
金土剧场。
KBS。
这部汇聚了话题与期待的“伪纪录片式”作品,即将接受观众的检阅。
喧嚣之中。
仁川国际机场 T1航站楼。
抵达大厅。
国际到达口的自动门无声滑开。
林允儿的助理推着行李车走了出来。
她刚刚结束了横店《武神赵子龙》的所有戏份。
按原定计划。
此刻的林允儿本应直接在机场内转乘下一班飞往泰国苏梅岛的航班。
去拍摄她所属组合少女时代的夏日新单《PARTY》的 MV。
为何要拖着行李、在间隔如此短暂的行程里,专门回到首尔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