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知道~因为……是我灌醉的他呀！嘿嘿~”
“哇！快说说细节！”
两人的脑袋凑得更近。
Sunny眉飞色舞的低语和金泰妍压抑的惊呼混杂在一起，伴随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点点消散在 S.M大楼灯火通明的走廊，最终融入首尔的璀璨夜景里。
————
保姆车厢里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隔绝了窗外的喧嚣。刚刚结束高强度的练习，林允儿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倦容。
姜在勋也没说话。
长时间的拍摄同样让他精力消耗殆尽。
红灯。
车子停稳。
一只手轻轻地覆在了姜在勋放在扶手箱的手背上。
姜在勋的手下意识地微动。
随即，反手握住了那只纤细的手。
两只手静静交握着。
指尖微微交缠，传递着无声的疲惫与安抚。
车窗外是流动的光影和霓虹，映照着车内静谧的两人。他们谁也没有转头，只是目光一同落在车窗外流淌的都市画卷上，疲惫而沉默地汲取着这短暂的并肩安宁。
车子驶过两个路口，在红灯前停下。
林允儿缓缓转过头。
那双带着倦意、却又在昏暗光线下格外莹润的小鹿眼，静静地看向姜在勋线条分明的侧脸。
仿佛心有灵犀。
几乎在她视线投注的同时，姜在勋也转过头。
四目相对。
车厢内昏暗的光线模糊了具体的表情，但彼此眼底映着窗外灯火的微光，像藏着小小的星火。
距离在无声的凝视中悄然缩短。
空气似乎也变得粘稠而灼热。
驾驶座上的金大元正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等待绿灯。
忽然。
他耳朵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后面传来一阵短促、压抑的呼吸与衣料摩擦的窸窣声。
金大元瞬间解读出这声音的来源。
条件反射般将手伸向车内后视镜上方、那个不起眼的、小小的行车记录仪按键。
指尖在塑料按键上轻轻一按。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电子设备断电的提示音淹没在爵士乐和引擎声中。
后视镜下那个代表着录制中的小红点瞬间熄灭。
做完这一切。
金大元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空着的右手极其自然地移向中控台的音量旋钮。
指尖转动。
车载音响里流淌的爵士乐立刻被提高了几个分贝。
萨克斯风的悠扬与小号的跳跃，带着更加饱满的音量瞬间充满车厢，如同筑起一道温和却有效的音墙，将那后座传来的、令人心神不宁的细微声响，严严实实地包裹、冲淡、覆盖。
做完这一切。
金大元才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重新将目光投向亮起的绿灯，平稳地踩下油门。
————
清潭洞高档公寓区的入口处。
保姆车安静地停在林荫道旁。
车内的音乐已被金大元适时地调回柔和的背景音。
林允儿那双小鹿眼中残留的情动尚未完全平息，水光潋滟，直勾勾地望进姜在勋眼底：
“到了……”
“时间好像也不算特别晚？”
“要不要……上去坐坐？”
她的目光缠绵，语气轻缓诱人，潜台词呼之欲出。
姜在勋只觉得心脏被她此刻的眼神勾得猛跳了一下，瞬间唤醒了昨夜宿醉的混乱记忆，以及今早那场令人面红耳赤的“小黄人”意外。
一股强烈的冲动几乎要冲破喉咙——
他几乎立刻就想开门跟着林允儿下车。
然而。
就在这个冲动几乎支配行动的瞬间，另一张面孔如同撕裂画面的闪电，毫无征兆地撞进他脑海——
李圣经。
晨光里那带着点迷糊的轮廓，蜷在他身侧的温暖触感……甚至是被捏脸时那种又羞又恼的真实感。
骤然沉甸甸地压在了他那颗几乎被林允儿融化滚烫的心脏上。
那句几乎脱口而出的“好”，在舌尖硬生生转了个弯，变成了带着一丝刻意为之的“体贴”：
“不了……”
姜在勋移开视线，不敢再直视那双盛满了月光的眼睛：
“……你刚跳完舞，浑身酸痛，该好好休息，需要安静。我上去的话，怕是会打扰你的睡眠质量……”
这个理由在当下语境里显得……
太正人君子。
太不解风情。
林允儿微微一怔。
随即。
她似乎误解了姜在勋话里关于“休息”与“打扰”含义，脸颊飞起两朵红云，轻啐了他一口：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那我上去了！”
她伸手去拉车门把手。
“等等。”
林允儿停下动作，回头看他：
“怎么？”
姜在勋看着她微微愠怒却依旧迷人的侧脸，心底那片被她撩拨起的涟漪尚未平息。
他不想让这份温存这么快就结束。
他现在就想多看她一眼。
再多待一会儿。
在这个只有月光和她馨香的片刻。
“就……再待一会儿。”
林允儿定定地看着他几秒。
车厢内的音乐轻柔流淌。
她眸子里那点薄怒渐渐化开，唇角向上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像是明白了他的“口是心非”和“不舍”。
“嗯。”
她没再提上楼的事，只是侧身倚靠在他怀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姜在勋同样凝视着她。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胜有声的暧昧与温存。
金大元坐在驾驶座上，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当成一块背景板。
而姜在勋。
自始至终都未提及任何关于投资、关于那个庞大计划的一个字。
他怕。
怕一旦提起那份带着商业考量的巨大善意，会瞬间污染了眼前这个单纯因他一句“想你了”就亮起整片星空的女子眼中，此刻这纯粹的欣喜和情意。
更怕——
单纯的，因为他想来看她，所以来了。
和因为想谈投资的事，顺便来看看她。
这两种完全不同的初衷，落在林允儿这样冰雪聪明的人眼里，会解读出多么天差地别的含义。
前者如蜜糖。
后者……则像掺了沙子的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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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车在圣水洞老旧公寓楼下熄了火。
车厢里很安静。
金仰头看着五楼那扇熟悉的窗户——
暖黄的灯光像黑夜里的灯塔。
他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林允儿分别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瞥，还有那句关于“搬家”的“小建议”。
金大元张了张嘴。
几次想开口把林允儿那套冠冕堂皇的理由甩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