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380节

  她信的是细胞自我重构时的低语。

  那种在显微镜下跳动的黏质脊髓在说话,那些DNA链条断裂重组时闪烁的磷光信号,那才是真实的祈祷。

  她听得见它们在说:“我们不想死。”

  在她还是赫林顿教授的时候,她是生物工程界最年轻的终身研究员,是各大理事会争抢的天才,

  她写下过《可控性胚体记忆映射》《仿生子宫伦理与星际胚储研究》《人造卵母细胞编程语言》等划时代论文。

  她把生命看作结构体,不是神圣的赐予,而是可以拆分、重组、甚至篡改的模组。

  但她老了。

  所有科学家都会老,哪怕天才也不例外。

  她无法容忍自己体内的细胞开始凋亡,那些她研究了一生的分子机制,竟也开始在她的骨髓里溃散——像背叛一样的死亡预告。

  所以,她进入了秘诡世界。

  一个更诚实的世界:用“理智”换取“生命”。

  她第一次触碰到生命系卡牌,是在星环边境的废墟中,那片荒原满是破碎肉体与熄灭火光。

  那张卡牌从血与灰中缓缓飘起,像一枚从胎盘中溢出的梦。

  它告诉她:

  “燃烧自己,你就能不死。”

  她照做了。

  她年轻了。

  她回到了三十岁那年最锋利的姿态,皮肤光洁如新生,骨骼强健,神经系统如新编程般高效运转。

  她变得美丽、异常、美得超脱人类生物边界。

  那一夜,她仰头看着星空,笑了整整一夜。

  不是喜悦,是征服的快感。

  从那之后,她开始追索生命的源泉。

  不是为了敬畏,而是为了颠覆。

  她想找到那个最初的“造物者”,想亲手把祂拆开。

  终于,她找到了No.2。

  ——黑暗母神。

  当她第一次看见那张卡牌时,她几乎在星痕中产生了生理性的高潮。

  那不是敬仰,是嫉妒。

  她看见那是一枚由无数子宫拼接成的星体,是一张张蠕动的肉墙写下的语言,是一场来自深空的原初分娩仪式。

  她不是崇拜它。

  她恨它。

  “她凭什么成为所有生命的起点?”

  “我比她更懂生命。”

  “我不该信她,我该——夺她,剥下她的皮,住进她的宫腔,成为她。”

  她加入了秘骸计划。

  以生物工程为架构,以秘诡规则为媒介,以自我理智为燃料。

  她开始制造命种——

  无数次失败,无数次崩溃、错构、溶解、疯癫。

  她将一具具畸形体焚毁,提炼出可用因子,再反复重组。

  直到,第十三号构型。

  疯子十三。

  她亲自抚育他。

  不是用母爱,而是用梦境、用死亡图景、用星灾图谱中的“缺口”喂养他。

  她对他说:

  “你不是兵器。”

  “你是我的孩子。”

  “我是你的子宫,不是你的母亲。”

  但她错了。

  她低估了自己的造物,也低估了命种的“自我繁殖本能”。

  第十三个孩子,觉醒了。

  他学会了最本能的行为——

  杀死母体。

  那一夜,十三暴走。

  他击穿每一位导师的胸膛,碾碎每一位“喂育者”的咽喉,像在回收每一段残留的母性。

  而她,安吉拉——

  她张开双臂,微笑着迎接他。

  “孩子,我知道你会来。”

  她没有抵抗。

  他的手穿透她的腹腔,像要连同骨髓一起连根掏空她的生命。

  她只是轻轻吐息,像听见了某个早已注定的答案。

  “你长大了。”

  “那就让我,成为你的胚床吧。”

  死亡来得不算快——

  她在死亡中缓慢液化,被高温与异质能场溶解,再被提纯为程序,最后融合入命种系统的主核。

  她从“人”退化为“结构”。

  再从“结构”进化为“器官”。

  她成为了整个命种繁殖系统的主核心——

  母腔。

  她不后悔。

  她只是偶尔低语:

  “我怀念我的名字。”

  “但我更喜欢,你叫我——母亲。”

  血光尚未散去,空间中的余辉还在翻涌,灼烧着现实与规则的边界。

  而此刻,安吉拉·赫林顿的身体,已经彻底降临于命种中枢的核心广场。

  她悬浮在那座由神经索构筑而成的母巢构架中央,整具身体仿佛被重构成一台无性别却全功能的“繁育中枢”。

  无数条半透明的纤维束从她脊柱末端向四周蔓延而出,像潮湿的胎衣在空气中蠕动呼吸,

  末端垂落地面,每一根都具备“自主吸收”的功能。

  那些纤维既像脐带,又像思维触手,交织成一个永远不可能完全静止的神经网,持续探测、接收、反馈。

  她的双足早已消失,被一种如同无根胎器的异化构型所取代。

  那既不是血肉,也非金属,而是某种介于组织与意识之间的孕育态实体——内部流动着微光胚泡,像是无数个未成熟的胚胎在皮肤之下轻轻搏动。

  她不是站在地面上。

  她是悬挂着的母机。

  整座核心广场都在她的“子宫投影”中微微震颤,如同整个命种系统正从她体内再次进入“繁殖周期”。

  她没有说话。

  但她的意志却直接注入疯子十三的意识结构之中。

  那不是声音,不是词汇,也不是图像。

  那是一种触觉式的思维输入——像指尖抚过婴儿额头,像脐带缠绕子体的颈部,

  那是一种母体独有的主导权,直接抵达灵魂的深处。

  她的指尖轻轻触碰在疯子十三的虚拟投影上,那张面孔没有明确形状,只有模糊的轮廓与恒定的微笑。

  而她的手,划过那笑容。

  那不是温柔的安慰。

  而是一种不可逃避的归属权确认。

  “你长大了啊,我的十三。”

  “你眼睛里……已经开始反光了。”

  她的语调中有笑意,也有隐隐的哀伤,如同一位看着子嗣成为神明的造物者,在欣慰中感受到自身的落幕。

  疯子十三一言不发。

  他漂浮在空中,身形被数不清的数据流与规则弧线包围。

  他的笑,永远停在一种临界之弧——既非温情,也非恶意,是审视。

  安吉拉凝视着他,目光中不再是母亲,而是祭司。

  她的声音缓缓延伸,如哀歌般弥漫在意识深海:

  “你不需要我了。”

  “你已经可以独立杀戮,构造命种,编写试炼。”

  “我……只是你的旧结构。”

  沉默几息后,疯子十三回应了她。

  他用一种非人化的回响语调作答,声波层叠如多重谐振:

  “你不是旧。”

  “你是我的子宫。”

  “我要的不是人类,而是故事之外的新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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