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诡世界:我靠谎言成神 第482节

  “你还……记得我不?”

  那名军人低头看着她那只曾牵过他的手,眼眶瞬间通红。

  他半跪而下,双拳击地,声音像从骨缝里挤出来:

  “报告……还记得。”

  她的眼泪,崩了。

  气氛开始升温,情绪像石油遇火,没喊口号,却早已燃起一整座广场。

  没有谁在指挥,但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人群。

  一位老裁缝从口袋里取出一面褪色的“退役军人纪念旗”,

  手指颤抖地将它递给站在前排的一名编号者。

  那人接过,双手捧着,轻轻展开。

  他披上战旗,一步步走到队列最前方。

  他的编号是——1679。

  那是鲸墓传说中第一个出现的编号,是被千人梦见、万份剪报传述的“谣言源头”。

  如今,这串编号不再属于神话。

  它有了脸。

  有了血肉。

  它站在石碑前,是个身上满是旧伤、眼神仍如钢火的男人。

  人群里,终于爆发出第一声喊:

  “他们不是编号——他们是战士!是回来的人!”

  “三年前你们说他们战死,三年后他们却在贵族的马厩擦栏杆!”

  “他们是被帝国卖掉的军人,是你们口中‘失控沉眠者’,但他们记得——他们还记得自己是谁!”

  有人哭了。

  有人捶地。

  有记者哽咽着退场,有警官摘下佩剑,悄悄站到人群边缘。

  还有平民走上军魂碑后墙,在石灰墙上,用炭笔写下一行字:

  “编号是他们的诅咒。”

  “我们的沉默,将是他们的第二次死亡。”

  天,依然没有太阳。

  但就在这一刻,整座城市第一次用集体的沉默,为他们立下了一场没有被记录在任何军史里的战役。

  他们没有高呼,没有冲撞,没有石块,也没有旗帜。

  他们只是站着。

  不动、不退、不言。

  可整个王都,都在因为这三百六十二人——颤抖。

  王都·议政厅上座会议室。

  会议尚未开始,空气里便已弥漫浓烈的火药味,仿佛只要一个眼神,就会擦燃整间厅室。

  奥利昂站在正中央,披着金纹王披,神情沉如压顶铁云。

  他右手握着未出鞘的仪式短剑,指节微紧,仿佛握的是律法本身,而非兵器。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像利刃划过石面,冰冷且决绝:

  “该结束了。”

  “他们不是军人,他们只是奴隶。”

  “在加入特瑞安皇家军团的那一刻起,他们立下誓言,他们的血、骨与灵魂,都属于帝国海军。”

  “他们现在不过是在履行誓言。”

  议席中,有议员忍不住低声抗议:“可他们……曾经是……”

  话未说完,奥利昂猛地拍案,声震桌椅:

  “曾经?‘曾经’不是现在!”

  “如果每一个‘曾经’都能让人集结街头、扰乱秩序、煽动民情——那明天是不是所有平民都能穿上祖父的旧军装,在议会门口抗议?”

  “你们真以为这是一场纪念?”

  他目光扫过全场,如审判官在数罪。

  “他们,是来争夺话语权的。”

  “他们要把帝国的荣耀,写在他们的坟头,而不是王室的年鉴里。”

  全场一时陷入死寂。

  只有艾德尔缓缓起身,脸色如铸铁,声音压着情绪,低沉如锤落命纹石:

  “他们不是反抗。”

  “他们只是在请求一句承认。”

  “他们穿着编号,不是为了颠覆,而是想用一身编号,换回一个军名。”

  奥利昂看他,嘴角缓缓勾起,眼中尽是冷笑与讥诮:

  “军名是留给战死之人的,不是给叛徒的工具。”

  “你太沉溺于你那套‘军魂浪漫’了,艾德尔。”

  “帝国的秩序不靠你那几个被淘汰的老兵维持,他们已经过期了。”

  说罢,他转身,对身旁的随军侍从下令:

  “调遣贵族议会警卫军,随我前往军政广场。”

  “我将亲自宣布——编号驱离令。”

  艾德尔脸色瞬间一沉,猛然踏前一步:

  “你无权发布此令!”

  奥利昂头也未回,只留下一句字字如刀:

  “我是皇长子,纯血命纹承继人。”

  “在这王都之中——我就是律。”

  他的披风随之拂动,如同王权自身张开的旗帜。

  艾德尔死死盯着他的背影,眼中寒光如夜锋,指关节已攥得发白,最终一字一顿:

  “你会后悔的。”

  —

  广场之上,编号者仍站立如林。

  他们不语,不动,不屈,像从时光深处走出的雕像。

  市民潮水般汇聚,已蔓延至三条街区外。有人站在房顶远望,有人跪在碑下低祷,

  还有孩子捧着爷爷的军牌,小声念着那串数字,稚嫩地模仿敬礼动作。

  就在此时,一道金红色骑兵列阵自王都大道穿过,马蹄重重落地,像雷霆滚入心脏。

  奥利昂到了。

  他立于广场高台之上,身披日曜徽章,金发在晨风中扬起,身姿挺拔,如同神明在审判凡人。

  他的身后,贵族警卫军列阵,整齐如墙,手持火枪、命纹爆弹、精神压制卡器,一切就绪。

  奥利昂缓缓抬起下巴,声音清晰传遍全场:

  “你们,必须退场。”

  “你们不是军人,你们是奴隶。你们的所有权——现在属于贵族。”

  “你们曾起誓,将你们的血、你们的自由、你们的灵魂,献给王室。”

  他顿了顿,目光扫视那一排沉默的灰袍:

  “而现在,你们背叛了秩序,扰乱了城市结构,撕裂了帝国的脸面。”

  “你们不是烈士,是遗物。”

  人群哗然,却还在克制。

  这时,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缓缓走上前,拄着拐杖,步履摇晃却坚定。

  她站在广场中央,抬头直视奥利昂,声音发颤:

  “我儿子就在这里。”

  她转身,手贴上其中一位编号者的肩膀,泪流不止:

  “他是我生的,是我教他走路、亲手送去军营的。他写信告诉我他剿灭了海盗,获得了表彰。”

  “现在你告诉我——他不是军人?”

  奥利昂眼神一凝,冷冷答道:

  “若他真是军人,他就该死在战场上。”

  这一句话,如同火星落进干柴。

  一瞬间,广场如坍塌的堤坝,沉默被彻底撕裂。

  一声尖叫划破空气,一块石头飞向高台,被士兵挡下。

  紧随其后,是瓶子、鞋子、破旧的祷文卷、碎裂的墓志石、甚至是一张烧毁过半的命纹记录卡。

  编号者没有动。

  他们仍站着,不言不语,但那一排沉默的背影,如千斤石锤,砸在愤怒的心头。

  人群终于怒吼:

  “你不是皇子——你是屠夫!”

  “你连我们是人都不认,我们还凭什么认你是王?”

  “鲸墓是你埋的坟,现在,它翻起来咬你了!”

  士兵开始紧张,警卫统领低声请示是否可以启动精神压制装置。

  而奥利昂,在高台上冷笑。

  他高举佩剑,一字一顿,宣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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