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做足了贡献,制糖厂的工作还不是想做就能做?”
王福成既然已经将这件事情公开了,自然也已经闹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只是王福成做得合情合理,倒也是没人敢说个不字。
但凡是能够为制糖厂捐上个大几百块钱的人,都能够获得一份制糖厂的工作。
只是制糖厂毕竟就那么大,即便是需要工人也不可能要太多,所以这做贡献的名额也是变得越发紧缺起来。
尤其是在招工已经结束的情况下,那些心存侥幸之人更是没了希望,只能走这条路,甚至将做贡献的价格抬到了千元以上。
既然能够惦记上王大妮的工作,很明显,王春安就是属于眼高手低的一类人。
他们倒是自信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够通过制糖厂的招工。
却没想到不仅一家人全军覆没,甚至有人连第一轮测试都没有通过。
连制糖的方法都不知道竟然也跑去参与制糖厂的招工,还真是贻笑大方。
招工没招上,又舍不得出钱做贡献,他们自然是惦记上了王大妮的工作。
面对王银山的反驳,赵玉菊没好气的说:
“家里有多么困难难道你会不知道,竟然说这种混账话。”
“你不让你家大妮把工作让出来也行,那你就出一千块钱给春安捐一份制糖厂的工作。”
“到时候春安定念你这个二伯的好,说不定还能够帮你养老。”
没有生出一个儿子可能便是王银山最大的痛,这拿养老来拿捏王银山的话无异于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好不狠毒。
即将把话说到了这个地步,王银山索性也不装了,直接摊牌道:
“家里困难?这种鬼话怕也就只有我那老实的三弟和自命不凡的爹会相信。”
“娘,我也不是傻子,这种鬼话你不要跟我说。”
“我现在就把话放在这里,要工作没有,要钱也没有。”
“今天那么大的事情我都舍不得买点吃食回来庆祝,你竟然张口竟是一千块钱,还真是有点无理取闹。”
此时的王银山已经生了分家的心思,说起话来也是不管不顾。
今天谁要想跟他过不去,那可就不要怪他跟谁过不去。
面对王银山理直气壮的拒绝,赵玉菊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嘴里更是不断的嚷嚷着:
“我那孝顺的老二哪里去了,我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到现在竟然连那么简单的一个要求都不答应,我可真是命苦。”
“不活了,我不活了,我要撞死在你这个不肖子孙的家里。”
嘴上嚷嚷着要一头撞死,赵玉菊却是没有半点行动,只是就那么干嚎着。
只是王金山却像是找到了机会一般,开始对着王银山大声指责了起来,说:
“二弟,不是当大哥的说你,你怎么能那么逼迫自己的娘?”
“听我的,跟娘认个错,然后乖乖把工作让了或者把钱出了,这件事情就算是那么过去了。”
“否则你这逼亲娘去死的行为要是传了出去,对你的名声可是有着极大的影响。”
“到时候就算是我的名声不错,也很难将你的名声拉回来,两个丫头也根本找不到个合适人家嫁了。”
王金山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自然是要劝,毕竟这两个选择不管哪一个都是对他有好处。
反倒是被逼着做选择的王银山,要么损失钱财,要么损失工作,怎么选择都是血亏。
越看眼前的两人,王银山越是觉得烦躁不已。
看着蜷缩在一起,已经被欺负得开始爆头哭泣的妻女,王银山的怒火更是蹭蹭蹭往上涨。
既然这两娘俩不打算放过自己,那他们也别想好过。
这样想着,王银山也顾不得其他,拉开门就朝着主屋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里住着老爹王德功,也是王银山最后的依仗。
这王德功虽然古板了一些,但是勉强还是能够算得上是公正,只是时常被人蒙蔽罢了。
再加上他又是王家的一家之主,有他帮自己出头,这种疯狂吸自己血的事情必然不可能发生。
这两人一人在地上干嚎,一人在旁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看好戏,
猝不及防之下,倒是没能拦住王银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去向王德功求助。
只是赵玉菊却像是有恃无恐一般,轻声嗤笑道:
“还真以为老头子会站在他那一边,简直可笑。”
“金山,走,跟我过去。”
“你放心,属于春安的工作谁都抢不走。”
说罢赵玉菊竟然直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从容淡定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仿佛刚才哀嚎的人不是她一般。
见赵玉菊如此笃定,王金山也不再慌张,快速跟了上去。
一时间,原本属于王银山一家的房间中,也就只有三人还在哭泣。
她们的性子到底是软弱了些,被两人如此欺压,竟然生不起半点反抗的心思。
也许是因为这件事情关乎到自己的妻女,关乎到自己一家人的前途,王银山的速度极快,很快便敲响了主屋的房门,大声喊了起来:
“爹,你在吗?”
“有件事情还得你给我们做主,否则我和秀芳、大妮、二妮可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第208章 学王程鹏的做法
也许是因为王银山将事情说得极其严重,不过片刻王德功便推开了房门,露出了他那张不苟言笑的脸。
扫了眼焦急无比的王银山,王德功皱眉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说,只要你的确占理,我自会帮你做主。”
听到王德功的承诺,王银山心中大定,当即就准备将自己被欺负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便有一道声音先声夺人道:
“老头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你说这到底都是怎么一回事,我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算是白养了。”
“今天不是制糖厂招工出结果的日子吗?”
“我们一家人也就王大妮运气好,勉强得了个工作岗位。”
“只是这制糖厂毕竟不比在田里工作,要辛苦不知道多少倍。”
“我也是怕大妮受苦,这才跟老二说让大妮把工作让给春安,让春安去吃这个苦。”
“你猜怎么着?”
“老二竟然狮子大开口,问我索要一千元钱的换工作补贴。”
“老头子,我们家到底有多困难你也不是不知道,哪里能拿出这一千元钱?”
“上次要不是因为我们王家实在是穷,老三又怎么可能因为儿子结婚的事情分了家。”
“所幸在我们的教育下老三也算是有点本事,现在日子也算是过得红火,这才让我好受了一点。”
“老二那么做不就是诚心打算为难我,我为春安要工作也是为了王家着想。”
“春安怎么说都是王家人,他有了工作,王家肯定是能够蒸蒸日上,到时候邻里邻居的都不得说一句我们王家是有真本事在。”
“哪知道老二不仅不体谅我的良苦用心,反倒恶语相向,直接将我一把推倒在地。”
“看看我身上的灰尘,这可都是刚刚摔倒时沾上的。”
“也就是我身子骨还算是硬朗,不然指不定会伤成什么样子。”
“老头子,你可得帮我做主啊。”
说罢,赵玉菊更是直接嚎啕大哭了起来,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然而真正受委屈的人却是有苦难言,一张脸涨得通红,竟是不知道如何反驳赵玉菊的言论。
最终只能闷声闷气的说:“爹,你相信我,事情不是这个样子的。”
“明明是今天娘带着大哥来我们房里,硬逼着大妮将工作让给他,不然就要捐一千块钱给春安捐工作,怎么能够如此颠倒黑白?”
一边是跟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老婆,一边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王德功左顾右盼,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应该相信谁。
也正是在王德功左右摇摆的时候,王金山站了出来,对着王银山大声指责道:
“二弟,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你自己做了错事就算了,竟然还反过来污蔑娘亲,简直是猪狗不如。”
“就算你是我的亲弟弟,我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包庇你,你还是跪下认错吧。”
原本平衡的天平在王金山介入的瞬间便开始不可控制的倒向了赵玉菊这边,王德功当即愤怒对着王银山指责道:
“银山,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一点。”
“做了错事不自知,竟然还恶人先告状,简直是无法无天。”
“跪下,好好跟你娘道个歉,然后将工作让给春安,这件事情就那么算了。”
“你要是真缺钱,一千块钱肯定是没有,但是家里愿意给你打一百块钱的欠条,等有钱了就给你。”
“这件事情就那么定了,你赶快道歉吧,你看你娘哭得多么伤心。”
听着王德功的话,王银山顿时呆愣当场,他怎么都想不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王家打的欠条,那跟肉包子打狗又有什么区别?
自己不仅平白没了家里的工作,更是还要受到爹的指责,背上了个不孝的骂名,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男人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眼泪顺着王银山的眼角不断往下落,他只感觉无比的委屈,却又不知道怎么改变自己这悲惨而又无助的局面。
皱眉看着哭哭啼啼的王银山,王德功皱眉道:
“怎么,做了错事你倒是还委屈上了?”
“难不成你现在要告诉我是你娘跟你大哥一起联合起来冤枉你,那你还真是知错不改。”
“今天你要是不跪下跟娘和大哥好好道歉,我以后就都不认你这个儿子。”
深沉的绝望笼罩着王银山,他头一次感觉自己的人生都变得灰暗了起来。
这个条件自己绝对不能答应下来,否则自己又怎么去面对的老婆和女儿?
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
在三人联合起来的高压下,明明没有任何错误的王银山竟然也开始弯曲起了自己的双腿,仿佛连同他的人生也要被一并扭曲掉。
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