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上一浪的新变化,下一浪的线索也应该会提前很早就给予,算一算,也是到时间了。
接下来,就看下一个出现的线索,是明确指向丰都,还是指向其它区域了。
如果指向的是丰都,说明大帝成功了,如果不是,那就意味着天道强硬摒退了来自大帝的干预。
作为当事人,李追远还真挺期待这买定离手后开盅结果。
回家途中,李追远看见了同样往回走的太爷,太爷在自言自语:“最近婷侯怎么买这么多的肉,没道理吃得完啊……”
“太爷。”
“小远侯。”
“太爷,你刚刚在说什么呢?”
“没啥,在想着,壮壮和润生侯,啥时候能回来。”
家里的采买,都是刘姨负责,李三江只需月底与她结账。
这眼瞅着快到月底了,要是结账时多出了账目……李三江还是会认下给了的。
婷侯就是要贪,就让她贪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在李三江看来,反正以后还是一家人。
“太爷,润生哥上午打电话回来了,他说他想你了,也想山大爷了。我想,明天把山大爷请到家里吃个饭吧。”
虽说不年不节也没活儿的,把山炮请来挺奇怪的,但既然是自家小远侯提的,李三江直接点头道:
“成,你现在就去打电话给他村里,让他今晚就留肚子吧。”
“好的,太爷。”
明天,李追远准备着手,帮润生恢复意识了,山大爷在润生心里有着特殊的地位,得把他请来压阵。
不用担心山大爷会不会发现,因为每次山大爷一来,都会和太爷喝得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入夜。
李追远将阿璃送回东屋,自己则在书桌前复审了一下明日帮润生恢复意识的方案。
确认无误后,李追远伸了个懒腰,台灯的光,在此时忽明忽暗了几下。
不是台灯问题,也不是线路问题,事实上,台灯一直都亮度正常没有变化,刚刚起变化的,是李追远自己的感觉。
心有所感?
自己与本体一同消化掉莲瓣和莲台内的力量后,居然已经可以做到这么敏感的程度么?
先仔细回味了一番先前的感觉,然后,李追远开始思忖起来:
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
“彬哥,到时间了,我先去查看一下润生那里的阵法。”
“嗯,你去吧。”
两个小时的频率太高,林书友和阴萌不可能轮流交接班,干脆一人前半夜一人后半夜。
谭文彬没睡意,干脆就让林书友把自己推出来,晒晒月亮。
事实证明,当一个人冷到一定程度后,月光也是能给人带来温暖的。
林书友跑回去了,谭文彬一个人缩着身子,坐在村道边的轮椅上。
这时,有两个人从远处走来,其中一人中年谢顶,头皮在月光下都能泛起油光。
另一个人身穿黑色长袍,留山羊须,梳着发式,左手别在身后竖着一把剑,身子挺直,应是一个道士。
“道长,真的是很不好意思,得劳烦您亲自跑一趟,都怪那家子,穷得都快吃不起饭,还不愿意把孩子交给我让我带孩子去过好日子。”
“无妨,贫道帮你把那个孩子带走即可。”
“道长,不是一个,是两个,一个男娃儿一个女娃儿,男娃儿留家里给我继承香火,女娃儿送你道观里跟你修行。”
“两个?”
“这是对娃儿们好撒,在这个家里,上学都会是个问题,日子过不好,又不能得到好的教育,未来怎么办哟?我们这是去救扶他们,行善积德咧。”
“罢了罢了,谁叫你父亲曾对贫道有恩呢,既是贫道曾答应过的事,贫道自会帮你做到,两个就两个,全都带走。”
“这个点,他们家应该都睡着了。”
“睡不睡都无妨,贫道就算堂而皇之地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也瞧不见贫道的存在。”
说这句话时,道长正好从路旁谭文彬的面前走过去,完全没发现,这里停着一辆轮椅,轮椅上还坐着一个人。
听这二人口音,明显是川渝那边的。
《走江行为规范》是会给伙伴们定期传阅的。
谭文彬心里一下子变得复杂沉重下来,心道:
难道真如小远哥所预测的那样,下一浪自己等人得去丰都了?
不过很快,谭文彬就舒了口气,因为二人接下来的谈话。
“这里的气候,贫道我是真的不喜欢。”
“那是,哪可能比得上青城山呢?”
第241章
青城山?
那就是都江堰,不是丰都。
照这样看,如果这是浪花线索的话,至少目前指向,并不是大帝所希望看见的。
所以,这就意味着小远哥行为规范里所写的天道与大帝间的博弈,是天道胜了?
谭文彬手指向前一挥,两个孩子就从他肩膀上离开,飘到后头,开始推动轮椅。
小远哥有“四鬼起轿”,他谭文彬现在也有“两鬼推车”。
只是这亦是术法的一种,俩孩子现在任何特殊的折腾动作都会让谭文彬的寒冷加剧、更为煎熬。
“嗯?”
道长将自己的桃木剑挪到跟前,摸了摸剑柄后又去摸了摸剑身,怎滴有种感觉,这剑比往常烫了些?
“道长,怎么了?”
“无事,继续走。”
就这样,月光下,道长和中年人走在前面,后头跟着一辆正在自行移动的轮椅。
“道长,就是这家,你看看村里其他家,再看看这家,这屋子破得简直不像话。”
“唉,俩孩子在这样的家里生活,确实是受委屈了,如此,就让贫道来救他们脱离苦海吧。”
道长先是踏出步伐,念动咒语,为了尽量避免惊扰到屋内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前置准备结束后,道长给自己头部与四肢处,都贴了一张符,最后再取一张黄纸,以桃木剑抵之。
剑尖一挑,黄纸却毫无动静。
道长一愣,随即又挑了一下,还是没变化。
道长干脆心下一横,连续不断地用剑尖拍打着黄纸,中途是有火星窜出,却又很快熄灭,远远未到足以燃起的地步。
中年男不懂这些,但他能瞧出来好像出了点问题。
“道长……”
“把你打火机拿给我。”
“哦,好。”
道长接过打火机,“咔嚓”一声,打出火苗,将黄纸点燃。
以往同样的流程,这黄纸应该早就快速燃烧成灰烬了才是,今晚不知道是怎么了。
等黄纸燃完后,道长只能在心里猜测,大概是沿海地区空气湿润,自己的黄纸受潮了吧。
最后一道流程走完,道长示意中年男在此等候,他一个人向里走去。
屋门是落了锁的,道长把桃木剑往里一探再一挑,门闩落下,随即,他大大方方地推门而入。
外头,中年男正焦急等待着。
旁边轮椅上坐着的谭文彬,也是皱着眉。
他有能力出手阻止这件事,但自己的阻止很可能会掐断这条线索。
最理智冷血的做法,应该是坐看这道长把孩子“偷”出来,让他们回青城山,然后自己等人就以此为理由,去青城山解救找寻那孩子,把因果线给推过去坐实。
谭文彬知道,眼前这是王莲奶奶的家,她是柳老太太的牌友,后续明摆着是有一条线可以扯上去的。
很快,道长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俩孩子,额头各自贴着一张符,不哭不闹闭着眼,像是在梦游。
看着孩子被带出来了,谭文彬心里的那份纠结,也就随之消失。
道长自信满满,阻止了中年男上前抱着孩子走的行为,而是将木剑向前一指,俩孩子自然跟上他们的步伐。
对此,道长解释道:“犯不着如此这般,我们不是来‘偷’孩子的,我们是来救孩子的。”
中年男听到这话,脸皮抽了抽,但还是应了下来:“道长说的是,车停在村道口,咱们还是稍微快点吧。”
道长轻抚山羊须,略微加快了些步伐。
他的本意是想加速的,但速度一提起来,那俩跟着走的孩子,步伐出现了紊乱,身体也开始摇晃。
见状,道长只能轻咳一声,又把速度放慢。
谭文彬的轮椅就这么一直跟在他们后头,来到了村道边,马路上停着一辆小轿车。
中年男去开车门时,谭文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先是极为阴沉,但很快,又调低了力度,变得稍许柔和。
“啊……”
中年男只觉得自己脖子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完全喘不过气来,只得松开抓着车门把的手,跪伏在地。
“你这是怎了?”道长目露疑惑,上前查看后又问道,“你有哮喘?带药了么?”
中年男想解释自己没病,可只能挥舞着手,任凭嘴巴张得再大,也无法发出声音。
这会儿,道长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性质,他马上掏出一张符纸,贴在了中年男额头。
这符纸可变出七种颜色,分别代表着七种不同强度的邪祟。
然而,这符纸刚贴上,竟直接燃起。
道长双目吓得瞪大,慌乱地环视四周,哆嗦地呵斥道:
“何方妖孽,竟敢在光天化……竟敢作祟!”
回应他的,是发自内心的心悸。
“嘶……”
道长捂着胸口,跪伏下来,像是突发了心绞痛。
下一刻,谭文彬解开身前的迷瘴,让自己身形显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