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娱:1990 第172节

  酒泉卫星发射中心。

  大厅里,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忙碌的进行最后的确认工作,而电视台来的观礼嘉宾们,则被安排坐在靠近南墙的两排长椅上,中间还隔了个一米多高的金属栏杆。

  个子矮一些的,得伸长了脖子才能越过栏杆的——当然,缩起脖子做个苗人凤也是也可以的。

  张延的位置在第二排中间,前面是主管副市长、林领导、以及马原,后面还站着几个处级、副处级的。

  这当中最紧张的,当然是马原和阎晓铭这些电视台领导。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中航集团的人过来找马原签字确认的时候,老马手上哆嗦的厉害,额头上也湿漉漉的。

  毕竟这是津门电视台创建以来,最大的一笔投资了。

  如果上天后打了水漂……

  好在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倒计时结束之后,随着现场总指挥一声大吼,承载着转播卫星的火箭直冲云霄。

  各种数据接连反馈,一直到卫星进入到预定轨道,大厅里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掌声,马原更是激动的跟阎晓铭抱到了一起。

  结果庆祝完了才知道,后续还有好几个步骤呢,什么设备自检、系统初始化、调整姿态、展开天线等。

  哪一步出了问题,卫星也不能正常工作。

  于是众人又紧张的等待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直到现场总指挥这才宣布一切顺利,地面塔台已经接到了卫星传回来的转播信号。

  众人才又重新开始庆祝,不过这回明显都没那么有精神了。

  “领导。”

  张延拨通了留守副台长的电话,把大哥大递了过去,马原这才想起还要跟‘家里’确认一下信号,于是连忙接过来问:“怎么样,收到信号了吗?!”

  “收到了、收到了,信号相当清晰!”

  对面的副台长相当激动:“我们正按计划申请借助京台的设备,进行一次中短程转播测试——等您回来,流程应该就走完了。”

  “好好,到时候我亲自跟京台那边做最后确认。”想到给京台台长打电话的情景,马原都有点归心似箭了。

  晚上庆功宴的时候,中航的副总经理,还给嘉宾颁发了纪念奖品,就是这次发射的火箭和卫星的模型。

  不过让人略有些尴尬的是,这些模型总共准备了20份,也就意味着有七八个人拿不到。

  最后几个领导一协商,决定把部分纪念品分开发放,让其中一部分人拿火箭、一部分人拿卫星——张延肯定是拿全套的那种,虽然他是这里面唯一没级别的。

  这玩意儿正好可以放到圆梦的陈列柜里,作为圆梦公司和津门电视台同气连枝的见证。

  …………

  9月17号下午。

  观礼嘉宾们乘飞机返航京城,本来张延是准备连夜跟着大部队回津门的,但林领导还想跟他多合计合计那些建议,最好准备些次一等的条件,以备妥协。

  所以他只好暂时留在京城。

  当天晚上。

  戴着口罩的姜珊,就跟做贼一样摸进国贸四合院,直到反锁了院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过把瘾》的热度虽然比之当初的《天津卫》要稍逊一筹,但她最近也算是火遍了半边天,走在街上分分钟就能被认出来。

  反锁好院门,姜珊大咧咧走进屋里,边摘口罩边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津门?”

  张延看着电视上的《中国诗词大会》八进四,心不在焉的答道:“大概还要两三天吧。”

  周滔的抗压能力那真是没的说,被杨阑阴了一把之后,非但没有泄气,反而表现的愈发出色。

  这半个多月下来,《中国诗词大会》的收视率越来越高,甚至已经达到了《两大》的程度,周滔也借此在电视台内部挽回了不少口碑。

  姜珊不爽的凑过去,紧挨着张延坐下,然后就开始故意挤他:“你往边上点儿啊!”

  张延挪了半边身子,她这才满意的坐在正当中,看向了电视屏幕。

  “呦~今儿这俩人抽到一起了——唉,你说是瘸腿女编辑能赢,还是初中小姑娘能赢?”

  这瘸腿女编辑说的是陈曦米,而她的对手则是有过目不忘之能的13岁小姑娘,两人在现存的八名选手当中都是夺冠的大热门,没想到这么早就对上了。

  “你说话能不能放尊重点。”

  张延没好气的搂住她,禄山之爪狠掐了两把姜珊的心尖,又问:“说吧,你想收些什么样的歌?”

  这次照例又是姜珊主动联系的张延,不过是在两天前联系的。

  最近姜珊这不是火了吗,就有人提醒她赶紧出专辑,然后趁热度去走穴商演。

  姜珊对这种事一窍不通,但这不是有特别会通窍的张延在吗?

  所以她前两天就联系了张延,想让张延帮忙搞一张专辑出来——也不用都是新歌,有一两首脍炙人口的,剩下的翻唱别人的老歌就好。

  “当然缠缠绵绵温柔似水的情歌。”姜珊两手捧住自己的脸颊,刻意发嗲道:“这样才配得上我这样温柔多情的女人。”

  “噫~”

  张延发出无比嫌弃的动静,同时另一只手果断护住了要害所在。

  不出意料,姜珊下一秒就使出了猴子偷桃,被张延拦住之后兀自不肯罢休,还想贴着他的肚皮来一记‘滑铲’。

  双方‘攻防’之际,姜珊忽觉不对,嫌弃的缩手道:“怎么回事?你……”

  说到半截,她已经反应过来,霍然起身道:“你之前还跟别人鬼混过?!”

  张延没说话,只是默默看向电视里面的周滔。

  姜珊见状怒不可遏,大声质问道:“你这么做对得起……对得起你女朋友吗?!”

  她本来想说‘对得起老娘吗’,但想想双方好像不是那种关系,于是又又临时改了口。

  张延冲她翻了个白眼:“你觉得你有资格说这种话吗?”

  姜珊叉着腰理直气壮道:“怎么没有资格,老娘是来收债的……呃,现在是在收利息!”

  “呵呵~”

  张延刚冷笑两声,姜珊已经当胸一脚踹了过来。

  张延在沙发上就地一滚躲了过去,然后就见姜珊气咻咻的夺门而出。

  张延见状也没去追,反正两人之间也不存在什么情情爱爱,姜珊走了,他正好抓紧时间养精蓄锐。

  结果过了没半分钟,姜珊又气冲冲提着桶水冲了进来,照准张延兜头就泼!

  “我屮!”

  张延急忙躲闪,虽然躲过了大多数,但还是被浇了不少水,更麻烦的是沙发被浇个透心凉。

  “你疯了吗?!”

  “老娘是好心,帮你洗洗那贼心烂肠!”

  这时张延发现大哥大也进了水,顿时勃然大怒,穿上拖鞋就扑向姜珊。

  姜珊则是丢下水桶转身就跑,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浴室,先是骂骂咧咧吵吵嚷嚷,渐渐吵闹声就被哗哗的水声所取代,再然后便是涛声依旧了……

第233章 心不在了,钱还在

  转过天上午。

  张延匆匆自外面回来,把一塑料袋药放在床头柜,又倒了杯热水放在旁边,对缩在被子里不断咳嗽的姜珊道:“药都放这儿了,你一会儿记得吃。”

  说着,又不放心的从袋子里翻出一包全是英文的,摆在了最明显的位置,再次提醒道:“外面这包就是那个什么避孕药,你抓紧时间吃。”

  昨天他还是太冲动了,追出去的时候竟然忘了带小雨伞。

  姜珊这才抬起头,虽然烧到了38.2度,但还是忍不住挑衅道:“我要是不吃,回头……咳咳,回头大着肚子找上门呢?”

  “那你就自作自受呗,反正我肯定咬死了不认,陈虹应该也不会在乎。”

  “呸,狗……咳咳、狗男女!”

  姜珊气的面红耳赤,但还是撑起身子先把药吃了。

  张延一颗心放到肚子里,又指给她方便面和热水在哪,然后就出门去赴林领导的约了。

  林领导在ZXB的差事都交卸的差不多,现在就等着去光电履新了,所以时间多的是,两人凑在一起聊了大半天,中午都是在部里吃的工作餐。

  下午的时候,张延想起罗琪还在医院,就捎带脚过去探望了一下——前阵子好几家报纸把他捧成了津门及时雨,怎么说也该去做个回访收收尾。

  结果提着果篮到了五官科病房,迎面就撞上个熟人——冯晓刚的老婆张蒂。

  “咦,嫂子?”

  看着身穿便服的张蒂,张延纳闷道:“你这是调过来了,还是……”

  张蒂本职工作是护士,但不是这家医院的护士,所以张延才有此问。

  “我是带姑娘来做了矫正手术的。”张蒂解释道:“比较严重的兔唇一次矫正是不够的,至少要进行两到三次手术整形,而且中间还要隔开一两年时间。”

  “噢~”

  张延恍然:“我说呢——现在手术已经做完了,还是……”

  “明天上午做手术,医院安排我们晚上先住进来,等做完手术还要留院观察几天。”

  “几号病床来着,我一会儿过去瞧瞧。”

  等张蒂说出病床号,张延就先去探望了罗琪,比起刚开始颓唐,现在罗琪明显欢快多了。

  似乎是医生说她恢复的超越预期,如果照着这个势头下去,养上两三个月说不定就能纵情高歌了。

  这姑娘也是个心大的,比手画脚的对张延道:“大夫说到时候最大的影响,就是我唱的太激动的时候,假眼可能从眼眶里跳出来——就像这样。”

  她摘了个葡萄,给张延现场表演了一下,然后又把葡萄丢进嘴里,边嚼边道:“可惜假眼珠不能吃,不然我就弄一首夏侯惇的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敢弃之?

  到时候我在台上表演生吃眼球,肯定能把台下全给镇住!”

  这姑娘倒是真有点摇滚精神,不过种精神对一个年轻姑娘是好是坏,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张延忍不住吐槽:“你既然知道这句话,以后少让你父母操心才是正经的。”

  罗琪的父母则在一旁连连叹气。

  等从罗琪的病房出来,张延下楼买了些礼品,转头又去了张蒂那边。

  老冯的闺女今年也有三周岁了,看着比当年好多了,但是上嘴唇依旧有些畸形。

  张蒂见他来了,忙对女儿道:“思雨,这是张叔叔——张叔叔可是咱们家的恩人,你小时候病了,要不是张叔叔帮忙,咱们都没钱做手术。”

  “嗐~”

  张延摆手道:“嫂子,你跟孩子说这个干吗,再说那也是冯哥应得的——冯哥最近挺忙的吧?”

  “跟那个曹贵林闹完,他就一直在剧组拍戏呢。”听张延提起冯晓刚,张蒂的表情就淡了不少:“前两天我给他打电话,说是抽不开身,让我跟大姐合计着来——现在孩子她大姑正在家里照顾老太太呢。”

  听着张蒂的絮叨,张延忍不住想起了两年前,他在酒桌上把那5000块钱交给冯晓刚,冯晓刚当场痛哭流涕的情景。

  当时冯晓刚哭诉妻子多么多么不容易,一边照顾瘫痪的婆婆和生病的女儿,一边还要忙里忙外洗衣服做饭;女儿从生下来就跟着自己受罪,自己却没能力给她做手术。

  当时他是指天誓日,说等以后混出了名堂,要怎么怎么加倍的补偿。

  结果……

  两人同时沉默了片刻,直到冯思雨弱弱的唤了声‘妈妈’,张蒂才晃过神来,一边伸手安抚女儿,一边笑问:“听说你和陈虹明年要结婚了?”

  “是啊,房子正在翻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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