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侍女突然说道:“哎......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上个茅房,你们先去,我马上就过去。”
“快点。”领头的管事皱眉说了一句,倒也没有再管她,而是领着身后的人朝着大宅走去。
那侍女走进茅房,嘴里却嘀咕道:“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东西。”
之前的庭院里只聚集了少部分下人,而在大管家的严令下,杜鹃夫人惨死的事情还没有传出去。
茅房之中空无一人,侍女在方便之后,系着布带就准备离开。
只是她刚刚站起来,肩膀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谁?”
侍女一个激灵,连忙转身,却看到了小秋的脸庞,顿时便松了口气。
“小秋啊,你要死啊,吓了我一大跳,你走路怎么没有声音的?”侍女笑了起来。
很显然,她跟小秋算是熟识。
然而小秋却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长发遮盖住了半个脸庞,看起来透出几分诡异。
那侍女的目光则盯在了她鼓起的肚子上。
“啊,小秋!你......你......你这,你这什么时候怀上的啊?”
只见小秋的肚子此刻如同西瓜,鼓鼓的,跟怀胎十月的女人一模一样。
侍女瞪大眼睛,担忧的说道:“怎么感觉,你这个肚子像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啊?这件事情老爷他们知道吗?”
的确,她记得前几天好像还看过小秋的身影来着,那会儿她小腹平坦,丝毫没有怀孕的模样啊。
而且在大户人家里面做丫鬟,在没有经过老爷太太的同意之下,是决不能够私自找男人的。
如果被发现的话,轻则逐出家门,重则打成残废。
小秋依然低着头,一声不吭。
“那个男人是谁?我找他去,大不了我跟着你一起去求太太。”
“老爷跟太太的脾气可是出了名的好,而且你这些年一直尽心侍奉,咱们一起过去求求情,想必他们也不会为难你。”
侍女说着,就拉上了小秋的手。
然而入手处一片冰凉,就仿佛握着一个冰块。
“.¨你手怎么这么凉啊?”
侍女惊呼一声:“你不会生病了吧?赶紧的,我带你去找大夫......对了,刚才好像栓子已经去叫顾大夫来看夫人了,等看完了夫人,正好再给你瞧瞧。”
终于,小秋抬起头来。
她脸色苍白如纸,两个眼珠子呆滞无神,仿佛处于梦游之中,可是嘴巴却向两边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侍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皱眉说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笑?怪渗人的。”
然而就在这时,侍女的目光无意间扫了一下地面,然后整个人猛然愣住。
地面上,一团团的血迹!
或者说,那压根就是血色的脚印,从门口延伸进来,一直延伸到了小秋的脚底。
侍女是在厨房帮工的,平日里杀鸡杀鸭,对于血液的味道自然不会陌生。
而小秋则突然伸出手,掐住了侍女的脖颈。
“呃——”
侍女(吗钱的)感觉小秋的手此刻似乎变成了一双大铁钳,无论她如何用力都无法掰开,甚至于两脚离地,被直接提在了半空中。
然后,就是一道布帛破裂的声音响起。
侍女艰难的低头看了一眼,结果差点被吓昏过去。
小秋的肚子,被撕裂开来!
大量的血液混合着内脏洒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跟恶臭味。
然而小秋却仿佛毫无感觉,依然死死掐着她,甚至手越收越紧,侍女逐渐的喘不上气来。
“哇——”
突然间,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响起。
一个血色的婴儿从小秋肚子里面钻出来,双眼通红,脸上还带着诡异的笑容。
剧烈的惊吓,再加上长时间缺氧,侍女终于白眼一翻,彻底昏了过去。
而那个婴儿在落到地上之后,则朝着侍女爬过去。
目标赫然就是侍女的肚子!池.
第105章
天空不知何时被一层乌云笼罩,似乎就连苍天都不愿意见到这样的惨事。
血色婴儿诡异的笑着,红眼之中带着兴奋的神色。
然而,就在它刚刚碰到侍女的肚子的时候,一道金光突然亮起!
那是一道金色的符箓。
苏墨让大管家把符箓贴在大门跟围墙上,为的是确保邪祟不会逃出大宅,而不是要让这些仆人丧命。
所以在发出命令的同时,他也将大量的符箓拿出来,嘱咐老管家一定要把符箓分到每一个人的手里。
婴儿的手刚刚触碰到符箓,便发出嗤嗤的声音。
符箓自动燃烧起来,而婴儿的手上也冒出了阵阵黑烟。
它痛苦的惨叫一声,连忙缩回了手,重新爬进小秋的肚子里。
然后就这么控制着肚皮已经翻开的小秋,急匆匆的离开了茅房。
而侍女这会儿依然昏倒在地上,只是胸口的符箓已经化成了灰烬。
.........
盛放花瓶的房间就在隔壁。
贾富贵退开木门的时候,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
似乎是怕苏墨责怪,他连忙解释道:“这股恶臭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像......好像也是那天晚上开始,才有的,我让仆人打扫了很多次,可是一到第二天早上,这股恶臭味又会出现,不得已之下我才搬离了这个房 间。”
“仆人当然清扫不干净了。”苏墨眉头微微皱着,迈步走入屋中:“这是邪祟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
“邪祟每出现一次,就会带来一次恶臭,由此可见,那头邪祟每天晚上都会出现。”
说话的同时,苏墨的目光也在屋子里打量。
没过多久,便注意到了摆在木架子上的一尊花瓶。
花瓶造型古怪,瓶口足有脸盆大小,而瓶颈却又细的像根竹竿,瓶身则是扁平方正的模样,上面雕刻着古怪的花纹。
就像是一个正方形的盒子上面,安了个大喇叭。
“就是这尊。”贾富贵也开口道:“那天,杜鹃带回来的就是这个花瓶,据说是她七十几个大洋从小贩手里淘来的。”
苏墨没有靠近。
尽管知道邪祟十有八九已经借着小秋身体离开了,但他 还是甩出一个纸人,让纸人捏着符箓走到花瓶旁边,将符箓扔了进去。
嘭——
符箓在进入花瓶的瞬间就燃烧了起来,阵阵火苗从瓶口处冒出,伴随着黑色的烟气。
一直燃烧了约莫有几十个呼吸的时间,火苗才逐渐熄灭,那些黑烟也慢慢散去。
而空气中的恶臭味也减轻了不少。
苏墨这才走过去,仔细端详着花瓶上的花纹。
“苏先生,果真是这花瓶的问题?”贾富贵的手有些哆嗦。
他好几次想要抱起花瓶,扔在地上将其摔个粉碎,可是考虑到苏墨有可能在借助花瓶探查邪祟,便硬生生的忍住了这个冲动。
“这不是花瓶。”
苏墨突然轻声说道:“这是用来饲养邪祟的法器。”
身为茅山弟子,学习的不仅仅只有玄门法术,更要学习关于邪道与妖魔的一些知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茅山作为正道魁首之一,数千年来与邪魔外道发生过无数次的战争,对于各种邪门东西自然有最详细的资料记载。
眼前这东西,便是数百年前邪派的修士们,用来饲养邪祟的器皿。
其形如玉盒,其颈若竹竿,其口似花瓣。
上面的那些花纹更是与茅山的记载完全吻合。
只是如今法器已经空了,里面的邪祟跑了出来。
苏墨拿起花瓶,然后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噼啪——
清脆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花瓶则被摔成了大量碎片。
苏墨随便的从里面捡起来一片,就能看到,花瓶的内壁上面刻满了大量的符文。
这些符文从内到外,都透出一股血腥邪恶之意,站在旁边的贾富贵只是看了一眼,便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鼻间似乎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敕!”
苏墨掏出几张符箓,在手中甩动点燃,然后扔在了那堆法器碎片上。
这东西看起来像是瓷器,其实并不是陶瓷所做,而是由人的骨灰混合着其他一些东西制成。
在符火之下,法器碎片快速的燃烧起来。
“邪祟这就被消灭了?”贾富贵看着那堆火焰。
“没有。”苏墨摇头说道:“只是把它的家给烧了而已,真正的邪祟,应该还在你的府上。”
大管家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老爷,苏先生,家里的仆役已经全部都集结完毕了。”
“走,出去看看。”
苏墨一马当先的走出门去。
而贾富贵则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堆燃烧的火焰,也紧跟着走出了房间。
庭院之中,大量仆人簇拥在一起,随着苏墨的走来,原本议论纷纷的声音也逐渐平息下去。
“所有女性出来。”苏墨开口道。
声音并不大,可是却清晰地落在每一个人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