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球外硝烟散尽,一陣微弱的螺旋桨发动机蜂鸣声由远及近传来。
那声音非常微弱,安吉尔几乎要將其忽视了……
“不!!!”
她怒目圆瞪,紅黑色的肌膚上闪烁着一道道金光灿灿的纹路。
那是图腾,部落的图腾。
“喝啊!!!!!!”
毫不犹豫。
这个印第安裔女人抬起双手,直接洞穿了肯尼斯的水银球月灵髓液,將这个堅韧的水银球徒手撕开。
百米之外,一架灰黑色涂装的固定翼无人机正向她们垂直冲来。
那架无人机,大约只有一辆轿车的体积。
但在机腹下,却只挂载着一个小巧的航空炸彈……
“那是……”
这一瞬间,安吉尔毛骨悚然。
那不是普通的炸彈,不是常规的航彈,而是……
“喝啊!!!!!!”
一道透明的虚影,从安吉尔的体內瞬间冲出。
如同巨牛般的灵体中,彰显着高洁傲岸的神性。
那是安吉尔的传承。
「上古巨神」
背负着世界的牛头神灵。
祂挥舞着沉重的石锁,向近在咫尺的无人机冲去。
“攥住它,把它扔出去!!!”
安吉尔怒吼着,而上古巨神的灵体也徒手抓住了固定翼无人机。
与此同时,几公里外的大厦顶层,萧含露出最残忍的微笑:
“结束了。”
他,摁下了Switch游戏机的攻击键。
然后,那枚航彈从无人机的机腹抛下。
安吉尔张大了嘴,发达的肌肉在輕顫着。
在她身旁,肯尼斯仍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他是魔术师,是优雅、尊贵、超然的魔术师贵族,怎么會露出泥腿子般的表情呢?
所以,他消失了。
再也没有露出惊讶的资格了。
那是光。
抹去了一切的光。
这一刻,世界定格了。
璀璨的辉光肆虐着天空,洗涤着大地,將云层蕩空,將海浪抹平。
这一刻。
世界失去了声音,失去了色彩,失去了形状。
純白的光芒填充在每一处空间,將一切的一切彻底湮灭。
几秒后,或者十几秒后。
许久,世界才重新获得了色彩,重新得到了声音。
“轰隆隆!!!!!!!”
震撼了世界的爆炸声,响彻在冬木市港区。
乌黑的蘑菇云冉冉升起。
炽熱的光焰將整个港区抹去。
方圆一百米內,所有的一切化作填滿熔浆的天坑。
五百米內,万物被融化,人类连尸体都无法剩下,只能在地面上留下黑色的剪影。
一公里內,众生灰飞烟灭,世界归于绝对的静谧。
……
至此,胜负已分。
不,胜负已经不重要了。
……
【「Berserker阵营」御主退场,阵营所属玩家扣除三分】
毫无意外,肯尼斯的尸骸一瞬间被蒸发。
那威力媲美、甚至远超宝具真名解放的爆炸,让肯尼斯连尸体都不曾留下。
而他的盟友安吉尔,躯壳也在一瞬间被焚尽,化作飞灰飘散在爆炸云里。
就连堅韧的月灵髓液水银球,也在不到一秒间化作了水银蒸汽,彻底没了踪影。
只有地面上留下的两个黑色的人形剪影,显示着那位御主与其盟友曾存在过的痕迹。
“解决了!就是这么輕松。”
天台上,看着夜空再次黯淡,蘑菇云逐渐从港区散去。
萧含扭过头来,看着已经呆住的卫宫切嗣,他愉悦地笑着说道:
“威力很不错吧?相当于二十吨当量的核武器。”
“你,怎么敢……”卫宫切嗣嗓音中带着顫音。
这位“正义的伙伴”,脸色已经一片煞白。
“这是正义的牺牲哦,切嗣。”萧含愉悦地笑着:“你不是想要得到圣杯,许愿让整个世界和平吗?”
他戏谑地讥诮道:“那么,必要的牺牲是值得的,就和你亲手殺掉父亲卫宫矩贤和养母娜塔莉亚一样,对吧?你707能理解的吧?正义使者切嗣。”
“你,你……”
卫宫切嗣攥着槍械,摩挲着手槍木柄。
他沉默着,脸色越发痛苦。
为了圣杯战争的胜利,就一定要在冬木市城区使用核武器吗?
一旦圣杯战争战败,这次核武器的爆炸,會不會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呢?
他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测。
甚至,他都不敢殺掉这个萧含。
切嗣想要殺死他,想要將这个罪魁祸首肃清掉,但他不敢这么做。
如果殺掉萧含,导致圣杯战争失败,他的理想、他的愿望、他的抱负就戛然而止了……
“……”
攥着拳头,沉默不语,掌心已经被指甲刺出鲜血,但切嗣仍低着头沉默着。
“看吧,爆炸就是艺术。”
眺望着港区方向的蘑菇云,看着那蘑菇云如同太阳般散发着辉光,萧含愉悦地笑着。
紧接着,他脸色一变,露出古怪的表情:
“等等,敌方玩家没有被击殺?难道……”
“不对!切嗣!快用令咒召回阿尔托莉雅!!!”
刚刚还意气风发的萧含,突然厉声吼道。
他急忙穿过一座座空调外机和储水罐的夹缝,冲向那半跪在天台上的机体。
那是一架量产型的「扎古机甲」。
“什么……”切嗣微微一愣,下一刻,他面露惊诧。
不远处的夜空中,一道莹白色的巨牛灵体,正自港区的方向翱翔而来!
那是安吉尔的灵体,属于「上古巨神」传承的「星体游魂」!
“以令咒……”切嗣低声咏唱着,想要用令咒將阿尔托莉雅召回到身边迎敌。
然而,一陣咽呜声从不远处传来。
“呃……”
名叫萧含的亚裔青年,驻足在扎古机甲前一动不动。
在他的心口处,一个巨大的血洞溢出血渍。
猩紅的心脏,被无形的敌人挖出。
黃金铸成的替身伫立在那里,在和泉诚的远程控制下,它用力將萧含的心脏捏爆。
替身「世界」。
抵临.
第二百九十四章 谁是渔翁?谁是黄雀?!
飒爽的夜风吹拂而过。
空气中,弥漫着有些铁锈般的血腥味。
“嗬嗬……”
低下头,看着心口处淌出鲜血的伤口,萧含呆住了。
“这,你,怎么……”
他艰难地靠在冰凉的储水罐罐体上,尽可能地看向背后。
那里,空空如也。
只有他的心脏,被一只不可视的手掌攥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