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谷和人的分析没有任何的问题，石上优今年十六岁，而端木言比他大一届，那就是十七岁左右，但眼前的青年显然不只是十七岁的样子。】
【“的确，在你们的认知中，现在的端木言应该是一个高二的学生，怀疑我的身份也很正常。”自称是端木言的青年也不反驳，只是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就当我是端木言同名同姓的哥哥吧，反正这不妨碍什么。”】
【“首先是第一个问题，这里是哪里，这些冰棺中躺着的究竟都是什么人，而那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尸体又究竟是谁？这是你现在最想知道的，对吧。”】
【“不错。”桐谷和人点了点头，随即神色无比郑重地说道：“还请告诉我真相。”】
【“但知道了真相，对你们反而没有什么好处。”】
【桐谷和人四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渴望与坚决，桐谷和人随即开口道：“还请告诉我，这一切的真相。”】
【“好吧，”端木言叹了口气：“既然你们已经下定了决心，那我就告诉你们好了。”】
【“故事要从六年前说起，在六年前的某一天，一款名为《幻梦编年史》的游戏横空出世，以收容了近乎全部作品版权的首个完全潜入游戏这一噱头，迅速火遍了全世界。”】
【六年前？】
【这个时间明显不对。】
【桐谷和人张了张嘴，但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话说出口。】
【端木言的声音依旧在继续：】
【“毫无疑问，所有热爱游戏的，甚至许多对游戏无感的人都购买了完全潜入的设备，这套设备并不算贵，甚至比许多游戏主机都要便宜地多。”】
【“也因此，这种完全潜行的设施很快就几乎人手一套，人们在空闲之余戴上它，进入了虚拟的世界中寻找着现实中所没有的轻松写意，很快，《幻梦编年史》成为了许多人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但是，就在这款游戏开服后没多久，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出现了。”】
【“现实世界出现了游戏中的怪物，许多人纷纷丧命在了怪物的尖牙与利爪之下。”】
【“游戏世界开始逐渐地与现实世界融合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三重外壳
【“世界开始不可扼制地进行着数据化，所有的人都遭到了怪物的袭击，但是，所有的牺牲者却并非是真正的死亡。”】
【“所有的牺牲者，都通过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从血肉之躯转变为了数据生命体————崩源体，成为了数据化世界的一份子。”】
【当端木言说到这里时，桐谷和人再也忍不住，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等等，先不说你的话与我们认知中的历史没有丝毫的相似，你说了这么久，我的第一个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呢。”】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些冰棺中的尸体又究竟都是些什么人？那个与我长得近乎一模一样的人，其真实身份又究竟是什么？”】
【端木言没有因自己的话被打断而恼怒，他看着故作气急败坏的桐谷和人，轻笑着将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说了出来：】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那冰棺中躺着的，才是真正的桐谷和人。”】
【“而你，你们，”他指了指桐谷和人，又指了指亚丝娜三女：“你们都是现实中的自己被怪物杀死后，所获得新生的————”】
【“崩源体啊。”】
“等，等等，我现在有些发懵。”
哪怕是精英荟萃的光幕应对科，此时绝大多数人的脸上也都满是懵逼的表情。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桐谷和人他们也成了崩源体？”
“等等，我好像清楚了。”
一名青年揉揉脑袋，随即灵光一闪，逐渐反应了过来。
“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我们的视角就从来没有到过现实世界。”
“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懂了。”
仅仅是简短的一句话，不少人脸上顿时就露出了顿悟的表情。
“原来如此，没想到竟然是这样。”
“太棒了，我逐渐理解了一切。”
在夜神家中，夜神月意气风发地给自己身为警察局局长的父亲讲述着自己的见解。
“在这之前，您应该还记得，逆回十六夜在第一次使用无敌玩家卡带后，曾一度被拉近过一个粉色的空间，看过利维斯的故事的我们不难猜出，那里就是骑士乐土。”
夜神总一郎点点头，示意儿子继续说下去。
“在那个时候，有两个穿着白大褂，作医生打扮的人曾经说过，《幻梦编年史》这款游戏的开发者————檀黎斗，其最终的目的，是将现实与游戏进行置换。”
“是，我记得很清楚。”夜神总一郎点点头，随即脸上浮现出了思索的表情：“莫非，从一开始，桐谷和人他们所生活的世界，就是被替换后的世界？”
“正是，”夜神月点了点头，脸上是破解谜题后的笑容：“我将光幕中的世界姑且分为三层，一一分析。”
“首先，是他们现在所处的游戏世界，这是第三层世界。”
“其次，是玩家们所生活的‘现实’世界，这是第二层世界。”
“很显然，第二层与第三层世界互为现实与虚拟，所以从分层的角度来看，第二层世界在第三层之上。”
“直到不久之前，这都是我们认知中光幕视频内的世界观。”
“接着说。”夜神宗一郎一边思索着儿子的话，一边说道。
“这时候，在第二层世界的上面再增添一层，这是替换前的世界，是真正的现实世界，也即是第一层世界。第一层世界与第二层世界，也是现实与虚拟的关系，就像第二层世界与第三层世界一样。”
夜神月用手指蘸了点水，在茶几上画出三道长短不一的圆弧，其中最上面的一道最长，中间次之，下面的最短，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简单的Wifi图标。
“最上面的这第一层，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最基础的现实世界。”夜神月指了指最长的这道弧线。
“中间的这层，则是在现实角度来看的数据世界，就是虚拟的世界，游戏的世界。”
夜神月又指了指中间的圆弧，随即将它们连了起来。
“在檀黎斗的力量下，这两个世界进行了置换，所有现实中的血肉之躯的活人，都变成了虚拟世界中的住户，而根据端木言的描述，具体的方式则是死在游戏世界的怪物的手中。”
“而我们都知道，目前唯一能在数据世界中稳定存在的生命体，就只有崩源体了，这也就是端木言说桐谷和人他们都是崩源体的原因所在。”
“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光幕上的桐谷和人这些玩家，实际上就是现实中的他们死去后，被置换到虚拟世界中的，诞生自他们身上的崩源体。”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这怎么可能！”】
【桐谷和人明白了端木言话语中的含义，也知晓了那冰棺中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年的真实身份。】
【严格来说，那冰棺中的尸体，才是真正的桐谷和人。】
【而他，则是诞生自对方身上的崩源体，在对方死后，作为替换了对方的存在而存活着。】
【这......怎么能让人接受呢？】
【“我们的世界......都是虚假的吗？桐人君......”】
【不止是他，亚丝娜、优纪，甚至是加藤惠，此时此刻，她们都表现出出了不同程度的崩溃。】
【但好在不论是桐谷和人还是其余的三名少女，他们终究都是较为理性的人，没有那么容易彻底崩溃，逐渐地接受了这个颠覆了他们世界观的事实。】
【“之前结衣说过，这里是坟墓，是牺牲者的坟墓。”】
【桐谷和人声音隐隐带着颤抖：“也就是说，这些冰棺中的，都是置换中的遇难者吗？”】
【“不错，”端木言点点头：“这里的人们都是置换事件中的遇难者，也即是你们所生活的世界的一员。”】
【“某种意义上，檀黎斗的确做到了他想做的。”】
【“他将世界，改变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无限轮回
【难以置信。】
【对于在场的四人来说，这个真相实在是过于荒诞，也太过残酷了。】
【桐谷和人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我们需要证据，”桐谷和人张开有些干涩的嘴唇，声音中带着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颤抖：“不可能你说什么，我们就相信什么。”】
【“合理的需求。”端木言点点头：“那么，请问你们是否还记得当自己被选中成为这个游戏的玩家之后，你们的世界发生了什么？”】
【“记得，《幻梦编年史》相关的信息都......”桐谷和人话还没说完便停住了。】
【他理解了端木言的话。】
【不只是他，亚丝娜她们的脸上也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细思极恐的神情。】
【“除了所有的游戏玩家还记得外，网络上、报纸上、甚至是所有人的记忆中，关于这款游戏的一切信息都被消除了，不仅如此，你们应该也尝试过将这件事告诉给玩家以外的人吧，那你们也应当发现了，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其他人接收到相关的信息。”】
【端木言准确地说出了玩家们在那段时间的发现，并对此给出了答案：“目前为之，并没有任何的技术能做到如此精准的信息把控，除非————”】
【“你们的世界本身，就在主办方，或者说檀黎斗的控制之下。”】
【没错，被选为玩家后的那几天的经历，就是最大的证据。】
【有关《幻梦编年史》的一切信息都被删除，除去玩家的所有人都无法接受相关的信息，仔细想想，进入游戏世界后，那些NPC不也都是这样吗？】
【如果说，不论是“现实世界”还是这个游戏中的异世界，如果它们的本质是一样的，那么一切就都可以合理解释了。】
【“看样子，你们已经说服自己了。时间有限，想来你们想要知道的还有很多，不过这个投影的能量已经过去一半了，还是快些吧。”】
【端木言开口将几人从震撼中唤醒，催促着他们加快询问的速度。桐谷和人几人这才发现，这个自称是端木言的青年的投影比起一开始，已经黯淡了不少。】
【如果说之前看上去与真人无异的话，现在看已经能明显看出是个投影了。】
【“既然我们本身就是崩源体的话，那么那些所谓的‘诞生自我们体内的崩源体’，又是从何而来？”】
【桐谷和人问出了自己一开始想要知道的答案，他从一开始就只是为了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没想到在这之前反而得知了另一个惊天大秘密。】
【“这个嘛，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所以我就长话短说了。”】
【端木言抬起右手，一个投影顿时出现在他的手心上方。】
【“我们设置一个循环，起点是‘一万名玩家被困在了名为艾恩格朗特的浮空城内，必须要通关这个死亡游戏才能通关’；而终点，自然就是‘通关艾恩格朗特全部楼层’。”】
【伴随着他的讲述，一个由一条线与两个圆组成的简单图形便在他的掌心上方浮现。】
【没有人打断他的话语，都在很认真地听着他的讲述。】
【“接下来，我们给这条简单的直线加上一点小细节。”】
【“首先，引入初始值，这个初始值一部分就是进入游戏的一万名玩家，他们的外貌、性别、性格、能力等都是初始值的一部分；其次，引入这个游戏本身的一百层不同的关卡。”】
【“当这两个初始值都引入后，这个循环就可以跑起来了。”】
【端木言一边说着，一边控制着掌心上那两圆一线组成的图形，将这幅简单的图案变得越来越复杂，但一眼望去，依旧能够看出它的本体依旧是那个简单的图案。】
【“最后，在终点处设置判断，即‘是否通关艾恩格朗特？’，如果结果为‘是’，则导出结果；结果为‘否’，则修改部分初始值，再次开始循环。”】
【端木言在图案上加上一个从终点向外延申的箭头与一个从终点指向起点的箭头，完成了这副循环图。】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循环逻辑就完成了，接下来，就是运行这个程序，不断地进行循环，直至得到最终的输出值。”】
【“每失败一次，就会有部分初始值被修正，矮子可能增高、胖子可能变瘦、天赋一般的人可能拥有了最高的智商，甚至男人也可能变成女人。”】
【端木言意有所指地看着桐谷和人，慢慢地说道：“这个循环的实验，就是你们那所谓的‘崩源体’诞生的过程。”】
【“当然，你们需要明白，艾恩格朗特的故事只是其中一个小小的部分罢了，檀黎斗所做的，是同时进行无数个模拟世界的循环。”】
【端木言大手一挥，无数个画面各异的光屏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有光屏上，黑衣的剑士手持双剑，在众人的注视下冲向了身披重铠的高大男人，下方是一行小字，写着《刀剑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