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生,这次阿南之所以失败,我怀疑有人出卖消息给崩牙驹。
否则,绝不可能落得如此惨败下场!”
他还顾着几分道义,没有指名道姓说靓坤与崩牙驹勾结,还陷害陈浩南芶二嫂。
“搞砸了就是搞砸了,找个屁借口!”
靓坤轻蔑一声,道:
“如果由我一手包办,这次洪兴的声誉就不会受损。
说来说去还不是某些人没本事,却非要抢着来做?”
他这番轻飘飘的话,却像山洪泥石流一般,无情撕开了陈浩南等人血淋淋的伤疤,让几人脸色涨得通红。
尤其是陈浩南,紧攥着拳头浑身颤粟,杜笙看了都于心不忍,差点想帮他去医院挂个号了。
“靓坤,你是不是非要逼我翻脸?”
大佬B怒从心头起,面颊阴沉道。
“怎么,失败了就想找借口推搪?”
靓坤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哂笑:
“出来混,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你是怎么教手下的?”
巴基等人交头接耳,一副看好戏,没有一个出来拉偏架。
鲍皮听着各种不堪入耳的流言,原本就因巢皮、山鸡的死陷入愤怒的他彻底爆发,上前指着靓坤怒骂:
“我大哥和山鸡不是你害死的?你敢对着关二哥说自己没有设局陷害南哥吗?”
靓坤面无表情抬头,淡漠道:
“一个小喽啰,你连进场的资格都没,轮得到你来多嘴?”
鲍皮涨红着脖子,愤怒顶回去:
“在关二哥面前,身份没有高下之分!”
靓坤对着杜笙等人呵呵一笑,笑容骤然一敛,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说得对,但人要分尊卑啊。”
大佬B皱眉示意灰狗一眼,后者沉默上前将鲍皮拉走。
靓坤扫视一眼全场,慢条斯理讥道:
“有些人当大佬当得不知所谓,做小弟的不分好歹,都不知道是怎么立的规矩。”
咚!
蒋天生将茶杯搁在长桌上,脸上表情也敛去:
“吵完没有?”
见靓坤还要说话,陈耀摆摆手阻止:
“濠江的事很复杂,目前崩牙驹与炳爷越打越凶,暂时放下吧。”
他一句话,就暂且搁置了争议,提起了第二件事:
“上次会议蒋生曾说过,打赢擂台战有资格当话事人。”
陈耀看了一眼杜笙,嘴角泛着一丝笑意:
“相信大家都知道了,东莞仔凭一己之力逆势反转战局,成功赢下比斗!
今晚趁着大家都在,投票正式开始吧。”
至于咕咕仔,直接就被忽略了。
纵使大家都猜到今晚很可能会进行话事人投票,却没想到陈耀话里话外这么看好杜笙,就差明着说他要投一票了。
一时间,现场窃窃私语,不时看向靓坤背后的杜笙。
杜笙虽然不知道陈耀为何看重自己,但并未怯场失礼,回了一个微笑。
就连那些有可能投自己一票的人看来,他也同样点头示意。
刚得了杜笙好处的肥佬黎,第一个开口发声:
“这还用投票?当然选东莞仔啊。”
巴基见风使舵的习惯已经是本能,笑呵呵道:
“就问你们还有比阿笙更能打更能赚钱的红棍吗?没有了吧。”
恐龙还惦记着杜笙这位财神爷第二次散财呢,跟着点头:
“依我看,都不用投票,直接选阿笙得了。”
靓坤就不用说了,那是百分百撑定的。
现场十一个话事人,瞬间就有四人投了支持一票。
要是再加上陈耀这位二把手的特殊一票,天平已经明显倾斜!
听着这群人的发声支持,大佬B脸色越发阴沉。
而陈浩南一想起直接或间接死在杜笙手上的几个兄弟,只觉一股闷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难受之极。
“还有没有投支持票的?”
蒋天生不动声色扫视全场,视线落在杜笙身上,神色多少有了点变化。
他还真没想到对方崛起得这么快,连陈耀似乎都另眼相看了。
可惜,此子是靓坤的人。
“就阿笙吧,难道你们还有更合适的人选?”
靓妈突然开口,有点一锤定音的意味。
只是她这番话,却让陈浩南更加难堪。
与靓妈有些合作关系的细眼不免有些侧目。
因为据他所知,靓妈一向奉行中庸之道,不支持不反对不理会,只想稳住自家一亩三分地。
但他有所不知的是,最近囯内与东南亚都在严厉打击偸渡与倒卖,这间接让靓妈损失了一大笔生意。
杜笙给的五十万,正好解了燃眉之急,她想拒绝手下都有意见。
“东莞仔咯,我看好他!”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连太子都公开支持。
这一刻,众人都明白大局已定,不由对杜笙刮目相看。
蒋天生心中有些复杂,不过倒没食言,缓声道:
“既然这么多人投他一票,那就是众望所归了。”
他视线重新落在杜笙身上,道:
“香江仔那片区域交给你管理,没问题吧?”
杜笙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缓缓点头:
“既然大家这么看得起,我自然不会辜负众望。”
他这番话不卑不亢,泰然自若,更是让众人高看一眼。
不过杜笙这次上位得比较突然,加之蒋天生本身有些偏颇,并没有像上次大飞那般大张旗鼓举行开堂升职,只是让杜笙在关二哥面前三授六礼,在全体话事人的见证下完成了简单仪式。
对此,杜笙笑笑没有什么特别感想。
有道是同人不同命,有些东西强求不得。
而且他很清楚蒋天生为何如此?
摆明就是打压靓坤一系。
靓坤不是蠢人,不可能看不出来,正当蒋天生宣布要散会时,他腾的站了起来:
“等一下!”
对于靓坤这个异常举动,不少人都露出怪异之色。
倒是新入座的杜笙脸色平静,巴基、无良等人隐隐还带着一丝吃瓜众的期待。
“阿坤,有话你就说。”
蒋天生面色不变,重新坐了下来。
“上头下任务让小弟做事,论功行赏很应该吧?”
靓坤手指敲击桌面,一改之前的吊儿郎当,目光如鹰看着蒋天生:
“现在东莞仔空有香江仔话事人的名头,却连大飞的一块地盘都不过手,这论功行赏在哪里?”
见靓坤竟然向蒋天生发难,现场霎时寂静下来。
陈耀出奇的不说话,只顾在那把玩茶杯,似乎里面的花纹妖滟如美女,让他流连忘返。
蒋天生面色不变,平静如初道:
“大飞的身后事刚处理完,他的地盘即使要回收,也得头七过后。
另外,杜笙的地盘覆盖观塘、北角大片,比在座好几位老牌话事人都多,再多他也管不过来了吧。
当然,他要是有想法那就找机会打出去,这边会给予一定支持。”
杜笙心中呵呵一笑,不置一词。
不过这位龙头画大饼的本事倒是不错,起码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靓坤既然挑借口发难了,自然不会就此罢休,看着现场众人沉声道:
“有功就有赏,不管地位多高,身份是什么,这不能因人而异是吧?”
蒋天生脸上笑容敛去,平淡看着靓坤:
“你想说什么?有话不妨直说。”
现场变得无比肃静,众人隐隐猜到了什么,全都屏住呼吸。
靓坤缓缓站起来,目光带着几分虎视狼顾之姿:
“年年选举都是生哥你坐龙头位置,这偏颇是不是太过了?”
杜笙知道还不到自己表现的时候,犹如老僧入定看着无硝烟的战火上演。
细眼一向唯蒋天生马首是瞻,摊摊手道:
“蒋生当话事人挺好啊,洪兴这几年风调雨顺——”
靓坤直接粗暴打断他,阴森森道:
“你能代表得了全部?反正我就不是很顺,公平起见今年最好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