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诸位,一起复兴大唐吧! 第196节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隐晦的看了眼后面正翻身上马的耶律尧光,很明显,后者并没有听见具体的对话。

  “这样啊。”

  倾国恍然大悟,心下一合计,确实是这个道理,便拉着倾城嘀咕了一阵。

  述里朵却只是默然的垂眸,看了眼那一自己差点用于自刎的唐刀,又想起萧砚方才恰如天神一般降临的模样,更想起那一句‘那便,战吧’四个字。

  待这个念头升起,她便又想起耶律尧光所言。

  一时间,王后心情格外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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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草原向北,走过一路的尸体,便能看见一支约莫七八千规模的轻骑正在急速南下。

  在这中间,一个将领便对着耶律剌葛大声喊道:“大王,再有四十里,就是南人古北口的控制范围,我们是不是该小心一些?”

  “本王早已打探清楚,南面燕地正陷入内乱,收拾乱军都来不及,哪里有甚危险?何况,本王麾下近万骁勇儿郎,来去如风,南人拿什么与本王争?”

  耶律剌葛胯下是一匹草原都难见的骏马,衬得他很高大,往常也极为爱护,但这会他却已是焦躁的不住的狠抽这骏马,只为把马速提到极致。

  可他胯下的骏马跑的是快,但身后的大军速度却只能保持一个度,再提也只有那样。他口中说着南人不可能北上,但终究还是担心会有意外,毕竟述里朵出其不意的突围,一副不顾耶律尧光生死的模样,显然是有了什么消息,便也不得不防,不愿轻易脱离了自己的大军。

  他指着南面,大声啐了一口唾沫,骂道:“今日,就算真有南人杀上来了,本王也势必要擒到述里朵!你们谁能第一个擒到述里朵,本王就让他入王族!便是王庭的草场,本王也随他挑选!”

  周遭的将领皆是一凝,纷纷狠狠一夹马腹,俨然是要带队脱离出去。

  这时候,一骑从南而来,远远就高呼。

  “大王,滑哥可汗已追到地王后所在!”

  众人皆是一惊。

  耶律剌葛却是大喜过望,几乎是爆喜,连耶律滑哥放跑了述里朵的罪状的瞬将遗忘,只顾着连连大笑:“好!好!好!滑哥这狗东西,本王果然没看错他!”

  他这会也顾不得能不能脱离大军了,裆下一用力,就要带着亲卫兵马疾驰出去。

  然而,几乎是那一骑报捷后的不久,所有人就突然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

  便是耶律剌葛,这会也敏感的一勒缰绳,控住了马速。

  下一刻,在他前头的亲卫突然大声道:“大王,南面马蹄响动!”

  “本王没聋!”

  耶律剌葛眯了眯眼,狐疑道:“滑哥这厮,这般快?”

  但马上,他便从这马蹄声中听出了不对劲。

  太多了、太乱了,太急了。

  便是他们急追述里朵南下,都没有如此慌乱无序!

  在他身后,已有人站在马背上,恨不得要将身子穿过雨雾,看穿南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几乎是下意识的,耶律剌葛已经想要拨马回转,一种危机感,开始在他心下响起,使他全然忘记了方才所言的‘势必擒到述里朵’那句话。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勉力瞪眼向南一看。

  便是这一眼,他的脸色就猛地一变,几乎不待犹豫,便开始向北拍马:“撤、撤、撤!”

  南面草原上,蹄声如雷,却不知道有多少马在奔动,正朝着此面疾驰而来!

  其实不需要耶律剌葛下令,所有人都已是变了脸色。

  他们俱是马背上长大的草原汉子,哪里辨不出这其中的古怪?这南来的骑兵,就算真是耶律滑哥的兵马,又怎会有如此规模,又怎会有如此慌乱。?

  但七八千骑的大队,怎么可能说转向就转向,前头这会虽停了下来,但后头一二里地还有人在奔马,更别提雨声中压根大半人都没听见这一撤退的军令了。

  而在这转瞬之间,南面雨雾中,终于有几队骑兵慌不择路的冲出来,一眼看去,便见这些人俱是伏在马上,几乎是已将马速提到了极致。

  但就算这样,这些人毡帽歪着,连身上的皮甲都已被丢了,似乎只是想减轻那么点重量。

  这会,他们人和马都跑得一起吐白沫,连头也不敢回,抬眼看着前头堵了这么一大片骑兵,更是骇得连连转向,要从旁边绕过去。

  在他们身后,则是大队大队的黑甲骑兵不断紧紧追击而来,当先一条大汉,身上竟未披甲,手持一条大铁枪,胯下坐骑飞快,一枪便捅穿了落在最后一骑王庭骑卒,进而吼声如雷。

  “尔等杂胡,认不认得你家王爷爷!”

  耶律剌葛眼睛一瞪。

  滑哥那厮追出去六七百骑,就他娘的只剩这么几十骑回来?这南人骑兵亦是轻骑,有甚可怖的不成?

  想到此处,他反而要去痛痛快快的厮杀一场,这是在草原,他是这个草原的王,后面还有几万他的骑兵,这南人胆大包天,竟敢深入草原送死!

  然而马上,他身后就传来一个将领惊惧的喊声:“大、大王!”

  耶律剌葛正抽刀而出,回头一瞥,当即肝胆俱裂。

  却见雨雾之中,那些率先追袭过来的南人轻骑突然分列,开始绕向王庭大军的两翼。

  而在他们后面,一层层犹如小山一般的重骑连成一条线,倏的就这般直剌剌的撞了出来,当先一排重骑,战马都长长吐着白气,与那片淬着寒光的马槊交相辉映,正是杀气腾腾。

  正中一骑,脸带着一面慑人青铜甲面,全身上下散着冷漠的气息,只是对着耶律剌葛直直举着马槊,提起马速。

  耶律剌葛头皮发麻,只觉自己像是被死神盯上了一般,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述里朵、什么草原王,什么身后还有狗屁几万骑。

  他只知道,自己再不跑,今天必然会被马蹄踏烂!

  于是,这位豪气万丈的漠北王,几乎是一声不吭,转头就跑。

  他充分发挥了自己胯下骏马的优势,绕过了忠于自己的大军,第一个奔向北面。

  在他身后,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就此上演。

  ……

  这一日,偌大个草原上。

  漠北与中原双方数万骑,互相追逐、碰撞、拼杀,一直持续了上百里。

  萧砚麾下几部人马,换着坐骑来往奔驰。截杀、斩首、正面冲锋,分多处战场堂堂正正以骑战摧破了漠北王庭大军,使之仓惶遁往王庭。

  当此之时,从开平二年四月至开平三年三月,几乎离开草原整整一年的漠北地王后述里朵,重复尊号,立引大大小小近百部落南下依附。

  面对着那一突然强势杀入草原的阿保机之结拜兄弟萧砚,耶律剌葛数遣使者和谈,以求自降王号,得一草场放牧,以换萧砚退兵。

  皆不允。

  (本章完)

第201章 新王和父汗

  初春,塞外的积雪将融未融,几乎尽在几日的大雨中被冲刷的干净,雪融化成冰水,在嫩草初生的草原上形成一片片洼地,从远处俯视,俨然是一面泽国。

  说来也是奇怪,这大雨从萧砚北征时就开始落下,彼时天空好似破了一个洞,把雨水如注一般的浇灌下来,不论塞外燕地,都浇得一片泥泞。

  这场大雨惹得耶律剌葛对王后的攻势困难,惹得他对王后的追杀亦是困难,惹得漠北上下几乎忽略了从南面而来的北征大军。

  然而,待这场北征战事以雷霆速度开始收尾后,这一场看起来好像永远不会止歇的瓢泼大雨却渐渐停了下来。

  随着萧砚不断北进,层层乌云也翻卷而退,遮掩了大半年的阳光顿时就从云缝中倾洒下来,照映在万里无境的草原泽国之上,更让在雨水中冲杀了数日的上万燕地虎贲都情不自禁的朝天欢呼起来,坦然接受着这场上天的洗礼。

  阳光挥洒,万里无云,风和日丽。

  南距漠北王庭约三百余里的苍耳河南北两侧,一排排骑士饮马于岸上,旗号涌动,无数甲士意气昂然的肆意在河岸边上遛马奔腾,其间欢呼声不绝于耳。

  阳光很耀眼,沿着这苍耳河向北,几乎是处处都有明镜一般的水洼,折射着刺眼的光芒,甚是让人心情愉悦。

  在河岸南面的草地上,萧砚随意的坐在一面地毯上,手中拿着一支显得很纤细的鹰羽毛笔,在一个小册子上写写画画。

  几个不良人在远处牵着萧砚和他们的坐骑在遛弯,都没有轻易过来,背着身,明显是在远处一直在打转。

  塞外的紫外线很强,萧砚这么短短十来日里,就已黑了一个度,且阳光又很刺眼,映着不远处的水面反光,便显得轮廓更加分明了一些,但举止间不徐不缓,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质。

  王后跪坐在旁边,她身前有一方小桌,正缓缓研着墨水。

  述里朵今日鲜见的将长发如汉人样式般的盘在头顶,几束小辫亦同盘发用金簪固定,也并未带毡帽,在阳光下显得飒气十足,却又不失成熟美妇的温婉。

  不过她亦是如常般的着了一件漠北制式的左衽戎服,配着那波澜不惊的神色,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研磨,便已是极为端庄高贵,英武不凡。

  同样在远处,几個侍女弯腰侍立着,目光盯着地面,手中捧着几个托盘,其上盛放着些尚且新鲜的瓜果,也并不轻易近前。

  述里朵研磨的动作不徐不缓,眸光也淡淡的盯着墨盘,余光却是在不动声色的瞥着旁边的萧砚,隐晦辨认着其手中册子上的字迹,能看出有‘临潢府’、‘户口’、‘兵籍’等等。

  她心下暗沉,事实上她很明白,萧砚并不避讳让她看见,不然也不会直接当着她的面在这构思书画,更别提让她来帮其研磨了。

  且‘临潢府’三个字很容易理解,漠北王庭西楼邑坐落于狼河与潢水之间,据此向北再几十里,便就是潢水,还是述里朵告诉给萧砚的。

  当下来看,述里朵几乎不用想,便知这三个字是用于王庭的命名,中原地带为道路制,如河南道河南府,便就是洛阳,又如大梁都城汴州,即开封府。

  命名没什么,或许按照述里朵自己的想法,等漠北彻底立国建元,王庭也会叫这个名字,但那什么户口、兵籍……

  却着实是捏住了王后的七寸。

  ……

  “萧将军,不妨用一用瓜果?皆为来投效的诸部酋长所献,并不多,只为犒劳萧将军征战劳苦。”

  述里朵笑道:“可否要本后命人呈过来?”

  “哦,拿过来吧。”

  萧砚随意的一拂手,显然没放在心上。

  述里朵却是轻笑一声,对着远处的那几名侍女稍稍颔首。

  几盘早已洗净的绿李、葡萄、红枣、黄梨,便次第摆在了萧砚身前。那几个侍女却并未第一时间走,有一貌美的侍女小心看了眼述里朵。

  王后缓缓颔首。

  那侍女便跪坐下去,伏的不算低,但正好坦露出一点点领口,然后捻起一串葡萄,怯生生的用并不算娴熟的汉话道:“萧将军,请用……”

  萧砚便停下了笔,蹙眉看了眼她。

  侍女有些惴惴不安,垂下头去,一对藕臂却仍然捧着葡萄递过来。

  好在萧砚只是洒然一笑,兀自接过那串葡萄,回过头道:“这初春时节,漠北也有这等跨季的水果?看来王后这麾下,有能人不成。”

  述里朵不动声色的看了眼那一被萧砚放在小桌上的册子,笑道:“萧将军确实是误会了,本后麾下现今人手凋零,这真是诸部酋长献上来的。”

  “信王后便是。”

  萧砚用手指了指那几个盘子,对着那侍女笑道:“怎么,单只给我用,忘了你家王后不成?还是说,这水果不敢让你家王后用?”

  听见此话,那几个侍女猛地脸色一白,急忙伏下去:“奴、奴等不敢谋害萧将军!”

  前者便笑了一声,显然不是真有此意。

  但述里朵却稍稍蹙眉,然后叹了一口气,对着几女挥了挥手:“下去吧。”

  几女忙不迭的俯首一礼,匆匆忙忙的退步下去。

  “让萧将军见笑了。”述里朵放下研磨的磨具,按着手腕的袖子,亲自取过一个黄梨,再用自己的贴身小刀细细切成小块。

  “王后想说什么,不妨直言便是。”

  萧砚却是发笑,指着那几个明显不是经常跟在述里朵身旁的侍女,道:“凭你我的交情,难道还需要使这美人计不成?”

  述里朵倒也坦然,直接道:“那几女,都是诸部里上得了台面的酋长之女,若能被萧将军看上,也是她们的福气。”

  萧砚失笑摇头,却并不接述里朵递来的小块黄梨,而是自取一个,手指一拂,那搭在盘边的小刀便落入他的掌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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