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人:诸位,一起复兴大唐吧! 第211节

  甚至这还是经由‘淘汰’下来的归德军,真正的精锐可都被萧砚藏在了渔阳和瀛洲,但就算如此,连战连胜的士气也远非这些禁军能比,加之这个世道的兵马本就多少有些军纪崩坏,在军功不足、犒赏未能达到预期的情况下,若不是和归德军一起班师回来,甚至说不得还要发生军将士卒骚扰乡里的事情。

  所以设在东面的归德军营寨,反而在这个时代下显得有些异类。

  近两万入京兵马,还有近万骑军,摆开来当真就是连绵之势,规模远超禁军所部,但就算如此,归德军中的纪律约束仍然是极其严格。余仲等被新提拔起来的将领自不用提,而今改头换面,又有萧砚给他们发下厚赏,自然是处处都小心谨慎,唯恐一个不慎就陷萧砚于骂名之中,各自以身作则,把手下一批批同样领了重赏的士卒管教的服服帖帖。

  便是一向不把百姓视作人看的王彦章,原本以往也不大管教军纪,这两年跟在萧砚的手下,也多多少少受到了影响,不说其他,起码把自己手底下的龙骧军约束的那叫一个严,说出去就是不能丢了他王彦章的脸,谁敢去祸害乡野,都是依军法从事。

  所谓纪律严的军队不一定就是异常能战,但能战之师,却没有一支不是军纪森严的,萧砚本人都对自己苛责无比,其下的军将也争相暗暗对比,效果自是由此显了出来,便是这会全营用饭,都只是井然有序,加之全军上下俱为年富力强的燕地豪儿,都是经由数场战阵磨砺出来的精锐,当然有一番旁人难比的森严气度。

  所以便是这般的森严气度,常让随军班师的谢彦章等禁军将领甚至是康怀英都艳羡不已,所谓为将之人,但凡有些进取心的,自然都会想要向萧砚讨教一些经验之谈。

  不过就算如此,他们其实也不可能真去寻萧砚寒暄等等,大家虽同为禁军将领,但其实各自在私底下都有自己的派系,谢彦章是为铁杆子的葛从周一党,而萧砚却是在朝堂中隐隐有朱友贞一派的声音,葛从周并未参与过这等皇储之争的事,他这個义子自然不可能去瞎添乱。

  若是战时可能还会同列而战,现在班师回去,可就要站稳自己的立场了,不然极易落人口实,有时候,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比战阵厮杀都难对付。

  但实际上谢彦章等人也极难看见萧砚露面,尤其是近来愈来愈近黄河,整个归德军好似都消失了去,轻易不会在众人面前展露,扎营后也是兀自缩在营地里不会让他们看见,极惹人好奇。

  且作为班师主力,这几日萧砚下令驻军不前后,更是接连近十日大军都足不出营地,每天只有鼓号喧天,间杂着乐声悠扬,实在是不知道在操练些什么。

  便是那大梁境下各地官员都敬仰好奇的冠军侯,面对魏博镇乃至汴梁来的官员设宴求见,也只是一句不见而已,甚是惹得上下官员对其腹诽不已,都觉得这个冠军侯的架子拿的太大,藩镇设宴相邀,其不应邀也就罢了,甚至连句客气话解释都没有,当然让人很不爽,自是没了什么热情,也不想去贴这个冷屁股。

  并且在一些汴梁来的官员中,很是有一些知晓内情的人,知道这所谓的冠军侯除了军功一条,在朝中毫无根基,这会又干巴巴的得罪了无数人,今后也不一定落得好,反而结之无宜。

  对于这些事,萧砚自始至终都懒得理会,只顾让人催促军需而已,保管让自己麾下的归德军吃的满嘴流油。

  除此之外,他一概不理。

  ……

  鼓声再次响起,已经就餐完毕且休息了半个时辰的兵马便一队队的出了营房,各自素衫挽袖,持了兵刃次第进入一方阔大的平地之间。

  归德军各部,这会已经分列成骑步两队,在这七月的大热天里满身大汗的随着观操台上的旗号折腾,队列间则是不时有穿着鲜明的军官在纠正各自麾下军士的动作,若有一队人都有问题,便一个个纠正,待观操台上竖下旗号,才肯继续。

  这些军官来往奔走自是辛苦,但比起场中的军士来说,他们实则已经算是好命了。

  当此之时,这宽阔的平地之中,无数军士持矛而立,各自都站的笔挺,横看是一条线,竖看也是一条线,当然,这只能粗略相看,并不能较真,不过就算如此,在这个时代里,就已经是难得的壮阔美观了。

  王彦章骑着马在军阵外围来回策动,他光着膀子满身大汗,嗓子都已经喊哑,但凡看到哪处军容没达到要求,都只是大声呵斥,一营之中,从指挥使到普通士卒都是如此,便是他王彦章,不时也要看向观操台上的旗号,可谓是苦不堪言。

  所谓的军姿已然初有成效,从观操台向下看,便就是一块块严整的方阵,其间是整齐划一的长矛,在阳光下不住的反光,甚是好看。

  故在下一刻,观操台上终于挥下了另一面旗帜,王彦章便猛地一擦额头上的汗,而后匆匆登上观操台。

  却见空地中的数面方阵中,首先有一面步阵便步走出大阵,开始环绕这个场地而行,进而再是有步阵接连跟上,最后在一道信旗的直直挥下间,各个士卒都突然从便步转为正步,原本竖直持起的长矛也四十五度直向前方,沉闷的脚步声把本已踏平的土地踩得尘土飞扬。

  一股威武雄壮的气势,便猛地径直冲入每一个人头顶,把所有在远处观摩的人,都只是震慑得无以言表,只知道视觉冲击力已经达到了极致!

  震慑、威武、豪壮、整齐、挺拔,灼灼生辉!

  观操台上,萧砚同样只是着一件挽袖素衫,挽着头发,负手而立,目光锐利,只是缓缓随着军阵前行而动,一言不发。

  在他身后,韩延徽持着羽扇慢慢扇动,面露赞赏之色,只是不自主的点头,再旁边,余仲等一众将领则是一脸喜悦之色,各自擦着头上大汗发叹。

  他娘的,花费了大半个月,尽捡好吃的供应这些大爷,咬牙苦了大半个月,日日操练,几乎是到了闻所未闻的操练程度,总算是有了些模样了……

  须知道,这般操练自然能练出一批令行禁止的精锐强军,但自古以来,便是到了晚唐这个时代,正儿八经的强军最多也只是三日一练,最常见的甚至都是十日一练。

  毕竟对于这个时代的劲旅来说,愈是强悍,便愈是骄纵,要想这么约束他们在太阳下头站军姿、走正步,日复一日的练这等繁琐的动作,只怕等不到第二日,主帅的脑袋就搬家了。

  若无丰厚军饷,若无超强的威望,若无同生共死的经历,如何能够让麾下劲旅如此甘心的幸苦?

  要知道,军事训练本就是一种极其违背人性的东西,古往今来,无数名将为了打造麾下强军,几乎都是用各种手段来将部下兵马约束培养,而到了千年之后,这个训练手段就已臻于顶峰,能够把一个又一个穷苦的人训练成可以盖过彼时一流的强国军队。

  而这个训练手段,自然是要比当下的军事训练残酷无数倍,每日耗费的精神气就是一个可怖的存在,更不用提需要军士个人的意志力作为支撑。

  除此之外,军士所穿的鞋袜、衣裳,每日所耗费的粮食,需要砸在他们身上的银钱,都要呈几何倍的增长,这才能勉强让这些军士们甘愿如此辛苦。

  自家人自家事,作为萧砚的首席幕僚,韩延徽当然清楚单只是为了操练这所谓的军容,这么短短班师的一个月,萧砚就已经自掏腰包砸了几万贯下去,这还是在吃公家饭的情况下,真要把这个练法长远的推行,恐怕军费开支就足以拖垮一个这时代的庞大帝国。

  好在,这个练法本就不是为了强军,这大半月内的高强度训练,虽然极大的淬炼了归德军上下的队列、军纪,各式礼节、仪式,但这些不过只是附带而已。

  此时,光着膀子的王彦章立在韩延徽身旁,看着其下严整、肃然、处处都弥漫着一股自豪之气的一列列方阵后,只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献捷仪式搞成这般模样,除了萧帅,恐怕已经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单只是我老王耗费的精力,就足以抵得上几十场的厮杀了。”

  韩延徽挥着羽扇,同样是脸上大汗,但面露笑色,只是捋须道:“朝中有小人作祟,君侯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按照汴梁禁中传出来的消息,我归德军若不好好表现,说不得会落得个被肢解拆分的下场,君侯也难以再掌我归德军了……”

  王彦章叉着腰,闻言面色冷了冷,进而啐了一口唾沫:“呸,只会进谗言的朱友文,顶着偌大一个鬼王名号,倒是心胸狭隘之辈,萧帅与他无冤无仇,凭甚诋毁萧帅!?”

  这句话不吐不快,周遭的一众或光膀子、或干脆只挂着一件裲裆的将领纷纷咬牙切齿的应声,俨然是将这大半月吃的苦与鬼王挂上了钩。

  韩延徽心中暗笑。

  这所谓的禁中消息,自然是由朱温的随侍太监丁昭浦传来的,鬼王当日向朱温进献的一番话,当然是原原本本落入了萧砚的耳中。

  不过所谓‘诋毁’二字,倒也算不上,不过众人是替萧砚叫屈而已,萧砚什么野心他们当然知道,但大家都是这条船上的人,还惧什么鸟鬼王不成,当然要把这怒气发泄到后者身上。我家萧帅清清白白,绝无祸心,河北什么情况关你鸟事,是你这等鸟鬼王三两言语就能够诋毁的?

  存了这个心思,众人大半月来都憋了一股气,且从丁昭浦传的消息来看,朱温是想看看萧砚或者说归德军的表现再判定鬼王所言之实,更有鬼王这等无数的人想看萧砚和他们归德军的笑话,自然是想狠狠抽他们一巴掌。

  这献捷仪式,便就是机会!

  这会,前头的萧砚自是听到了王彦章等人的牢骚之言,遂失笑着转过来:“怎么?嫌苦了、累了?还是后悔听从了我这番胡闹之举?战阵厮杀都不惧的人,还能为此事发惧不成?还是说,我萧某人是少了诸位的钱财吃食了?”

  王彦章一挠后脑勺:“萧帅这番练法怎能说是胡闹,末将只是怨那鬼王进谗言,平白让我归德军耗上这么一场,实在是气人至极,萧帅明明立下了如此泼天大功,还要因这等琐事废心神,实在是冤!”

  萧砚哈哈大笑。

  他冤?还真不冤。但若说不冤吧,当此之时,他明面上还是大梁一等一的忠臣的,倒也确实是冤枉。

  朱温这厮,竟真要因为鬼王那三言两语无视他克下河北的功劳,说上一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也不为过。

  不过他自有应对之法,鬼王说他不忠,他便要让朱温看到他的忠。

  这个忠,要贯彻宇内,要振聋发聩。

  要让这个篡唐的朱家皇帝,一辈子都能记住。

  萧砚遂不再说什么,只是笑笑,进而转身望向观操台下的各个方阵。

  当此之时,大部方阵已经走完过场,其实这一场只是初练,还有什么乐声没有摆出来,走一走就行了。这会,大部分方阵都只是在角落里整整齐齐的盘腿而坐,这么大的烈日之下,竟少有人声,反而在各自对视之间,只能从各自黝黑的脸庞上看出一副神采飞扬的傲气来。

  随着军演彻底完成,鼓声便再次响起,一营又一营的将士便轰的整齐起身,一时间长矛林立,威武之气贯彻天际。

  进而,他们随着信旗挥展,一个方阵一个方阵的次第行进到观操台下,脚步声整齐划一,重重敲击着脚下已经被踩实的土地。

  萧砚目光慢慢扫过那一张张黝黑精练的面孔,目光落在了那一面面飘展的旗帜上,便轻轻一按腰间刀柄,进而突然拔出。

  “天下兵马,有强于我军否?”

  台下上万人都猛地一怔,进而霎时爆发出狂热的大呼声:“没有!没有!”

  “天下兵马,有可与我军一战的否?”

  呼声更烈:“没有!!”

  “普天之下,能以一军胜河北、克晋军、跨越千里摧垮漠北王庭,除却我军,百年之来,能有否?”

  下面的呼声已经连成一片,人人直着嗓子大吼:“没有!!!”

  萧砚便发出大笑,进而持刀向南面一指。

  “那么,便让天下人看看,让朝堂诸公看看,让大梁皇帝看看——”

  “什么,才叫作冠天下之军!”

  (本章完)

第216章 暗流涌动

  汴梁,玄冥教。

  夜幕早已降下,在这原本就显得阴气甚重的总舵衙门之内,亦是早已处处充满了诡异之状,似有那么些恶鬼掩在角落中,欲要在这夜深之际放出噬人。

  死寂当中,一道高大的人影披着黑色兜帽,小心入了这衙门内的地宫,一路尽可能的避着旁人的眼线,甚是熟练的进了一道偏殿中。

  恰一入殿,此人便大拜下去。

  “小人拜见主子,主子千秋万代,神功圆满,一统天下。”

  若是听声音,就很明显能辨出此人正是在这大梁都城中足以呼风唤雨的鬼王朱友文,而当此之时,在这殿首一负手的面容可怖侏儒,自然就是奉旨闭关的冥帝朱友珪。

  然而,本该正奉旨闭关的冥帝出现于此,鬼王又小心谨慎的来此会面,显然是有不可告人的秘辛要面谈一番。

  随着鬼王的恭敬下拜,冥帝却只是讥笑一声:“本座听说,这一年本座闭关,你在朝堂上很有威风嘛。”

  鬼王掀开戴在头上的兜帽,抬起头,露出了谄媚的笑色:“都是主子的威风,小人不过狐假虎威罢了……”

  “呵。”冥帝讥讽一笑,俨然是有些脸色沉郁,分明是因为二人截然不同的处境而大为不满。

  念他身为朱温那老狗的亲儿子,这数十年来创立玄冥教,为大梁立下赫赫功劳,到头来却是一介义子在朝上耍威风,他反而只能在这阴暗的地宫内像巢虫一般苟活。

  纵使眼前这个鬼王,不过是他早已调包的傀儡,他也难压心中怒气。

  “明白就好,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莫当本座扶你上去,真是让你去享福的。”

  “小人自是一刻也不敢忘。”鬼王叩首下去。

  冥帝过了嘴瘾,似是去了这闭关一年的郁气,心情大好,遂跳到殿首上的一座以骷髅头而制的王座上,眯着眼尖声道:“你已将那药献给了老狗?”

  鬼王爬起身,高大的身形同时卑躬屈膝下去,应声笑道:“今岁开年,因河北之事,老东西大动肝火,常有头疼、不得眠、易燥等症,御医说是心病,被斩者达十数人,当此之时,小人便趁机献上那一西域所得之‘罂粟丸’,老东西甫一用之,果然如那西域人所言,心神镇静、精神欣快、情绪高昂、反应机敏,遂被老东西称之为神药,甚为喜爱。”

  冥帝发出刺耳冷笑:“这老狗,也就只有朱友文献给他的东西才肯放心服用了。”

  鬼王讪笑一声,便又马上恭维道:“正是有如此作用,老东西这小半年才时常服用此物,渐已有依赖之状,而到了此步,就能如那献药的西域人所言,从此以往,其人便会因之愈加容易暴怒、无法如常人判断事物,彼时之际,老东西定会与群臣离心离德,而圣明如主子,便能够趁势取得权柄,登上那九五之位……”

  说罢,他又继续恭维笑出声:“除此之外,还有小人授予他的那所谓的神功,摘自西域佛教密宗,会令其愈加痴迷女色,却并不能从中则取益处,只会让身体因之而被掏空,从今往后,老东西便能被主子操之如傀儡,玩弄于掌心之中。”

  冥帝放声一笑,似是尽在掌握之中一般的点了点头:“你这狗奴,倒难得办了一桩令本座满意的事。”

  鬼王谄媚发笑,自是不敢邀功。

  单冥帝的话风却是倏的一转,冷笑道:“不过,本座怎么还听说,前几日你与崔钰那废物走的颇近,还一并告了萧砚那厮的刁状?这个节骨眼上,此人难以对付,本座这些年为了把你这废物塑造成朱友文花了多少心思,你岂敢不得本座之令就妄自耗费在老狗那里的信任?真当本座除伱之外就无备选不成?”

  前者心中下意识一突,但毕竟是早有准备,自是不慌乱,便答道:“不瞒主子,主子日日闭关不出,可能不知……萧砚已被封为冠军侯,现下已然班师回京,正屯驻于城外,后日,就会全城献捷……”

  冥帝下意识沉脸:“可笑,此子算什么东西,那老狗也是好大喜功之辈,真当这大梁的皇位凭他自己能坐稳似的,还要献什么捷?”

  “呃,小人不知,但按照惯例,许也就是御街夸功献捷之状,倒也是能够出出风头。”

  冥帝先是来回踱步,而后反问:“如此献捷,岂不是让此子在老东西面前又表现了一番?”

  鬼王哈的一笑,摆着手道:“主子多虑了,自古以来,所谓夸功献捷就那么点东西,再有甚花样,萧砚也不能玩出花来。而且……”

  他先是一顿,而后马上补充道:“前阵子,崔钰突然寻上小人,说他查阅案牍,从去岁的案子里看出了一些端倪……”

  说罢,他便立即说出了当日和崔钰所言,但绝口不提崔钰和朱友贞的私下关系,更多多少少隐瞒了一些朱汉宾和萧砚之间的关联,只说了萧砚和那位死在曹州的不良人校尉有所猜想,以及昔日劫废天子一案,与李振死在河北之中有萧砚操手的想法。

  不过就算如此,也足以让冥帝脸色愈加难看,他跳下王座,尖声道:“李振这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本座花费那么大的力气替他平了户部的半数烂账,好不容易将他捧到能与敬翔分庭抗礼的局面,居然能一朝死在河北?还死的如此窝囊,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鬼王只能干笑对之,道:“有这些东西,萧砚再有什么本事,这所谓的献捷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冥帝先是厌恶骂完李振,听见此话,又来回踱步,负手道:“不过此子,倒甚是有些麻烦……去年本座遣孟婆入河北刺杀此人,但彼时其已有了气候,又身处大军之中,孟婆没有把握,故便作罢,本座彼时还不以为意,竟为此养出如此大患。”

  鬼王便马上应和道:“然也。主子,萧砚此人倒不足为惧,关键是此子麾下的归德军,眼下就已达两万之举,更入卫禁军之列,单凭此军,其就已是禁军中不可忽视的巨大阻力,他日主子想要成事,此子必是最大的祸患!”

  前者斜睨了他一眼:“连孟婆都说此子难杀,若是本座不出马,恐也难以处置此辈,你还能有甚主意不成?”

  鬼王心下暗暗腹诽,冥帝这厮真是闭关的时候被关太久了,日夜浸染在邪功里头,竟只晓得凭借武力一途,难道刺杀不成,就不能想到其他法子了?也真是个蠢货。

  当然,这個想法他也只敢藏在心里,面上半点异色都没有,甚至不敢让冥帝稍稍多等,便马上出声道:“所以,前段时日小人才会和崔钰来往密切,又由于时间过紧,来不及报给您,才在仓促间自作主张上报给老东西,小人进言虽然折损了在老东西那里的信任,但也狠狠给萧砚那厮上了一笔眼药,此子失了信任,便就是折了牙的虎,今后还不是全凭主子随手而为……”

  冥帝负手站在殿首,矮小的身形在造型诡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突兀,这会闻言只是虚眸下去:“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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