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我的系统第一天就跑路 第93节

  当龙王诺顿把宫殿建在北欧时,人们都以他为神。而上千军人进攻神的领地,就像上古传说中杀死黑王的战争。

  无法想象那是一幕怎样的画面,两千年前的某一日,这里的水干涸了,军人在这个特殊的日子攻入青铜城,这是一场人对神的进攻,朝圣的那个地方响彻着喊杀声,这些军人冲向寝宫,在这里他们遭遇了噩运,瞬间全部死去。

  走过漫长的甬道,面前是更高的穹顶,这是一个空穴,空间巨大得彷佛一个巨人的宫殿,穹顶上刻满了古老的花纹,那是一株巨树四散的枝叶,叶片和枝条弯曲成一片片龙文。

  单单就这龙文对于密党而言都是难以估量的财富,不过有着移动的炼金知识库的穆意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所谓弃族的命运,就是要穿越荒原,再次竖起战旗,返回故乡。死亡并不可怕,那只是一场长眠,是无数次让我们彼此依偎的孤独。”

  夏弥轻轻念着龙文的内容,这是诺顿的警示语。警示后来者不要误入龙殿。勿扰君王的沉眠……

第193章 康斯坦丁(一)

  “这种花纹似乎有着别样的能量,会刺激精神?”

  穆意将纷乱的头绪甩出脑海,如果是混血种此时可能已经陷入了深度灵视,这里的炼金阵纹极为繁杂,树叶攒聚在一起像是一张一张的人脸,分拆开来又确实是一种消失多年的古文字,在穹顶上逆时针旋转。

  在这个地方如果陷入灵视,迎接来的只能是任人宰割的下场。

  “我们到了。”

  夏弥走到了崖壁之前,而这里有着两尊更大的雕塑,几乎与穆意身高等同,要比甬道里两侧的雕像大上一圈。

  他穿着中国古代的袍服,捧着中国风的牙笏,站在一根桥形的青铜杆上,微微低着头,显出恭敬的样子,像贵族那样彬彬有礼,但头部却是一条眼镜蛇的样子,细长的脖子从袍服的领子里探出来,极其地突兀。

  蛇脸人的眼睛是纯银的,在黝黑的青铜表面上闪着孤戾的银光,它那双用银子镶嵌的眼睛闪动着,獠牙毕露的嘴彷佛带着嘲讽的笑容,这个家伙似乎是活着的,负责在外人陷入灵视时完成致命的补刀。

  只是可惜今天这里偏偏来了两位王,根本不会在门口就陷入灵视,也不是两个活灵能对付的。

  夏弥按着雕塑的头,她能感受到活灵在颤抖,那是本质上的恐惧,低层次的生命对于更高层的生命的恐惧。

  “开门吧。”夏弥对着活灵下令。

  四周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如同有人操着两块锈蚀的铁片,贴着你的耳朵狠狠地摩擦。此刻类似的声音被数百数千倍地放大了。

  数以万计的青铜齿轮缓慢地开始转动,巨大的钟声回荡在洞穴的内部,青铜齿轮上的锈迹开始剥落,牙齿咬在一起发出咯咯作响的声音。

  看不清的黑暗里,一座造型前所未见的巨钟敲响了,青铜摆围绕着轴承往复震荡,青铜壁上的蛇脸人同时动了起来,举起手中的牙笏,细长的蛇颈弯曲,仰头看着穹顶,像是一场古老的朝圣仪式。

  两千年前被铸造的超级机关活了过来,看似整块的青铜墙壁分裂了,数百万立方空气穿越那些裂缝逃逸,带着刺耳的风声,下方汹涌的水挤进来填补空气流失造成的空缺。蛛网般的青铜甬道旋转之后重新对接,就像是左轮手枪在射击的瞬间滚轮转动,新的弹仓被送到了枪口的位置。

  巨大的声响结束,一条漆黑的通道出现在穆意与夏弥面前,随后通道里一盏盏亮起,明明身处水下,通道里却似乎被隔绝了一般,异常干燥。

  这里就是诺顿与康斯坦丁的家,青铜与火之王最后的秘密之地。

  走过通道,穆意到达了最后的房间,这里没有浩瀚的宫殿,也没有盘龙的金柱,更没有金玉铸就的墙壁与地板。有的只有一栋青铜铸造的、古老的民居,一切都沿袭着西汉的风格。

  房间里的光源是一盏小灯,青铜质地,造型是一个宫女跪坐在桌上,一手捧灯,一手的袖子拢在灯罩上方。

  这是一盏汉灯,堪称完美的设计使得它全方位超过了中山靖王刘胜墓葬里的长信宫灯。这种灯的油从下面进入,烟从袖子里流走,而这盏灯必然有个很大的灯油罐,有个设备从那里抽油到这里,上千年了都没有抽干。

  整个房间处于水的下方,封闭得又好,上千年过去了,一点灰尘都没有。屋子里的陈设异常简洁,三间屋子里两间是卧房,床榻是藤制的,似乎是特制的藤条,千年过去依然结实,让人不由得想起在东汉三国时代昙花一现的藤甲。

  矮桌上还放着陶制的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已经枯透的花,漆黑的茎像是铁丝拉成的,两袭衣袍挂在墙上,都是白色,乍一看像是一高一矮两个人贴墙站着。

  堂屋里,一叠泛黄的粗纸放在矮桌上,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辨,是端庄的汉隶,上面是不完整的一句话,“龙兴十二年,卜,不详……”

  公孙述称帝于蜀,国号成家,年号龙兴也就在位十二年,当诺顿写下这句话时,刘秀的军队可能已经兵临城下。

  穆意拿起桌上的纸片,但是普通的丝绢纸明显无法抵御时间的侵袭。穆意的手指扫过,绢片粉碎,诺顿的字迹也随风散去了。

  小桌上除了那叠粗纸,还摆放着细瓷的杯盏壶碗。这间屋子让他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几千年的时间在这里是凝固的,这里仍旧残留着当初住在这里的人的气味。

  在很多年以前,在这个简陋的“寝宫”里,两个龙王就简单的对坐着说话,一如普通人类中的兄友弟恭图一般。

  “可惜了,这里就要消失了。这些生活过的痕迹,这间屋子,都会消失,残留在这里的味道都不存在了。”夏弥轻轻地感叹着,“其实他们兄弟和我的关系确实称得上不错,但终究还是可以拿去牺牲的东西。”

  “我已经预料到了清算的风暴,想要停下命运的轮盘就只有用性命去填补,如果我们心软了,那么被丢进去的就是我们。”穆意轻揉着夏弥的脑袋,她太感性了,似乎这一对双生子的感情都由夏弥继承,使得她聪慧、细腻却也容易被感情左右。

  “哼,我知道的,更何况诺顿已经死了,已经没有了回转的余地。”

  夏弥扭过了头,对于穆意的担心很是不满,她看起来像是会心软放水的人吗?是吗?

  她迈着步子,朝侧面的一个房间内走去,从那个方向传来的灼热感与精神威压能与她对抗,在这里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康斯坦丁。

  房间同样很是简朴,一张床,一盏灯。桌子在草席前,草席在地板上。草席上放着一个巨大的铜罐。桌子上放着一个巨大的暗金色箱子。

  铜罐里传来一阵阵心跳声,在穆意的耳边响起,似乎是直达脑海的声音,就像鼓声擂动,又像火炮轰鸣。这就是龙王的骨殖瓶,或者说龙王的卵。

  一般来讲龙类的卵不会这么精致,往往是由自身的某个部位分化而成,而这么精致的铜罐则说明诺顿可能很早之前就预料到了自己的死亡,这是精心准备的孵化的温床。

  骨殖瓶有两个空腔,如太极阴阳鱼一般,在无数个冰冷的夜里,只有双生子的彼此可以相互依偎,可现在只剩下了一个。

  穆意迈步上前,随着他的脚步逐渐靠近,腔内的心跳声就愈加巨大,频率也逐渐加快。就像是一条年幼的毒蛇在加速摩擦自己的鳞片,以警告来者不要再靠近。

  可惜精心制作的骨殖瓶不仅是对他的保护,也是对他的限制。他就像被束缚的狮子,可以发出让世界颤抖的怒吼,但却只是没有任何杀伤力的咆哮。

第194章 康斯坦丁(二)

  “真是可怜,不如结束痛苦吧,康斯坦丁。虽然我们没见过,但我觉得你是个好弟弟,而不是一个合格的龙王。”

  穆意将自己的手按在了骨殖瓶的上方,体内的各种权柄被调动,由土元素与水元素先形成两道封锁,随后空间之力将康斯坦丁真正的隔绝起来,达到万无一失的效果。

  夏弥看着穆意的背影,这个男孩确实可靠,不知不觉间他的形象已经占据了她视野的全部,以至于让她容不下任何东西,包括放在铜罐对面的黑色匣子。

  黑色匣子不见了!夏弥这才反应过来,可下一刻骨殖瓶与穆意也消失了!

  “谁!”

  夏弥猛地转身,下一刻一道快到了极致的刀刃向她劈来。

  龙化在一瞬间完成,鳞片和骨刺撕裂出现在她的体表,浑身钢铁般的肌肉,嶙峋的骨突出现在前额和下颌。覆盖着鳞片的小臂挡住了利刃,但是竟然没将对方轰飞出去。

  两道身影出现在她面前,那是诺顿的龙侍,身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他们受到了康斯坦丁的赐福,更是燃烧了自己的生命,将自己的战斗力提升到了次代种所能达到的极限。

  伴随着龙侍出现的是青铜城的暴动,或者说启动了自毁,而当内部的规则彻底塌陷之后就会影响到现世,如果不想被发现那么必须在这之前解决两位龙侍,或者穆意那边解决掉康斯坦丁,凭借龙王的伟力镇压这股异象。

  “你们这群可悲的次代种!”

  代表着死亡的黑色气浪从夏弥的身上爆发,在气势上彻底压倒了两个次代种,死神的镰刀出现在了她的手中,随后小腿蹬地,下一瞬间便出现在了龙侍的面前,一刀劈下!

  虽然她可能是初代种里纸面实力最弱的一位,但也不是次代种可以挑战的,尽管他们有龙王的赐福,也燃烧了自己的生命,但还是无法逾越战力的鸿沟!

  这不是挑战者向王座发起的冲锋,而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杀戮!

  死神挥舞着镰刀,两只次代种被狂暴的力量连连击退,初代种之下的角色根本无法在夏弥面前掩藏自己的‘眼’,刚刚凝聚起来的攻势总是会被夏弥轻易破解,甚至没有用什么力气。

  而两只次代种的攻击甚至无法击破夏弥的领域,就算是被挥动的刀刃也会在她的面前停下,好像被看不见的手凌空托住,再也不得寸进。

  “报上你们的名字,我将为你们送葬!”

  夏弥手持着镰刀凌空站立,像是死神即将斩下可悲之人的首级。

  “夔龙!”

  “参孙!”

  两尊次代种龙类怒吼着再次向着夏弥发起冲锋,可惜最终无论如何都无法让她后退一丝,这就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两只老鼠想要合理杀死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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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意面前的铜罐消失了,或者说里面的心跳声消失了,而繁杂的花纹变得更为明亮,一个奇妙的炼金领域被激发,穆意觉得自己后脖颈之上悬着一把利剑。

  利剑不止一把,而是七把。

  面前的铜罐炸开了,而领域也处处透露着死亡的气息,死亡领域中的铁渣汇聚为钢铁的龙卷,裹着刺眼的电弧,正面轰击在了穆意身上。无数的金属流凭空生成又被高温熔化,穆意仿佛被熔铁的河流淹没!

  这是康斯坦丁布下的杀局,领域压制着穆意的权柄,他还没有退到虚幻的空间内就被攻击轰中,高温的河流让他体表的鳞片染上了焦黑的颜色,甚至还有血肉被炙烤的兹拉声音。

  “康斯坦丁,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穆意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小男孩,身形单薄又脸上含着泪水,暴怒与哀伤的表情同时出现在他的脸上,唯独没有了平日里看起来的怯懦。

  或许人总是要失去一些东西才能懂得什么是成长,可惜他失去的太多了,他失去的是他的哥哥,也是他的...所有!

  有人考虑过当一个男孩要经历怎么样的苦难,才能成为一个男人。

  而康斯坦丁则是证明了,当一个身怀伟力的男孩失去一切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的怪物。

  他暴怒地盯着穆意,眼睛里是说不尽的哀伤。这一刻他是这世界上最忘我的戏子,在演出世界上最经典的悲剧,全世界的悲辛都融于他癫狂的独白中。

  那不是什么表演,更不是伪装造作,那种悲伤强烈、凶狠而霸道,让人虚弱无力,更让人触目惊心!

  就算是莎士比亚的四大悲剧也不及其万一,总有人说自己失去了一切,可他们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有着自己的性命在,而康斯坦丁则是彻彻底底失去了所有。

  这不是他该出生的时间点,他现在是一个‘早产儿’,如果能稳定的成长起来或者及时重置自己的卵的话,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而现在他选择燃烧自己,去向这个世界复仇!向毁掉他一切的魔鬼复仇!

  他真真正正失去了所有,就算今天他复仇成功又能收获什么呢?哥哥死了,两只龙侍也活不成,他自己更是注定了九死一生,或许这里只会有几具尸骨,向未来人诉说着曾经的惨烈。

  对于康斯坦丁来说,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自己还有理智之前杀死穆意,并且吞噬掉这个同等级的生命,在已经注定陨落的路上打出‘生’的希望。

  向死而生的勇气,诺顿不缺,他也不缺!

  “哥哥……竖起战旗,吞噬世界的时候,你会吃掉我么?”

  穆意仿佛听到了康斯坦丁的低语,或者说是捕捉到了他精神力的共鸣。

  现在没有那个声音里透着冷硬的威严的哥哥了,也没有说和他一起君临世界的兄长,有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向着世界宣泄怒火,一个人去争夺冰冷的王座。

  他的火,要将世界都点燃,而第一个燃烧的目标就是面前的穆意。

  当康斯坦丁放弃自己的怯懦,世人将会知道何为真正的火焰君王!

  不同于诺顿的权,他的力表现出来的就是极致的高温、极致的火焰、以及极致的焚烧概念!

  穆意看着面前的火人,这种火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他甚至在燃烧自己的空间!

  无物不焚的最高境界,不是任何物质都能燃烧,而是只要有能形容出来的概念,那么就可以将其点燃,可燃物与不可燃物已经没有了区别,哪怕是虚无或许也会在烈焰下燃烧,因为虚无或许什么都没有,但是它存在‘虚无’这样的一个概念。

  这就是力量的君王,天生带着绝对的性格缺陷,但是如果可以克服这种缺陷,他们将代表着绝对的暴力!如果这位王已经心存死志,他们将以一己之力比肩全盛状态的神明。

第195章 康斯坦丁(三)

  青铜铸造的地狱里,浑身燃烧着烈焰的魔王在怒吼。

  熔铁的河流冲刷着穆意的身躯,而穆意则是迎着铁流一步步上前。他前方仿佛有无形的利刃把铁流中分为二,擦着身体左右流过。对付暴走的康斯坦丁,他毫无选择,那是绝对的力。

  所谓绝对的力,就是一力降十会,当对方一切的诡异手段都无法应用,就只能和自己去对拼硬实力,而那时就是掌握力的君王的主场。

  无论是空间之力还是自身的领域都在被灼烧,穆意不知不觉间变成了挑战者,试图掀翻王座上的君王。他靠近了火人,天仪散发着莹白色的微光,随后这股微光快速放大,形成了虚幻的粗大树枝,又好似一把看不真切的利剑劈在了康斯坦丁头顶。

  可是康斯坦丁也是有武器的,在充满死亡气息的领域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剑匣。

  康斯坦丁招手,刀剑震动,如七头活龙苏醒暴作,刀匣弹开,机件滑出,如灿烂的孔雀尾羽般缓缓张开,“暴怒”震颤着发出沉雄的吼叫,好像就要破空飞去。

  “暴怒”是一把斩马刀,但此时更像审判之剑!两把巨剑碰撞的结果平分秋色,但康斯坦丁还有别的武器。

  “傲慢”无风自动地飞了起来,其上的刀锋似乎要比“暴怒”还要锋锐,似乎是因为傲慢是穆意真正犯下的原罪。

  一层层的空间屏障挡在了“傲慢”的前进方向上,尽管有着高温的灼烧,空间屏障撑不了太久,但是“傲慢”还是消耗掉了所有的动能,最后慢悠悠飞回剑匣。

  但是穆意似乎有些后继无力,高温始终在灼烧着他,那是能跨过空间、跨过领域直达他自身,甚至直达灵魂。

  他咳出一口黑血,但是却丝毫不以为意,血液刚刚离体的瞬间就被高温蒸干,而天仪却在此时光芒大放,力图一招破敌。

  康斯坦丁被击退,但下一瞬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随后那些血液被康斯坦丁抹在了剑匣之上。他轻轻拂过剑匣,像是拂过自己的爱人,又仿佛是在寄托哀思。

  七种不同的心跳复苏了,头顶的炼金领域里突然出现了七道色彩不一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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