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丝妲突然想起什么事情:“黑塔女士说如果遇到了你,就问一下你知不知道[生命]星神和[毁灭]星神那场战斗的细节。”
“当然知道。你告诉她,让她拿她自己小时候的资料来换,最好有小屁孩时期在地上撒泼打滚的照片。和上次一样,我不会传出去。”
“啊?”艾丝妲微微一怔,“这么说真的合适吗?”
白言微笑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呢?她知道那是我的意思,不会怪罪你的。”
“好吧。”
艾丝妲答应下来,从刚刚开始,她就已经暗暗在琢磨怎么把白言的意思完整又不失礼貌的传达给黑塔女士。
同时艾丝妲也想起空间站里的传闻:白言虽然很友善,而且从来没有做过伤害大家的事情,但是其实有件很恐怖的事情正悄然发生。
经过这一年的接触,很多科员发现不知不觉间白言成为了比他们都了解他们自己的人。
艾丝妲了解过这个传闻,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他们只是因为和白言接触的时候被白言细致的观察到了喜好而已。
而他们本身也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反而在聊天或其他接触的时候会被细心照顾到,更觉得白言绅士至极。
总感觉他开始对黑塔女士下手了。
再这么下去,他不会真的会成为比黑塔女士更了解黑塔女士的人吧?
第14章 難道你還想坐我腿上?
片刻后,白言从主控舱段返回办公室。
端坐在书桌前的阮·梅还在聚精会神的用数据屏幕整理他调整过的实验资料。
一些实验失败的原因被点出来后如恍然大悟般理解。
但大部分失败的实验就算被白言点出了原因,她也抱着辩证的态度,无法直接信任。
等白言进屋,阮·梅微微转头,宝石般的绿眸与他对上视线。
他轻而易举的从那副寡淡又精致的面容中捕捉到复杂的情绪。
淡漠的主调中混杂着一丝喜悦和一丝幽怨,还有些许不信任。
幽怨……嗯,下次给她留一块梅花糕吧。
白言掏出块巧克力递给她:“要吃点吗?”
“不了,谢谢。”
阮·梅回过头去不再看他,继续专注于眼前的数据屏幕。
白言吃着巧克力坐在不远处,静静的观察着眼前的生命。
等纳努克那边的事情结束,阮·梅在他的星神身份上至少不会再存在质疑。
剩下的信任感可以慢慢培养的,就像和空间站的那些科员们和艾丝妲一样,只是难度更大。
不直接改变生理构成,而是用最原始的方法去调控和感受生命的变化。
这会为阮·梅和他自己的生命都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或许在外人看来这一笔在他这张无垠的画布上无足轻重,但在白言看来,这上面的每一笔都同样珍贵。
阮·梅注意到他毫不掩饰的视线,轻声道:“像刚出生的虫豸的我很好看吗?”
白言平淡的回答道:“初诞的生命的确有着独特的美感。”
时间慢慢流逝。
暴风雨来临之前有着片刻的宁静。
面对悄然将至的暴雨,白言略有几分期待,因为他就是那个激起宇宙间的海浪,凝聚雨云的人。
————
宇宙某处,星核猎手藏身之处。
这里还有一群通过看了“天气预报”的人,同样正感受着暴雨前的宁静。
两个银灰发色一大一小的身影坐在沙发上搓手机屏幕。
说是一大一小,但与沙发后站着身子的紫发丽人相比,她们两个都差不多娇小。
卡芙卡看着正在玩手机的银月,越发觉得有趣。
一个数字生命在进行对数据的操作时竟然隔着屏幕进行外部操作,或许因为直接操作其他玩家会被虐杀到毫无还手之力。
至于这具可以能量形成的实体,银月说是白言之前给的生日礼物。
她掏出手机,一边翻阅着最近新出的大衣款式,跟银狼搭话:“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做好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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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
银狼头也不抬的继续打游戏,突然改口,愤愤道:“输了!都怪卡芙卡你刚刚跟我说话。”
银月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捂住嘴。
卡芙卡轻笑:“好好好,都怪我。”
这里的一切还是一如往常。
但大家都知道即将到来的暴雨。
如果不是经由艾利欧给的剧本进行推论,对方也并没有对银狼隐藏身份,又有银月证实,卡芙卡他们真的很难相信白言的真实身份。
而在接下来,她和银狼将直面那位星神。
这么说也许会比较震撼一些,但实际上黑塔空间站的科员们每天都在直面星神,偶尔还会和星神插科打诨,茶余饭后还讨论一下星神和阮·梅女士的八卦。
————
弹指间,数日已过。
躁动的生命群体开始接近黑塔空间站。
主控舱段负责观测的科员已经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白言和阮·梅像往常一样坐在他的办公室里,只不过银月屏蔽了他和阮·梅的信号,办公室的门也被银月锁死。
艾丝妲的求助不会传到这里来,黑塔不会回应她,她的求助只会传达给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白言同时感知着空间站内所有的生命坐标。
既可以确认星核猎手们的剧本进度,又可以确保科员们的安全。
等帮星核猎手批改完作业之后,再等某条大鱼上钩。
阮·梅整理好白言前段时间帮她调整的实验数据,想起自己的助手身份,转头问他:“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
“暂时还没有,或者说近期你还帮不上什么忙。”
白言把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将杯子递给她:“不过你可以帮我再沏杯茶。”
阮·梅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来,用印花茶壶给他倒上一杯茶。
白言没有放任她回到原位,而是朝她伸出手:“想知道我现在在干什么吗?把手放上来。”
自从那次在科员们面前白言松开她的手,她再也没有触碰过这具身体。
她轻轻把手放上去,正要回顾一下那种奇妙的感觉,突然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
各种各样不同的生命在她脑海中不同的位置浮现,或走动,或静止。
她可以通过这些信息确定那些生命的方位,就像坐标一样。
白言把手收回来,那些信息也迅速被抽离。
阮·梅站在原地微微失神,太短暂了,如果能多感受一下。
“我坐着你站着,这样一直牵手你会很累不是吗?”
“嗯?”阮·梅在白言的声音中缓过神来。
“把你的椅子搬过来,我们换个轻松点的姿势,难不成你还想坐我腿上?”
第15章 對弈?不,整個棋盤我都能動
阮·梅把椅子搬到白言身旁坐下。
白言把手放在桌上,平摊着手掌邀请阮·梅:“来吧。不过要记住这次可不要那么贪心了,一次性接收太多信息会出事的。”
秀眉下幽深如潭的绿眸平静的看着他:“上次松开手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白言轻笑一声:“不然呢?难不成你认为我是个小气鬼吗?”
“我可以把手套脱下来吗?”
“可以。”
阮·梅将特殊材质的墨绿手套脱下,露出骨节分明的纤纤玉指。
微凉的掌心贴在白言手上,柔和的触感从神经传至大脑,同时大量的信息涌入脑海。
生命的坐标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且比上次要清晰得多,她甚至可以从坐标里感受到生命的“颜色”,或是冰冷的蓝色,又或是火热的红色……
每个生命坐标都有着自己的主色调,但又有着五彩斑斓的副色,像是一幅幅抽象派的画卷。
她没有着急去感受这些信息,而是试图寻找这片地图的边界。
最终她得出的答案是,她能感受到的坐标似乎只有一个黑塔空间站主控舱段的坐标。
当她想扩展视野,将视线往外钻的时候,有个熟悉的声音提醒她:
“我说了别太贪心了,你还接受不了那么多信息。”
阮·梅回过神来,扭头看向白言,那对深邃如星空的黑眸正看着她,双眸上方微皱的眉头显出些许担忧。
“你在担心我?”
白言眉头舒展,反问道:“你认为呢?”
“这些天你为了让我成为合适的合作对象投入了不少心思,我在实验时也不想自己的努力付之一炬。”
阮·梅另一只手轻撩发丝,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合作期间我的生命不只属于我自己,我会更加珍惜的。多谢提醒。”
“你没有必要以绝对的理性去看待我对你的态度。”
白言话锋一转,笑道:“不过你暂时这么想也可以,请你务必珍惜你那份属于我的生命。”
“嗯。”
阮·梅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说话,闭上眼,开始专心感受脑海中那些奇妙的信息。
不同于阮·梅被限制了的视野。
白言时刻感受着黑塔空间站内外的生命坐标变化。
躁动的生命们已然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