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取决于你自己。”
顾若雪淡淡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转而仰望着天空，似是沉醉于星空的迷蒙。
“那你对此有什么建议呢？”
苏橙皱眉问道。
他现在太想进步了。
顾若雪平静开口，就仿佛在宣判他命运的裁决者：“你有没有想过，拦在你面前的，就是你自己本身，可能是天赋，也可能是别的。”
如此毫无头绪且毫无根据的话，顿时令苏橙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我拦我自己？”
然而顾若雪却没有给他解答的意思，只是像往常一样说着模棱两可的话：“谁知道呢，也许是你自己另有所图，或者是你的天赋还没有认可你。”
如此新奇且不含逻辑的话从她嘴里冒出来，苏橙只感觉有一种违和感，但偏偏他又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点。
最后，他只能苦涩地笑着点头，说道：“或许吧，不过，你怎么总是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究竟在想什么？”
“彼此彼此，这就像你常常逃避做出抉择一样。”顾若雪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漠如雪。
“啊哈哈……”苏橙干笑两声，挠挠头，略有些狼狈地转移话题，“哈哈，是吗，说起来可能不信，我最近在梦中遇到过你，甚至还从你嘴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是吗？”听到这话，顾若雪的眼神更深邃了一分，她转过头，凝视苏橙：“那么，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答案吗？”
然而，记仇的苏橙非常记仇，对方刚刚谜语了他，那么他自然也要回敬过去：“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梦中的你，背叛了你。”
就在苏橙以为会让对方自食其果的时候，对方却摇了摇头，仿佛已经得到了答案，她抬起纤长白皙的指尖，遥指苏橙轻叹：“你始终没有明白，我跟你不一样，我就是我，不管在哪一边，做出的决定都是一样的。就像你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但并没有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关系一般。”
听闻这个，苏橙大为吃惊！
她居然这么有自信，还猜中了。
不公平，凭什么她能谜语人？！
“时间差不多了。”
顾若雪看了一眼腕表，随即起身离开，临走前，她还不忘提醒了一句：“希望你明天的表现能够达到预期。”
顾若雪走了，留下苏橙一股子无名火。
“为什么她就能始终如一，我就会背叛自己？”
“神经病，这下变得更烦了！”
他有些气愤踢了踢路边的石子，然后就返回训练场准备继续训练，虽然没有找到办法，但是什么又不干的话，又说不过去。
………………
23：30
距离第二天还剩下半小时。
医院，茶室中。
一台显示屏中正显示着训练场的状况，画面中的苏橙做着各种动作，但可惜，他甚至越发频繁出错，僵硬、毫无美感可言。
“我猜不到他能用什么办法突破。”
“也许，在我们不在意的时候突然机械降神？”
“是明天下午去观赏他的表演吗？”
茶座旁，坐落四名美少女，她们桌前各有一杯香茗，正是李观棋、刘倾月、姬清仪，还有刚刚进来的顾若雪。
她们对现在苏橙的状态纷纷讨论着，猜测着，以及询问明日时间。
“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
刘倾月放下手中的茶盏，双腿交叠地靠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目光紧锁显示器，仿佛非常相信苏橙。
顾若雪抿了一口茶水，优雅地端着瓷盘，语气平淡：“那就拭目以待吧。”
“期限时间就定在明日午时。”
姬清仪给出了具体时间，同时询问顾若雪：“夜晚你问出了什么新东西？”
“确认了一件事，他的后手放在了梦里，药水多半是从里面拿到的。”
顾若雪淡淡应道，旋即将手中瓷盘搁置桌前，“正因如此，我们才都难以干涉事件的发展。”
“呵，梦中梦，天外天？如同差生文具多。”姬清仪失笑。
气氛又变得静谧下来，她们一边品茶一边关注着显示器中的苏橙，只有茶杯碰桌的细微声音，谁也没有率先打破沉默。
直到——
24：00
医院中响起了钟声。
姬清仪、顾若雪、刘倾月三人不约而同纷纷看向了李观棋，等待着对方拿出决断，然而对方却始终低着头沉思。
几秒过去。
李观棋还是抬起了头，她先是看了一眼显示器中也因为钟声而停下来的苏橙，随即才回应三女的目光，缓缓点头，表示明白。
接着——
她从戒指中凭空变出一本书。
然后，她缓缓打开。
她一页一页地翻，
翻了三页后她的动作微顿。
因为再翻下去，就是第二章的内容。
但她也只是微微犹豫，随即继续翻阅，顿时第二章的内容，尽收眼底，每个字，每句话，含义，都牢牢地记在脑海当中。
虽然只有短短几行字，但仿佛书写这本书的人已经洞悉世间的一切，甚至，还给她们出了一道选择题，或者说……命运题！
这让她越回味越心惊，短短几行字有多重含义，有他对自己说的话，也有对现在显示器中苏橙说的话，更有给大家留下一道命运题，由她们来决定他的命运。
第628章 枉己者不能直人
茶室。
时间是凌晨00：05
明明四名少女坐落于此，却寂静无声，仿佛空气都凝固了，安静到诡异。
她们各坐一旁，桌上摆了一杯茶水，茶香随风飘逸，萦绕在周围，袅袅升腾。
四女的少女的神情各异，眼神交汇，却又泾渭分明，隐隐透露出警惕的味道。
突然，李观棋阖上了书籍，她端庄拿起了茶杯抿了口，淡声开腔，打破了沉默——
“第二章内容是写给我们大家的。”
此话落下，包厢中的几人均是微微一愣，旋即纷纷将视线移向显示器中的苏橙。
“你先说一下具体内容吧。”
姬清仪收回视线，淡漠问道，目光平和，看不出任何异常，就像在跟朋友聊天一般，并没有因为刚刚的那番话有什么波动。
而顾若雪与刘倾月似乎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却仍旧保持冷静，没有说话。
“他能不能完美掌控自己天赋，能否达到预期他所想的效果……这些结果都取决于我们是否要让他如愿。”
李观棋微微倒吸一口气，将她所知道的内容答案，老实、真挚地将话语跟沉重的叹息一同慢慢吐出：“只要我们将书给他一观，那么他就能觉醒，唤醒自己的天赋。”
随着她说完，整个茶室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甚至就连显示器中的苏橙也没有动静，躺在地板上望着天花板。
苏橙在开始这局游戏之前，就做好了局面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的准备，连她们几人各自最可能的选择，当前的关系，以及她们会面对的局面、所想、目标等信息都计算在内，最关键的是，甚至，他把自己也当做棋子与筹码摆在了桌上。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众女只要冷静下来仔细思考一下现状，她们就会知道这件事基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不，其实从被迫加入这场游戏时，她们就没有太多的选项。
“如果要结束这场闹剧，那就得让他继续推进事件，方能得知更进一步的信息。”
顾若雪率先开口，她优雅拿起茶杯拿到嘴边轻啜一小口，抬眸望向姬清仪：“不让他掌握天赋，最大的可能是会被继续困在这个梦里，甚至还会有更大的反噬。”
说到这儿，她转头看向显示器中的苏橙，意义非常明显，那就是如果不让苏橙掌控天赋，那么就会发生不可挽救的悲剧。
言外之意，她赞同交给苏橙。
姬清仪端起茶杯，一边吹凉茶，一边思考要如何开口，茶的温度逐渐下降，直至停止冒烟，她放下杯子后，缓缓说：“既然，这是个既定的答案，那为何会以选择题方式出现呢？”
此话一落，
众人纷纷左看右看，脸色微妙。
按理说，所有人都没有这个意愿强行阻止事件的推进，因此并没有理由和意愿来阻止他掌握天赋。
结果，四女中有人抱有不同意见。
“我没意见。”李观棋接过话，语调平淡而坚定，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唯独刘倾月一直身处沉思之中，这让三女都共同把视线投到了她身上，静静等待她的开口，可她依旧低垂着头不说话。
“你在想什么？”
最终还是被她的主子问出声音打断了沉思。
闻言，刘倾月猛然回过神来，抬头对上姬清仪审视的目光，顿时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茶，流畅说道：“我在拟定两份计划，给予他，以及不给予他时，有可能的结果和应对方案。”
原来，抱有反对意见的竟是她。
顾若雪沉吟数秒，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劝阻起刘倾月：“我能理解你现在有点生气，但还是建议你留到之后，有更好的机会时再发。”
“嗯，我也很想发火，但现在不是一个好时候，稳妥一点。”姬清仪也偏头看向自己女仆，眼神中带着安抚，显然已经知晓这位女仆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办法嘛……”
刘倾月抬起头，解释“我讨厌这种用别人的善意来转嫁责任的做法，更何况现在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样子。”
姬清仪微挑眉梢。
顾若雪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学姐，你是在赌气吗？”
李观棋忍不住问了句。
“是有这份成分在。”
刘倾月点了点头，认真说道：“不过，还有另外一层意思。”
李观棋颇感兴趣地询问，“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可以理解为是一个小实验吧。”
刘倾月不愿多讲，敷衍说着，随后站起来，“天色已晚，各位请早些休息。”
“那就先去歇息，明早再给出答案。”
姬清仪说完，也跟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