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那些周朝的羔羊明白，谁才是这座草原真正的主人。”
在听到挛鞮冒顿的决定后，四大部和其余部落的人都惊呆了。
开战一来，王庭本部和左右贤王部一直都是观战状态，从未投入战斗。
难不成王庭被攻破，挛鞮氏族这群人红眼了？
虽然心里疑惑，但一众部落首领都不约而同的赞叹挛鞮冒顿有蛮族男儿的血性，是当之无愧的草原之主。
但对于这些人来说，好听话又不要钱，只要不让自己的部落上去拼命，说几句好听话算什么。
蛮族王族挛鞮氏族举行的这场会议，以一种异常和谐的氛围结束了。
夜晚，蛮族联军折兰王的营帐中，蛮族四大部的首领齐聚于此。
折兰王直截了当的说道。
“诸位，今天大头领的话你们都听到。”
“自当年挛鞮氏族一代雄主挛鞮头曼带领挛鞮一族一统蛮族崛起至今，已经足足六十年了。”
“这六十年里，我们四大部苦挛鞮氏族久矣。”
“若非我等四部同气连枝，只怕早就被王族一一蚕食了。”
“饶是如此，我们四大部哪一年也没有少给挛鞮氏族上供。”
“明明我们的部落牛羊只是能够勉强维持族人过冬，却依然要进贡给王庭一大部分。”
“因此每年冬天都会有大量的族人因为得不到过冬的食物饥寒交迫而死。”
“此次联军南下，挛鞮氏族本部也是按兵不动，让我们四大部和其他部落攻打北疆防线，意图依然是削弱我们的实力。”
呼延王平静的说道。
“挛鞮一族手握十万精锐骑兵，我们四大部联手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草原上服从强者，也是生存的一种方式。”
“折兰王，你有什么想法直说就好了。”
兰氏王和须卜王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很明显，他们的想法跟呼延王是一致的。
折兰王见状直截了当的说道。
“很简单，之前周军探子曾经跟我折兰部接触过，我想跟你们各位一定也接触过。”
“如今王庭本部打算三日后进攻北疆河朔城池，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须卜王惊讶的说道。
“折兰王，你打算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周朝人。”
折兰王听后摆了摆手。
“须卜王，你这话就严重了。”
“明明是他们王族情报泄露，才让周朝人得知了攻打河朔的事情，与我们四大部有什么关系。”
“诸位，你们说是不是啊？”
呼延王、须卜王和兰氏王听后微微一笑。
“折兰王言之有理。”
四人达成一致后，很快便联系上了皇城司的探子。
就在四大部密谋之时，京城盛家却是翻了天。
葳蕤轩内，盛弘脸色铁青的看着自己的大娘子王若弗。
“王若弗，你想做什么，你便是这般做大娘子的。”
“墨兰的婚事我都没点头，你居然就敢应下了。”
王若弗有些心虚的说道。
“宁国府想和咱们家说亲，那自然也是好事。”
“他们家是何等门户，娶我们家一个庶女，这也是好事啊。”
“我想着这也算是一桩不错的姻缘，便应下了，有何不可啊，夫君。”
盛弘气急败坏的说道。
“胡说八道，那宁国府在勋贵里都快臭了街了。”
“那位贾珍贾大人，是出了名的五毒俱全。”
“旁的不说，单单凭他和珣二爷争家产这件事来说。”
“连自己的亲兄弟都算计，要是墨兰嫁过去了，能有什么好日子过啊。”
“你居然还有脸说这是好事，真是岂有此理。”
“你立刻去找吴大娘子，告诉她这门婚事是你自作主张。”
“咱们盛家小门小户的，配不上宁国府的珣二爷，赶紧把这件事给了结了。”
王气也上来。
“夫君，旁的不说，一个庶女的婚事，我如何就做不得主了。”
“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
“知道今天吴大娘子跟我说什么嘛。”
“人家跟我说，现在京都都传开了，说你盛大人是个宠妾灭妻的。”
“还说这是你们盛家家传，当年公公跟你是如出一辙，一样的宠妾灭妻。”.
第三十四章：权衡利弊
盛弘听后瞬间便火了。
“那吴大娘子明摆着是在激你，你连这都看不出来吗？”
王若弗直截了当的说道。
“她是不是在激我不重要，这么多年了，盛家这宠妾灭妻的门风是不是也该改改了。”
“可着整个京都，夫君你去打听打听，有比我过的不顺畅的大娘子嘛。”
“一个妾室，居然敢爬到正房主母的头上作威作福。”
“我在扬州做了十几年官眷们的笑话，你是打算让我在京都这后半辈子，继续做官眷们的笑话是嘛。”
“要是这样，我这个大娘子干脆也不当了，洗手与你做妾算了。”
“让林噙霜那个贱婢来做着正房大娘子，也算遂了夫君你的心思，你看怎么样啊。”
盛弘被王若弗这连珠炮瞬间也说的没了脾气。
这么多年自己的问题盛弘又岂会不知道，眼看来硬的不行，盛弘无奈之下只得来软的了。
“大娘子，我知道这些年你是受了些委屈。”
“可是除了这个，你自问我对你怎么样，母亲对你怎么样。”
“旁的不说，这么多年，母亲那里可曾让你有半点委屈。”
“我也是庶出，知道庶子庶女的日子难捱。”
“所以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子也像我当年一样，吃尽了苦头。”
“因此给了林栖阁一些产业，让他们日子过的顺遂一些。”
“墨兰也是我的孩子，那宁国府眼看着就是个火坑，你叫我这做父亲的，如何能够看着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跳啊。”
“千错万错，都是为夫的错，不干孩子们的事情啊。”
“大娘子，你就去找一下吴大娘子，这门婚事就此作罢吧。”
眼见盛弘态度软了下来，王若弗态度也缓和了不少。
归根结底，今日还是她有些冲动了。
“夫君，不是我不愿意去找吴大娘子说这件事。”
“今天吴大娘子这番话说出来，我又答应了墨兰的婚事。”
“如果马上反悔，那夫君你宠妾灭妻的名声可就坐实了。”
“我倒没什么，顶多被别人笑话一下。”
“可是一旦这个名声被夫君你的同僚上官知道了，你想想，这对你，对咱们盛家是个什么影响。”
王若弗此言一出，盛弘也沉默了。
在封建社会的家庭组成中，本质上来说，只有主君、主母以及嫡子嫡女才算是家里的主人。
小妾和庶子庶女，就像是家里的财产一般，比奴婢的地位高不到哪里去。
古代的达官显贵们互赠妾室是常有的事情，由此可见，小妾的地位，在达官显贵们的眼中跟歌女侍女差不了多少。
同样的，宠妾灭妻在古代也是一件极为忌讳的事情。
盛家老太爷便是个宠妾灭妻之人，宠爱小妾疏远正妻，结果导致盛老太太的儿子被小妾害死夭折。
而盛弘这个名声一旦传了出去，他本是在朝官员，毫不夸张的说，罢官夺职都是有可能的。
涉及到了自己的核心利益，林噙霜和盛墨兰的感受自然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跟自己和家族的前途相比，盛弘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林噙霜和盛墨兰。
沉思许久后，盛弘长叹一口气。
“罢了，真是冤孽啊。”
“既然这件事已经到了如此田地，也只好委屈墨兰了。”
“只是墨兰嫁入宁国府乃是高嫁，若是嫁妆少了，只怕她在宁国府更加抬不起头来。”
王若弗自然明白了盛弘的意思。
“夫君放心，虽然墨兰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毕竟是盛家的女儿，我自然不会委屈她的。”
盛弘满意的点了点头。
“也只好如此了，夫人先歇息吧，我去一趟林栖阁。”
盛弘离开不久，刘妈妈走进了葳蕤轩内。
刘妈妈是王若弗的陪嫁丫头，伺候了王若弗几十年。
两人虽名为主仆，但情同姐妹。
刘妈妈走进来后说道。
“大娘子，怎么样了，主君可是答应了？”
王若弗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