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神色各异、却无一例外难掩紧张的黑手帮精锐。
一行人沿着蜿蜒曲折、阴森幽谧的古道小径徐徐前行，两旁高耸的树木仿若沉默不语却心怀鬼胎的卫士。
投下一片片形状诡谲的黑影，风仿若哀怨的幽灵，穿梭在枝叶的缝隙间，发出簌簌的哀鸣，似在低语着不祥的预言，又像是在哭诉这暗夜的悲凉。
“圣主不会拿咱们当喂养吸血鬼的试验品吧？”
队伍里，不知是谁率先压低了声音，小声嘀咕了这么一句。
这声音仿若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引得众人一阵交头接耳。
“应该……应该不会吧……”
有人颤颤巍巍地附和着，只是那底气明显不足，声音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惶恐。
第138章 卖古董的老头
“怎么不会？圣主可说了，吸血鬼得吸食几个人的气血才会愈发强大，刚出棺的它不过是头看不见的‘野兽’，圣主要的是体魄更强的试验品，咱们可不就是现成的‘饵料’？”
这番话说得众人心里直发毛，几人不由自主地聚拢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似是想用这喧闹的人声，驱散心底如影随形、仿若跗骨之蛆的恐惧。
“好了，我们到了。”
就在这嘈杂声渐起之时，阿福低沉有力、仿若洪钟般的声音适时响起，瞬间打破了这略显混乱的局面。
众人闻言，纷纷抬眼望去，一座仿若从岁月尘埃里拼死挣扎而出的贵族古堡，静静伫立在他们眼前。
那古堡仿若一位迟暮残年、饱经沧桑的老人，周身散发着腐朽衰败与落寞孤寂的气息。
黑森森的天幕下，清冷月光仿若一层冰冷彻骨的银纱，为古堡披上了一层阴森诡谲的外衣。
堡身由历经岁月摩挲的古砖堆砌而成，满是被时光啮咬、侵蚀的斑驳痕迹，每一道裂痕、每一处凹陷，都仿若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兴衰荣辱。
凋零的花园里，暗绿色的藤蔓仿若一条条枯瘦嶙峋、生命力却又极为顽强的手指，肆意蔓延生长，有的甚至蜿蜒着钻进了窗棂之中，似在执着地探寻古堡昔日的荣光，又像是在向世人展示岁月的无情。
随着阿福一行人的悄然靠近，原本栖息在古堡屋顶、仿若黑色幽灵般的乌鸦们，仿若瞬间感知到了异样的气息，蓦地振翅飞起。
一时间，呱呱的叫声划破了这死寂的夜空，惊得众人头皮发麻，仿若一阵电流瞬间蹿过全身。
与此同时，古堡那扇陈旧腐朽、仿若上古巨兽利齿般紧闭的大门，竟在毫无征兆之下，轰然洞开。
腐朽的门轴转动时发出的“嘎吱”声，仿若古堡痛苦不堪、声嘶力竭的嘶吼，悠悠地在这阴森沉寂的森林中回荡开来，直击人心深处，令众人的心跳陡然加快。
门缝之间，陡然探出一个狰狞可怖的狼头，血盆大口咧着，森白的獠牙在那稀薄的月光下闪烁着寒光，碧绿的眼眸仿若幽潭深处跳跃的鬼火，直勾勾地盯着众人，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凶狠与贪婪。
“我草！”
阿奋瞬间脸色煞白如纸，仿若一只受惊过度的兔子，纵身一跃，双手仿若钳子一般，死死抱住阿福粗壮如大腿的手臂，身体不受控制地瑟瑟发抖，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阿福那强壮有力的肌肉微微绷紧，恰似一堵坚实可靠的壁垒，倒给了阿奋些许慰藉，让他慌乱的心稍稍安定了些许。
“嘿！那不是真的，快下来！”
拉苏虽也被吓得心脏狂跳、冷汗直冒，却还是强装镇定，上前薅住阿奋，使出浑身力气，将他硬生生拽了下来。
“呃……”
阿奋满脸尴尬，讪讪笑了几声，手脚并用地躲到拉苏身后，抬手摸了摸鼻子，眼神闪躲，不敢再直视那狼头。
自小被妈妈用吸血鬼的恐怖传说吓唬着听话的他，此刻圣主描述的种种恐怖景象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满心满眼都是沦为干尸、永困黑暗的惊惧，哪还稳得住心神。
“你们好，你们是为了古董而来的吗？”
就在众人惊魂未定之时，一个身形矮小、毛发旺盛得近乎野人的小矮人，抱着满满当当一堆陈旧物品，仿若凭空出现一般，突兀地站在了大门口。
他歪着头，声若蚊蝇般问道，那模样既透着几分憨傻，又莫名有些诡异。
“呃，你能别这么突然冒出来吗？”
阿奋惊魂未定，抬手拍了拍自己亮眼的白色衣服，暗自懊恼这显眼的行头，在这阴森之地，简直就是给吸血鬼指明目标的信号灯，生怕自己率先成了吸血鬼的“盘中餐”。
“大家好，我是负责这里的林先生，你们可以叫我……林先生。”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黑色奇异服饰、身形瘦小的男人仿若幽灵般悄然现身。
他双手背在身后，神色淡淡，目光仿若冰冷的利箭，在众人身上一扫而过。
“你们也是来购买古董的吧？我的助手会把诸多珍贵宝物……你们没开车，是走路来的…？”
林先生微微皱眉，话语戛然而止，目光探向众人身后，矮人助手脚步一顿，满脸疑惑。
这时，阿福上前一步，声若洪钟：“羊羔不必在意猛虎的感受，你只需要将宝物交给我们便可。”
阿福的声音沉稳而不容置疑，仿若一位发号施令的将军。
林先生愣了愣神，短暂思忖后，缓缓点头，示意助手将那一大摞物品递向阿福等人。
“等等。”
阿福再次开口，语调依旧强硬。
“饿狼的巢穴里，不要无用的破烂与废物。”
说罢，抬手示意身后几人上前查验。
“我的顾问会帮我估算一下价格。”
阿福回头看向阿奋，目光示意他上前。
阿奋立马挺直腰板，梳得整齐的头发愈发衬得他有几分干练，昂首挺胸。
装模作样清了清嗓子：“这些东西的价值，恐怕不足以为我们的老板点缀他的庄园。”
毛头助手呆立原地，满脸不情愿，扭头看向林先生，嘟囔道：“可是这些都是好东西，我保证，它们的质量都是上乘的。”
林先生轻推助手，将其搡向众人：“既然如此，那你们再检查一下吧。”
阿奋扬起手，一本正经地与林先生你来我往地推脱起来：“我说过。”
“即使这样我也愿意。”
“带走吧。”
“而且。”
“我不会这样做。”
“请吧。”
“不。”
“但是。”
“不。”
黑手帮众人看着两人推搡拉扯，面面相觑，满脸无奈，仿若在看一场荒诞不经的闹剧。
“唔……”
林先生沉默片刻，脸上忽绽出一抹微笑，语气温和：“顾客总是对的。”
说罢，抬手一指，助手会意，搬起东西往三轮板车走去。
“既然你们决定了，那就等你们满意了，我们再来结账。”
林先生躬身一请，礼数周全。
第139章 进入古堡
“祝你在我们这里开心愉快。”
恰在此时，天际一道闪电仿若银蛇狂舞，刹那间照亮夜空。
紧接着“咔嚓”一声惊雷炸响，仿若天怒，震得大地都微微颤抖。
阿奋带着几人踏上通往古堡大门的楼梯，林先生则领着助手坐上简陋三轮板车，缓缓离去。
在这阴森古堡里挑选珍宝，无疑是项艰巨耗时的活儿，漫漫长夜，足够他们深入探寻，只是能否活着熬到次日破晓，众人心里都没底。
林先生回头望向古堡，目光复杂，仿若藏着无尽心事。
老师离世后，多年的古董商生涯让他阅人无数，自身又懂些魔法皮毛，与贵族、王室乃至法师都打过交道。
一眼便瞧出这些人绝非善茬，定是混迹灰色地带的狠角色，没驾车前来，着实令他意外。
骑行在蜿蜒曲折、狭隘逼仄的山路上，毛发浓密的助手心有不忍，回头小声道：“我们……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他们？”
虽说长相丑陋，可心底良知未泯，实在不忍见这些人葬身古堡。
再者，若他们命丧于此，古堡主人麾下恐又添亡魂，那头可怖生灵吸食壮汉气血后，实力定然大增，届时别说夜晚，怕是白日都无人能靠近古堡半步。
“别傻了，如果他们知晓里面藏了什么，这些古董就永远别想脱手了。”
林先生眉头紧蹙，神情严肃，目光锐利地看向助手。
“那东西杀光了我老师一家，若非老师拼死施展禁忌魔法，献祭全家，将其封印在古堡，又在棺椁上布下重重正气魔法，用圣锁镇住，咱们哪有机会靠古堡遗物赚钱？难道你想等买家上门时，被破棺而出的吸血鬼吸干精气血肉？”
“不……”
助手浑身一颤，骑车的腿发软，忙不迭加快速度，三轮小车一路疾驰。
“嗯。”
林先生微微点头，长叹一声。
若非生活窘迫，他怎愿行此险招？
当年老师一家惨死，师兄们也在那个电闪雷鸣的恐怖雨夜倒下，自己因学艺尚浅，幸免于难。
忆起往昔，他狠狠打个哆嗦，长舒一口气平复心绪。
可若师兄们健在，虽说能继续钻研魔法，却哪有机会独自闯荡、凭老师遗产打下这番基业？
只盼这些黑手帮顾客能把那要命棺椁一并带走，省得后患无穷。
胡思乱想间，已行至河边。
“林……林……”
助手惊恐的声音陡然响起，仿若夜枭啼鸣，透着无尽惶然。
“怎么了？”
正沉浸思绪的林先生皱眉抬头，下一刻，脸上同样浮现惊骇之色，失声惊呼：“这是什么！”
只见眼前，河水仿若沸腾一般，翻涌着诡异的黑色泡沫，汩汩冒着刺鼻青烟。
仿若一条被恶魔诅咒的黑河，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
而河面上，隐隐约约还有几双幽绿的眼眸在闪烁，仿若隐藏在暗处的猎手，正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阴森如魔窟的古堡外，凛冽的冷风仿若幽怨的亡魂，凄厉呼啸，声声都似撞在人心尖上，带着蚀骨寒意。
阿福一行人怀揣着极度的忐忑，仿若一群误闯禁地的冒险者，脚步虚浮却又不得不鼓起勇气，跨过那腐朽不堪、吱呀作响的门槛，缓缓没入古堡幽深的腹地。
众人手中紧攥着手电筒，惨白光芒好似绝境中奋力挣扎的希望之光，竭力刺破浓稠厚重的黑暗。
身旁别着的备用手电筒，幽黑金属外壳在微光轻抚下，泛出冰冷刺骨、令人胆寒的光泽。
就在林先生如鬼魅般悄然离去不久，黑影忍者仿若暗夜最神秘的执事，身形隐匿于黑暗的褶皱间，无声无息地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