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偌大的天字一号房也感觉小了，里面的坐满了人，余昔、魏晓芬、李红自然不必说，投资联盟个人，秦家庄的后生有十几个，陆陆续续还有不少人专门跑来庆贺，房间内始终保持着至少三十多个人。
这天晚刘百万大出血，吩咐后厨做了一大桌子菜肴，酒水随意，好几十口子人在里面狂欢，喝醉一个送走一个，一直又喝又唱到凌晨三四点这才罢休。
而秦明月和欧云飞这天晚也基本没睡觉，两人来到师父孙金针的坟前掰扯了一晚，谁也没说服谁，但经过这一夜，三十多年老死不相往来的师兄弟总算是敞开心扉，说出了藏在心几十年的心结，有些东西悄然间放下了。
501、生抢
战胜松井后，秦风的声望达到了顶点，然而在一片赞扬声，很快又冒出一大片杂音。
杂音的焦点主要在这次赛的奖金，宏盛道馆自从来到江北省摆擂，累积的奖金达到了数百万元，而冠军的奖金则高达十万人民币。这笔钱说少不少，说多其实也不算多。按理说秦风得到这笔奖金名正言顺，天经地义，可作为副市长，他这个身份拥有这笔奖金让不少人引发了不同的论调。
先是在络，有人提议这笔奖金秦风不应该独享，而是应该拿出来分配，分配给银城的贫困家庭。这个观点居然得到了无数人的赞同，纷纷倡议秦风把奖金贡献出来，分给那些穷困人家。然后又有人倡议，这笔钱应该捐给希望工程，你一个副市长工资那么高，人民群众这么支持你，你应该多支持慈善事业。
这些谈怪论原本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听完后一笑而过，可偏偏却有不小的市场，络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参与争论，争论这笔奖金应该如何分配，争得热火朝天。不仅如此，江北日报也有人写了一篇时评，认为秦风不该独吞这笔奖金，应该作为一个慈善基金，捐献给希望工程，或者红十字组织。
越来越多的人陷入到讨论当，唯独他们都没有人征求过当事人秦风的意见，秦风对这种谈怪论一肚子火，当李红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秦市长，你想好这笔钱应该怎么处理了吗？你要再不吭声，别人帮你分掉了。”
“去他妈的吧，什么玩意儿，这年头神经病还真是有市场啊。”秦风异常恼火地说道，点燃一根烟，心气愤难平。帮忙做事的时候找不到人，分钱的时候全都冒出来了，那些逼逼个不停的人，分的好像是他家的钱一样。
李红笑道：“这没办法，国人是这么爱操心。他们担心这笔钱到了你手里不会花，已经帮你捐献出去了，哈哈哈……”
“你笑个屁啊，看热闹不嫌事大。”秦风没好气地白了李红一眼，脑子也在想，这笔钱最好还是尽快花掉，免得那么多人惦记。
如果只是络吵吵两句，秦风也不至于如此郁闷，让人更加气愤的是，在一次市政府的党组会议，常务副市长方志敏居然也提到了这笔奖金的分配问题。
这次会议讨论的原本是这段时间银城的群众体活动建设，在会议的尾声，方志敏忽然说道：“这次银城举办的日韩武术化交流赛，成效还是很显著的，激发了银城市民的体活动热情，群众开始自发组织各种体活动，应该说，秦副市长这段时间的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
说到这里，方志敏瞟了一眼秦风，忽然话锋一转，继续说道：“然而这次的擂台武也有不少的争议，秦副市长作为我们市委市政府选拔出来的代表，最终摘得桂冠，拿到了赛的冠军，提升了民族士气。不过秦副市长毕竟是代表组织参赛的，赛的十万奖金按照规定是不应该落入个人腰包的，而是应该缴市政府，由党组决定如何分配这笔奖金，这才符合规定。”
方志敏说完，财政局长王宏马接过话题说道：“我同意方市长的意见，这笔奖金按照规定确实应该如数交，由大家讨论决定如何分配。秦副市长自然功不可没，不过这里面有个程序问题，奖金应该先划到我们财政局的账户，集体讨论决定后再决定如何分配。”
王宏说完，又有两个副市长也附议，认为奖金应该缴，而不是直接归属秦风个人。他们参考的例子是代表国家出战奥运会的选手，金牌和荣誉归个人，但赛奖金一定是要组织分配决定的。
秦风阴森着脸一言不发，心里早已问候遍了这几个人家里的所有女性亲属，差暴走了。
尤天亮听完众人的发言，瞥了一眼脸已经黑成锅底的秦风，沉声说道：“秦副市长，对大家的意见你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这跟抢劫有什么区别？的谈怪论我懒得反驳，可我真是想不到，在我们市政府的会议居然也会出现这种论调。眼红直说，什么狗屁的组织决定，我想请问一下，我的功夫是你们谁教的？市政府在我身投资了吗？运动员是举国体制培养出来的，他们从小的训练经费用的都是纳税人的钱，请问我是花了纳税人的钱刻苦训练得到这个成绩吗？”秦风怒不可遏，这群王八蛋，这么无耻的话说出来居然一点都不脸红。
方志敏一拍桌子，怒声道：“秦风，身位副市长，请你注意自己的言辞，你是我党的干部，受党教育这么多年，难道这么点觉悟？你敢说国家没有培养过你，你敢说你花的不是纳税人的钱？”
“去你大爷的，少给老子抠高帽子。”秦风勃然大怒，一拍桌子站起身，恼怒不已地说道：“这钱你们谁都休想得到一毛钱，真没见过这么卑鄙无耻的人，筷子伸到我的碗里来了。老子不缴，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嘴巴干净点。我要向级部门举报你，蛮横无理，嚣张跋扈，取得一点成绩尾巴翘起来了。”方志敏也站起身，针锋相对道：“无组织无纪律，满嘴污言秽语，你这样的人是怎么混到我们干部队伍里来的。有了利益独吞，没有丝毫的大局观，我看你的个人英雄主义思想已经很危险了，再不悬崖勒马，你是要摔跟头的。”
秦风和方志敏不互相让，针尖对麦芒。其实秦风心里很清楚方志敏为什么要处处针对自己，作为常务副市长，秦风手掌握的权柄让他感到十分不安，而且方志敏与尤天亮的政见不合，两人的明争暗斗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自从失去黄鉴这位政治盟友后，方志敏在市政府的地位下降很快，而尤天亮的铁杆秦风却异军突起，长此以往下去，他这个常务副市长是个纯粹的摆设了。在公开场合，方志敏不好直接跟尤天亮顶牛，所以把矛头对准了尤天亮的铁杆秦风。
“够了，这里是市政府党组会议，不是菜市场，你们这样吵闹成何体统！”尤天亮一拍桌子，怒声呵斥。
秦风别人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尤天亮的面子却不能不给，冷冷地瞪了方志敏一眼，气恼地坐下来。方志敏咬了咬牙，一甩手坐下来，忽然大声说道：“我提议现在举手表决，同意秦风将奖金缴的请举手。”
说完方志敏举起了手，王宏紧随其后，另外两名副市长也很快举起手，转眼之间，同意的人达到了四票。
502、空降兵
方志敏真是急眼了，都已经开始失态了，别人的私人财产，他却妄图用举手表决的方式来分配，简直滑天下之大稽，秦风愤怒得几乎要笑了起来。!人要是急眼了，还真没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干脆明火执仗生抢了。
秦风不怒发笑，看着一个个高举起来的手臂，嗤笑道：“我也有个提议，方市长受组织教育这么多年，拿的是财政工资，也是纳税人的钱，我提议把他的财产充公，然后分给老百姓。同意的请举手。”
说完秦风举起了手，但在座的响应的人寥寥，这完全是恶搞了。
尤天亮意识到这个会议已经变得十分荒唐，敲了敲桌子说道：“你们闹够了没有？方市长，我不明白，秦风的奖金属于诚实劳动所得，属于合法财产，你有什么权力去剥夺别人的私人财产？你有情绪，可以向级部门反应，搞出这种贻笑大方的闹剧也不怕人耻笑。”
“我不认为这是合法所得，这属于计划外收入，更何况还是日本方颁发的奖励，涉及到国际贸易，算是不缴市财政，也应该扣税。高额奖金都要依法纳税，连彩票都要纳税，更何况是奖金，不纳税是偷税漏税。”方志敏梗着脖子不依不饶，一脸的正义凛然，看得秦风特别想冲去抽他几个嘴巴子。
秦风冷笑道：“这是税后奖金，已经扣过税了，你可以去组委会查啊。方市长，我赚点钱你至于眼红到这份吗，你越是这样，我还越是一毛不拔。真要逼急了我，我把钱退回去，你们也休想得到一分钱。”
“好了，都不要说了，散会。”尤天亮拿起桌的发言稿和件，十分恼火地起身离席而去，临走的时候，狠狠白了秦风一眼。
秦风一刻也不想跟这群得了红眼病的人待在一起，抓起桌的东西离席，走出会议室看到尤天亮手里捏着一根烟站在墙角，看到秦风出来，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走吧，到我办公室聊聊。”尤天亮抽了一口烟说道。
秦风跟着尤天亮进了他的办公室，两人坐下来闷头抽烟。贾佳进来给每人泡了一杯茶，看两人都是一脸郁闷，没敢多说什么，低着头走了出去。
尤天亮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看着一脸郁闷的秦风，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一脸无奈地说道：“好了，想开点，妒忌是人的本性，其实这也很正常。现实生活是这样，嫉妒你的人越多，说明你越成功，你该感到欣慰才对。”
秦风吐出一口烟雾，很烦躁地说道：“我觉得方市长有些丧心病狂了，一个常务副市长，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做出这种事来。更可笑的居然还有那么多人支持，怎么着，我不把钱交出来他们还能把我生吞活剥了？扯淡！”
“行了行了，他们也是泄愤而已，你的钱是你的钱，谁也拿不走。”尤天亮不想在这个问题纠缠，问道：“南关的拆迁项目这段时间进展缓慢，你还要盯紧点，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对了，拆迁办主任人选你有合适的人推荐吗？”
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拆迁办主任的人选秦风早有了，只是没找到机会提出来，咳嗽一身说道：“倒是有一个人选，我觉得这个人不错，应该能胜任。”
“谁？”尤天亮问道：“那个叫李智的副校长我看算了，我考察过了，能力平平，缺乏魄力，不是太合适。”
秦风笑道：“还真不是他，这个人我也已经否了。这次我想推荐纪委第二监察室的主任袁涛。袁涛的原则性很强，对工作也十分负责，是个有敬业精神的干部。而且他这些年一直见纪检口，有一定的威慑力，是个合适的人选。”
“袁涛？”尤天亮挠了挠下颚，认真想了想，沉思片刻后问道：“你跟袁涛沟通过没有？袁涛是纪检的老人了，一直干得不错，罗书记也很赏识他。平调过去我担心罗书记不放人啊。”
秦风说道：“还没来得及沟通呢。不过我想问题不大，纪检口面太窄了，升空间较小，而拆迁办干好了是较容易出成绩的，我想出于对自己的前程考虑，袁涛也会同意的。”
尤天亮点点头，说道：“那好，你先去跟袁涛谈谈，征求一下他个人的意见。如果他个人同意，我直接给他发调令，如果只是平调，我是市委第一副书记，你是分管的副市长，不用专门召开党组会议，我们可以直接拍板了。”
顿了顿，尤天亮忽然压低声音说道：“从白山纪委传来最新消息，黄鉴的经济问题很严重，而且涉嫌多项职务犯罪，白山市委经过研究决定，开除他的职务和党籍，移交检察院走司法程序。不过有一个对你而言不太好的消息，白山市委近期可能空降一个副市长下来，目标是你暂时分管的城建和国土资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个消息，秦风的心往下沉了下去，这屁股还没坐热呢，有人惦记了。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听到有人要从自己手里分权，秦风还是有一百二十个不乐意。
“具体人选定下来了吗？”秦风问道：“这个人如果跟咱们的执政理念相近那还好说，毕竟现在我分管的领域和以前黄鉴分管的领域有交叉和重叠的地方，难免要打交道。可如果是个只会找碴说大话的，那我还真是不太乐意，刚把屁股擦完，跳出来一个抢夺胜利果实的，我这也太苦命了吧。”
尤天亮苦笑了一声，说道：“的确有人不希望我们一家独大，他们更乐意看到的是一种势均力敌的平衡。具体人选还没确定，不过听市委顾书记的意思，白山地区可能更倾向于空降一个年轻干部，说穿了是哪个大员的子女下来镀金的，干了两三年调走扶正。这样的人最好搞好关系，起码也不能成为敌人或者对手。”
听尤天亮这么一说，秦风心里咯噔一下，妈的，原来这么多人盯着这块肥肉，而且还是面大领导的子女，有权有势，自己做得再好，也是替别人做嫁衣啊。
503、闲得蛋疼